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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无忧 作者:今夕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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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一忽儿喜一忽儿愁,小丫头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好,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会儿。
天不亮院里就点了灯,女使仆妇们来去端水,取送衣物首饰,一片忙碌。文珏一下子被惊醒,从床上坐起时还不知身在何处,然后便想起阿姊要嫁人了。
文玹朝她招手,让她过来:“阿珏,以后这小院就是你独占啦。高不高兴?”
文珏咬着唇,摇摇头:“阿姊我才不要独占这院子,我舍不得你!”说着眼圈又红了。文瑜瘪瘪嘴道:“阿姊,我也舍不得你。”
文老夫人笑着嗔道:“阿玹嫁人是喜事,你们可得高高兴兴的,笑着送你阿姊出嫁。”
外头喜乐声起,笙箫和鸣之音渐近。端王府的人来迎亲了。
卢筱含着泪上前,轻轻扶正她头上的花钗,为她披上红纱销金盖头,嘴角浮起欣慰的微笑:“我的阿玹,终于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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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队声中,端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迎新的车驾装饰华丽,描金嵌玉。
队伍中的人手中各拿花瓶、灯烛、香球、沙罗洗漱、妆盒、照台、裙箱、衣匣、青凉伞、交椅等物,且都是成双成对的。
文家敞开大门,用酒礼款待迎亲队伍,并散发“利市钱”。
虽然文玹早就妆成,还得回屋去静候。
外头先有乐官作乐催妆,待到克择官报了时辰已到,茶酒司仪互念诗词,促请新人出屋登车,她才由娘家人引着登上车驾。
喜乐笙箫中,迎亲的队伍慢悠悠地走着,穿街走巷,掐着吉时前来到端王府外。
按着风俗,女家的人要比迎亲的队伍先到男家门口,吵吵嚷嚷向男方要钱物,这叫“拦门”,还有专人吟诵拦门诗,推波助兴。
端王府这头,钱物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却不能轻易给予,要等着女方这边吟诗催讨,又看着新人车驾到了,这才答诗给予,要的就是这番热闹与喜庆。
文玹下了车,地上铺着青毡席,一直通到府中。过来一位媒人,端着一碗饭叫道:“小娘子,开口接饭。”这是表示新人入门,吃夫家饭便成夫家人。
文玹半掀盖头,吃了这口饭。门旁站着的阴阳先生手持花斗,将五谷豆钱彩果撒向门首,亲友邻里的孩童们嬉笑着争相捡拾。两名喜娘过来,扶着她跨过马鞍,踏着青毡席,平平安安地入了门。
文玹进门后被请去一间屋里休息,忽听前头热闹起来,准备婚礼时她已知道流程,清楚是孟裴过来了,这阵热闹是文家的亲友在请他坐鞍礼。
所谓的坐鞍礼,也是颇为有趣的礼俗。在堂中高置一马鞍,新女婿要坐于其上,饮尽三杯酒,女家遣人请他下马鞍,却不能真的下,等女家连请三次,才能把他请下来。这每次请还得有说法,不是简简单单地喝完九杯酒就能下来的。
文玹听着外间一阵阵的哄笑声,嘴角也挂笑,自己被折腾了这大半天,也该轮到他了。
第195章
文玹虽戴着盖头, 但这盖头是红纱的,不遮挡视线,她从盖头里看出去, 房间里没别人, 喜娘与阿莲、咏夏都站在门口瞧热闹。她也不由意动, 轻轻下了地,丝履落地无声,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她个子高, 踮起脚从女使与喜娘们的头顶看出去,但却看不到什么, 只见前头的堂里人头攒动, 笑语不断。
咏夏一回头, 猛然瞧见文玹不好好坐着,也在她们身后看热闹,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得只朝文玹瞪眼招手,示意她坐回去。文玹见站在门口也瞧不见什么,这才无趣地放弃,回去坐好。
阿莲与咏夏张望了一会儿也离开门口, 快步走回她身边, 又听外头喧嚷声渐渐近了, 不一会儿便见孟裴在众人簇拥下进来了。
文玹坐得端庄,嘴角带笑,隔着盖头瞧他。
他一身簇新的喜服, 不知是她透过红纱瞧他的关系,还是才刚饮过酒的缘故,又或是被亲友们闹过了,俊秀的脸庞微带酡红,却越显得墨瞳莹亮,满眼都是喜悦的笑意。
礼官前来,请新人前去拜堂。文玹刚起身,便有人托着金盆过来,盘中一条翠带,要新人共绾同心结。
共同绾结时,自然难免双手相触,周围亲友便善意地取笑一番,倒弄得人心浮气躁起来,文玹正要把绸带末端穿过结环,手一滑绸带从她手中滑脱。孟裴一把抄住,将绸带末端从环从穿出。
好在两人都是手巧之人,虽然多花了些时候,还是顺利结成了,文玹将同心结稍加整理,结形便十分美观。亲友纷纷称赞新妇手巧,文家养了好女儿,王爷王妃真是好福气。
绾好同心结,孟裴手执槐简,牵巾倒行,文玹握着同心结的另一头,跟着他缓缓而行,来到喜堂之上。
两位新人并立堂前,有人递上一杆秤。
孟裴接过秤杆,轻轻挑开她面前的红纱,模糊了半天的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她巧笑嫣然,他亦笑吟吟望着她,两人心中喜乐无限,压抑不住地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但见堂上新人,新妇华容婀娜,明眸若水,娇靥如花,芳华无双。新郎眉目如画,风姿清绝,公子如玉,天下无双。这样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双,满室喝彩声恭喜声庆贺声四起。
孟裴与文玹面对端王与王妃,参拜父母高堂。孟炀与薛氏都是笑容满面,他们本就对这个儿媳十分中意,高高兴兴地受了他们两人的拜礼。拜完高堂再是夫妇交拜。
礼毕,回去时候由文玹倒行,手执同心结,牵着孟裴回房。
回到新房后,又有人托着金盘过来,其上放着两把小巧的金剪子。阿莲过来从她右侧耳后挑出一缕头发来,文玹取了剪刀,亲手剪下一缕,孟裴亦剪下一缕头发来,将两缕头发并做一绺,绾在一起,便为合髻。
文玹抬眸望向孟裴,他亦凝视着她,墨眸深邃而含情。
从此结发,夫妻同心,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有那善歌的礼官吟唱:“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葱笼长不散,画堂日日醉春风。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低,龙虎榜中标第一,鸳鸯谱里稳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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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婚礼结束,酒宴终了,告辞了亲友,孟裴牵着文玹的手回到新房。
文玹坐下,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都快累瘫了,不是体力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累。
孟裴轻笑:“才要开始呢……”
文玹噗嗤一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女使们红了脸,识趣地掩上门退下。
孟裴走近,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阿玹,我真想你!”
去年春天他中了一甲后便不再去国子监,在宗正寺挂了个官职,实际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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