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米了他们三个的谈话很感动，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很为自己能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感到高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等着看项龙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了。

    话说老王送走杜小西以后，一看时间不早，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工具赶到案发现场，继续参与刑警队的侦破工作。

    项龙一看他才来，不免有些埋怨：“哎呀，老王同志，你拿个止血钳怎么拿了这么半天？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把你列入失踪人口，立案侦查了。”

    老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说：“有点儿事耽误了一会儿，等有空我再跟你说。你会理解的。”说完，拿起工具包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折回来对项龙说：“哦，是单独和你说，很重要。”

    项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老王平时最为谨慎，连个玩笑也不愿意开，今天这是怎么了？神秘兮兮的。

    “项队，这边有情况！”小叶一声招呼打断了项龙的思维，他便立刻把老王抛到九霄云外，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朝小叶跑去。

    忙了一天，终于把现场所有能发现的线索都理出头绪来了，项龙指挥大家分门别类，赶快把所有证据拿到检验科检验。大伙儿忙了一天，终于暂时收工了。

    等项龙和老王再坐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两人吸溜吸溜的吃着方便面，空唠唠的肚子总算有点儿事干，而不是一个劲儿的咕噜咕噜乱叫。

    唉，项龙最好吃的快一点，因为接下来的的对话，是会让他半口也吃不下去的。

    项龙边吃边问：“对了老王，你今天白天说要和我谈什么来着？快说吧！”

    老王瞥了一眼项龙碗里的面条，见还有小半碗就说：“等你吃完再说吧，不急。”

    项龙看他行为实在古怪，就说：“你说就说吧，看我面条看吗？我看你今天怎么很诡异啊，快说快说，到底什么事？”

    老王只得开口说：“哦，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我回来拿止血钳的时候正碰上杜小西来找你，我就顺道和她谈了谈。主要就是说了说你们俩的关系，把以前汪汝佳的事简单一提，让她心中有数，理解理解你为什么最近对她比较冷淡。唉，项队，你快吃啊，一会儿就凉了！”

    等老王轻描淡写的把这件惊天动地的事说完，项龙已经不会动了，嘴里满口面条全锒铛在嘴外面，像一个龙头往外吐瀑布一样。

    项龙的表情就好像老王说得完全不是汉话一样，瞪着老王，眼珠半天一转不转，身子更是僵硬笔直，纹丝不动。

    老王也豁出去了，他没打算把这事儿瞒着项龙，而且他还要以最直白的方式说出来，这样，起码双方避免了因为言语含蓄、隐晦产生的误会。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直接关系到项龙和杜小西的幸福，所以容不得误会，必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么不拐弯抹角的说出来就是最好的方式。

    项龙的大张着的嘴终于闭上了，因为他觉得颌骨隐隐做痛，再不闭上就要脱臼了。项龙觉得这老王太不可思议了，是不是吃错药了？他有些恼怒的问：“这都是我的私事，确切的说是**。你这么给我到处宣扬，典型的侵犯人权嘛！”

    老王并不顺着项龙的话头，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法律化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说：“项队，我知道你很生气。没和你商量就跟杜小西谈这么重要的事，我是不对，你要非说侵犯你的人权，我也承认，也愿意诚心诚意的和你道歉。不过，也请你静下心来，我的心里话。”

    说到这里，老王看了看项龙。项龙把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摆出一幅典型的警惕防御状态，审视着老王。

    老王把嘴里的面条咽下，不紧不慢的说：“项队，在咱刑警队，虽然你是我的队长，但因为我比你大了将近20岁，很多时候，一直拿你当个晚辈。比如说这件事，我的做法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幸福，确切的说，希望你和杜小西共同幸福。”

    项龙的火气略微消了消，继续老王往下说。

    老王说：“我这把年纪了，虽然老古董了，但是你们小年轻的感情方面事还是看看就明白的。项龙，说心里话，看着你和杜小西这么死磕，我心里着急啊。咱们队的上上下下，哦不，应该说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和杜小西很合适，你俩无论是脾气还是性格都很对路子，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俩也算两情相悦，都很喜欢对方。可为什么就这么墨墨迹，墨墨迹，真是急死人了。眼看你们俩就得把这好事搅和黄了，我实在不能再装看不见了，豁出我这张老脸，必须出马了。”

    项龙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和杜小西的事，以为别人都云山雾罩的看不明白呢，没想到啊，这平时不言不语的老王，不但看出来了，还看得这么犀利，真是不得不服啊，这姜还是老的辣。项龙把一直环抱的胳膊放下，专心的老王继续分析。

    老王这会儿是把从项龙那里学的几招关于细微动作暗示心理活动的本事都使出来了。他见项龙把胳膊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明白项龙是有所松动，心里对自己的看法更自信了。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俩顾虑什么，杜小西呢，离过一次婚，对婚姻恐惧，慎重在所难免。你呢，大家都知道，被汪汝佳那件事打击的差点没疯了。你们两个都是有过坎坷的人，但就因为有过坎坷，就要永远背着这个十字架走到死吗？当老天爷可怜你们，让真正的感情终于降临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他是想让你们享受生活，而不是再一次彼此伤害的。老天爷做梦也想不到，你们正各自想着以前的伤心事，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不敢有所谓非分之想了。项龙，你觉得不谈情就可以避免伤害了吗？你如果和杜小西真正相爱，情就摆在眼前而不谈，那不也是巨大的伤害吗？”

    项龙低下了头，两手紧紧的抱着脑袋，胡乱揪着头发。老王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软弱的地方，他不敢抬头，因为他昨天已经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今天不想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老王看到他这么痛苦，忽然紧走两步，来到他面前，扶着确切的说是紧紧抓住项龙的肩膀说：“项龙，振作点。我们都过跌倒再爬起来这句话，虽然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很难，但是难也要做。我觉得你的确应该把自己的顾虑和杜小西说明白，这并不丢人。你有必要让她对事情有个全面的了解，然后做出自己考虑成熟的决定。你如果总是这么遮遮掩掩，那是对你和对她的极端不负责任。那天杜小西看到你没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没见到。她既然这么喜欢你，你再不明不白的拒人于里之外，不是太残酷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项龙才终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老王，哽咽道：“老王，你说得对，做得对。谢谢你。你帮我做了我没有勇气做，但是很有必要做得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分析的都对，我很喜欢杜小西，也因为以前汪汝佳的事害怕连累她。但逃避是没有用的，如果人家经过权衡，选择放弃我，那我输得也明明白白。但是我如果因为难以启齿就把她蒙在谷里，那也是对她的极端不负责任。”

    老王激动的攥紧了项龙的手说：“项龙，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咱男子汉老爷们儿，不干那忍辱偷生的事，咱就光明磊落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怎么行的或者怎么不行的都给个明确，痛快的答复。”

    项龙被老王说得也不由热血沸腾，忍不住问：“那，那你说了以后，杜小西她什么反应？”

    老王噗嗤一声笑了：“我说你这小子转变也太快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项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哎，老王，你就送佛送到西，别兜圈子了，和我说说吧，我也算重要当事人嘛。”

    老王摆摆手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确实也不知道。杜小西是个挺有城府的女人，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只是告诉我，她需要认真考虑，毕竟她还带了个女儿，需要对自己和孩子的生活都负责任。”

    项龙很失望，表情黯淡下来了，说：“和我猜的没错，她不能同意，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冒这个险呢？”

    老王不同意的摆手说：“我觉得你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杜小西那么说非常正常。如果她当时就拍胸脯说没事，她压根就不在乎，你倒是要考虑考虑她要么就是撒谎，要么就是傻瓜。再者，人家也说了，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到时候你们俩之间应该谈清楚。说实话，我觉得杜小西这个人非常有水平，能进能退，周全周到，和你是一个重量级的。”

    项龙心里也是一热，说：“你说得没错，她很聪明，我觉得和她说话一点儿也不费劲，一点就透。不过，不知道她这么合拍的人以后是能伴我左右还是只能当成苦涩的回忆？”

    嘟嘟嘟，正说着，项龙的电话响了，把聚精会神说话的项龙和老王都吓了一跳。项龙嘟囔着在凌乱的桌子上找电话：“这么晚了，是谁呢？”一看电话号码，更是一惊，抬头对老王说：“是杜小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