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深秋的时候
树叶开始掉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服首领,别再相信吃生可以保持血这种鬼话了,让我们也去生一堆火烤吧……隔壁那帮子野人非要在上风口烧饭,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树叶快掉光了。
最冷的日子快要来了,我却感觉自己正在大量掉毛。我很忧虑,虽然头顶上的毛还是很密,但身体其他区域都光秃秃的该多冷啊!
今天收获了本年度最后一批果子。
隔壁部族的野人似乎总能发明些新鲜玩意儿。最近看到他们在往腰上围兽皮。他们管它叫“围裙”,据说这样在烧烤时就不容易被火苗点着下面的毛。
天更冷了。
我们部族的人也开始穿围裙了。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又不吃烤!起初我们这些公的都认为那玩意儿很丑,但是姑娘们说它看起来不错,结果没两天那些公的就穿起来了,真是些没有立场的混蛋。
ps:我睡觉时铺的野牛皮子被人偷走了……
起风了。
我感觉脖子上的毛都快掉光了,风刮起来时不得不缩着脖子走路,因此遭到了其他人的嘲笑。
风停了,上山狩猎。
今年越冬的食物准备得差不多了,首领也就没给每个人下指标,打到什么都把上交就行了。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捉到一只细长的白色动物,这小家伙跑得贼快,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种呢,捉到才发现是只白毛的狐狸。狐狸特别难吃,但是眼看太阳快下山了,我还是硬着头皮把它当成猎物上交了。为了泄愤,我把它的皮剥下来围在脖子上,并且给它命名为“狐狸围脖”。
又起风了。
狐狸围脖遭到了大家的嘲笑。为什么他们穿围裙就好看,我戴围脖就是傻鸟呢!真不理解!
ps:今天我看到阿木,越看越感觉他腰上的围裙很像我的野牛皮睡垫。
感觉快要下雪了。
今天隔壁部族来了一群外来人,他们说的话跟我们有很大区别,所以还带了一个翻译。他们自称是某某部落的“考察团”。外来人貌似相当财大气,随身带了大量的种子和火石等贵重物品。隔壁部族的首领用石器跟他们换种子,他们给的种子比我们跟周围部族交易时多了将近一倍。我们私下里管他们叫“肥羊团”。
真的下起雪来了,幸好不大,我们后天还想上山呢。
考察团前两天一直待在附近,今天终于来到我们部族了。我们的首领赶紧拿出最好的石器跟他们交易,但遭到了拒绝。他们说石器已经够多了,想买点特产带回去。这帮人好像看上了我的围脖。他们说:“哇酷”!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翻译告诉我他们是说“哇,你看起来很冷耶”。我很怀疑这个翻译到底行不行……
围脖卖了个好价钱。
虽然我有点舍不得,不过首领说今年冬天的食物会多分给我一些,我也就忍痛割爱了。
雪停了,他们好像要走了。
今天首领和考察团团长进行最后一次官方会晤时,让我负责招待一下其他团员。我带他们去我的岩洞参观。他们看到我刻在墙壁上的字画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甚至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了——他们指着其中一处不断大叫“麦糕!麦糕!”并激动得热泪盈眶、相互拥抱。我问翻译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吭哧半天解释说可能那幅画和他们的某种食物很像。可那明明是我的一幅自画像……
他们还没走。
翻译又改口说麦糕指的是考察团那个部族中地位很高的一个人。这真是个可笑的名字。我们这里只有一种叫“油糕”的食物,是用裹着野猪油的粟米烤制的,不过会做这种食品的人地位都不算很高,而且也没有哪一个人用它给孩子起名。
他们终于走了。
走之前,他们派了两个人来和我商量,说想要买下我那幅自画像。我有些犹豫。那幅画是我几年前的旧作了,不仅风格比较幼稚,而且现在看来艺术加工的痕迹过重,和我本人并不很相像。但是他们非常坚持,甚至不惜掷下重金。既然这样,好吧!他们把这幅画凿下来,我也刚好可以重新画一个嘛!这两天我也算是学了点外语,已经基本不用翻译帮忙了,我握着他们的手说:“古德,古德,油糕,麦糕!都很好……”结果他们扑上来和我抱作一团。不用这么高兴吧,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对我又亲又抱的,害我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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