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分外珍贵的日子
当天晚上,祖祖米也不在自己的小**睡觉了,干脆钻到杜小西的被窝。娘儿俩一起说着话。祖祖米把自己的身世,桔星的样子,桔星獭的特点都一五一十的讲给杜小西。杜小西就像在看科幻电影,时常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真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杜小西就到姜总那里请长假。
姜总一杜小西要请不确定时间的长假,关心的问:“怎么?小杜,家里都好吧?”
杜小西淡淡的说:“嗯,目前看还可以吧。姜总,实不相瞒,我这次请假主要是为了陪陪孩子。”
姜总把老花镜摘下来问:“喔?孩子怎么了?不舒服?”
杜小西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明白,只能含糊着说:“她,她有可能会离开我。”杜小西说完,低下了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什么都看得开了,但在姜总这个慈祥、值得信赖的长辈面前,说完“离开”这个词,她觉得自己离洪水般的感情放闸似乎只有一线之隔。
姜总非常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花镜咣当一声掉在桌子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可爱的孩子难道?不,这不可能!这太残酷了!他愣愣的看了杜小西良久,眼神里有诧异,更多的是关切和同情。
姜总站起身,从桌子后面绕到杜小西眼前,伸出胳膊,非常自然的把杜小西拥到怀里,轻轻地说:“孩子,来,到我这靠一会儿。”
杜小西像一只被人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伤痕累累的小猫一样顺从的趴在姜总肩膀上,无声的泪水汩汩的冒出来,打湿了他的衣领。姜总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打着杜小西的后背说:“缘分天注定,我们不能强求,珍惜眼前就是最好的选择。小西,无论什么时候,记住,你都可以从我这里获得帮助,你到我的话了吗?”
杜小西点点头,此刻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小西决定领祖祖米去趟北京,爬爬心目中的长城。别看杜小西三十多岁了,却从没爬过长城,这一直是她心目中的一个梦。她曾经下定决心,等孩子大大,一定要来个亲子爬长城。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就不能等祖祖米长大了再说了。
两人收拾了简易行李,第二天就直飞北京,来到了长城脚下。
望着那威严起伏的万里长城,杜小西觉得心情格外开阔,她指着长城,兴奋的对祖祖米说:“嘟嘟,你看多壮观啊!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万里长城,2000多年前建造的,当初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用的。你看它绵延万里,当初修建的时候可真不容易呢。据说,每一个石头下面都埋葬着一个建造者的尸体,真是用人骨垒起来的。”
杜小西现在虽然知道眼前的小人儿真名叫祖祖米,但还是刻意按照老习惯称呼她为嘟嘟,觉得这样仿佛跟自己距离更近。而“祖祖米”这个名字则好像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个将要离开自己的外星娃娃。
祖祖米尽最大眼力往上瞧,还是一眼望不到头,不禁惊呼:“哇,是很长啊!古代人真了不起,没有大型机械,这简直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杜小西说:“那些劳苦大众当然不想完成这样的任务了,全是秦始皇这个暴君逼着他们完成的。秦始皇满脑子是他的丰功伟业,才不会管老百姓死活。”
祖祖米联想到了远在万光年以外桔星首脑说:“妈妈,我那个桔星的联席主席门萨夫先生也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我曾经想,能不能和门萨夫主席推心置腹的谈一谈,请求他同意我永远呆在地球。但仔细想想觉得根本不可能,他是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他的。如果把他激怒了,天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最起码,我在桔星的爸爸妈妈是甭想活了。”
杜小西祖祖米说起自己的亲生父母,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她问:“嘟嘟,从来没你提过你的桔星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祖祖米表情黯淡:“妈妈,我只知道他们是一对智商超群的獭,是桔星顶级科学家。但是我在桔星长到220年,从没有见过他们。他们从我出生前就一直在忙秘密任务,我想肯定是研制什么新式武器。一直以来,桔星赖自认为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先进的各式各样的武器,但现在看,都是错的。没有真情,桔星一样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杜小西问:“嘟嘟,那你不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祖祖米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想,我以前从不知道有父母关爱是什么感觉,从没见过的东西就和没有一样。妈妈,自从跟你在一块儿,我才享受到妈妈的爱,原来是这么温暖,这么幸福。”
杜小西和祖祖米的眼睛都湿润了,杜小西说:“是的,我完全了解,嘟嘟,以后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孩子。”
祖祖米看杜小西又快哭了,想让妈妈赶快高兴起来,就笑笑说:“我在桔星的时候也不是孤苦伶仃的,我有村山树大人关心我,有艾薇儿和我玩,还有小**物和和陪着我,这就够了,我觉得挺开心的。”
杜小西惊喜的说:“你还养小**物啊?叫和和?这名字不错。”
祖祖米一提和和,两眼放光:“是啊,它非常可爱,是一只狗头熊身的小动物。我们俩都是生下来就没见过爸爸妈妈的,我见它可怜,就偷偷的把它养在身边,为这个还差点被保育员打死,幸亏村山树大人救了我。”
一祖祖米曾经受过毒打,杜小西心疼坏了,拉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祖祖米赶紧说:“妈妈,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都过去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杜小西眉头舒展了一下说:“嘟嘟,到你说在桔星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妈妈,我们桔星的生物是獭,不是人类。”
“哦,好的。”杜小西改口道:“既然你有关心你的獭,就是那个村山树大人,还有好朋友,小**物,那么妈妈也算放心了。我真得很羡慕他们,可以长久的和你在一起。”
祖祖米轻声地叫了一声妈妈,她感到离别的气氛就像空气,无论在哪里,也躲不开。
祖祖米正恍惚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毕竟只是个两岁孩子,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累了。
杜小西赶紧把她扶起来:“是不是咱们爬得太快了?来妈妈背你,到我背上来。”说完,蹲在了地上,示意祖祖米快爬上来。
祖祖米不想让杜小西背自己,连连后退:“妈妈,我能坚持,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你再背着我就太累了。”
杜小西深深的看着祖祖米的眼睛,似乎请求似的说:“让我背你吧,嘟嘟,话,妈妈觉得这样心里好受。”
祖祖米只得爬到杜小西背上,她们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走着走着,杜小西的前胸后背就被汗水打湿了。虽然衣服湿乎乎的黏在身上不太舒服,但她觉得背后由祖祖米传来的体温是那么温暖,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暖乎乎的靠在一起走下去。万里长城算什么?哪怕它再长倍,杜小西也愿意背着祖祖米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完。
祖祖米时不时拿袖子给杜小西擦擦汗,或者偶尔在杜小西脸颊上若有如无的亲一口。妈妈那熟悉的味道从鼻孔钻进来,祖祖米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温馨,最甜美的味道,胜过一切高级香水。她吸着鼻子,贪婪的闻着,要把这味道永远记住心里。
走到一处高地,杜小西指着远方绵延的长城说:“嘟嘟,你看,这么个大工程,一旦开工,那些被抓来的壮丁离别妻儿就跟永别差不多,因为除非长城完工,要不然这辈子再见面的可能性很小。而大部分人等不到完工的那一天就累死或者以别的更惨的方式死了。所以真是可怜。”
祖祖米对那些两年前的古人非常同情,说:“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有这种悲欢离合。我们现在虽然觉得万分痛苦,这不也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吗?以前、现在、将来,同样快乐、悲伤的故事一直在进行,只不过是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由不同的人演绎罢了。”
杜小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脚下每一个石块下面仿佛就有一个冤魂在述说在自己看来可歌可泣,在别人看来稀松平常的爱恨情仇。他们等了年,终于等来了那个能读懂他们的人。
地上有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是汗水,或是泪水。是什么?来自于谁?已经无法分清。
杜小西领着祖祖米在北京玩了一圈以后,又到杭州西湖划了船,九寨沟看了水,还登上泰山看了日出。旅途中,路人看这对母女就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尽情徜徉在如画的风景中。
我们只知道耳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看眼见也未必实,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说:
解决苦难的很好的方式就是两个人一起旅游,就好像很多资深医生们如果得了绝症,一般不去急着满身插管子的治疗,而是趁能走,把看病的钱拿出来旅游,只要心情舒畅了,客死他乡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