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可真为师兄着想啊，还想着为师兄找几个小妾呢。”

    宋伊晴没心思和他继续打哑谜，她拉下脸，“莫成渊，我懒得和你继续扯，我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当初我本应该当上四王妃，现如今更应该是当今大兴国皇后。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被迫来到盛傲国。也是因为你，我被夏烟手脚都敲断了，扔进大海。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莫成渊笑着的嘴角微微一僵，看着她冷笑的脸，良久说道：“师妹……四年未见，就是这么见你师兄的？”

    宋伊晴冷笑了一声，“我该说的都说了，师兄若是再缠着我，我也没法了。毕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拍了拍云破月的肩膀，“回去。”

    云破月一手拉着宝剑，一手赶着牛车继续往前走。

    那牛车缓缓地驶过莫成渊的身边，他也没有阻拦，只是掉头跟着她。

    男人突然低嘲了一声，“师妹……竟然也会用自己的命威胁人了。”

    宋伊晴微顿，没说话。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利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的人，因为能被威胁到的是在乎她的人，她不会那么做。

    而如今，她也学会了那么做。

    真是……果断的矫情啊……

    宋伊晴含糊地道：“都是你逼我的。”

    牛车一路回到他们在山脚的家，到了已经快天亮了。而莫成渊更是跟了一路。什么时候这个师兄这么固执了？还是说她曾经根本没有看透过他？

    宋伊晴不想多想，直接爬到自己的床上去补眠了。

    而云破月则抱着剑杵在门口，警惕地看着院子里的一众人。

    莫成渊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看着死死盯着他的云破月，“你倒是找得到她。”

    “主子在哪，我在哪。”他冷眼看着，“你走吧，主子不会跟你走的。”

    莫成渊嗤笑，“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她从县主府抢到世子府去。”

    云破月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剑。“你可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盯着那双带笑的眼，“是我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说，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如此痛苦，就这么……硬生生撑下来。”

    所以，她怎么会跟你走？

    宋伊晴是疯了才会跟他走！

    莫成渊微微僵硬，看着面露讥讽的云破月，有些呆怔。

    原来……他的小师妹，已经如此恨他了。

    明明就知道那个丫头是个嫉恶如仇的姑娘……

    虽然喜欢钱，但是也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的。

    她认为，救治百姓，帮助他人是该做的，所以能够维持一个月三次义诊，而他学医不过是为了自救，为了保命，也为了害别人。她认为鼠疫、福寿膏这些东西都不应该有，毕竟对社会会产生多么大的危害，她努力救那些人，而他却是犯下这等事的人……

    她与他是两种极端。

    她如果知道了，必然会与他疏远。更别说他一次次做这种事，还纵容夏烟，还救过她的劲敌……

    他看着那扇关闭了的门，突然明白这辈子是不是都听不到她真心诚意地再唤他一句“师兄”。

    莫成渊啊莫成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成了她痛苦的源泉。

    这个师妹是个怕痛的，也不知道当初被折断手脚，扔进大海，又自己恢复，该是如何的痛苦……

    他就这么站着，一直站着……

    宋伊晴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她洗漱后开了门，看见云破月守在门口，莫成渊带着他的手下正在院子里。

    “破月，进来吃饭，我饿了。”

    “好。”

    这饭菜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宋伊晴就这么草草地吃了。“出门，我要去出云家给那小少爷授课。”

    “是。”

    一路往出云家走，莫成渊一个人就跟在后面。有路过的村民看见了打招呼，还说宋小姐多了一个追求者呢。

    宋伊晴叹了一口气，在村角的一棵柳树下停下，“破月在一边等我。”

    自然是要与莫成渊说话。

    莫成渊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模样还是四年前那样娇俏，芳华依旧。

    突然有些恍惚，他真想知道他的小师妹有多恨他。

    “你怎么样才能够走？”

    “我自然带我的师妹回去了，这倭岛如此鄙陋，岂能适合师妹？”

    宋伊晴嗤笑，“我当初还在蓝田的时候，不也这样吗？还比这更清苦的呢。至于你要带我回去？你凭什么带我回去？你算什么？”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淡笑道：“当初可是师妹亲口说的要跟师兄回世子府的。”

    宋伊晴瞪眼，那是她的权宜之计！她想起夏烟，想起她那一年的痛苦日子，面露恨意，“是吗？那我现在亲口告诉你，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我这辈子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就算是夏烟，就算是吴悠幽，我都只是讨厌地要杀她们。只有对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她那一年就是靠着恨走过来的。

    她的师兄竟然如此对她。

    她一旦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早就与楚芥寻相亲相爱去了，岂会落得成为废人的地步？

    一切都怪莫成渊。

    莫成渊冷笑了一声，拉住宋伊晴的手。

    宋伊晴不等他说话，疯狂地挣脱起来，“松开我，松开我！莫成渊你混蛋，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我就是死也不要跟着你这种人。”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表里不一……可怕起来让她根本无法想象。

    莫成渊突然拿出一把刀，在她眼前晃过，刀刃上的银光让宋伊晴有些发寒。

    “师妹，我说了要带你回去就是要带你回去。我要楚芥寻看着，你是如何做我的皇后！”

    宋伊晴快气疯了，一把抢过莫成渊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朝莫成渊的胸口捅去。

    本以为这种武功高强的人绝对会躲开，她也只是想让他松开她！

    他……竟然笑着没有躲开，就这么看着她。

    宋伊晴呆怔地看着那插在他胸口的匕首，鲜血喷涌而出，一瞬间就浸染了他胸前的衣衫。

    “原来……原来师妹这么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