好大的靠山
快到晌午,屋子里才出来个人喊宁蝶舞说许主子叫她进去。
宁蝶舞正和梓青在同一间屋子,她悄悄对梓青说:“廷礼节我不会啊!”
梓青说:“就当不知道。”
屋内,许幼绪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外衣果然被扒了下来只剩下中衣,赫十三坐在床边,脸色更趋于平静,怀里搂着两个小鬼,见她进屋瞟了眼也没动,两个小鬼倒是热情地喊了声:“小蝶姐姐!”
宁蝶舞冲他俩招招手脸就耷拉下来盯着许幼绪,看了会儿发现她脸色红润气息平稳好像也没什么病。
“幼绪姐~”宁蝶舞试探地喊了声。真是的,找她进来也不说话。
许幼绪好像是很费力地抬眼看她,又瞥了眼赫十三,道:“赫十三,带你儿子闺女吃饭去。”
幼绪姐口气不佳,宁蝶舞还以为赫十三要作作反抗,结果人家二话不说抱着两个孩子就出去了。
奇怪了?女人翻身把家扛了?
赫十三一走,许幼绪的脸全耷拉下来,看着宁蝶舞很委屈地说:“小蝶,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什么倒霉啊?”嫁给皇上还倒霉,那嫁给贫农的是倒了八辈子霉?
宁蝶舞坐上床边,又就近观察下许幼绪的脸色,还是很好啊~和母猪一个颜色啊~
“说了你也不懂,我已经倒霉一次没想到老天爷这么不待见我又让我倒霉一次。”
“幼绪姐你说了半天我没听明白,你生病了?”
“要是生病还好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许幼绪扁着嘴:“我又有了。”
宁蝶舞眨眨眼:“好事啊~”多好的事,幼绪姐要是当了太后她就可以讨点好处了~
“所以说了你不懂,他一直都想把大大带回去帮他看家,还一直想要小小回去给她养老,我就告诉他,门都没有!……这下好了,又多出一个,这回真是不想回去都不行……”
“错,大错特错,幼绪姐,你这个想法是不对滴。”宁蝶舞好歹受过高等教育听这话十分有意见,“应该是说他这辈子都别想让你们娘仨乖乖回家了。”
许幼绪不懂,“接着说。”
“你想想,孩子在你肚子里,你把白绫一抛,要死要活的,实在不行就把孩子搬出来,说什么回家之后不利于孩子成长啊孕妇不高兴会影响孩子呀什么的,这左右夹击他不服都不行啊!”
“小蝶你很懂哦~”
“书看的多些。”
“可我没有白绫了。”
宁蝶舞拍拍自己的衣服,“我穿的不是你的嘛~”左右两个袖子掏了掏,果然有两条白绫。看来幼绪姐真的很防赫十三把他们抓回去。
许幼绪接过白绫,塞进枕头底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出了屋,才发现赫十三刚从梓青呆着的屋子里出来,看了眼宁蝶舞也没说话去和孩子吃饭了,他没看见宁蝶舞一脸震惊的表情,见到真正的皇上这丫头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唆使妃威胁皇帝……
这算不算欺君?——算戏君吧!
还是得找个机会赶紧离开……
梓青在屋里等她吃饭,见她回来了起身相迎,耳边说道:“皇上不相信我们我们要做出样子给他看。”
宁蝶舞点点头,她好想告诉梓青刚刚自己做了件大错事,却又不敢说出来怕东窗事发连累他。
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宁蝶舞!”梓青伸筷子敲敲宁蝶舞的碗。
“啊?”宁蝶舞显然是吓了一跳。
“吃饭。”
“哦。”
梓青头低着,看不出他嘴在动就听他说:“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咱们尽快离开就是。”
宁蝶舞吸吸鼻子,大哥你真是猩猩~知我心啊~
一个下午,没有动静。
睡了一宿,也没动静。
又过了一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宁蝶舞已经不耐烦了,转念一想怕是白绫已经被赫十三从枕头下面搜出来了,那幼绪姐有没有把她给交代了啊,不要吧~你自己倒霉遇种马怀小种马还要找个垫背~
这段时间,主屋外的戒备紧张,除了小鬼,能做主的大人都不出门,这让宁蝶舞和梓青没机会跟他们一家道别,其实连他俩的屋子前都有人守着。
虽然很想看看梓青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但女孩家的脸面还是要有的,不能有这么多人看着跑进人家屋里。所以宁蝶舞就经常跑出来陪孩子们玩就希望梓青也能出来让她看看,可梓青一直呆在屋里没动静,连吃饭都是分开吃。
他越是没动静,宁蝶舞心里就越急,急了还不能表现出来让人笑话,真是人活一张脸,要不是院子还有个活的金佛尊带着一堆黑乌鸦,她早就一脚把门踢开了。
这天夜里刮了很大的风,宁蝶舞蒙着被子在床上不敢睡,耳朵里仿佛听见了不远处小树被吹断的声音,窗户缝里吹出的声音犹如鬼嚎,气温也骤然降了几度。
这种夜晚不出点事也真对不起老天爷。
风越刮越烈,外面的响动也越来越大,宁蝶舞抱着被子躲在床的角落,窗户上印着一直变幻的影子,可能是院子里的树——可院子里哪有树!……想到这点她不禁发怵。
突然间,窗户纸被划破了一道锋利的口子。
这不会是风刮出来的……吧。
宁蝶舞哆哆嗦嗦地下了床,匍匐到窗子下面,悄悄地从裂口处瞄了一眼——
哇塞!
这种情形一般是怎么形容来着?
刀光剑影吐纳无声你来我往鱼死网破!
又悄悄匍匐回床上卷被子,默念咒语:“你看我不到你看我不到……”
院子看不出哪边是哪边的人,一窝蜂地乱成团,又都穿着黑漆漆的衣服,剑气乱飞,不过都成一锅粥了也没发出“呃!”“啊!”“不行啦!”“我死啦!”“兄弟们!”等等声音。
果然都是练家子。
赫十三,你立功的时候到了。你就大方地甩出你那真龙天子的大尾巴,好好气拔山河一下吧!
我们老百姓就在被窝里祝福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宁蝶舞都睡过一会儿了,外面的吵闹声才渐渐平息,风也停了,月亮都出来了。
宁蝶舞打了个呵欠,又爬到窗户上去看——恩,是停了,地上躺了一堆人,还有另一拨人正在把地上的人搬出去,只有两个人笔直地站在院子中央。
唔,一个好像是大尾巴,不,是赫十三。
另一个一脸煞气未消的是……梓青!
不会吧,刚刚难道是小吱带人来挑事?以为梓青被绑架了?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啊,小吱不会也躺在地上吧!
宁蝶舞急急忙忙地出了屋,也不管地上的秽物,拉过梓青就说:“小吱来了?”
梓青用眼神提醒宁蝶舞赫十三还在旁边可已经晚了。
“应该不是梓青公子的人吧。”许幼绪原来就站在房檐下,居然丝毫没有对满院的血腥有畏惧之色。
“当然不是,我的人还分得清好歹。”梓青说。顺便拍了马屁,你皇上多大的官啊我不会惹你的。
“梓青公子也许我们该谈谈。”赫十三开了口,转脸又对宁蝶舞:“小蝶姑娘还是和幼绪一起歇下吧。”
宁蝶舞还想说话,被许幼绪打断拉进了主屋,主屋内两个小鬼居然在床上呼呼大睡。
“幼绪姐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什么恶意都没有。”宁蝶舞压着声音说,怕吵醒了孩子。
“知道,你安心吧,叫你过来主要是你不会武功,如果再出什么事没人照应你。”许幼绪从柜子里拿出几床被子就开始在地上铺了起来。
提着神一夜没合眼,许幼绪也是拿着剑和衣躺了一夜。
第二天东边刚泛鱼肚白,宁蝶舞就出了屋,地上早就被清得干干净净哪还有什么痕迹。
梓青背了个包袱显然已经等她许久,见她出来,招招手:“我们该走了。”
回头看了一眼许幼绪,她两手一摊:“你以后要是想找我就上京吧。”看来这次铁定要回去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白绫呢?”
“早被搜出来了,瞧你出的主意。”
宁蝶舞吐吐舌头,哪知道你家男人这么~也是,不怎么当皇帝?
等一下,皇帝,皇妃,大靠山啊!
宁蝶舞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啪啪地打了起来,要是拿他们个**毛当令箭……
转念一想,罢了,指不定能用不用的上,到时候别惹出什么另外的麻烦为好、
院门外,早有人备好了两匹马,虽然有“赶人”之嫌,但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能忍下脾让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转悠了这么久,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上了马,宁蝶舞就问梓青:“你的伤好了?”
“差不多了,闭关休整这种事我还以为你懂。”
“我哪知道。”还以为你是不屑出来和小孩玩。“昨晚是针对皇上的刺客?”
“是,这回皇上赶得太急,暴露了行踪。”
赫十三果然对许幼绪上心啊,真羡慕~
梓青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这是皇上赏的,他日若有什么难处可以进面圣。”
宁蝶舞盯着牌子很严肃地说:“梓青,你说实话,这牌子到底是赏的还是你讨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讨的,昨晚我救驾有功,不想当官就讨块牌子。”
都说两个人若是处久了格会发生转变,现在看好像也没错。
“给你。”梓青把牌子撂给了宁蝶舞。
“皇上赏你的给我作什么?”
“我不觉得我以后闯的祸能大到惊动皇上。”
宁蝶舞白了他一眼,把牌子好好收着,哼!不要白不要。
昨夜,梓青与赫十三对立院中。
“梓青公子是否掌管倾凛楼。”句式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正是。”本就没想瞒住皇帝一眼被他戳穿也毫无惊愕。
“朕问你,是否愿意归顺朝廷。”
“皇上多虑,梓青并未掌握多大实权,也无心权贵,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赫十三轻叹一口气,捏捏眉间,“朕当年也是这般想法,可惜命运弄人,不然也不会和与心中之人相隔两地。”
“梓青也正是此想法。”
“你的功劳,朕记下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听皇上有所松口,梓青干脆地讨了块牌子回屋了,占了个大便宜,那丫头肯定高兴。。
赫十三深深望了主屋一眼,如果不是那年纷争,今日也可与幼绪归隐田园了……
两个人骑着马一路上走走停停就是不想这么快回去,走到一处林荫道上,梓青还说:“要是咱俩一直这么走着就好了。”
“不要,马背上多难受啊,不吃饭睡觉啦,不洗澡啦,马要是干净点还好,这马脏的我嫌弃!”宁蝶舞装作听不懂。
梓青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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