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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你能谅解,我很感激

      所有人都惊吓到,连连喊冷长风的名字。只有蔚蓝,她竟嘴角浮出了笑意。

    冷长风同样对着她笑。

    陶衍这时被即将杀死冷长风,打败冷长风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看不到别的颜色。他咬紧了牙关,用了所有力气扣下扳机。扣下那象征着他得到胜利的扳机。

    只等着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他就能达成他多年的梦想,完成他多年的狂喜。

    那一声枪响如他所想,在平静的海面惊起了波澜。却在之后又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他扣着枪支的手一松,戳着蔚蓝的那把刀也豁了边,从他掌心里滑出去。

    蔚蓝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她看到对面的冷长风眼里露出惊慌神色。

    他趔趄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冲过来抱住她。可是蔚蓝想喊,想喝令他别动。他胸口的枪伤那么严重,谁去救救他。上华东划。

    他为了引出陶衍,送了整个正面给他。替狙击手争取机会。蔚蓝想骂他又傻又笨,可嘴巴张了几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世界开始慢慢变黑,这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她掉进海里,濒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眼前像有一扇门,缓缓,缓缓阖去了所有能见的光。

    可是那时候是孤独、痛苦、煎熬,现在。现在她……思绪越来越远,力气流失得太快,她竟无法再想下去,困倦得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盖在自己上方那张焦急的脸孔。

    那真是惊险可怕的一幕,方缪翘着腿坐在病床边吃苹果。嘴里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

    蔚蓝下巴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她的苹果给吃掉了。

    蔚蓝叹了口气,脖子上套着东西可真难受。耳朵还不得清净……

    “你不回去看看你大伯。听说方氏这两天股票跌得很厉害。”

    方缪咬着苹果一僵,三两下吃干净了。她擦擦手,过来蹭到蔚蓝床边上:“你看。那个副局也抓起来,咱也不用搞什么内斗,迷惑谁的眼去。你们家那位什么时候……”

    蔚蓝瞧了她一眼:“方小姐,冷先生什么时候成我们家那位了?”

    方缪一怔,露出可怜的表情。

    “我刚生产的人。为了你的事,月子也不坐,赶着夜风去找余妙的呢!”

    上学那时候她就总说,国外生孩子好,不用坐月子,在床上待十天都受不了,一个月那不是臭熏天了。蔚蓝睇着她,心里明摆着呢,下巴搁在脖套上,微微点着:“多谢方小姐。”

    方缪绷了绷脸皮,一时无话可说。

    正想要再死皮赖脸一点,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余妙手上提着保温壶,看到方缪,她颌首示意。

    蔚蓝笑笑:“余小姐人来就好,这么客气做什么?”

    余妙就近坐下:“也不是我熬的,顺手拿进来。”

    蔚蓝眼神一闪,余妙对方缪笑道:“不知道能不能和蔚小姐单独聊几句?”

    方缪抬手,又顺了蔚蓝桌上一只苹果走。

    关了门,余妙站起来,先对着蔚蓝鞠躬。

    蔚蓝一怔,想阻止,她还挂着水,不好行动。只能看着余妙垂首躬身。

    “余小姐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罗局当时被副局关着,无人能联系的上,是余小姐求了你父亲才及时把人弄出来。就这件事,我该感谢余小姐救了我一命,怎么余小姐反而……”

    余妙抬起头,脸上有凝重。

    她说:“你不该感谢我。”

    “三年前我就知道下手的人是陶衍。长宁变成那个样子,我能用无瑕顾及来当借口,却不可否认,我的心底,想着他要是能给你点苦头吃,也是好的。”

    “如果我在长宁出事的时候就提醒你,你这几年的苦都不必受。”

    蔚蓝垂下眼皮,她静默下来。

    余妙看着她不说话,心里也有点紧张。

    不是没想过她就是宋景心本人,可心里还是藏着一份侥幸。她知情不报,和助纣为虐并没有什么不同。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余妙承认,她也是恐慌的。

    唯恐她是得知一切回来复仇。

    直到方缪找上她,求她救出罗局的时候,她仍在犹豫。

    她是个毫无筹码的,为了得到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自己心上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未死,又再度濒临死亡边缘,她怎么可能不动摇?

    她不是圣人,她想要让她再死一次。不管她是蔚蓝,还是宋景心。

    但最后,余佘的一个巴掌打醒了她。

    那是她最亲爱的弟弟第一次红着眼眶骂她,丧心病狂。

    没错,她的确丧心病狂。在已助纣为虐一次,在已错过一次以后,她仍执迷不悟。

    “余小姐,”蔚蓝轻声说,“人都有私心。我不怪你。”

    她摇摇头:“再说,都过去了,翻过来查旧账,有什么意思呢?”

    余妙有点惊讶。张了张嘴。

    蔚蓝说:“我不是虚情假意,又或者说是真的宽宏大量。”

    “我想往前看一点,对谁都好。”

    “要真的追究,事情都出在我身上,归根结底,我是祸源。我的妹妹成了那个样子,难道我要自杀谢罪吗?”

    余妙定定看着她,好一会,点了点头:“你能谅解,我很感激。”

    蔚蓝摇头:“不必。”

    “你这回慷慨相救,就当是扯平了。”

    余妙“嗯”了一声,站在边上不动。

    蔚蓝看着她,料定她还有别的话说。

    果然,她迟疑了一会,视线再度回到蔚蓝身上:“他醒了。”

    她口中的“他”,除了顾长宁,还能有谁呢?

    蔚蓝笑笑:“那很好。”

    余妙又想说什么。蔚蓝看着她:“余小姐,长宁以后就交给你了。这话我说似乎不合适,但站在我的立场,无论如何我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他,好好待他。”

    余妙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眼里的光也在滚动。

    似隐忍,又是无声的宣泄。疑问和迷茫……蔚蓝觉得有点难过,她这几年过得一定不轻松。

    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余妙一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用力的。

    蔚蓝看着她,看着她水光越来越重的双眼,微微笑了笑。

    余妙走后,房门未关上,一道人影在外面若隐若现。蔚蓝脑中盘桓着更烦心的事,她朝门缝那处看了一眼,又看了眼保温壶,未出声。

    她想歇一会了。也许再度睁开眼睛,她会再没有这样可以平静睡一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