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那便竟是这么一回子事
凝白的父亲凝天仇是新韩有名的玉器雕刻师,因着本生手艺不错,名声也就传了十里八乡的,许多显赫的达官贵人皆找他雕刻一些价值不匪的物件儿,而每每从凝师父手上过过的玉件儿也总能透出些许灵气,这便十传百百传千,为他以后的身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人若是走运,那便是牛鬼蛇神也好,谁都挡不住
这再转到原话上,因着凝父名声的关系,收益和地位也就如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直到他收了一批关门弟子,然后开了几十上百个玉器分店,所以这样想来,他在新韩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的了
“你爹可就是人称‘玉神传人’的那位?”离君圣手里看着凝白写的一张张家世过往,然后又把看过的纸张扔到一旁的香炉里燃成灰烬,而凝白则是停下了埋首写字的姿势,抬起头看着离君圣扑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随即点点头
而‘玉神传人’其实故名思意,就是把凝父形容成玉神的传人,可想而知大家对他是多么的尊敬以及看重,而说到这里故事也才开始,离君圣接过凝白用毛笔写的清秀异常的字体一字一行的读下去,不觉得锁紧了浓眉
原来,凝父也是娶了许多房妻妾,并且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战场,而那战场甚至也开始蔓延到凝家的子女身上
凝白在凝父的十几个子女中,是最为出色,并且长得最为清秀的一个,而他从小的志向并不是玉器,而是乐谱音律,本生之前凝父也是相当支持凝白这个儿子的,甚至还亲自为他做了一柄好萧,那时的凝白可谓是吹出世间几何,弹出人间几多,唱出人生喜乐,就在他被人封为世上独一无二新韩最年少的乐师时不久之后,凝白的母亲,突然染上了重病不治身亡,就连最后的骨灰也没能给后人留下,全数和着稀泥被埋进很深的地底下,而凝白本也可以为他娘亲立块墓碑什么的,却怎耐凝父本没打算要把他母亲最后火化的地点告诉他,正是因为这个不幸的消息,以前被称为天纵奇才吹拉弹唱的神童一夜之间便有口不能言,也曾找了许多的大夫,均未有什么效果,然后慢慢的,凝宅里有些传言被宅里的下人们嚷得宅内沸沸扬扬
那传言竟是说,凝父本着是玉神的传人,可他却用了这被神赐予的力量变成了人世间的金钱,地位,以及权力,惹得玉神不快,便将这罪责降到了依旧出色的凝白的身上,让他有口不能言唱,也许以后还不能弹琴,如此云云,起先的凝父其实也是不信的,却不知后来出现了个号称知人前生后世的道士,又把那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个更狠,然后和凝父在密室里谈了半柱香时间,凝父居然听信了道士的谗言,忍痛把那时才十四岁的凝白一个人扔在那个被世人知之甚少的密林里,说其原因,竟是,凝白与自已离得越远,那灾祸便被凝白承担得越少,而等到凝白过了而立之年如若并未发生什么大的事情方能与家人团聚,也因此,凝白几乎没和世人有什么交集
“呼……”
离君圣在自个儿屋里来回走动着长吐出一口气,“真真是可恶”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自已也是没什么办法能帮得上凝白,必竟在新韩也不例外,迷信是大众最致命的弱点,再者依照离君圣两世的理解分析来看,凝白娘亲的死因还有许多的迷团,就凝白为何突然之间就失声了,也是一个未解的谜底,“一定不如想像中那么简单”虽然思极此,可凝白母亲的骨灰埋葬的地点都无人能知,并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来,谁人能理得清楚这些事事非非
离君圣再转至桌前坐下,随手翻开了个茶杯,提壶倒满,自从在凝白那里回来后,就一直是心神不宁的,有为他感到怜惜,也有一点点……离君圣疑惑着将手放至心脏的位置“心痛……么?”,随即摇头呵笑两声“怎么可能?”
离君圣为自已此时的反常心绪例出了如下两条原因
那便是自已之所以一直追着凝白的原由,不外乎这两条,一,离君圣第一次看见凝白的时候便觉得惊艳与好奇,然后便想揭了他那层神秘的面纱慢慢探究,二,便是,知道了凝白的身世以后,觉得怜惜,其它绝无仅有,仅此而已
而这时身着一袭白袍的男子静立一旁的大树下,单手接住了被风吹过的一片往下坠的叶子,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不住的自问,‘为何,为何会把这些跟他说?为何会把自已最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告诉他?”这些明明就是不能说的,而一旦有人知道了以前的天才乐师凝宅小少爷再也不能说话歌唱,那么那段被凝家故意掩去的那些过往,会不会被某些好奇心超重的有心人士追究底的刨了出来,没人会知晓接下来会是怎样,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何况,自已害怕受所有人看轻,或者被所有人抛弃,如同父亲,兄弟一样的抛弃他,那他将在这世间再无立身之处
夜晚如期而至,而生为离父庆贺的演出到此还没有结束,相比白天而言,此时看热闹的人竟是越来越多,不仅有离家家人,还有一些亲戚,商贾,以及一些邻居
离君圣以极其散漫的步子出现在座位上时,发现对面的离洛身旁早已经坐了一个身穿白袍,头戴白色帷帽的男子,不知为何,离君圣见离洛很是亲近的在凝白身旁耳语了句什么,只见凝白轻微晗了下首,虽然看不清他表情,但直觉着他应该是很从容的对着一旁的离洛扑闪着那双澄澈的眼睛,便觉得心里老大不爽,因此,一直是垮着张脸,惹得周遭喝酒看戏,作乐的一干人等,就是没人敢找他搭话
而转开眼睛的当儿,不巧正见着离沁站在离父身后,双手揽在父亲的颈项间,好像在撒着娇,并且嘟着个嘴巴好似在跟离父央求着什么,看着离父微笑着频频点头的样子,便让离君圣不住的再次叹了口气“可惜了,生得倒是好好的一个美人,只那脾……”摇了摇头“怎生得比我还怪?”
“噗……”
离君圣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噗笑声传来,转脸看去,竟是杜西一手执杯,一手端着酒壶立在自个儿右斜方的位置,笑意吟吟的盯着自个儿,这晚一袭淡蓝色长袍的杜西让本就单薄的他更显得书生气味浓厚了几分
“怎么,不去敬寿星,却端来与我喝么?”离君圣敛了神,淡笑着说
杜西抿嘴一乐“一早就敬过伯父了,只是你没瞧见而已”说着坐在离君圣左边空座上,将酒给离君圣满上“倒是你,也不给自个儿父亲敬上一杯,成何体统?”
“体统什么的都是浮云?”
“啊?”杜西倒酒的手停定在了当场,没明白过来离君圣说的意思
离君圣呵呵一乐,也不打算为他解释这‘梦境’里那世界有名的网络用语,便端了酒杯说“反正我是什么样的品,你是知道的,他们更是知道的,也没必要去装这会子”
“唉……”杜西无可奈何的搁了酒壶“你啊……,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好”
离君圣将酒杯端起来“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两人碰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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