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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7

      昭奚旧草 作者:书海沧生

    分卷阅读117

    ,只摆摆手,放他出宫。他回到家中,至于夜半,便命我等素日不起眼的忠诚乔姓老奴掘出三姑娘尸首,按他指示,用马车推出了徽城。那一夜,大雾漫天,我们行走却丝毫不费力,呼啦啦似乎行了千里,连绵漆黑中到了一处,按照太尉之前言明,一个哑巴刻碑,我则背着三娘尸首重新安葬。这诸多事情做完,我等已困乏无力,再睁开眼,竟已又回到乔府。若非同伴互通消息,皆有记忆,我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你可说出全部实情?”

    “然!”

    老鬼掷地有声,晏二心如寒铁,却火灼器打,冥冥中有些真相需要他去解开,那似乎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不动如山,阴森地看着乔庞生,吩咐夜叉说:“再提华国长公主!”

    老鬼面上掩不住一惊,但很快收得妥妥帖帖。

    阴风阵阵,众人还未回神,便听到极为清脆的铃铛声,一步步近了,却不见人影。

    “成氏何在?”晏二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本殿在。”铃铛声停,殿中传来柔婉沧桑的女音。

    “何不现形?”晏二轻问。

    “吾乃一缕散魂,游走阴阳,本体早已投胎人世。”女道。

    “你因何留下?”

    “本殿……在寻吾儿葬身之地,至今未果。”女叹息。

    奚山君身形一晃。扶苏眼珠益发阗黑。

    “乔郡君不是已经化为血水?”

    “并非吾儿,不过障眼之法。”

    “你从何而知?”

    “家将谢季扶柩回来,曾密告于我。”

    晏二忽觉头痛难忍,许多画面一闪而过,神力供着灵识,仿似许多东西就要回来了。

    “你可知乔植移葬之事?”他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打转。

    “知晓。”女子回答得很平静,可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快意,“乔伍想瞒我,又如何瞒得住?他当年本预备救大妫氏那贱人,却不曾成功,后来姓妫的小贱人趁敏言那贱种得势,竟暗中勾搭成奸,趁夜脱离我府。我只恨当年未杀尽妫氏满门,留下这个孽障,害得吾儿为她造反,尸骨无存。乔伍后来又想用阴法继续救活妫氏的女儿,我岂能如他的愿?”

    “你做了什么?”晏二觉得额头有些滚烫,他十分难过,却不知自己的难过从何而来。

    女子笑了,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十分空洞,没有人觉得她是真的开心。她说:“我命花奴将她再葬时,划花她的脸,让她不能与我儿相认;我命他拔去她的舌头,在她口中塞以糠麸,让她不能向我儿诉说她的冤情!这世上真心对我儿好的,除了我,只有她一个。我儿死的时候,她坐在树下,流了三天三夜的眼泪,后来眼泪便变成了血,全滴在了我儿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上。玉佩是他出生时,父皇赐予他的暖玉,为天石所凿,秉持神器之意,是他身份的象征。他送给了他的小妹妹,或许心内早有打算,待他那小妹妹嫁入敏言府中时,他便放弃江山,臣服于敏言。可是那贱种依旧不肯放过我儿!”她咬牙切齿,声嘶力竭。

    乔庞生浑身一激灵,吓坏了,跪着死命磕起头来,“判爷爷饶命!老奴也只是听从公主命令,一时糊涂酿成大错……”

    晏二总觉喘不过气来,他许久未言语,众鬼皆望向他,不知是何缘故。过了许久,他才颤抖着手,揭开了鬼面。那一张久病的容颜布满汗珠,在月光中显得益发苍白。他轻轻问道:“长公主,乔植究竟有何冤情?”

    他问着空气中的鬼魂,那鬼魂却似乎抱定主意,缄默不语。

    晏二笑了,苍白的脸上带了丝异样的潮红。他说:“公主可想知道,乔郡君究竟死在了何处?”

    奚山君猛地抬起头,望向晏二。

    公主也只是冷笑,“我儿天纵之才,岂会死在敏言那小人手中?可当时众人口径一致,我竟是查也查不出了。”

    晏二苦笑,阴冷的眼睛望向月光,目光却带了丝隐忍,“我是五世的相爷,第一世便是太宗时右相祁恒。方才我五内如被淘洗,前世记忆悉数拾回。”

    “那又如何,祁恒是吾儿死后才崭露头角,你断然不知吾儿前事。”

    晏二声音略带沙哑,他怔怔望着奚山君,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却又似乎难过得不得了。他说:“那我便说上一说,也请公主断个真伪,看我可曾哄骗于人。

    “北部诸侯联盟突厥,与大昭成南北对抗之势。郡君自徽城出发,从南一直打到北突厥,三十三诸侯尽数降服,捷报连连,彼时,其在军中威信之高,以往来者难有比拟。军中上下一心,气势如虹,不过三个月,便大败北突厥,一度打至其首都忽而颉,匈奴可汗耶支写降书求和,愿岁岁朝贡,送大昭半壁江山,只求自保。乔荷处理战后残局,安置百姓,谢侯先祖谢季是乔荷亲信,带兵回京报讯。敏言许世袭罔替侯爵之位买通了谢季,将降书换成了乔荷通敌叛国的证据。敏言与耶支互通往来,最后达成协议,敏言登基后,把乔荷打下的那半壁江山再还北突厥一半,只要耶支伪造与乔荷往来的信函,悉数送到太祖手中。举国愤慨,乔荷遗臭万年,永不翻身,敏言再借东风除去乔荷,一切显得再顺理成章不过。

    “敏言与乔郡君的未婚妻妫氏早已暗通款曲,请旨退婚娶妫氏。天子起初不允,但他对乔郡君已生出了戒心,犹豫了一番,就同意了,却怕扰乱前方战事,秘而不发。后来因郡君通敌叛国之缘故,天子暴怒,连发两道圣旨,其一即立敏言为太子,其二赐婚敏言与妫氏。天下皆知。他此时已全失慈心,把郡君当作抢夺其天下的敌人。

    “敏言料到此事,本意是逼得郡君真造反,他再带兵平叛,郡君的冤屈此生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便命谢季誊写圣旨报与郡君。哪知造化弄人,那时天极冷,众将士本来尽开颜,已经开拔,正待返朝。郡君寒疾又犯了,好一日歹一日,谢季拿来了催命符,郡君瞧见诏书,当夜便高热不退,不过短短两日,便丧了命。谢家世代昌盛,圣宠不息,皆因谢季手中握着揭露太宗私密的把柄,而这把柄正是乔荷胜仗之后,盖有可汗印的北突厥签订的降书,另附了十六个城池的交接书。太宗之后的天子都知道真相,人人自危,就怕这秘密泄露出去,一直对谢府十分优待,也十分忌惮。

    “这些事皆是我后来在朝中根基愈稳,朝堂四处安插暗探,寻到敏言与谢季当年来往书信,推测出的。”

    晏二转头问谢由:“老人家,我方才所说可是谢门多年以来的秘密?敏言在郡君死后,找了那降书许久,却遍寻不获。两书如今想必还在谢府高阁之中吧?”

    谢由经历诸多,已波澜不惊,点头道:“判官大人所言不差。今日即使大人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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