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的困扰
事情回到杜西成亲那日,老管家虽然没收到杜家的请贴却也让人备了份不小的贺礼给杜宅送去,虽说少爷不在,可少爷这份礼却是万万少不得的,这日天气也不是太炎热,老管家就在下人的搀扶下想去街上透透气,却怎料,打开门的时候,见那一身红色礼服的杜西少爷正怔怔的立在离宅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样子既没想进来的意思,也没打招呼的意思,倒是里边的人开门的声音将他吓了个不轻,然后转身就往街道跑去
“杜少爷?”搀扶着老管家的下人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声,那人将身子一停,又快速的返身跑了回来,将一个大红喜帖交到老管家手上,什么话都没说,脸色不太好的再次跑开了,老管家讲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老奴当时是吃惊不小的啊”
离君圣温和的问“为什么?”
老管家看向离君圣的眼神有些严肃“算算那时辰,正是拜堂的时辰”
离君圣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个难眠之夜,离君圣却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简单的冲了个凉,然后拎了几坛子酒就从后门出去了,一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虽然没有白天多,却也是还有些的,只因为街道两旁还有摆摊卖小吃的,月亮混合着朦胧的灯光,让离君圣的心情难以言说的纠结,以前他从没有把杜西对自已的好,唠叨往别的方向想,可这日从老管家那里听到的一些支言片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杜西对自已,好像有种他自已也不能说清的感情,而自已对他呢?
以前没想过,就因为彼此之间太熟悉了,而如今他已娶亲,淡笑浮上面颊“何必庸人自扰之”既然他已娶亲,那就表明了他的选择,现在还有何烦恼的,就如以前一样他还是我的哥们儿,我还是他的……挚友?
自成亲以来,杜西每每总是关在屋里以酒为友,这日月光大好,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一个月圆之夜,曾有人提着坛酒从他家院墙上翻进来,差点儿被杜宅的守夜人员当成小偷而逮住了,立时之间满院沸腾,说是捉到一毛贼,自已和父兄也被吵声吸引,就在大家点上火把准备开打的时候,那人将挡脸的衣袖拿开,嘻笑着说“就给大伙儿开个玩笑,主要吧,是看杜宅的安全系数高不高,如今这测验了一下,嘿,极高啊”那人说极高的时候还高竖着大拇指,而这张脸却是把众人都惊得倒抽了口冷气
“君圣,怎么会是你?”
自已大惊之余还有窃喜,一种难掩的幸福窜遍全身,挥退下人以及父兄之余,只见那人晃了晃手上的酒瓶“找你喝酒来了”虽然自已满嘴怨他胡来了,有大门不走,偏偏翻墙,可是,自已当时是开心的啊,君圣,君圣,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杜西一仰脖子,一口酒下肚,酒冲得他眼泪全冒出来了,不时还抽咽两声儿,以前喝酒的时候没这样儿啊,是太久没有坐屋顶上喝酒的原因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低低的抽泣声和着阵阵虫鸣响起
“好像一场演唱会”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
杜西大惊着转身,就手上的酒瓶子掉到房檐下摔碎了也没让他回过神
那出现在梦里许多许多次的人,向自已伸出了一只手“嘿,你倒是也拉我一把啊”
“君,君圣?”杜西没发觉自已的声音都开始哆嗦了
“发什么愣,快点儿,这么高的屋顶上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哦”杜西手忙脚乱的将那人拉了上来,看见那人将手上的两坛酒往屋脊上一放,才一掀衣摆坐定,转脸,淡笑,却没说话
杜西满心酸楚的转开脸,看向遥远的夜空“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泪水如期而至
“中午”
“哦”杜西把脸往下埋,假装打量着之前滑下去的那瓶酒,趁机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还以为你会过两天到呢”
“路上已经赶得很慢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离君圣又不想提他成亲的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去,心里烦乱异常,挥手拍开了酒坛上的封口,递一坛过去“一个人上这么高来喝,也不怕喝醉了摔下去”
杜西伸手接过“我倒还真希望能喝醉了就这么掉下去,然后什么事情也不用想了”
离君圣将脸一沉,把酒坛重新收了回来,杜西不解的抬头
“不就成亲吗?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继然当初不愿意干嘛要成亲,现在都成亲了就得好好生活,想什么呢你?”
被离君圣这么一通吼,杜西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将脸转向一边,愤怒,后悔,心痛还有悲伤一并发作“我也不想啊,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逼我,一个一个,全都逼我,说什么杜家给了我一切,而我能回报的只是给杜家生个儿子,我***就一什么都不算,就是一帮着生仔的辅助工具”一边吼着一边将一整坛酒往房底下摔,酒罐打碎的声音听着是这么的美妙,这么的痛快,杜西将脸埋在双手里“就我也逼我自已,我,我以为我这样子就能够……”杜西痛哭出声,声声敲打在离君圣的心房,他此刻或许明白了,明白了杜西的无助,迷茫,和无措
如果自已没有‘梦境’里的那份经历,或许自已也会像他此时一样,对爱上一个男人会有抵触,会有挣扎,可是感情就像是蜘蛛网,你越是挣扎的厉害越是被困得更紧,然后慢慢被吞食
离君圣拍开了另一罐酒坛的封口,豪饮了几口“杜西,你的家人是爱你的,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该好好的生活,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的日子不是为自已而活,而是为了爱我们的人而活,就好比我,我可以不在意我家人的感受,因为他们不爱我,可你不行”
杜西没有回答亦没有反驳,就那么将头埋着,一动也不动,也不哭了,离君圣将酒坛递过去,撞了撞他肩膀,就如以前一样,只听见杜西长叹了口气,轻轻抹了抹眼泪,才抬起头来,给离君圣咧开嘴笑了笑“我明白的”
那笑却是那么的难看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直到许久以后,回家的路上离君圣想,凝白会不会遇到这种困扰,红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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