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辉笑笑道：“按照管理，这种采购业务，一般都是企业先行垫付，厅里接受设备后再行补款，最快也得大半年时间。不过……这一次，我会亲自协调，进行先付款！”

    “多谢，多谢领导的关爱！”白燕有些激动的道。

    吴明辉笑着说道：“白总，趁着今天高兴，你看杨氏那边还有我们能帮得上的地方吗？”

    白燕急忙摆手道：“没有了，没……”

    章君浩闻言，急忙拉了一下白燕的手，示意她狮子大开口。

    孔念露眼尖，故意揶揄道：“君浩，你拉白总的手做什么？当众搞小动作，这可不好啊！”

    白燕也一脸不解的问道：“君浩，是不是有事啊！”

    “能没事吗？”章君浩气呼呼的说道：“我们杨氏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落了韩医的面子，区区一点采购业务算什么啊。吴局长，你可不能欺负老实人，杨氏体检中心马上就要投入运营了，现在体检这块的业务竞争很激烈，据我所知，林瑶这边的公职部门已经定点在圣手集团体检中心做体检了，我们集团的体检中心显然被排斥了。吴局长，你看厅里是不是能协调一下，给我们拉点业务啊……”

    吴明辉瞪了章君浩一眼，说道：“章医生，你可真够贪心的。我告诉你，就厅里这次的采购业务，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医疗企业在盯着……几十家啊，都跟狼一样的盯着，想分一杯羹，吃一块肉……你知道不知道，我做主把这块业务全部给你们，冒了多大风险吗？”

    说罢。他转过头，对白燕说道：“白总，章医生心黑。还是跟你打交道好。我跟你透个底，这次的采购业务。你们至少可以落十分之一的资金，不过吃相可不能太难看。该怎么操作，你们有专业人员，我就不多说了。”

    白燕脸上笑开了花：“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章医生，一个亿的美金，你觉得还不够吗？”吴明辉又跟章君浩说道：“要知足啊！”

    章君浩说道：“吴局长，话不能这样说。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啊。我记得厅里在林瑶有不少三产企业和关系企业，你们的职工总归是要体检的，我们杨氏做个体检的定点机构，也没什么坏处啊，这可是双赢的事情。露姐，你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孔念露关键时刻，还是力挺章君浩的，她说道：“老孔，这又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再说了。杨氏这次攻克残方，扬我国威，意义重大。再怎么奖励都不为过。”

    吴明辉虽然不惧内，但是对妻子的话还是比较上心的，想了一下，说道：“好吧，体检业务，我私下里给你们沟通一下。”

    这年头这种事情不流行下红头文件了，不过以吴明辉的身份，随便一个电话，下面的企业谁敢不啊。

    “章医生。白总，该给你们争取的。我都会争取的，我就只说一句。质量要保证啊！”吴明辉语重心长的说道。

    章君浩拍着胸脯说道：“吴局长放心，我们一定保质保量，不会辜负领导的厚望！”

    话音落去，章君浩忽然端起一杯酒，对吴明辉说道：“吴局长，公事说完了，我再说点私人的事情。”

    “怎么？私人的事情？”吴明辉皱眉道：“章医生，私人的事情在这样的场合下说，真的好吗？”

    章君浩摇摇头道：“其实也不是纯私人的事情，我是代表林瑶卫校，来请吴局长和厅里帮忙的。”

    吴明辉问道：“怎么回事？说说看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章君浩说道：“吴局长，我们林瑶卫校的新建教学大楼已经开始使用了，新学期还采购了很多医疗教学设备和道具，软、硬件实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在未来的秋季招生中，我们还打算扩大招生规模，争取让今年的在校生人数翻一番。在此，我代表林瑶卫校师生，希望吴局长能协调一下，帮我们卫校升格一下，我的要求也不高，弄个大专院校就行，未来先从专科和三本进行招聘。”

    吴明辉笑着说道：“这还叫要求不高？”

    章君浩说道：“吴局长，林瑶卫校的成长你也是看在眼里的，照现在的势头，只要没有什么干扰，两三年绝对不比一般的医专差。”

    “干扰？”吴明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章君浩道：“吴局长，实不相瞒，我们林瑶卫校，现在已经被林瑶市政府拉上了黑名单，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们了，政策上也收紧了，不仅如此，还会设置很多障碍。就拿我们的新建教学大楼来说，修楼前，我们的各项资料都是经过了审批的，但还是架不住人家权利大，相关部门是三天两头的来找碴，差点就成违章建筑了。我想请卫生厅做为我们的指导单位，帮我们协调一下。”

    吴明辉沉声说道：“你们是集团办学，是有自主权的，理论上讲，已经跟卫生厅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怎么发展，都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伤害国家和集体利益就可以……我想你们林瑶市政府也无权干涉你们，至于你说的卫校升格，这事从前王琨、孔成文就提过，当时省里和厅里就给驳回了。”

    吴明辉进一步解释道：“林瑶是医疗大市不错，但林瑶卫校底子薄，而且现在又是集团办学，上面对这类学校的审查很严，想要升格，几乎没多大希望。”

    章君浩皱眉说道：“吴局长，话是这么说的，但事在人为，据我所知，外省也有民办学校升格的，为什么我们林瑶就不行呢？”

    他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厅里来推动卫校的升格，我只是希望厅里能在卫校挂个名。”

    吴明辉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么未来你有多大把握将林瑶卫校办成省内外一流的医疗专科学校呢？”

    章君浩说道：“两三年之内应该没问题。我们的计划是今年招生翻一番，毕业季的时候再整出一番大动静来，以后再……”

    “两三年？不可能吧？”吴明辉打断了章君浩的暇想：“章医生，这几年国家在教育方面的审查很严。去年到今年全国范围内已经有上家专科、本科院校被取缔了办学招生的资格，其中很多都是民办、集团办学。”

    白燕插嘴道：“那些都是垃圾大学。”

    “对，对！”吴明辉说道：“就是这个概念……林瑶卫校目前的师资力量和规模。即便通过行政手段强行推动升格，也有可能被安上垃圾大学的名头。到时候反而不美。”

    章君浩说道：“这个我不担心，在我的规划中，未来的两年内，卫校还会上马一个研究中心，两个实验室，到时候我们会拿出一些医学研究成果来说服大家。”

    吴明辉顿时就来了兴趣：“章医生，此话当真？”

    章君浩说道：“问题不大。”

    吴明辉又问道：“卫校现在已经培养研究人员了？”

    白燕暗暗发笑，心说有君浩在。他一个人就能抵得上一个大型的研究团队。

    章君浩正色道：“我打算年底就开始推进这项计划。”

    “吴局长，国内的情况你也清楚，有些事情师出无名，怕是会受到很多干扰。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厅里能挂个名，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吴局长做个名誉校长，在业务上、政策上给我们掌舵。”章君浩诚恳道。

    “嗯，好吧，你回头写个报告给我。我去给你们争取一下。”吴明辉的态度终于松动了，卫生厅挂名这种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以往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比如卫生厅在省城的几个大型产业，都是厅里挂名的，甚至厅里的一些中层干部还兼任了企业的领导。

    这些领导平时虽然不去企业坐班，但有他们的名头在，办事的时候，都有事半功倍之效。

    说简单一点，就是扯虎皮。拉大旗。

    章君浩的心思多半也是这个，吴明辉反复考量了其中的利益和风险之后。最终答应了。

    谁叫他是自己爱人的救命恩人，干弟弟？

    他估计今天要是拒绝了章君浩。孔念露肯定会成天碎碎念。

    “那就多谢吴局长了！”章君浩此举也是有些无奈，在国内安静的做点事情，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现在他和市政府主要领导人之间的关系，不扯一张大旗，还真的不行。

    “吴局长，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章君浩真心道谢。

    吴明辉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也干了。”

    这顿饭，吃得很美，杨氏集团也好，章君浩个人也好，都得到了很大的好处。酒席散场后，白燕和章君浩带着杨氏集团的医药研究人员就近在卫生局招待所住下了，等待明天对刘建柱的治疗。

    ……

    第二天一大早，章君浩就接到吴明辉的通知，让他带着杨氏集团的人去疗养院报到。

    随后萧筱也打来了电话，刘建柱的病情有些恶化，上面已经决定对他进行治疗。

    原本的计划是使用水集团首席医师朴道宗的药方进行温和的治疗，谁知道药方被杨氏集团破解后，水集团通过外事部门向有关领导陈述了药方的缺陷和副作用，使得高层已经放弃了那个传自孙思邈的神方。

    如今，国家相关部门和省里邀请的各路专家都已经悉数到场，医学部和相关部门也会直接派人下来进行指导工作，大家群策群力。

    章君浩顿时就急了，忙问道：“怎么这样啊？我设计的那个新方难道不用了？”

    萧筱郁卒道道：“我已经极力推荐了，但是刘叔叔的健康问题已经被京城来的保健组接管了。”

    “而且……高丽水集团说了你们很多坏话，抹黑了孙思邈的神方和你的新方，高层觉得有风险，不打算使用你的新方。”萧筱建议道：“不管怎么样，你先过来，随机应变。”

    “萧筱，作为家属，如果杨雪力主使用我的新方，难道这样也不行？”章君浩问道。

    萧筱叹气说道：“刘叔的治疗，连他自己都做不了主，小雪就更不用说了。”

    章君浩越想越郁卒，这都什么事啊，一个人居然连自主看病的权利都没了？

    他真为刘建柱感到悲哀。

    不管怎么样，章君浩还是带着白燕和杨氏集团的医务人员赶到了疗养院。

    疗养院原本应该是很清静的地方，不过这几天却是异常的热闹，省内外，甚至国际上的医疗专家来了一大群，京官也来了好几个，省里的大佬有一半都在这里作陪。

    章君浩他们虽然去得早，可是却连刘建柱的面都没见上。

    刘建柱的健康现在有京城来的医疗保健组负责，谁能进去，谁不能进去，全是他们在负责，就连吴明辉这样的省内医疗大佬说话都不顶用。

    午饭后，章君浩打给萧筱，让她协调一下，他想尽快进去给刘建柱进行治疗。萧筱说尽力，可是到了下午也没协调好。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是如此，章君浩觉得心力交瘁，一屁股坐在疗养院石凳上，有点心灰意冷。

    “君浩，别泄气，总会轮到我们的。”白燕蹲下身来劝解道。

    “燕子姐，你说怎么会是这样？他们是在看病，还是在作秀？”章君浩郁卒的道。

    “哎！”白燕也微微叹气，之前跟高丽医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边的医疗团队和负责人居然充耳不闻。

    说实话，章君浩研制的新方被弃用，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章君浩更是郁卒得很吐血，他在这个药方上花了这么多心血，而且已经做好了顺利治疗后的其他安排，希望能凭借刘建柱的关系让卫校崛起，如果刘建柱得不到治疗，他后面的布局和计划就要全部落空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用强才行吗？

    可是那样做，无疑就会撕破脸皮，就算治愈了刘建柱，也会得罪新的权贵，到时麻烦只会更大。

    如果他是孤家寡人，以他的瘟医手段，来去自如，根本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偏偏他现在有事业，有朋友，有家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和代表国家的相关部门撕破脸，显然是不明智的。

    白燕继续劝道：“君浩，我觉得他们弃用新方，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们都不了解你的情况，也是怕承担风险。”

    章君浩道：“燕子姐，我们跟朴道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不信他们不知道。我的新方的确没有经过时间的检验，但效果却已经很明显了，你跟吴局长都是亲自试过药的，我觉得他们没理由担心什么。我总觉得，这是一场秀，只是他们在拿一条人命做秀。”

    白燕道：“君浩，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现在咱们这样，有什么办法呢？”

    章君浩说道：“其实办法也有，不过不到最后一刻，我并不想那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