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焦虑之缓和
“啪!”拖着疲惫的身体,刘左昂一边脱下了外套一边随意地将手搭在电灯开关下轻轻一按,客厅的吊灯便绽放了光彩。只是奇怪,卧室那边却隐隐透过来了微弱的亮光。刘左昂狐疑地将外套随手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解着手腕处的衬衣纽扣踱步往卧室走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
刘左昂原本惺忪无神的眼睛瞬间便犹如客厅的吊灯一样,放出了光芒。嘴角暖暖一笑地走向了睡熟中的白沐卿,轻轻地将头探过去赏味般地凝视她安静的小脸。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忍不住撑手凑近。却因为松软的床轻陷而弄醒了这位睡美人。
“..嗯?”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地吹气,不,是低缓的呼吸声。
白沐卿本能地呻吟一声,揉搓着脸翻身往灯源的方向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一半的灯光,白沐卿慵懒地舒展着身子,将手伸过去,钩住了刘左昂的脖子,亲昵地低囔道:“你回来啦!”
“一直在等我?”刘左昂拉拉紧白沐卿单薄的衣领,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欣慰:“就这么睡在外面会着凉的。被子就在身下也不知道盖?!”
“我以为可以撑住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带着些鼻音,白沐卿不好意思地自嘲道说:“很累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等..”刘左昂话还没脱口,白沐卿便已兴冲冲地跑进了厕所。原本箍在脖子处的手也随之抽离而去,一下子感觉身体放轻却并不喜欢。
刘左昂无奈地痴笑一声紧跟着也往浴室走去。
“哗哗哗~~”热水翻腾着白烟滚滚涌出。白沐卿伸手试了试水温,不烫不温正正好。正想叫人,身后却伸来两只手,轻揉着将她整个人都给抱住。
“一起洗怎么样?”
“不要!”
“真的假的?”
“真的。”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占便宜!”
“我什么时候占过你的便宜?”刘左昂嘴角浮着一丝坏笑,二话不说便将白沐卿整个人横抱起,冷不丁地扔进了大得可以小游来回的浴缸,还一脸神气道:“是光明正大地掐你油水!”
白沐卿始料未及地抓住浴缸的边沿吐了几口水怒瞪着罪魁祸首无辜的脸,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刘左昂整个人便挤进来,同时溢出了一片水花。
“我洗过澡了的!”
“陪我再洗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刘左昂抓过白沐卿拍打着水以表不满的小手,不顾不断朝自己飞溅而来的水花,一把将白沐卿揽入了怀着。懒懒的语气竟央求道:“今天累得动都不想动,你帮我洗吧!”
“不要!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心疼起来。这几天刘左昂早出晚归的饭都顾不上吃,累得够呛。平时就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给人精神冷冽的利索感的他,竟会像这样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将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下来,一副疲惫的样子。此时,他眯着眼睛,养精蓄锐般,满脸爬布着倦意。
看来是真累了!
尽管立声拒绝,可白沐卿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当即软下了心,转身将刘左昂扶靠在浴缸的一端,试探地轻唤了一声:“左昂?”
没有回应。
“真睡着了?”
还是没有迹象。白沐卿叹了口气,来回打量了俩人早已被弄得湿漉紧贴皮肤的衣服。这狼狈样,也就今天顺着他闹好了。
这么想着,白沐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解开刘左昂衬衣最上面的纽扣。一颗,两颗,然后一直往下。直到指尖触到皮带冰冷的金属扣时,一只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紧跟着,耳边飘来戏谑的威胁:“你这可是趁人之危哦!”
“好啊,我就知道你在装睡!”又气又笑的白沐卿快速甩开了刘左昂的手退了开去。
刘左昂只是坏笑,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才真的睡着了。”
“骗人!”白沐卿掀起水花便朝刘左昂那边打去。他立马伸手再次握了她的手笑道:“我可没精力跟你打水仗哦!”
“撒手!”感觉被糊弄了的白沐卿,瞪了嬉皮笑脸的刘左昂一眼道:“姐姐我可没这个闲工夫!转过去,我给你搓背!”
“真要给我洗?”
“废话!”白沐卿投去一个白眼,语气却藏匿着满满的心疼:“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忙活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我也不想知道!好几天没好好跟你说话,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哼~”舒服地享受着,刘左昂轻声一笑:“有这么夸张?”
“别打岔!”故作生气的白沐卿狠狠锤了一下刘左昂宽阔的后背,然后继续揉搓着继续自己的埋怨:“这几天店里也忙,我们总是在出门的时候才能匆匆见上一面。檀汐说你每天都会来看我,可是我睡着了又看不见你!”
“所以今天就等我回来?”
“可惜还是睡着了!”话说到这里,白沐卿自己也难堪地笑出了声。刘左昂却冷不丁地转过身,眼里透着自责,抚着白沐卿的双肩沙哑地开口说:“忙得忽略了你,不开心?”
“我才不是来抱怨,求你剩下时间陪我才熬夜等你的!又不是娇气的猫咪,需要人陪!”像是被说中了般,白沐卿显得匆忙地连忙甩开了刘左昂的手,故作不屑地这么说。可是她语气里的委屈和倔强早就暴露在了对方的眼里,反而更加内疚了!
竟让她这么忐忑地过着这些日子!
刘左昂没有继续像刚才那样嬉皮笑脸,而是沉寂地将白沐卿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轻咬着她的耳际:“再过几天好吗?院子的樱花就要开了,等我把手头的事都落实了大家一起赏樱怎么样?”
“樱花?”白沐卿一记诧异,又转而若有所思地感叹道:“这么快,春天就要来了。”
“对啊,你来这儿都已经满一年了。”刘左昂同样感叹地应和说:“这一年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扑哧!”难得听见刘左昂这么老生常谈的样子,上一秒还惆怅的白沐卿不由得笑出了声:“不要用一副小老头的语气说话好吗?!”
“是谁先挑起的啊!?”被嘲笑的刘左昂顿时黑线,冷不丁捅了一下白沐卿的膈肢窝,惹得她随机反攻,原本稍显沉重的气氛瞬间转变。俩人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别挠,别挠啦!你到底要不要洗澡!”
“本来我是想好好洗个澡的,但现在,我更想连你一起洗!”
“你恩将仇报!”白沐卿哭丧着脸就要去挠刘左昂的脸。可是他手长,轻轻将她往后挡,白沐卿便无能为力得只能对着他干瞪眼。尽管嘴里不满地愤愤骂着,身体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摆布。
大概这就叫做心甘情愿吧!
“..过来。”
浴室里哗哗的只能听见水声的翻腾和两人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闹了一番后,白沐卿已经败下阵来躲到了浴缸的另一端。此时的浴室弥漫着一股薄薄的白雾,蒸汽闷压的感觉仿佛要从喉咙处挤出来。水珠无声地从浴缸的表面滑落嘀嗒在白色的瓷砖上发出细小的变化。周围变得暖哄哄的,犹如被一股无形的暖气包裹着。
白沐卿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尤其是对上刘左昂邪魅的一记坏笑。他只这么轻声叫她过去,招了招手。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对面移去。
视线逐渐变得灼热起来,仿佛身体被折射得要着了火般地难耐。纤纤细手主动缠绕了上去,腰间传来了强有力的推力将白沐卿往对面吸去。
瞬间,两畔红唇惺惺相惜地贴合在一起,由温转热,再由热变得激烈。
“啊!”冷不丁吃了一记刘左昂故意使坏的疼,白沐卿埋怨地娇声道:“不是洗澡吗?”
“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刘左昂文不对题地逼近过来,瞬间,白沐卿瞟见了他眼底黠藏的欲望,随即抗议道:“不是说很累嘛!”
不顾白沐卿的反抗,刘左昂顺势抱起身上的人儿就大步往外面走去,随手扯过一块浴巾将她轻轻擦拭了一番,然后抛在了卧室的大床上,伏身压去,带着邪气的坏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白沐卿只感觉一阵酸痛,袭向全身,却意外地满足,直到第二天天亮。
望着白沐卿沉沉睡去的满足容颜,刘左昂也觉得特别安心。不断摩挲着身边小人此起彼伏的肩膀,上面盛开着一朵鬼魅的莲花。枝蔓纵横,满布了她整个左肩背处。
每次温存过后,白沐卿的“梵”都会变得火红火红,并且有逐渐扩张的迹象。总是让人在眼睛撩过的间隙无法平静地面对或者忽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诅咒了吗?
指尖触及那朵逐渐黯淡下去的红莲,刘左昂心情难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一轮皎月突兀地挂于天空,显得有点寂寞。四周一片漆黑,像一块大布包裹住了华美的肌肤,密不透风,有点沉闷的感觉。
“嗷~~”
仿佛可以听见狼嚎声的月夜,如此的安静,送来清风的慰问——天空如此高阔,明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吧!
刘左昂凝眉苦皱,深不可测的视线淹没在这片看似和谐的怪异中。
第二天早上,还留有残温的被褥,却找不到相应位置里的那个人。
像降了几格温度,白沐卿心情懒淡地爬起来拿起桌角刘左昂留给她的纸条,暖暖一笑往自己房间走去。
“小姐!”
“嗯?干嘛神情紧张的。”白沐卿的注意力还留在那张纸条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檀汐异样的焦虑神态。
檀汐也注意到了白沐卿的分心,一把手就将她拉入了房间,随之递来了一个小物件。
一股幽香袭入顷刻间吸入白沐卿的鼻息间。有过一丝的疑虑,她迟钝地接过了檀汐手中的香囊——正是雷光给她的那个!
“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白沐卿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神情严肃地对檀汐问道:“什么时候拿到的?”
“我不清楚。”被白沐卿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慌神,檀汐连忙无辜地摇头回道:“一大早就放在你的床头柜上,我以为是你身上一直带着的那个,但是好像不是。”
的确,这个香囊是新的。因为它的香味比之前两个浓郁得多!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檀汐满是疑惑:“之前我就一直想问,这个香囊到底是谁给你的,为什么你一直戴着?”
“......”
尽管耳边一直念叨不绝,可白沐卿早已经心不在焉地飘走了思绪。檀汐的疑问只在耳边飘过来,然后消散。
她惊愕地看着手上的小玩意儿,心里颤起了莫名的恐惧。
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公馆又不留痕迹地留下东西,雷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昨天我好像听到了狼嚎声。”
“啊?”
白沐卿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不要跟左昂说。”
檀汐莫名其妙地望着白沐卿,满脸的郁闷。只是白沐卿自己并不知道此时的她,眉间踧踖着一道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