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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有意要给沈年一个惊喜,丁骏直到在非洲某国的机场落地,才给他打了电话。

    “你来了?你在哪里?我的天,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这里很危险,已经死了很多人。”沈年接到丁骏电话的时候,正在国际红十字会设在西非某国的疾控中心里救治病人,身旁不时有担架进进出出。

    “我在卡萨布兰卡,为了能离你近一点,特意选了这个地方。你能来吗,我在这里等你。”丁骏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阵激动。

    “我可以请假,你在酒店等我。”沈年想,她既然来了,就不能叫她白来,两人已经分离了三个多月,他没有一天不想念她,越是看多了死亡,越是想念远方的她。

    很快,沈年跟疾控中心的相关负责人和莫里斯教授请了一周的假,搭车前往摩洛哥那座因为同名电影而闻名世界的小镇卡萨布兰卡。

    车整整开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沈年风尘仆仆地从车里下来,远远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站在酒店门口,认出那是丁骏,向她走过去。

    她穿了一条花色艳丽的蓬蓬裙,脸上戴着墨镜防晒,秀发则用头巾包裹起来,一身装束很有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摩登佳人的风格。

    “floa——”沈年跟那个美人打招呼,她似乎还没看到他,或者说,她看到了,但没认出是他。

    丁骏闻声扭头,惊讶地摘下墨镜,看着眼前这个晒得黑炭一般的男人,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牛仔裤脏兮兮还皱巴巴,身上的短袖t恤被汗水浸湿了,笑起来的时候一口白牙耀眼。

    仅仅三个月时间,他的形象判若两人。

    可是她想也不想,就向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他脖子,往他唇上吻去。两人小别重逢,真是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站在大街上吻够了十分钟才放开彼此,打量着对方。

    “你穿这一身,像极了五十年代的明星,只差身旁一辆雪佛兰敞篷车。”沈年笑道。

    “谁说没有,我租了一辆,你来开,带我去兜风。”丁骏把车钥匙丢给他。

    两人把车从酒店停车场开出去,沈年开车,丁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遥望着远处的风景。这里的天空很蓝,远远地能看到大西洋。

    在海边的餐厅吃饭,品尝着香槟和美味的菜肴,沈年向丁骏说起自己到非洲以后的生活,说得兴致勃勃,丁骏很少插话,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不管他说些什么,她都爱听。

    “你请了几天假?”

    “五天。我跟疾控中心的人说,我的未婚妻来了,我要结婚,他们才放了我五天假。”沈年拍拍口袋,告诉丁骏,他的护照和其他身份证明都带了。

    丁骏诧异,“你都准备好了?”沈年诡异地笑,“这里是伊斯兰教国家,酒店里男女想同住一间房需要结婚证明。”

    “真的假的?还有这规定?看来穆斯林的确保守。”丁骏半信半疑,可还是很愿意接受他的建议。

    “当然是真的。”沈年煞有介事地说。

    “那今晚怎么办?”丁骏担心地问。沈年一阵大笑。

    回到酒店,两人一起在圆形浴缸里泡澡。洗去了身上的风尘,沈年看起来英俊如昔,尽管皮肤晒黑了很多,可丁骏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轻捧着他的脸,丁骏问:“你还有多久才能回雁京?”“还要两三个月,莫里斯教授的一个助手返美,我不得不留下来等他回来。”沈年遗憾地说。

    “我们明天去不去结婚?”丁骏问。沈年道:“恐怕不行,这里都是穆斯林,你要是信伊斯兰教,说不定能在这里注册结婚。”

    “唉。”丁骏轻轻叹息一声,脸埋在他颈窝里。

    看着丁骏打开她带来的大皮箱,沈年对皮箱里琳琅满目的物品叹为观止。

    丁骏告诉他,这都是买给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他工作的地方都是疫区,又穷又脏,想买什么都买不到,所以她干脆多买些带给他。

    “才三个月时间,你不仅黑了,还瘦了。”丁骏心疼地轻抚他面容。

    “可是我的精神很好,每天我都很充实。”沈年笑道。

    “我知道你很充实,我只是心疼你奔波操劳。”

    “无敌的女神丁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沈年温柔带笑地打量着丁骏。

    “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这么感性了。”丁骏依恋地用手指勾画他脸际。

    爱是一道光,照亮他的眉眼,映在她脑海;情是一把刀,雕刻他的轮廓,刻在她心中。两情若是长久时,真的想要朝朝暮暮。

    有时也会想,不要太爱一个人,否则哪天他不在了,会承受不住。丁骏的心中忽然就迸发伤感情绪,总觉得一种隐隐的不安令她心绪不能平静。

    “雁京那边怎样,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沈年关心地问。丁骏道:“已经联系了阮崇灏和唐浩宇,他们都愿意做我的拍档,收购易联科技,进而吞并易氏。”

    “易氏那么大,吞并谈何容易,少说也要三年五载。”

    “如果容易,又何须阮崇灏和唐浩宇出马,我自己就能搞定,但我没有时间和财力那么做,所以联络他们,商人只要有利可图,并不在乎是长线还是短线,这个庞大的计划,他们会帮我完成。”

    丁骏对阮崇灏和唐浩宇的实力相当有信心,相信他们,哪怕是自己离开,也能处理好易氏这件事。

    “你确信他们会帮你?”沈年担忧。丁骏点点头,“阮崇灏已经是我妹夫了,就算为了如欢,他也会帮我,至于唐浩宇,利益会说服他。”

    “那就好。”沈年放心了。

    几天里,他们日夜相伴,形影不离,商量好了,等沈年一回雁京,他们就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短暂而又疯狂的假期匆匆而逝,沈年把丁骏送到机场,两人再次面临分别。

    丁骏道:“我的事情快处理好了,等我抽身,我就来找你。”

    沈年道:“但愿你能快点来。”

    丁骏抿着嘴角笑,“我有预感,我会怀孕。”

    沈年眼睛一亮,“如果怀上了,告诉我。”

    吻别之后,丁骏进去安检,沈年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而去。

    飞机飞上蓝天,穿越非洲大陆,头等舱里,丁骏满怀喜悦,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翻看着杂志,憧憬着回到雁京之后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做准备。她已经决定了,哪怕是放弃目前的事业,也要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奇怪的是,自从她回到国内,沈年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看过他工作的地方的照片,知道那些地方通讯条件有限,以为他工作忙碌、无暇顾及,并不十分担心。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看号码很陌生,来电提示是国际长途。

    “请问您是哪位?”丁骏警觉地用英语问。

    对方告诉她,他是沈年的爸爸。

    “沈伯伯,您好,沈年回美国了,还是您去了非洲?”丁骏有些惊讶,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像是有气无力。

    沈父道:“沈年他……”

    “怎么了,他怎么了?”丁骏一阵心悸,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就在一个多星期前,她还在卡萨布兰卡跟他共渡了美好时光。

    沈父这才告诉丁骏,那天沈年去机场送了她之后,坐车返回红十字会疾控中心,在j国边境途径一个被当地**武装血洗的村庄,沈年和司机一起救治受伤的村民,也遭到了袭击。

    “司机头部中弹,当场身亡,沈年被一颗子弹打穿左肩,头部受到撞击。”说起儿子的伤情,沈父心情沉重。

    丁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那他……他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沈父道:“我和他妈妈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赴非洲,现在我们已经把他送到南非最好的医院……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医生给他做了脑部扫描以后,说他脑部有血块。”

    丁骏克制住情绪,问清了医院地址,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帮自己订机票。

    十几个钟头之后,飞机在南非最大的城市约翰内斯堡降落,丁骏拖着简单的行李从机场出来,匆匆赶往医院。

    几乎是冲到了他的病房门口,丁骏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愧疚的情绪,如果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到非洲来看他,他就不会离开红十字会疾控中心而涉险。

    整了整情绪,她轻轻地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丁骏看到沈太太和躺在病床上的沈年,眼泪止不住下落。

    “别哭,他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头部淤血消除需要时间。”沈太太温柔地安抚着儿子的女朋友。

    沈年不止一次跟她说起,要和他的中国女友结婚,因此沈太太心中早已认定,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沈太太悄悄退了出去,丁骏坐到沈年病床前,看着氧气呼吸罩下他苍白的脸,心如刀绞,不过几天时间,他竟瘦了这么多,轻抚着他额头,她喃喃自语。

    “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不要睡,我来了。”她低低地抽泣,心中流淌着绝望的情绪,很怕他就这么不再醒来,她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刺激。

    可是,病床上的他静静地闭着双目,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时间对他来说仿佛已经静止,他不再感知周围的一切,停留在他随着枪响应声倒地那一刻的空间里。

    丁骏愁苦不已,握着沈年的手,他的手依然温热,却没有了往日紧握的力度,丁骏把他的手握紧了,头低下去,虔诚地吻在他手背上,希望自己的爱能唤醒他。

    松开手,她看着自己掌心中的纹路,一种孤苦无依的宿命感顿时占满了心头,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想逃避,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审判。

    命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爱的人,一次的惩罚已经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发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带走我爱的人?你把他的灵魂困在那个他回不来的空间里,他一定会很冷、很寂寞,他会很冷,你让他回来吧!

    丁骏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沈年床边,痛哭不已。

    沈太太推门进来,见此情状,心中剧痛,上前拍拍丁骏的肩,安慰道:“别哭别哭,沈年知道了会心疼,你在这里陪他,他会感觉到,你要给他勇气,让他能醒过来。”

    丁骏默默地擦拭泪水,学着沈太太的动作,替沈年按摩手臂的肌肉,虽然他在昏迷中,但是不能让他的身体也失去活力,这样的按摩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