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跟清和说好去打枪，俱乐部今天没开门，闲着无聊就来看看你们挑得怎么样咯。”陈东明扯了个谎，掩盖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

    他走到许明悦面前，轻轻地将她的碎发拢到后面去。

    店员陪在一边，很有眼力，看陈东明进来了，下劲儿夸许明悦，“先生您看，这件礼服简直是完美地给您太太打造的，她的肩膀特别好看，一般人穿不好这样的款式。”

    “嗯，不错。”陈东明点点头。

    他站在许明悦身后，前面有扇大镜子，刚好映着两人，身高样貌，都无比契合。

    “喜欢吗？”陈东明靠近她一些，哑着嗓子问。

    许明悦也不矫情了，点点头，“喜欢。”

    “那就这件，腰部还可以再改一下，下面的裙摆更蓬一点会更好看。”陈东明说道。

    他们又看了一会儿，许明悦转了两个圈，“挺好的，那我先换下来。”她走进试衣间，打算把衣服换回去。

    脱婚纱的时候，许明悦使劲儿伸手，却够不到背后的拉链，她喊了一句，“梓宁，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进来的却是陈东明。

    许明悦娇嗔一句，“我喊的是梓宁呢，你进来干嘛。”

    “啧啧，这还害羞，你哪里我没看过？”陈东明说着，伸手将她背后的拉链拉了一下来。有些重的婚纱瞬间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她露出胸前的一片细腻，看得陈东明眼红。他忍不住，低头去吻许明悦，手也探上了她的胸。

    幸亏陈东明还克制，吻得她气喘吁吁之后，便松开她，在她耳边呢喃一句，“回家再继续。”

    许明悦羞得不行，梓宁他们都还等在外面。他俩那么久还不出去，在里面干什么，难免让人往歪的方向想。

    刚才许明悦喊周梓宁，周梓宁刚想进去，被陈东明一个眼神制止。

    她让陈东明如愿，自己站在外面和顾清和聊天。

    周梓宁饶有兴致地对顾清和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穿怎样的婚纱好？我现在看好多款式都挺喜欢的。”

    “随你喜欢就好。”顾清和明显有些心事重重的。

    陈东明刚才扯了个谎，说俱乐部没开门，他俩才过来看看。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在俱乐部，碰到了一个不太想遇见的人。

    刚到射击场，他们就看到了杨璐。

    陈东明撇撇嘴，“这不是你大嫂么？”

    “已经不是了。”顾清和说道。

    陈东明对顾家的家事不感兴趣，先进去换身衣服。

    杨璐站在射击窗口前，一身专业护服，微微闭眼后，干脆利落地开枪，一枪枪几乎全中靶心。

    她身姿笔挺，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完全不输旁边的几个男人。

    杨璐放下枪，活动了下筋骨，一转头，看见顾清和。她打了声招呼，“哟，清和，巧啊。今天怎么那么有闲情雅致？”

    顾清和并不想理她，有些嫌恶地想绕过去。

    她跟大哥离婚之后，大哥为了她还出了场车祸，她过得倒是潇洒。

    杨璐看见顾清和的表情，心里一刺。她可以不在乎顾建和，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但是对顾清和，终究有点不同的。顾清和这样毫不掩饰的嫌恶，让她难以忍受。

    年少时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爱情，大概是谁，都会怀念吧。

    就算跟他以后会再无关联，但被这样对待，谁都会心冷。

    杨璐想着，估计是顾建和全都告诉他了。前阵子，顾建和曾暴怒着来找过她。

    顾建和告诉她，他全都知道了，顾一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当时冷笑，“你接着查啊，看看到底是谁的种。”

    顾建和离去的时候，眼神又失望，又震惊。

    杨璐也一样，心底一片凄凉。她知道顾建和爱她，却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他怀疑顾一澈的身世多年，这下，终于去查了。

    当年顾清和与顾家闹翻，她与顾清和分手，之后众所皆知的事情，是她在酒吧自甘堕落，然后被顾建和带回了家。然而中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事，就是她被人强.奸，才会开始放弃自己。

    她受不了顾清和这种表情，好歹，她也还是有尊严的人。她冷笑道：“你哥都告诉你了吧。”

    顾清和被她拦住，心里不悦，冷冷道：“让开。”

    “生下一澈，也不是我愿意的事情。你们顾家造的孽，本该就由你们来偿还。”杨璐冷冷地说。

    “什么？”

    “难道世界上有女人，是愿意被强.奸的吗？顾清和，要不是你那么快放弃，我那时也不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

    顾清和震惊地挪不开脚步，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他以为杨璐嫁给大哥之后，他们之间的所有故事，都已终结。

    “你离开顾家，我也逃，我昏天黑地地找你，找不到。”

    她想尽办法寻找顾清和，却在过程中碰到一群小混混……

    她走不出这件事的阴影，去酒吧放纵自己，反正已经没有人再会爱她了，何必活得太累？

    直到顾建和救了她。顾建和爱她，但是她是不足月才生下一澈的，怀疑的种子，早就种在顾建和心里了吧。

    这些本该无人知晓、她也不愿再提的往事，在顾建和做了亲子鉴定之后被打破。

    ……

    周梓宁对顾清和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顾清和满脑子都是杨璐的事情，此时一回神，“哦，好的。”

    “什么好的不好的，我问你我穿抹胸款好看，还是露背的好看呢。”周梓宁生气了，想拧他的胳膊一把。

    “对不起，梓宁，刚才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绍捷刚才给我打电话，他还在北京参加联赛。”顾清和找了个理由解释。

    然后他又转移话题，“明天你跟我回一次家吧，见下我爸妈。”

    果然，他将话题转移到周梓宁感兴趣的方面上去。

    周梓宁有点儿紧张地书说：“那今天还有时间，我要去烫个头发吗？”

    “安心，你这样已经很好。”顾清和其实不能理解周梓宁，把见家长的事情看得那么重。

    在他心里，梓宁是嫁给他，本质上而言，跟父母没什么关系。在输，他和父亲闹僵多年，每年只是过年回一次家。连接他们之间关系的，大概只有血缘了。

    对那个家，他还真没什么眷恋。

    *

    许明悦出来之后脸色红红的，在周梓宁调侃的眼神中抬不起头来。

    “就这件了？”周梓宁笑眯眯地问。

    陈东明替她回答的，“你们挑了一个下午，肚子不饿么？我和明悦先回去了。”

    说罢，陈东明拉着许明悦的手，率先走出店门。

    一路上都是许明悦的尖叫声——

    “哎哎，陈东明，开车别那么快，小心罚款。”

    “超市门口停一下，买菜啊，不然晚上喝西北风去吗？”

    “陈东明你是疯了吗……唔……”

    许明悦刚跟着陈东明走进家门，便被他重重地压在门板上。他凶狠地吻着许明悦，满脑子都还是刚才她褪下婚纱的那一幕。

    白色的纱裙挂在她身上，纯洁又妖娆，让他挪不开眼。

    这是他见过许明悦最美的一刻，再也没有比这让她更有冲动的场景。

    许明悦手中的包滑落，手臂难以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

    他的吻霸道极了，舌头迫不及待地钻入她口中。她只能以耐心和温柔，一点一点回应他。

    娇娇柔柔的，不跟她平时那样，爱跟他唱反调。

    陈东明急切地扯掉她的衣服。白色的纯棉衬衫扣子一整排，他没耐心一个一个解，一扯，就全部崩落。

    “啊，我最喜欢的衣服!陈东明你赔我!”许明悦惊呼出声。

    “赔你一百件都行，乖，先做完。”陈东明跟她咬耳朵。

    许明悦确信，这男人是精虫上脑，毫无理智了……

    等他折腾完，再洗了澡，已经是晚上七点。

    许明悦套着件薄薄的睡衣，窝在他怀里。

    她脸上还带点红晕，久久褪不下去，“陈东明，饭都没吃，发什么疯。”

    陈东明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背，“饿了？难道刚才我还没喂饱你？”

    一语双关，他笑得又暧昧，许明悦恨不得直接给他来一拳。

    真打过去，又是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她的手，又被陈东明握在掌中把玩。

    他细细抚摸过每个手指，许明悦的手，并不是很白嫩。陈东明皱了皱眉，心疼道：“我还是把烧饭阿姨请回来吧，你也别老在厨房里折腾。”

    许明悦脸一红，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陈东明将她的手指放在嘴边，挨个亲吻过去。

    被这样如珍似宝地对待，许明悦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亲着亲着，许明悦又感到不对劲，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了了。她急忙从陈东明身上下来，“叫外卖，再不吃饭我要饿死了。”

    陈东明叫了份披萨，等送到的时候，凉了大半。

    许明悦本来还不愿意下床，愁眉苦脸地啃披萨，“好硬啊。”

    陈东明这个臭流氓挤眉弄眼地问她，“我硬还是它硬？”

    “啊呸！”许明悦瞪他，把手中的披萨放回盒子里，“我不要再吃披萨了，你下面给我吃。”

    陈东明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问：“真的？我‘下面’给你吃？”

    许明悦足足愣了三秒钟，才明白他在笑什么。直接把床上的枕头抱起来砸他，“陈东明，臭流氓，不调戏我会死啊啊啊！吃个屁！满脑子龌鹾思想！”

    陈东明跟她嬉闹了一会儿，最后抱住她亲了一口，“好了，乖，别生气了。我去下面条给你吃，绝对是正儿八经地下面。”

    “你还敢说？！”许明悦在这些事上向来脸皮薄，此时快撑不住，脸红的不行。

    陈东明正儿八经下的面，上面加了个黑不溜秋煎焦了的鸡蛋，许明悦万分嫌弃，吃了几口就放下。

    到头来，还是她亲自下厨。

    家里所有食材都被陈东明浪费了。许明悦从柜子里找出两包方便面，两人简直是不能更将就了。

    许明悦的魔力在于，就算是方便面，陈东明也觉得格外好吃。

    “明悦，我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

    “明天周一，民政局上班，咱俩去把结婚证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