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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野苍原 作者:沐月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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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道:“你都讲了是传言,又如何能信呢?”他笑了笑,又道:“不错,前几日的确抓了一个犯人,是从前逃亡的乱臣贼子,不知怎的,传到了二弟身上。说起来,自从二弟被父王赶出去后,朕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赛丽塔望着李元昊,忽而感到一阵心痛,她宁愿再相信他一回,就这么一回。
赛丽塔是真心愿意去相信李元昊的,然而就在她去探望兴平公主的时候,却十分凑巧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牢房。不知是何处的乌鸦正发出“呀呀”的怪叫,赛丽塔渐渐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她十分惧怕心中的猜想变成残酷的事实,不由一步一步的退后。直至傍晚,她终于做出了要去一探究竟的决定。她先在狱卒的饭菜里下了迷药,然后换上夜行衣,待狱卒全部晕倒后潜进了狱中。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牢狱,她每走一步,都感到脚跟在微微发软。她细细地屏住呼吸,眼神迅速扫过每一间牢房,大都是空房,偶尔会出现几个零丁的犯人。眼看便走到了尽头,正待她暗舒了口气之时,却见到了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李成遇靠在阴冷的墙上,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青色的胡渣已多日未理,脸色暗淡,双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上空,形容枯槁。赛丽塔扶着栅栏,双腿渐渐瘫软,低声道:“真是你?真是这样?”李成遇仿佛并未听到甚么,仍是一动不动。赛丽塔咬着嘴唇,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拿了狱卒的钥匙,忙找到钥匙把门打开。李成遇这才惊觉了有人到来,他望向赛丽塔,漆黑的夜里只依稀辨得清她的轮廓,他不由得呼了口气,却说不出话来。赛丽塔亦是无话可说,她忍着满心的失望和痛苦,道:“快走罢!”说着,便去扶李成遇。哪知他一阵吃痛,不支倒地。赛丽塔这才发现他锁骨被锁,衣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血痕,触目惊心。李成遇奋力地抬起头来,笑道:“怎么走?难道还有钥匙?”赛丽塔捂住嘴,泪水已簌簌的掉了下来,“为甚么这样?他这么对你?”李成遇摇头,事已至此,他不想再解释甚么了。这时候远处忽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李成遇凭着昔日敏锐的听觉,感到那些人正在逼近,忙道:“有人来了,你快走罢!”赛丽塔仍是摇头。李成遇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不由叹道:“以前我总以为,世事会变,人不会变,但现下是我错了……”他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又道:“我已经走不了了,你还可以走,但愿你会走得比我好。”赛丽塔已被这一片的灰暗压得难以呼吸,只感到脚步轻浮,被李成遇推出了门外,她甚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嗡嗡作响,迈着飘浮的步伐走出了牢房。
☆、出走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兴平公主的庭院。赛丽塔望见门口日夜把守的侍卫,忽而感到了无限的悲凉,不知是为兴平,亦或是为自己。她掷出一枚石子将侍卫引开,自己则从后墙翻了进去。
昏黄的烛火下,兴平公主正坐在桌前写着甚么。她边写边咳,云娜站在一旁拍着她的背,念叨着:“公主,还是先休息罢!”兴平却不作理会,仍是挥笔写着。云娜见赛丽塔走了进来,似是见到救星般唤道:“娘娘,您快劝劝公主罢!”赛丽塔微微点头,朝兴平走去。此时兴平忽得一阵猛咳,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云娜和赛丽塔急忙扶起她,云娜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发出心疼的叹息。赛丽塔亦是不忍,道:“听姊姊的话,别再写了。”兴平却只是微笑,并不停笔,道:“姊姊,马上便写好了。”赛丽塔心知她脾气倔强,岂会听他人劝告,亦唯有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兴平方放下了笔,而此时信上已是血迹斑斑。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折好,交给云娜,道:“你要好好收着,想办法交给我皇兄。”赛丽塔这才明白这信是写给她的兄长的,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酸,道:“何必这么急呢?”兴平公主笑道:“今朝不知明日事,何况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云娜忙道:“不会的,公主,您一定会好的。”赛丽塔亦附和道:“是啊,会好的。”兴平公主淡然一笑,道:“算了,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望向赛丽塔,又道:“姊姊,我死了以后,云娜怕是难以在宫中立足,无论如何,您都要帮她逃出这里。她十几岁便跟我嫁到这儿来,有十多年没回家了。”云娜听得一阵心酸,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赛丽塔点头应着。兴平公主望了望云娜,又转头看着赛丽塔,一滴泪划过脸颊,道:“姊姊,谢谢你。”赛丽塔笑着揩干了眼泪,她扶起兴平,将她安置到床上,道:“别说这么多了,快休息罢!”兴平笑着点头,缓缓合上了眼,低声呢喃道: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
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
……
赛丽塔望着已陷入梦乡的兴平,嘴角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定是梦见了春回的故乡。赛丽塔走出门外,回身对云娜低声道:“现下公主已经睡熟了,你可以告诉我当年的事了么?”云娜低下头去,踌躇不语。赛丽塔又道:“我真心把她当做妹妹,怎么出了事我这做姊姊的一无所知呢?”云娜抬头望着赛丽塔,轻声道:“娘娘,您是好人。我答应过公主不告诉您,但我心里真替公主委屈。”赛丽塔忙道:“她不会知道的,你快说给我听。”云娜转过身去,低声道:“当年公主无意间看见……看见皇上他……他毒死了皇太后……”赛丽塔大骇,足下一空,靠在门柱上,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云娜又道:“那时候皇上为了歼灭卫慕全族,不惜亲赐毒酒与皇太后。公主无意撞见,便被皇上幽禁于此,对外则宣称公主病逝。”说到此处,已忍不住流下眼泪,“公主抑郁成疾,却终年无药可医,熬到今天已是……”
赛丽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去的,她躺在床上,合上眼睛,深深地陷入黑暗。呼呼的风声吹起重重的纱帐,梦里分不清西北东南。
翌日清晨,赛丽塔被乌鸦的哀鸣声吵醒,她似乎感觉到了甚么,随手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跑出门去。她一路狂奔至兴平处,却只看到冷落的园中,蹲在门口嘤嘤的哭泣着的云娜。此时四下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赛丽塔缓步走上前去,凄清的院落回荡着哀愁的气息,一阵风吹来,她的眼睛有些酸了。云娜抬起红肿的双眸,哭道:“公主她……”赛丽塔蹲下身子,强忍着眼泪,问道:“她人呢?”云娜哽咽道:“被人抬走了。”赛丽塔别过脸去,泪水被风吹落,回头望着痛哭失声的云娜,想起昨夜兴平的嘱托,低声道:“你快跟我来。”
赛丽塔将云娜藏在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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