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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海怪与少女 作者:顾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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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徐任之:“哼!”

    林舒:“呸!”

    “一打岔都忘了问,那邀请函究竟怎么回事?”

    徐任之把满是咖喱味的一大摞餐盒打包扔出门,坐在沙发上准备根据这两天陆续收到的信件对自己本月日历进行日程和注意事项的涂写,这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想起来林舒刚收到的那封。联想到这个怕疼的要死的娇气鬼居然肯老老实实地让自己明天接着帮她复健,徐任之伸腿踢了踢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沙发边保养大提琴的林舒:“你这是准备去了?胳膊能行吗?”

    林舒小心地把擦琴板的皮革收回到盒子里,又拿出了松香。“当然要去啊。”她张开嘴,转着圈咬开了松香盒,先用指尖摸了摸松香面,确定可以用来擦的松香粉足够,这才取出了琴弓:“四个月后我胳膊怎么都该好了,更何况那么大的一个热闹不看白不看。”

    一听到似乎有八卦,徐任之立马来了精神,笔都扔了,凑过来催着林舒详细说说。

    “这件事要追溯到我读高中的时候了,贵族女子私立高中是什么调调你明白的,我就不多阐述了……总之那个时候学校里有个自己的小交响乐团。这封邀请函,是那个「克莱伊韦特」制药集团的keith寄给我的她的婚礼邀请函,我们曾经都在那个交响乐团里——”林舒用琴弓点了点茶几上的那几张纸,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出了声:“她比我高两级,进乐团却是同期,而且以前在乐团里只是第二小提琴手。这次说是想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和曾经的高中伙伴们亲手给未婚夫献上一首精妙绝伦的弦乐四重奏,不过曲目还没决定好。”

    “哇林舒你的高中同学来头好大,等等……”徐任之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她是第二小提琴手?那……首席是谁?她特地邀请你们不会是为了……emmmmmm……”

    林舒狂笑出声:“首席是那个五星级「曼哈顿」酒店的女继承人parics啊没想到吧哈哈哈哈!!!我怀疑这次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合奏而是单纯地为了找场子!!家里势均力敌平常王不见王、谁也不服谁,没想到进了乐团反倒被在心爱的乐器上压了一头,真可惜那个时候的照片都被我妈扣到家里了,说是被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不然我一定要给你看看她俩排个练眼神都能刀光剑影的样子,太精彩了。”她咋咋嘴:“不过我估计keith请了parics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抢首席抢考试名次抢竞赛名额抢男朋友,然后这个战利品男友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和keith修成了正果,彻头彻尾的胜利者啊keith。令人十分唏嘘,男人果然忘不掉十七岁时爱过的那个女孩。”

    “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是。”

    徐任之叹了口气,摁亮了手机屏幕。看着上面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忍不住有点伤感:“我也忘不掉十七岁时爱过的那个女孩。”

    专注于把自己的琴当作生命另一半、目前还得称呼为miss.lin的林舒有点不敢开口,直到徐任之做了几个深呼吸,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始继续八卦。

    徐任之:“你看看人家小提琴抢的水深火热的,那你呢,没人和你抢大提琴首席吗?——你是大提琴首席吧?不是我就要去参观你们高中了?”

    “我当然是了,怎么可能不是,你在想什么。”林舒眼露鄙视,接着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大提琴专区常年比瑞士还要和平宁静,战火,不存在的。”

    徐任之想了想:“你十六岁……莫非是因为在国际上太知名所以在同龄人中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以至于根本没人跟你抢?”

    林舒诚恳地说:“不,是因为大提琴只有我一个。”

    徐任之:“……”

    林舒:“在我去之前大提琴这个位置都空了两年多了,对了,顺便一提低音提琴也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竭力撺掇我去朱莉亚的linda,她跟着我转学来了。”

    徐任之:“……”

    林舒:“我俩排练和围观她们勾心斗角的时候经常借着琴的掩护堂而皇之的玩手机,可爽了哈哈哈哈!!!”

    额角青筋狂舞的徐任之:“你快给我闭嘴吧,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舒这次没还嘴,只是笑,笑完抱起她检查好的琴坐直。调整好底部支棒的高度后,她脱下左胳膊上的护肘,拨了拨琴弦,接着拿起了琴弓。徐任之一见她这副样子也不闹她了——虽然说林舒现在仍然要每天努力地把自己扯平又掰弯好几次,胳膊仍然有点伸不直,但是已经不妨碍她拉琴了。事实上早到才拆掉石膏没多久,医生刚一点头,林舒便重操旧业、亲亲热热地投回音乐的怀抱——所以接下来依旧是305室的每日大提琴独奏时间。

    林舒像个生来便是为了大提琴而歌唱的人,明明是同等程度的疼痛,在复健时她的痛呼声震天,可一旦将手指搭上琴弦,便再也没有人能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猜测她分毫了。

    她所有的情感乃至整个人的灵魂都附着在了她的大提琴上,此刻大提琴就是与她契合又亲密无间的伴侣,借自己的声音来传达她的意志。

    这是上天赋予她的、常人可能通过十几年年高强度练习仍无法达到的天赋。

    也许是因为徐任之提到了杜普蕾,林舒今天选了这位早年病逝的天才的成名曲:埃尔加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一首从创作伊始便在倾诉一切愉快、美好、纯洁和甜蜜的东西早已一去不复返的协奏曲。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可又该怎么形容这一刻林舒的独奏呢?

    像是猝不及防地等来了一场代替爱侣到来的意外,虽然沉郁,可尽是深情和柔软。让人恍若不觉地继续走出去很远,步伐如常甚至带着些雀跃,呼吸间仍沉浸在两个人笑得轻朗欢快的回忆中,甚至还有沾着露水和甜腻的唇膏味道的吻。

    都是好事,都是美好的事,所以听到揉弦的时候心仍然是不痛的,只是会怔愣上许久,脑袋里填满了难以明说的毛絮般的烦恼和惆怅。直到琴声急促又激昂起来,徐任之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兜头被扇了一耳光。所有不动声色的慢章、所有比安魂曲还要平和的前调突然之间图穷匕见,一下刺穿了被回忆修复的平静假象,又一巴掌扇回了所有绝望的真实。她想起那一声几乎肝肠寸断的痛哭;想起了那盏手术室前亮起的猩红、充斥着不详意味的灯,还有被绿帷布浸透了的惨淡的光线;想起那天,那个呆坐了许久的午后,阳光冰冷、充斥着灿烂到不详的味道,直到好一阵子,漫长得像是一辈子以后,她才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自己从十岁喜欢到十七岁的那个姑娘了。

    她截止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彻底坍塌殆尽。

    她难过得要命,反倒哭不出来了,更没有觉得很悲伤。只是整个人逐渐变得迟钝起来,总以为对方还在。

    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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