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探包大人断奇案
正在这时,见一个女子边哭边向这边跑来。只见那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五官俊俏,皮肤嫩白,身材曼妙,穿一身红罗裙,头上还簪了一些珠珠翠翠,跑起来叮叮当当作响。
这美貌女子一跑过来就扑到地上的白单子上,嚎啕大哭:“官人啊,莫非你就这么走了,留下奴家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原来那女子是镇子上打铁匠刘大的媳妇,刘大又矮又胖,其貌不扬,不知道祖上积的什么大德,居然娶了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媳妇,一时惹得七里八乡的老少爷们儿尤其是那些垂涎刘氏美貌的单身汉们嫉妒羡慕恨。
可是,这刘大终究是福薄,不知怎的,一头栽进井里死了。留下这么个小**以后可怎么办呀?也难怪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项龙看了看,觉得事情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他发现刘氏只是伏在白单子上哭,并没有揭开白布瞧上一眼,这很明显是厌恶的表现。如果刘氏真得像她表现的那样和丈夫感情很深,她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悲痛大于害怕,会自然而然的揭开盖住她忘夫的白布,面对面的痛哭或者说话,这在心理上会觉得和丈夫的距离比较近,符合亲者痛的行为模式。
项龙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对呀,这不是各种影视剧、著名的情节,包拯看那女子连确认忘夫身份的步骤都没有,直接开哭,非常可疑,从而判定这女子与丈夫的死脱不了干系,继而顺藤摸瓜揪出奸夫,还逝者一个公道。
于是,项龙小声对祖祖米说:“你看吧,一会儿包拯就该问那刘氏,你怎么知道躺在地上的是你的丈夫?刘氏惊慌失措,暴露了自己伙同奸夫杀死丈夫的行径。这个故事在当今社会都传遍了,准保是这样。”
祖祖米似乎不太相信,说:“也不一定,以讹传讹的事情太多。我早就发现,你们地球人整天看的那些关于历史的电视剧,靠谱,瞎编乱造。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今天就亲眼看看吧。”
项龙点点头,不再说话,凝神看包公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个案件的。
只见包拯如黑铁塔一样的身子,矗立在刘氏身后,思索片刻,问:“刘氏,你既不揭开布匹,何以知此乃刘大也?”
项龙对祖祖米得意一笑,意思是,我说得没错吧?
祖祖米假装没看见,继续盯着包拯看。
但是和项龙想象的完全不同,刘氏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愈加悲痛,身子干脆趴在白单上,哭得连腰也直不起来了。
项龙心里发急,不禁替包公捏了一把汗,暗叫,包公快快追问,不要给她编造谎言的时间。
刘氏哭了半天,包公并不催促,而是站在一言不发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刘氏哆嗦着爬到白布外露出的那只穿着鞋的脚,把那只还**、发臭的脚一下子搂到怀里,呜咽着说:“自己官人,即便蒙白布罩之,何有认不出之理?大人若不信,此鞋即为证。此乃小女子一针一线缝制,鞋底还印有一对鸳鸯,喻我家官人与奴家伉俪情深,天长地久之意。前日官人生辰,特送与我家官人。每日官人出门,都是奴家亲自予官人穿上,岂有不识之理?”
包拯闻此言也是一怔,随即命随从取下布鞋验证,果然在鞋底看到一副惟妙惟肖的鸳鸯图案。虽然被水泡了以后,丝线有些地方断裂了,但还是能一眼看出,当初绣的极其工整,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刘氏看到那对鸳鸯的一刻,精神好像再度崩溃,伏在地上哀嚎不已。形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项龙心想,这刘氏够狡猾的,反侦察能力和应变能力都挺强,可惜了,要不是干出这种遭人唾弃的事,又生在我们新社会,也算是个人才。不过,单凭她能一眼辨认出丈夫,也不能证明就是无罪。下面的案情究竟怎样发展,能否有重大突破,还得看包拯的水平。
这时祖祖米对项龙眨眨眼睛,意思是,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你们那些可信。
这回该项龙装着没看见了,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包拯。
包拯两只大黑手一摊,说:“怪哉!你家官人的鞋如何能跑到其他人身上,且这人还是死人也。”
包拯的话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刘氏身子一颤,她慌忙问道:“大人何出此言?此乃我家官人刘大,怎会是别人?”说完,狐疑的瞄了两眼白布,按耐不住,就要伸手揭开白布。
这时包拯突然一喝:“且慢,刘氏,你口口声声此白布下为刘大,你看,那又是谁?”说完,伸手直指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
项龙也顺着包拯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旁边的芦苇丛边上的确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众人。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井边发生的事吸引,那人又生的矮小,掩在芦苇丛中,竟没有被发现。
刘氏抬头一看到那人的背影,登时跌落在地,嘴里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包拯高声对那人说:“刘大,你可都看到了?”
那人并没有回过身来,反手指着刘氏,声音沉闷的骂道:“贱人!贱人哪!包大人,定要替小人做主,这贱人好狠的心啊,她要害死我!”
刘氏吓得六神无主,她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伏在谁的尸首上哭呢,像弹簧一样弹起来,语无伦次道:“刘大,刘大,你莫非没死?你到底是人是鬼?非是我要害你,都是胡家大少出的主意,是他逼我也。”
随后又跪爬到包拯脚下,头往地上磕的咚咚响,不一会儿,额头就流了好多血。刘氏哀求道:“包大人,饶命,包大人,饶命。奴家是冤枉的,奴家冤枉啊!”
局势在瞬间急转直下,围观的百姓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现场鸦雀无声。
项龙也有些糊涂,难道刘大还活着?那这刘氏认错了尸,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投罗网吗?
包拯一脚把刘氏踢开,怒喝:“大胆刘氏,还不从实招来?”
刘氏本就神情恍惚,被包拯一踢,更是掀翻在地,她慌里慌张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大人明鉴,小女子冤枉。那胡家大少垂涎奴家美色,几次欲行亲近。但奴家乃良家妇女也,从小受爹娘教诲,谨遵忠贞之道,故誓死不从。胡家大少威胁奴家不可告知官人,否则必杀吾全家也。奴家唯恐官人性命不保,只得守口如瓶,不敢吐露半字。前日,胡家大少趁我家官人在铺面打铁,又欲非礼奴家,奴家拼死抵抗,胡家大少恼恨至极,扬言定要取我官人首级,以泻心中怨恨。官人彻夜未归,奴家亦惊惧异常。奴家一早便要到官府报案,不想却在此地发现这只奴家亲手所绣之鞋。奴家以为是我家官人遇害,恨不能一死以求随我家官人西去。”说完,又哭瘫在地。
这时背对众人的矮小男人恨恨得跺脚,嘴里咕噜着骂道:“贱人,贱人!大人明鉴,贱人满嘴胡言乱语,她,她早已与胡家大少勾搭成奸,昨日居然在小人饭菜中下了毒手!”说完,掩面而泣,说不出话来。
包拯勃然大怒:“大胆刘氏,竟敢愚弄本官!来人!大刑伺候!”
宋朝的酷刑闻名遐迩,铮铮铁汉都抗不了流水的刑具,不消说她这么个弱女子,恐怕一个来回就要丢了小命。刘氏吓得面如土色,凄厉尖叫:“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家愿从实招来!”
包拯一摆手,示意马上就要冲上前捆绑刘氏的随从停住脚步,然后厌恶的看着刘氏说:“快招!你可否在刘大食物中下毒?”
旁边拿着绳子、棍子的衙内摩拳擦掌,好像随时要冲上来把刘氏抓走。他们纷纷居高临下,怒视着刘氏,刘氏感到简直到了阴曹地府。
刘氏终于招供:“奴家每日中午都到铺面给官人送饭,昨日上午,奴家正在准备官人午膳,胡家大少又来叨扰。奴家非常害怕,呵斥他快走。胡家大少拿出一个纸包,要奴家放进官人饭菜之中。奴家自然不肯,伸手要将纸包扔掉。胡家大少立誓保证,此乃泻药,绝非毒药,待他出了这口恶气,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的,永不往来。奴家信以为真,寄希能以肠胃不适换来此生太平,遂将那药放入饭中。不想,我就官人**未归,奴家自知凶多吉少,故匆忙到县衙报官。”
包拯眯眼看着她问:“刘氏,若依你所言,你确将胡家大少给你之药下予刘大饭中,但不知此乃毒药,然以为泻药。本官所言可是如此?”
刘氏正色道:“正是!”
包拯又问:“刘氏,你与胡家大少究竟有无奸情?从实说来。”
刘氏斩钉截铁的说道:“奴家忠贞无二,绝无奸情,请大人明察!”
包拯冷笑道:“哼,好一个忠贞无二!大胆刘氏,你谋害亲夫,推脱罪责,可恶至极!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仔细看看,躺在白布下的到底是谁?”
刘氏慢慢揭开白布一看,一口鲜血哇的吐了出来。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家大少!
说:
包大人真乃神人也!再狡猾的狐狸也敌不过好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