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景年并没有成为她的老师，赵景年教药物制剂，她学的是中药学，班上女生里无论是哪方面林悦悦都是最抢手的，男生的抢手货自然消息也传得快。

    “你能专心学习下去？”赵景年指着她背回来的情书，和抱回来的鲜花，“学生该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等你毕业了，就要开始工作了。旎”

    林悦悦擦着头发，抬头看正儿八经训她的最年轻赵教授，露出了纤白的颈脖，弧度恰好，似一只骄傲的天鹅。

    “这是我爸妈该操心的事情，你是不是关注的太多了。”她说着，逼近，想要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回答。

    “我是在提醒你，如果你觉得我管得太多，我不……”他解释，面对现在软硬不吃的人，没多大作用。

    她有些不耐，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我的谁，你倒是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就还像小时候一样听你的。”

    香气萦绕的很近，赵景年眼神没有转移过，望着一步之遥的女人，她变了。

    然而，很多都变了，唯独不变的是她总是要将他逼迫到死角，才会甘心，不然妄想你轻易脱身。

    她被宠惯了，而那些宠她的人里面，最甚的人却是赵景年他自己。

    所以以至多年以后的今天，她压根就不怕他鞅。

    赵景年原想着，是不是他学有所成，成为她学校的教授，她便会收敛一点。

    事实证明，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学生怕老师这个问题，根据年龄层，也有待考究。

    “我是你的……景年哥哥。”

    林悦悦看着赵景年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做了思考的习惯动作，脑袋朝左轻轻的动了一下。

    “那你就别管我了。”这个答案让林悦悦失望透顶，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此难过很久，赵景年这么多年所做的，让她慢慢对他无感，快要做到了。

    她将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一甩，然后踢掉脚上的毛绒拖鞋，往床上一扑，一半的脸靠在床单上，看着洁白的床单，她开口：“我弟早在我未成年就管我早恋，现在我到了正常恋爱年纪，弟弟都不去和我爸妈说，怎么又多出你这个哥哥来了。”

    语气里尽是讽刺，赵景年怎么会听不出，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她的一颦一笑，或者眼珠子朝哪个方向转，就知道下一步她要做什么。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下了逐客令，这点让赵景年不禁蹙眉，这也是她很大的一个改变，不再想见着他了。

    他没有做声，也没有表示，当赵景年已经走到卧室门口，要开门的时候。

    “我是个女人了，男女有别，以后还是少来我的卧室吧。”

    听完身后的话，按在门把上的手一顿，赵景年缓缓地回道：“好。”

    当门被关上，林悦悦终于翻了一个身，低眉望着出口，泪水经过眼角流淌下来，摸过旁边的被子就盖在了脸上，接着又烦闷的掀开。

    原来，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原来，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放下；原来，还是不能做到，一点都不难过……

    她闭着眼，滴下的泪水落在被单上，晕出痕迹。

    忽地，一只手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是去而复返的赵景年。

    “我这是在做梦吗？”林悦悦睁开眼，一转不转地盯着上方的人看。

    他离开了，但是他又转身回来了，为什么，林悦悦即便不知道赵景年又回到她的卧室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的是，小时候只对她好的景年哥哥又回来了。

    他的眉色很紧，像是有很忧心的事情。

    “我赶了你。”她坐起来，然后一板一眼地陈述之前的事实，题外话便是：不是发自内心想赶你走，只是你太气人了。

    恍惚之下，她仿佛看见了赵景年嘴角悄悄地弯起了一抹弧度。

    “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悦悦听赵景年如是说，他的指尖顺着她的额际，划到她的耳后，他的手在描绘她耳廓，一路小时候她常常画着他的耳朵。

    “你生病了，所以很迷糊。”赵景年担忧的声色，接着，她被他抱起，除了卧室。

    这个时候贝雅言和林擎宇不在家，对于那两口子来说就算孩子再大，每天都是他们的蜜月期。

    林允晟逃课去踢足球，很晚回来，平常都是贝雅言做好饭菜等一家人一起吃，今日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所有的吃食都解决了干净。

    林允晟正在厨房可客厅到处翻充饥的食物，就看见赵景年抱着姐姐往楼下走，这种情况，他早已习以为常。

    小时候别说姐姐，就算是他，景年也会这么抱着，但是一般都是在生病的情况下。

    所以说，她姐姐这是生病了？

    “我姐她还好吧。”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林允晟上前询问。

    当他走到距离赵景年五六步的时候，看着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眼前的两个人多么像一对

    恋人啊。

    其实，要是景年兄和姐姐在一起，挺不错的搭配啊，比当年那个书呆子好多了。

    “她发烧了。”说了之后，视线放在她半干的头发上，赵景年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她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林允晟眼尖，瞄到了赵景年身后的摆件后头藏着的酸奶，看来做妈的还是不忍心他饿一顿。

    眉开眼笑的林允晟一边走向酸奶，一边对赵景年说：“她不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你不在的时候，她总能将自己照顾得好好地，你一回来了她就找不到北了，终归是她太过依赖你。”

    赵景年吃惊的神情一闪而过，林允晟将吸管一插，吸了一口：“我说你吃惊什么，就许你们暗生情愫，就不许我这个做弟弟的暗地观察？”

    “不是我说你，景年兄，喜欢就追啊，我姐已经不是喜欢你了，她是爱你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林允晟几口就全喝完了，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赵景年，而是有些嫌恨地看着小瓶的酸奶，摇头，还不如饿死他算了，勾起食欲算怎么回事。

    赵景年望着怀里身体不适的人儿，身体有些烫，但是对于他来说，被林允晟说完之后，就不是感觉一般的烫手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你姐什么感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她喜欢自己，赵景年知道，喜欢她吗？喜欢，可是他并不想承认，因为不适合。

    “景年兄，虽然你已经成为了最年轻的教授，但是，别忘了，我和你们之间的年龄差不了多少，你们经历的挣扎我觉得我迟早也会经历，不是所有人心理年龄和真实年龄相符合的，你是我们三个人之间年龄最大的，可是你知道吗，在爱与不爱上面，你却没有我和我姐任何一个人勇敢。”

    这些年来姐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很不喜欢姐姐和那个书呆子谈恋爱，但是他特意将书呆子的照片发在了fac上，还描述为未来姐夫，为的都是姐姐。

    因为林允晟觉得赵景年一定会看到的，也一定会有感触的，赵景年一定也喜欢姐姐，只是赵景年不敢面对。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要是景年兄不喜欢他的姐姐，就不会在国外那么努力，用四年时间达到了别人八年的水平，可景年兄却屈才来到姐姐读书的学校任教。

    巧合？他可不信。

    “也许吧。”赵景年这次没有否认，他面对林允晟不像面对林悦悦，那样难以承认一些事实。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呢？”林允晟问，然后猜测试探地说，“你是担心我爸妈？如果是他们，这个好解决，你知道我父母一向开明。不过，要是你自己跨不去那一关，那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想明白。”

    赵景年想，应该是后者吧，他给不了她幸福，她那样美好，所以适合更好的：“我先送她去医院了。”

    林悦悦躺在医院里打点滴，睡着了的她，安安静静，恬静到他想一亲芳泽。

    赵景年刹那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会有这样的龌蹉想法，可是心，确实动了啊。

    她的嘴里在喃呢一句话，话里有名字，赵景年想，大概是家里这几个人中的一个吧，细听又不是，像是一个男生的名字。

    他低下头，听，是郑旭，他不爱我，所以我打算爱你了。

    刹那，赵景年双眸里的光亮彻底地黯然下去，失落，还有更漆压的情绪就像是要那一秒喷涌而出，她打算爱谁，郑旭？

    那个各科成绩优异的文艺男？赵景年如此评价那个曾经上过他几次大课的男生。

    害怕失去的感觉前所未有，他知道这种心理正常，一面想遏制，一面完全控制不了，所以他要败了，败给面前躺着让他怀疑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迷糊的女人。

    赵景年再也不管怎么压制情绪了，她如果想要的，他会尽这辈子最大的可能去给她。

    “你是上天诚心派来折磨我的吗？”他学着她逼近他一样地鼻尖靠在她的鼻尖上，唇齿之间没有碰到，却像是在相合。

    “是你吗，郑旭？”她这次不再喃呢，而是直接一字一句说出了口。

    赵景年后悔隔得这么近了，听到的话，都这么，清晰。

    她的手就要环上来，赵景年眼见着扎着针的手黏住的医用胶布就要脱离，一手按住她乱动的手，另一只则是小心翼翼地替她重新粘好。

    他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色，语气也没有太多的温度：“闹够了吗，醒了就睁开吧。”

    被发现了，林悦悦睁开眼，没有捉弄人被揭穿后的不好意思，她觉得，至少，明白，他也许有可能也是爱她的。

    妈妈常常说自己喜欢张爱玲的一句话爱情使人低到尘埃里，可林悦悦不喜欢，她觉得为了爱情付出可以，但是低到尘埃，一辈子只追着一个要是毫无可能的赵景年，她这辈子就不是低到尘埃里的问题了，而是连自己的幸福都不知道怎么去重新创

    造。

    “不是我闹够没有，景年，你还要折磨我多久，再一个四年，还说再两个四年，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要我，还有很多人要我，不是我林悦悦非要你赵景年不可。”

    她的眼睛红红的，生病是一个原因，忍住哭意也是一个原因，是的，面前的男人真的让她尝到了爱一个人很痛苦的滋味，而她真不想再痛苦下去了。

    “拜托你像四年前那样决绝离开，没有什么音讯那样狠心好不好，不要在我生病的时候就担心的要死要活，不知道还以为你也爱我爱得深沉，我很容易再次迷失，我花了四年好不容易在一点点撤回对你的爱，不想撤走一分却反弹十分了。”

    “所以呢？”赵景年问。

    教授也有听不懂人话的时候？林悦悦抚着还未退烧的额头：“所以，保持距离吧，要么，你就大胆地向我靠拢。”

    还真不像一个外表静雅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赵景年直接吻了下去，在她的唇上，问了一句话：“这样吗？”

    瞪大眼睛的林悦悦，本来被烧糊涂了，反倒瞬间清醒过来，赵景年亲了她，这是真的，因为她感觉到了，电流。

    赵景年离开她柔软的唇，很郑重的问：“敢不敢嫁给我。”

    然而就算是郑重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都像是在问今天胖了几斤？那样顺口，这话他是不是练习很多遍。

    “如果我的回答是愿意，你打算怎么办？”她回问。

    “我就敢娶。”

    “那我不愿意看上了郑旭呢？”

    “我就敢抢。”

    “你显得无耻。”她笑，嘴上不饶赵景年。

    他上前抱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拢进自己的怀里，给她温度：“因为我怕失去你，比你还怕失去我，谁让我爱你比你爱上我早呢。”

    “所以，你送我的礼物成人礼和十九岁的礼物是什么？”

    “成人礼是一双五公分高跟，我想你已经长大了，十九岁给你邮寄过去的是我的证书，我可以提前休学完所有的课程,别人八年我只要四年就可以回来了，而且，我在里面夹带了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林悦悦很后悔没有及时拆开那些礼物。

    他的深情款款，不喜欢表露在她的面前，话语里却不吝啬丝毫的温情：“上面写的是：假如爱有天意，我会在下一次重逢的时候，许你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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