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是谁?
1975年,黑魔王还没有后来那么可怕的名声,虽然邓布利多早就开始戒备这个对权力和力量有着强烈渴望的学生,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真正激化。这个时期的黑魔王并不是那么偏激暴戾,食死徒们定期屠杀麻瓜取乐的狂欢还没有开始。
在维里蒂恢复记忆之后,西弗勒斯也知道,在这个年份,他只制作了三个魂器,十六岁时的日记本,十八岁时的还魂石戒指,以及赫奇帕奇金杯。但很快,他就会制作第四个魂器,拉文克劳冠冕,就在今年的夏天。
但是一直到他们第一次相见,voldemot都还没有变得这样面目全非。他和本来面目不同的只有白得不正常的肌肤和暗沉的红眸,他的容貌依然是端丽完美得令人窒息。可是现在,西弗勒斯看到的,却是1979年末,第五个魂器斯莱特林吊坠完成之后的样子,也是他的爱人变得越来越暴躁疯狂时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西弗勒斯疑惑地看向voldemot的红眸,不由再次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最初相识之时不经意的温和,也不是后来求而不得时的疯狂,更不是相爱之时的深情,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红眼眸里,盛满了冰冷、厌恶,甚至有怨忿。
西弗勒斯霎时间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四肢百骸里每一处无不在提醒自己,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最为强烈的是胸口,他的心脏似乎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又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反复地锤击、碾碎……
“西弗勒斯?”无比熟悉的嗓音在大厅中响起。
西弗勒斯猛地缩紧了瞳孔,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十五岁还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因此而显得更加干涩:“是的,黑暗公爵阁下。”
“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很多,很多次……”那个有着和他爱人一模一样外貌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都是怎么说的?我想想——虽然出身不好,却有着惊艳绝伦的天赋,和在社交场合长袖善舞比起来,更喜欢钻研有趣的学问,年纪虽小,却有着能够让人惊讶的实力……”
熟悉的声音却有着琢磨不透的冰冷,仿佛梦魇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西弗勒斯的耳朵。虽然每一句话,都是夸奖,但是却带着深入骨髓的恶意。
在这样明显的敌视下,西弗勒斯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他发现,除了语气和神态,甚至连坐姿,都是那么陌生。就好像……
经历过两世的西弗勒斯,早已经不是那个在自负之下,藏着强烈自卑的性格,他已经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他的爱情不是脆弱的,荒谬的幻影。他们之间并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而是源于两个相似的灵魂,自然而然地互相吸引。他不相信voldemot会这样,就算是从未见过自己的那一个,也不会对待自己是这样的态度。
就像曾经的voldemot,在初次相识时就对他有着特别的宽容,就像重生在萨拉斯失去记忆的维里蒂,仍然会爱上他一样。
不是狂傲,也不是自负,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不是维里蒂,也不是他曾经的主人,这根本不是任何时间点的voldemot!
他想起了被厄运之神一点点侵蚀的前圣子罗德,那个完全失去了自己本性的教皇陛下。毕竟,那揭露真相的一幕,虽然跨越了两个世界,但实际上对他来说不过是几天之前!
“我很惊讶,”西弗勒斯在王座上的人停下来后,语气平淡地开口,“实际上我不认为只有一位值得信任的朋友的我,会在您的面前有如此之多的赞扬之语,鉴于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四年级学生,哪怕我的成绩拿到全o,我以为,也不足以引起高高在上的您的注意……”
只有西弗勒斯自己才知道,平静的语气之下,自己有多么的愤怒和担忧!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维里蒂甚至比圣子罗德的情况更加危险!
因为不管是萨拉斯的维里蒂,还是巫师界这个时间点的voldemot,全部都灵魂不完整!
voldemot的身体将比圣子罗德更加容易抢夺……
“……所以,您是谁?”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西弗勒斯果然看到了对方脸色大变——他更加肯定了那不是他的爱人,他的爱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深刻于心。
法杖寒冰在瞬间已经出现在了西弗勒斯的手上,此刻的他,没有光明女神的加持,但十七阶的大魔导师也有着足以站在此刻巫师界顶端的能力。
寒冰枷锁这个高阶魔法在西弗勒斯嘴唇阖动间,迅速地飞向了王座上那人,那人的动作再次证明了他的判断!
没有魔杖,甚至连维里蒂的大剑碎星也没有出现,尽管他的动作很明显是萨拉斯大剑士的应战反应——
黑色的大厅瞬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黑色的斗气在那人身上燃烧,他的手上凝聚了一柄以斗气凝成的大剑,朝着西弗勒斯劈来的每一下,都带着凶狠的杀意!
然而,西弗勒斯却无法做到如此的狠绝……
不管现在究竟是哪个该死的掌握了主动,但那是他的爱人的身体!
这让西弗勒斯对厄运之神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他的黑眸里的怒火恨不得要化为实质,将那可恶的东西烧为灰烬!
等候在外面的卢修斯正在忐忑不安,虽然他总是在西弗勒斯面前趾高气昂得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朋友,但是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这几年的磨合与来往中,真正不带利益的友谊,已经渐渐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原本是把西弗勒斯当作一个对马尔福家族有价值的砝码,放在黑暗公爵对几大家族的天平上,所以他才会年年坚持不懈地邀请西弗勒斯来参加圣诞晚宴。但是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重视这个朋友之后,他想得更多的反而是这个朋友自身。
如果黑暗公爵能赏识西弗勒斯的魔药天赋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西弗勒斯因为混血身份被厌恶,那就是他害了他的朋友!
前天那巧合让他更加不安,所以在黑暗公爵没有明确让他回家的情况下,他等候在了外面,希望能看到西弗勒斯出来问问情况。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大厅内爆发出轰的巨响,随后是各种魔法效果的声音,让卢修斯的腿都差点软了。
西弗勒斯真的惹黑暗公爵大发雷霆了?!
卢修斯小心翼翼地凑到门边,朝里面看去——
大厅里已经面目全非。
大理石地面到处都是碎裂成块的残骸,窗户帷幔上还挂着白霜和冰柱,有一根灯柱彻底地倒了下来,将地面砸了个窟窿,最可怕的是,连那张华丽的王座也没有幸免……
它不知道被什么给劈成了两半。
而卢修斯原本以为惨遭黑暗公爵魔咒折磨的西弗勒斯,正拿着一根虬枝盘结的宝石魔杖,从他挥动魔杖的样子就能看得出,至少那些白霜和冰柱都是他干的……
梅林!世界末日了吗?!
西弗勒斯难道是被邓布利多洗脑了,打算来独自刺杀白巫师的对头黑暗公爵?!
卢修斯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但是很快,他也发现了问题。黑暗公爵的情况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没有使用魔杖,他的攻击动作更像是一名麻瓜战士,而不是巫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厅内的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卢修斯的出现,顶着voldemot躯壳的那个人看出了西弗勒斯对门外卢修斯的在乎——和之前不同,西弗勒斯控制着不再让他的魔法攻击范围影响到门口。
有机可乘!
如黑色的闪电一般,斗气化为的利箭,直冲着卢修斯而去,西弗勒斯眉心拧成了一团,他很清楚,卢修斯无法抵挡住这一下,这个人的实力,并不比巫师界最强的黑巫师,或者大剑士维里蒂差。
“离开!卢修斯!”西弗勒斯吼道。与此同时,元素护盾套在了卢修斯身上。
谁知,那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卢修斯,而是西弗勒斯!
在西弗勒斯的法杖指向卢修斯的瞬间,他整个人猛地冲向了西弗勒斯,手中的黑色大剑正对着穿着斯莱特林院袍少年的胸口……
卢修斯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受过严格的马尔福家族教育,战斗也是他天生的本能。
障碍重重!
他知道自己被西弗勒斯的某种魔法护住了,所以第一个魔咒同样选择了保护西弗勒斯。
但他没有想到,他的障碍重重并没有阻止异常的黑暗公爵,那柄诡异的大剑,眼看就要穿透他的好友的胸膛!
心跳都停止了,卢修斯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丢了多少个魔咒过去……
不过,西弗勒斯没有如他担忧的那样,血溅当场。那个单薄瘦削的少年平静地看着那人冲过来,然后在大剑即将碰触到自己的瞬间,侧身让了一步,大剑越过西弗勒斯的身体,刺了个空,而西弗勒斯却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用左手。
在碰触到彼此的瞬间,左臂上灵魂誓约的印记被触动了……
他赌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情人节,有糖发!
另外唠叨下冠冕究竟是哪一年制作的。
原著中,明确有说到劳德在一次去霍格沃兹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时,面目模糊皮肤腊白,这个时候很明显校长已经是邓布利多。一般认为正是这一次,劳德把冠冕放到了有求必应室。这究竟是哪一年,就不得不提到邓布利多究竟是何时当上校长。
这个时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1970-1971年之间,邓布利多当上校长,另一种是1956年。我比较接受前一种说法。有一个旁证,麦格教授被聘为教授的时间,是1956年12月,那个时候邓布利多还不是校长,只是一个高管。
按照以上推断,劳德处理冠冕应该是在1971年之后,至于制作……曾经认为他是在毕业之后游历时就取回了冠冕然后制作魂器,但这里我私心设定成1975年夏,正好符合他在开学前去应聘教授这一点,同时也私心地将他毁容的时间推后……
这些原著里真无法准确地考据出来,真正如何大概只有问罗琳了。我尽量设定得不和原著发生太大的矛盾,又可以满足我剧情的要求。当然,这个也对后文有影响,大家应该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