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笑桃花 作者:阿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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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悯，允我随侍公子身边。”

    “哦？”殷夫人美目微凉，转向李曙，尾音拖得格外长，“你呢？”

    李曙很想伸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水，殷家想要资助他进京游学他拒了，如今却混到人家府里来当个小厮，实在不好解释啊。

    没曾想，花嬷嬷不知是得了李曙叔伯们的好处还是真的对李曙有好感，居然帮着在殷夫人面前求情，“这孩子，素来自立惯了，外头世道不好，来府里安全不说，也能落些堂堂正正的银钱。他进府，李福是知会过我的，只我这记性啊，一忙就给忘了。夫人，且饶了他这一回吧。”

    殷夫人对又有才名又生得不错的李曙，倒是宽容和善，闻言道，“以你的才名，当小厮太屈才了，可这兵荒马乱的，府里也没个合适的活计给你。”她轻言细语，眉眼温和，似是邻家的大姐姐，正替在意的兄弟打算着未来，可那唇边的笑意却显出诡异的弧度，声音里是细听才听得出的冷意，“既然进了府，倒也不好赶出去，先到清风苑去当差吧。”

    花嬷嬷脸色一变，却不敢再多言。李曙进府有几天，丝毫没听过清风苑的名头，满头雾水，心道怕不是什么好的去处。

    殷夫人的目光像锥子要在骆绫身上戳个洞出来，咄咄逼人地问，“你是公子身边的人，怎么会和李家小郎走到一起？”

    李曙忙要答，却被殷夫人横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李家小郎，咱们好歹是一个镇上的，你可不能偏帮着外人，欺负我个弱女子。” 殷夫人的目光像锥子要在骆绫身上戳个洞出来，“先前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居心不良混在公子身边，也是看上我的玉瓶儿不成？”

    殷夫人的两个问题，骆绫不用思量，便有答案，“我是地上泥，公子是天上月，哪敢肖想公子呢？公子救我，我一心只想报答公子。”说着话转头看向李曙，沉稳地继续说道，“这位小兄弟心地良善，怜我护主之心，这才带着我回来寻找公子。”

    “你的说辞，勉强讲得通。”殷夫人话音一冷，“可惜公子以后，都有我照顾侍候，怕是再用不上你！我们府上，一贯不留无用之人。带下去吧。”

    带下去，不是赶出去！别庄住着的逆贼小王爷，能出的别庄大门的，要么是殷家人，要么是死人。李曙浑身一颤，心知真让骆绫被带下去，这世上将再没有骆绫的痕迹。

    “夫人，且听我一言。”李曙急道，“公子清风朗月的绝世佳人，心里沾不得半点尘埃。夫人一心和公子相好，如何能让君心蒙尘呢？”

    “一个婢女罢了，赶明儿我送他十个。”活脱脱小王爷的口吻，难怪小王爷对女人不感兴趣，却对殷夫人另眼相待。

    “十个什么？” 关键时刻，兵换好衣裳出来，白衣翩翩，风华绝代，四周为之一亮。“她还没走？”兵看着骆绫，疏冷地问。

    “正要赶她走呢。”殷夫人轻咳一声，吩咐道，“将她赶出别庄，轻些，别伤着这姑娘，好歹也侍候过公子。”

    骆绫也知道不妙，可这关口，全是殷家的人，她再反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是以一直冷静地垂着头，有丫鬟来推，她也顺从地跟着动。李曙急的直冒汗，当着殷家众人，也不好给兵使眼色，只死死拽着骆绫的手不放。

    “且慢。”兵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再开口时，却让殷夫人的笑脸挂不住，“外面乱得很，她一个姑娘家，出去了又能去哪，若是遇到什么事，倒是我的罪过，不如依旧留在我身边吧。”

    “不行。”殷夫人直截了当地说，见兵脸色不豫，着实也不愿让兵不快，目光一转，突然抚掌大笑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她的眼睛在李曙拽住骆绫的手上打转，“瞧李家小郎紧张的样子，怕是动了情思。我愿成人之美，你们意下如何？”

    满脑门都在思考出了这群芳苑，该如何逃命的骆绫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强牵红线，还是和李曙！

    第93章 第 93 章

    殷夫人的效率非常之高，吩咐下去当晚就为李曙和骆绫操持婚礼，还拉着兵一起当了证婚人。

    殷夫人的目的也很明显，要掐断骆绫和兵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所以她的态度更明显，想要活命，在她的地盘就得听她的。乖乖听她的，她就能让大家都有喘气的余地。

    李曙不安地看向骆绫，被人逼迫本该反感，可他心里不知怎么一股甜意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他忐忑于骆绫的态度，却听骆绫沉吟良久，爽快地应下，“夫人，我只是一个丫鬟，无牵无挂飘若浮萍，今儿夫人愿意给我一个家，我感激万分。”

    “算你识趣。”

    接下来的一切，像一场幻梦！骆绫穿上美丽的嫁衣，在殷家所有人的注视下，嫁给了李曙。然后，两人被发配到清风苑去。

    巧合得很，那清风苑竟是骆绫刚进别庄时和李曙躲藏的清冷院落，乏人问津位置偏僻。有婆子按照殷夫人的吩咐，快速地打扫出正房来，铺好鸳鸯被点燃大红烛，然后将其他几间屋子锁起来，只留了这么一间正房给新婚的小两口居住。

    李曙在府里有人脉，这才知晓清风苑死过好几个人，哪怕是最底下的打扫婆子都不愿意住进来。两人被殷夫人的人名为保护实为看押地推搡进了清风苑，院门口站着两个门神，每个盏茶功夫巡逻的侍卫也会经过。

    站在院中，洞开的院门外，总有窥视的目光。李曙要去关上院门，骆绫赌气不肯，“让他们看，不看清楚怎么能放心呢？”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拉了李曙进屋，顺手将门关上。

    “绫绫，你放心，待此间事了，我会忘记这一切，你是自由的。”李曙一进门就表明心迹，生怕骆绫有所误会，将他推得远远地。

    “我这辈子，穿一次嫁衣就够了。”

    骆绫却凝视着李曙犹显稚嫩却格外明亮的脸庞，风风雨雨两人也一起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若是没有殷夫人的横生枝节，或者她下不定决心和李曙一起走往后的人生路。可当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骆绫半点没觉得这是在做戏。或者她早就习惯了李曙在身边，或者她一直抗拒的只是两人的年龄差距，刚刚那刹那，他站在她身边，手上牵着红绸，她的心里无比安定，从未有过的安然。

    骆绫想，她其实是渴望有一个家的，渴望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骆府固然也是她的家，可她迟早会离去，女子的归宿，注定落在夫家，往后的一辈子，也注定不可能在娘家而在夫家。她对婚姻对未来是有过热切美好的期盼的，而最后这个人是李曙，她也生不出抗拒的心，只觉得尘埃落定，哪怕有别人的影响力，却不那么让人讨厌。

    “绫绫？”李曙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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