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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

      礼拜二午睡时刻 作者:王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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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尴尬下去,继续说:“他回北京□□年了,我来深圳之后,就没让他跟着过来了。”

    木子听了很惊讶,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她问:“那黎姨呢?”

    “回老家了,她女儿给她添了外孙女,家里忙不过来,我就让她回去了。”

    “那……三井呢?”他家里她去了几次,还没有见到过三井。

    陆頫脸上原本带着淡淡笑意,说到这个名字时,那最后一点笑容也被藏了起来。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声:“前阵子走了。”

    “嗯?三井……走丢了吗?”她没听明白,心里却异样地升起另一种情绪,轻飘飘地,仿佛能拉人入谷底。

    “不是。”他摇摇头,“当年把它领回家的时候,它已经成年了。它陪我陪了这么多年,估计也烦了吧。在前年,也是在这个季节,不声不响地它就去世了。”

    木子没反应过来,愕然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想到那么一天,陆頫早起,唤三井却没能得到回应。顺着指示标,慢慢摸到它的小窝,却只留有十个指尖的冰凉……她便觉得怆然。

    她还想问,这么多年三井好不好?有没有想她……或者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可是她没能问出口。

    喉咙里跟多长了块骨头一样,一呼一吸她都觉得难受。她干脆低下头来,眼泪有点想顺势往下流。

    “天上的星星多吗?”陆頫不知怎么了,突然问。

    于是她抬头,看看夜空,如实回答:“多。”

    而这么多颗星星里,一定有一颗星星是三井吧,她想。

    “月亮也很亮吧?”

    街边的路灯照着路边花坛里不知名的粉红色小花,天空繁星点点,没有月亮。

    她却期许,在他们相遇的每个夜晚,花好月圆。十年前她这样想,十年后也一样。

    所以她点了点头,闷声道:“有啊,而且是很圆很明亮的月亮。“

    陆頫听得笑了,声音低沉,用一种道不明的语气说:“你又骗我。”

    木子呆了呆,看向他的侧脸,如剪影画般,那线条依旧清晰好看。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骗他?

    陆頫没说话了。他忽地想起来这十年间他最不好的那一年。那年他住在北京的医院,沈安和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带着一家人来北京给他看病。

    苦苦捱着生命,在病床上他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只想等到那一年的五月份。

    终于到了五月。

    有一天夜里他问安和,外边是不是已经有萤火虫在飞了。沈安和却告诉他,萤火虫要等到七月份才能看得见。

    后来他还不小心知道了——月朗星稀……天上已经有星星了,哪里会有月亮?

    他还在轻笑,但却不知道为何发笑,或许是因为想起前尘往事。

    他也会很沮丧,想着及早放手,这样就不会过于痛苦。但见过沧海,就会流连海潮的澎湃和活力——那正是他一生所在追逐的。

    所以他放不下。

    那年李水英特地从江岭回到合镇来找他,年近半百的女人在陆家空荡荡的客厅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谴责他,说他没有良知。

    “你是畜生吗?我们木子还没成年啊!你怎么可以……陆頫,陆先生,算水姨求你了,你离开我们家木子!木子将来还要嫁人,她要嫁给一个正常人,不能……不能嫁给你的。”

    他曾经也脆弱过。在一次一次他不被他人理解,在一次一次被病痛折磨过后,也想过现在是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人要是死了,或许这些烦恼就不再存在了。

    但是想到一旦他死了就意味着再也不能见到木子,他又觉得人能活着,可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超忙的!抱歉了,在这本书的最后一段断更。实在不想忙里给大家瞎写敷衍了事,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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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你又骗我。”

    他突然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语气里淡淡的无奈,状似是拿她毫无办法。

    木子的谎话被他突然揭穿,有些呆愣。她眨了眨眼,视线依旧停留在陆頫的半边侧脸上。

    “嗯?”

    “关于月亮星星的事情,我信了好多年。”他稍稍一歪头,但没找准方向,于是目光落在她的肩侧,“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傻?”

    “……对不起。”她低下头,不敢和他目光交接——即便他并不能看见。

    她忽地想起一件事:她在广州念大学的时候,每周都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盲人学校做志愿服务。活动很简单,大多数时候都是教他们唱歌,或者给他们讲故事。

    这样的活动她连续参加了两年,直到大三她开始忙毕业论文,就没再去过了。毕业之后,她跟家里人来到深圳,也一直没有去过。

    她倏尔想起她志愿服务的最后一天,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位负责老师跟她说,往后要好好对待身边的这些天使——他们看不见,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心。

    “因为他们命里注定了看不见,所以其余感官都格外敏感,他们的心也是一样的。他们太缺乏安全感了,所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即便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人并无恶意。”

    “木子,如果有一天,一个盲人,他能放下心把他的盲杖藏起来,不用他的盲杖,而是把手交给你,跟着你的脚步、你的步伐往前,那就说明,他已经完完全全把心交给了你。”

    那天她带着这些话回到寝室,在广州的六月,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棉热低压困囿住她。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寝室,一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画面再度切回当下深圳的某一条街。

    她回忆完,觉得心上一瞬间压上来许多沉甸甸的事,只好低头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觉得眼角热热的,胸腔也压抑得很。

    但她生生忍着这种情绪,呐呐地说:“对不起,陆頫哥哥……”

    你那么相信我,我却……

    “木子,你不用说对不起。”他摇摇头,“比起现实,我其实更情愿我是活在你说的那些夜晚里——有月亮有星星,还有萤火虫。”

    更情愿——活在你的世界里。

    木子这时才再次抬头,但这次她不会让他看错方向了。她主动地与他四目相对,路灯带着点亮白的黄色灯光照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

    据说人的眼睛看的世事越多,眼睛越浑浊,因为里面藏着人生。

    她的心微微动,把他的干净瞳仁纳入视线里。她明白,这双眼睛只有三岁的年纪。

    她三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她想起家里放着的相册,那里边有张她穿着开裆裤吃冰激凌的照片。

    想着,她一边往陆頫的方向移了两步,站在了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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