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身体紧绷如弦，面对韩沁月每次发狠抽下来的鞭子，仿佛死了一般，既没有身体反应，连痛都不呼一声。

    旁边的韩子修，一手捂住眼睛，扯扯韩沁月的衣袖：“好妹妹，别打了，我、我脑袋好晕，我晕血……”

    韩沁月瞪了韩子修一眼，骂了声没出息，手下的力气却丝毫不减。

    韩沁月的鞭子，乃是钨钢打造，柔韧无比。里面还藏着倒刺，一鞭子挥下去，抽出来时还会带出一串儿血沫。男子周围的雪地，已经被大量的血沫染红，男子更是变成了血人。仿佛屠宰现场般血腥残忍。

    韩子修急道：“你若是又打死了人，二弟会骂的！”

    他似是想到了向来温和的二弟，训斥人的那股可怕劲儿，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如初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微蹙。

    她十分反感这种凌虐的场面。在她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纵使有天大的仇恨，一刀砍下去，所有仇恨也随之烟消云散，用这种方式，不过是在满足自己内心的扭曲欲*望罢了。

    云清瑶见她神色不自然，低声解释道：“他是奴隶。”

    如初了然，奴隶，在墨云国，或者说这片灵隐大陆，那就是等同于牲畜一样的东西。没人会把他们当人看。若是把奴隶宰了杀了，那就跟杀鸡杀狗是一样的理儿，没有谁回去谴责。

    果然，韩沁月嘲讽地扬眉：“大哥，你在同我开玩笑？这东西也算是人？这玩意儿别说是人，就是普通奴隶也比不上。我花钱买他是，奴隶主还说这玩意儿有妖兽血脉，情绪激动或者生命受到威胁时，会变成妖兽，我今儿只不过验验货，试试奴隶主的话，是真是假罢了。就算是二哥来了，他也管不到我。”

    如初猜想，韩沁月之所以如此发狠撒泼，一是因为本身性格就骄纵任性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估计是刚才墨珏的注意力一直在云清雪身上，她心里憋着一团火，迁怒于这个可怜的奴隶身上罢了。

    不过此时，韩沁月说的另一件事，却吸引了如初的注意力：“人怎么会有妖兽的血脉？”

    如初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云清瑶还真的一本正经地给她回答了：“咱们灵隐大陆虽然少见，但大陆四周的大荒，那里除了妖兽丛生外，还居住着一些未开化的原住民。他们与兽同居，一些******……之后，就会生下兽血人类，或者带着人类血脉的兽类。不过这种血脉混杂的东西，通常都很难活下来，基本上一万个血脉混杂的东西，才能活下一个……”

    “而且，就算是活下来，也会被妖兽、人类所排斥，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立足之地。不过这种东西，一旦活下来，身体素质、体力、恢复能力都很好，听说哪怕拿刀捅了这种东西的心窝子，只要没把心脏给它穿透，都能活下来。所以在人类奴隶市场很受欢迎。很多奴隶主会把它们买来，训练成死士或者战士。”

    如初注意到，全程云清瑶都用“东西”来形容那人，她饶有兴趣地扬唇：“二姐明明是闺阁秀女，以前在李家，也应该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才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奇闻异事？”

    云清瑶轻轻笑了：“这些事儿算不得秘密，京城圈子里的公子小姐，哪个没有一两个奴隶？好多公子哥儿，喜欢带着漂亮的女奴隶，出席各种聚会，以彰显身份。而兽血奴隶，因为极其罕见稀有，能拥有一个兽血奴隶，一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只是四妹你之前一直待在建州这种小地方，不识京城的风气罢了。”

    这时，韩沁月、韩子修也注意到梅林里的如初二人。

    见到如初，韩子修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大声喊您娘子，如初忙大声打断：“韩公子，我们二人不过碰巧路过此地，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抱歉，你们继续。”

    虽说她着实反感这种虐待行为，但毕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没道理平白无故地搭救此人。二是在灵隐大陆，奴隶基本和鸡鸭畜生差不多，从个人来讲，她是反感奴隶制，但不代表她要不自量力地，以一己之力和奴隶制对抗。

    韩子修瘪瘪嘴，一脸不开心地小声嘀咕：“明明就是我娘子，为啥不让人家叫。”

    如初扶额，她对这个韩子修是真心没办法，感觉每次遇到他，好像都好什么好事。说他蠢，还真不见得，照如初看，他倒是机灵的很。只是在某些方面，缺了根筋。

    如初选择直接忽视韩子修，直当韩沁月和韩子修是透明，从他们二人身边走过。

    绕过那名单膝跪下的男子时，如初这才发现，这名身材颀长的男子，被手臂粗的铁链穿了琵琶骨，手上、脚上都戴了铁链，却不是像寻常镣铐一般，铐在手脚上，而是直接从手腕、脚踝中间穿过，伤口血淋淋的，皮开肉绽，很是残忍。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如初，也不禁暗道一声残忍，穿琵琶骨，已经让此人变成了半个废人，还要用铁链穿透手筋、脚筋，每每走起路来，那根小臂粗的链子就在血肉筋骨里摩擦，每走一步路都是煎熬……简直生不如死。

    不过，此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极为古怪的气息。具体如何古怪，盯着此人看了半天，如初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韩沁月见云如初不仅盯自己的二哥出神，就连这么一个卑微肮脏的奴隶也不放过，不由得冷嘲热讽。

    “我说云四小姐，你盯着我家奴隶眼睛发什么直？我还以为你是要吃了我家奴隶呢？拜托你管好自己吧，好歹是个清闺大小姐，别见着个男人就跟冬天里的白菜，冻了春心似的。”

    如初知道韩沁月是指暖厅里，她看着韩子文失神的事，这事儿她也不想辩解，韩沁月怎么看她，也与她无关。

    嘴长在韩沁月脸上，要怎么说，是她的事。

    ps:

    那啥，凌晨还有一更，设定的时间是0:00，姑凉们可以一大早看，俺遁走，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