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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 一前世的她

      “谢玉,一会儿去小卖部买牛奶吗?”

    谢玉微微一笑,“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然后,她想直接把书包塞进抽屉,把昨晚放在里面的书拿出来的时候,眉头又是一皱。

    哗啦啦掉出好几封……信,往桌子抽屉里一看,还放着一瓶相当新鲜大概今天早上刚放的牛奶。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还没怎么学会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刚才和谢玉说话的是她后座的女生,虽然平时为人算是挺圆滑,这会儿却又难免露出几分嫉妒来,说起来她长得并不差,眉目清秀笑起来带着个小酒窝,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使得她的面颊有些圆圆的挺可爱,就是个头太高,比班里很多男生都要高一些,家里又为了让她方便学习,剪了个男孩儿头发,背影看过去简直就是个男孩子。

    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仍是相当正常的女生,不过,嫉妒的情绪是常有的,她见的多了,也就一瞬涌上来的酸意而已,很快就跟潮水似的褪下去了。

    说起来,谢玉真的是他们班里,不,他们学校很特别的一个女生,说她漂亮吧,确实漂亮,可其实没有之前被评为校花的隔壁班王媛媛那样一眼就叫人惊艳的漂亮,但偏偏王媛媛和他们班谢玉站在一块儿,没多少时间就会有人觉得谢玉更好看。

    这种好看以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的阅历而言说不出来是种什么好看,但是就是觉得很迷人。

    于是,她们虽然已经是高中生,但是在这所省重点中学里,“早恋”,还是被明令禁止的,对于青春期的男女,所谓的禁止起不到多少作用,因此有些个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是个老学究,坚决不能容忍他的班里出现早恋的小**,所以到底大家还是要克制很多。

    尽管如此,谢玉每天都会收到不少情书,嗯,绝大部分是其他班上的男生送的。

    “又有谁给你写情书了?”转头她就兴致勃勃地问。

    谢玉倒也没有像那些个女生那样转头就将这些个情书扔进垃圾桶,拆开看了看,那些个自以为有文采事实上酸得掉牙就算了,两封诙谐搞笑风的反而成功逗乐了她。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放回信封里装好,随手又扔回抽屉里。

    “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耸耸肩,她把书拿出来准备晨读,那瓶牛奶却是直接放到了同班右边倒数第三排的陈晖桌上,不用问她都知道,这牛奶绝对是他买的。

    可惜了,谢玉对他绝对敬谢不敏。

    陈晖家里父亲是开公司的,那是相当有钱,在文理分班之前,谢玉和他不是一个班,他也不认得谢玉,那会儿还追过王媛媛,闹得那是满校风雨,嗯,连她都听过些许传闻,送牛奶算什么,他那会儿给王媛媛送过花送过名牌包和衣服,一股子的角范儿,王媛媛年纪不大,人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差,但到底被他这慷慨豪迈的架势给唬住了,可惜纯纯的校园之恋不过两个月就告吹——陈晖受不了王媛媛的小姐脾气。

    人家毕竟是被捧着长大的,怎可能丁点儿脾气没有,再加上这会儿大家还没学会说谎掩饰,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偏陈晖也是个被**大的公子哥儿,两个人能处得来才叫奇怪。

    青春期的男孩儿女孩儿,多半是因为荷尔蒙的作用,才会彼此吸引,而这个年纪,大多数时候还是看脸,但也不乏像是2班的蒋昊这样因为成绩特别好头脑特别灵成为风云人物的,他同他们一样十七岁,却已经拿过三个国际的比赛奖项,成绩更是一等一的好,虽人长得不帅,但高高瘦瘦的又会吹萨克斯,得到了不少女生的追捧,嗯,这位也给谢玉写过情书。

    比起谢玉曾经呆过的年代,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却也没到这个程度,现代社会的开放和自由真的让谢玉感到咂舌,不过她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哪怕还带着些许过去的烙印,却到底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不喝吗?”陈晖有些失望。

    他也试过追王媛媛那套,可惜谢玉完全不为所动,他送的东西也统统不要,哪怕谢玉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儿,甚至条件还没王媛媛家里好,但她偏生对他送的那些个东西根本没有兴趣。

    不是假装,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于是他只好换了种方法,请教了身边那些个狐朋狗友之后,开始给谢玉天天送牛奶和蛋糕点心。

    “我不喜欢牛奶,谢谢。”谢玉第十七次同他说。

    说句实话,她只是对这些幼稚的爱情游戏并没有什么兴趣。

    从晨读到上课,谢玉都相当认真,她与那些学生不同,反而是真正对这个年代学校所教授的东西感兴趣,她学习认真,长得又好,怎么可能有不喜欢她的任课老师。

    学校的规则其实很简单,掌握之后,很容易就能过得如鱼得水,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还在懵懂阶段,能做到的很少。

    “谢玉,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班主任语文老师是个年纪挺大的小老头,被大家叫老古板老学究,对谢玉其实真的挺好,同她说话的时候也相当慈眉善目。

    谢玉练了玉生香之后,不是那种瞧着冶艳的女子,反倒清新脱俗,一颦一笑皆动人的那种美,使得她有别于别的女孩儿,但漂亮的人在现实中总是要占些便宜的,世道就是这么不一定讲道理。

    “上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你这次考得还不错。”班主任姓张,思想虽然老旧了些,教学质量却是真的高,他夸奖谢玉也是很真心实意的,因为谢玉的成绩一向十分平稳,只是他今天叫她来要说的可不仅仅是这个。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鲜红的证书样的奖状,和一本硬皮笔记本以及一支黑色钢笔,“上个月你在市里参加的书法比赛,奖励下来了,这是证书,还有另外三百块钱,嗯,这个笔记本和钢笔是学校奖励你的,好好收了。”

    谢玉笑起来,“谢谢张老师。”

    她不是真正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了解这位张老师,恐怕所谓的学校奖励的笔记本和钢笔,大约是他个人奖励给她的。这位张老师自己无儿无女,教学上虽然严厉,但对这些个学生也是真的好。

    辨别一个人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

    “对了,下午的体育课你就不要去上了,校庆正式演出就下个星期的事儿,我们高三学业比较紧张,只出了这么三个节目,你和王媛媛还没一块儿排练过,下午拉一遍,嗯,把吴飞他们也叫上,回头我让唐老师去看看你们的节目怎么样。”

    “好的。”

    从张老师的办公室走回教室去,谢玉眯了眯眼睛,看着教学楼的花圃里原本丰盛的花叶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杆儿,不过到来年春肯定又会重新长出绿叶来,远远的可以看到红色的塑胶跑道,和新修建的宿舍楼。

    虽然是下课时间,这条走廊却很安静,几乎所有的高三学生,都不会像高一高二那样尽情享受下课时光,那种吵闹喧嚣已经离他们远去,即便是聊天说笑松快一下,也只是在教室里,甚至生怕打扰到那些个还在认真学习的同学。

    谢玉脚步轻快地从走廊上走过,却不知道这会儿的她成了不少别班同学眼中的风景。她穿着很简单的银灰色毛衣和牛仔裤,外面套着件她妈妈上个月刚给她买的橘红夹黑格子呢大衣,这大衣的颜色太艳丽,穿在一般人身上容易显得土气,在谢玉的身上却只让人觉得相得益彰。

    说来在这所高中谢玉的名气还没王媛媛大,她除了上课之外,几乎不参加任何活动,绝对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次会参加校庆,还是因为她妈妈与他们的音乐老师唐惠是认识的,才将她推了出来,本心里,她对这些个校庆什么的并没有多少兴趣。

    只是这一世她的父母真的待她很好,做个“乖孩子”本来也没那么难。

    到了高三,体育课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不少同学都在教室上自习,倒也有些跑到操场上稍微运动一下,不过是放放风而已,高考不考体育,哪怕是标榜着素质教育的这所重点中学,也没打算让高三的学生认认真真来上体育课。

    谢玉自然也不需要跟老师打什么招呼,和吴飞、张思静他们一块儿出了教室。

    除了她和王媛媛的节目,吴飞张思静的拉丁舞和隔壁班杨云洁的独唱,构成了整个高三的三个节目,校庆的演出绝大部分还是由高一高二的学生出的,不说其他的,他们这种高三学生,真的没那个时间去排练一些大型节目,谢玉倒是好几次听到高一三班在练大合唱,还有高二六班的集体舞,更别说小品相声之类的了。

    正如张老师所说,虽然她和王媛媛是同一个节目,却从来没有在一块儿练过。

    谢玉的古筝,王媛媛的古典舞,自从选好了曲子,从来都是各练各的,连面都没碰过。

    上辈子的谢玉虽然是混江湖的,好歹在魔门之中地位不低,练过琴吹过笛子和箫,用这会儿的话怎么说来着?不附庸风雅的江湖人那是没有逼格的江湖人,那会儿的谢玉,绝对是一个有逼格的魔门妖女,因此,她的琴很不赖,笛子和箫也吹得不错,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这世出生在这个二三线小城市,小时候学校倒也赶上潮流请了些老师开了乐器班,虽然只维持了短短两年,但是不少同学还是一窝蜂地报了,尽管现在绝大部分已经扔下,但是这些个项目中,既没有琴,也没有箫,倒是有笛子,可是是西式的长笛,另外就是琵琶二胡古筝小提琴钢琴甚至是手风琴,于是,她挑了古筝练了,后来在小学四五年级她妈见她对长笛“感兴趣”,又给她报了长笛的班,于是就这么一路考级,权当业余消磨时间给练到了现在。

    “谢玉,上次排练你没去,可是不知道,”张思静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那王媛媛可傲气呢,听说还跑过去和唐老师说她习惯了放的曲子的节奏,万一你弹的节奏不对,她跳舞不好跳什么的。”

    谢玉一笑,“哦,就是上上个礼拜那次?”

    “对啊,你不是去市里参加书法比赛了嘛。”张思静说着,“你都古筝十级了,怎么可能会有节奏的问题,她就是存心想把你给弄下去她一个人演出,真是太过分了。”她口吻愤慨,一副替谢玉不平的模样。

    同学这么久,谢玉还算是了解张思静的性格,她虽说为人八卦了些,却不是那种随意编排谎话连篇的人,这话听着像是挑拨离间,却八成可能是真的,只是这王媛媛虽说长得漂亮,却到底性格还是太天真,再加上,她几乎从不掩饰对谢玉的厌恶——

    虽然谢玉觉得这种厌恶,多半出自小女孩的嫉妒。

    到了音乐教室,王媛媛她们已经到了,她正和杨云洁靠在一块儿嘻嘻哈哈地说话,看到谢玉她们三个人进来,立刻就停住了,王媛媛瞥了谢玉一眼,就差哼一声撇过头去了。

    不过,当唐老师一走进来,她立刻就带上了笑,甜甜叫着:“唐老师您来啦!”

    啧,其实也没那么天真,还是挺懂的。

    但这也有好处,只要在唐老师面前,王媛媛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漂亮女孩,省了谢玉不少心。

    “你们俩再练练,杨云洁,你先吊吊嗓子,谢玉你过来,你今天古筝没拿来,我借的对面琴行的,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谢玉干脆利落地说。

    唐惠满意地点点头,“真的不需要背景音乐吗?只有古筝的音乐会不会太单薄?”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王媛媛,但是谢玉眼睛的余光中看到王媛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就知道这大概也和她有关系。

    看来不管王媛媛有没有说过万一她节奏不对不好跳,肯定是说过只有谢玉伴奏音乐太单薄。

    “不然唐老师你先听一下有没有问题。”

    “好。”

    谢玉没带她的筝来,这东西不像笛子,好拿好带,家里的筝虽然是她用惯了的,借来的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用胶带仔仔细细将于她而言其实并不那么需要的硬甲片缠好,那边王媛媛也准备好了开始跳舞。

    她学了十几年的古典舞,功底很不错,事实上哪怕上的是重点高中,她的主要心力也不是放在学习上的,单以成绩说,王媛媛只有中流偏下,但因为早就做好了考艺术院校的职业规划,她文化课的成绩就显得相当绰绰有余了。

    这会儿她只穿着简单的运动服,摆出姿势来就相当有模样,因为本就长得漂亮,又因为跳舞的缘故身形姿态特别好看,也难怪她是声名远播的“校花”。

    “铮——”

    谢玉只是试了一个音,唐惠就觉得心底一颤。

    她和谢玉的母亲认识,但不过是朋友的朋友的关系,听她的朋友吹嘘过谢玉的古筝弹得好,长笛也吹得好,长得漂亮特有气质,哪知道就这么巧,高三本来就没什么音乐课了,她也不认识谢玉,偏偏这次校庆她被王老师拉来当辅导,他提起高三出节目叫人头疼,唐惠想起朋友说起过那个女孩儿就在他们学校读高三,这才起了让她出节目的心思,尤其在定了王媛媛的古典舞恰好是古筝曲之后。

    节目单报上去了,唐惠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谢玉弹筝。

    流水般的前奏先响起,把旁边还在比划拉丁动作的吴飞和张思静都吸引了过来,更别说一开始就站在一旁的杨云洁了,她和王媛媛也不是同班的,但是分文理科之前却曾经是同班同学,虽然不太熟,但是一块儿排练就有了些交情,在谢玉和王媛媛之间,她肯定站在王媛媛那边,只是就算是她,也必须承认谢玉长得真好看……比王媛媛还要好看。

    单薄?呵呵,饱满得都没人真正去关注跳舞的王媛媛了好吗?

    “啪啪啪。”唐惠拍起手来,夸奖说:“弹得真好,完全不需要背景音乐,到那天也能这样的话绝对没问题。对了,王媛媛的衣服是自己准备的,谢玉你呢?”

    “我和吴飞的衣服也是现成的。”张思静说,她和吴飞是拉丁舞的老搭档,甚至出省比赛过,从来不缺跳舞的衣服。

    事实上这三个节目,除了杨云洁需要租一套礼服之外,其他人的衣服都不需要操心,不像是高一高二那些个大型节目需要集体定制服装。

    于是,谢玉笑了笑,“不然杨云洁租的时候顺便给我也租一套?”

    “我是在影楼租的礼服……”杨云洁瞥了一眼王媛媛,说。

    “哎,我看电视里那些个弹古筝的,穿旗袍特别好看,谢玉你个子挺高的身材也好,不如买一套,以后也能穿。”唐惠倒是兴致勃勃。

    谢玉其实对旗袍的观感很一般,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带着民族特色的东西,她又不是那个民族,尽管穿起来挺好看,于是想了想说:“那行,服装我也自己解决吧。”

    既然说定了,唐惠让其他两个节目也拉了一遍,才放他们回去。

    班里的同学绝大部分还在上自习,体育课过后原本课表上是地理课,作为他们这个理科班而言,地理老师生孩子请假在家,这地理课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自习课。

    “排练怎么样?”后座的高个儿女孩朱玲玲戳了戳谢玉的后背,压低了声音说。

    谢玉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翻开书本,又做了一套数学卷子,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班里立刻喧哗起来。

    今天是周六,哪怕是高三生,明天还是可以休息一天,这会儿大家收拾了书包脚步轻快地往外跑,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天的休息都显得弥足珍贵,虽然老师给他们布置了平时几倍的作业。

    “谢玉,一起回家吗?”一个小个子女孩儿走过来说。

    她的爸爸和谢玉妈妈是同事,两人就住在一栋楼里,平时却称不上多么熟悉,谢玉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人缘也很不错,这个女孩子长得其实也不算差,但是性格腼腆,是那种拼命努力学习也只能维持中等成绩的内向孩子,不是谢玉不和她来往,而是两个人确实性格有差异混不到同一个圈子里去。可因为家里住得近,经常周六的时候一块儿回家。

    夕阳西下,从楼上就可以看到往校门口汇聚而去的人群,这所学校是高三放一天假,高一高二周六只上半天课,可是因为马上要校庆了,不少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被留下来排练节目,同样到这会儿才背书包回家。

    “很重吗?”谢玉看到身旁的戴蓁有些吃力地提起书包,顺手给她拎了一把。

    她本就长得瘦弱,这沉重的书包瞧着几乎要压垮她的肩膀,不像谢玉,哪怕再增加个几倍的重量也不会给她造成丝毫负担。

    “谢谢。”她低声说着,手边还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要带回去的衣服。

    这所学校只有高二高三的学生住校,不仅仅是戴蓁,事实上不少同学都额外带着一个袋子,基本都是装着回去给父母洗的衣服,现在天气冷了,宿舍并没有洗衣机之类的东西,让他们洗衣服确实困难,而且不容易洗干净,谢玉倒是没这个问题,她从来不将衣服带回去。

    看戴蓁努力去提那个袋子,谢玉叹了口气,“我先替你提着吧。”

    戴蓁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绝却看到谢玉已经将袋子提了起来往前走去,连忙迈开步子追了上来。

    “谢玉!”下楼恰好碰上几个嘻嘻哈哈跑着的同班同学,这会儿天气还很冷,他们却脱去了外面的棉袄羽绒服,只穿着单衣,在普遍裹得紧紧的学生中十分显眼。其中一个拿着篮球,大概是想先打场篮球再回家了,为首的那个是校篮球队的徐鹏,性格阳光开朗个头又高,在这个年纪不少女孩子都很容易暗恋这样的高大男孩儿。

    “去打篮球?”谢玉顺口说。

    徐鹏笑起来,“重吗?不如我送你去车站吧。”手伸过来就想替谢玉拎袋子。

    谢玉还没怎么样,旁边的戴蓁脸都涨红了,谢玉帮她拿还好,要是徐鹏拿,她真的要羞死了,尤其侧目看看好像袋子里还有一件**没有塞到最下面去,露出一角可以看到。

    可是这种时候她根本不敢开口好吗,只能无措地看向谢玉。

    幸好谢玉挪了挪手,开口说:“谢谢,并不重,你们去打篮球吧,反正车站就在校门口。”

    徐鹏似乎有些遗憾,但很快爽朗地说,“那好,”他摆了摆手,“周一见。”

    同他们道过别,戴蓁松了口气,赶紧跟在谢玉身边,朝校门外跑去。

    到车站等的自然是公交车,很快车来了,因为是周末,又是这个时间点,车上的人很多,她们坐的这趟车时间学生并不多,因为她们读的这所重点高中在市区,车上绝大部分是周六到市区来玩的人,多到人挤人的程度,谢玉她们好不容易才挤上了车。

    “把我的袋子先放在地上吧。”戴蓁说着,左右看了看,反正是不可能坐得到座位了,她把书包也放下来,小心地放在鞋子上。

    车跑了两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多,谢玉其实很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状况,不过她长得漂亮气场却很足,身边站着的是两个穿着还算时尚的女上班族,除了香水味之外,没什么特别叫人难以忍受的,但很快,她就发现身边的戴蓁神色不对。

    几乎不需要回头确认,谢玉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角度轻轻点出,劲力一吐,之后就听到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

    车上并不安静,甚至称得上嘈杂,然而这声惨叫太响亮,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然后所有人都朝着这个方向看来,随即就看到站在戴蓁身后那个捂着下身的中年男人。

    要说谢玉和戴蓁站在一块儿,谢玉更漂亮,可是她一看就是那种不大好惹的漂亮,反而是戴蓁这种看着就清秀腼腆不敢声张的,更容易被这些个人挑成下手的目标——

    当然,谢玉只是给他的下丹田来了这么一掌而已,甚至不屑于碰到他那一看就不够干净的裤子,隔空一指足以。

    这种恶心的男人,活该一辈子不举断子绝孙,她这充满阴寒内功的一指绝不寻常,这男人正处于兴奋的时候忽然来这么一下,呵呵哒,疼痛感就好比猛然间做了太监,然而外表却不会有半点伤痕。

    嗯,这已经是第几个了?谢玉自己都懒得记。

    啧啧,反正她是邪道人士,出手就是这么狠辣不留余地。

    这时候,站在谢玉旁边的一个女白领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厌恶地说:“原来是个****!”

    “不管是谁干的,干得漂亮!”另一个女白领真情实意地说。

    有她们带头鄙视那个中年男人,拥挤的公交车上立刻呈现了很诡异的一幕,那人的周围空出了一圈,其他人显然也生怕和他接近被当成一样的**。

    这个意图猥亵戴蓁的男人觉得自己痛得要死过去了,可是四周却连一个愿意帮助他的人都没有,偏偏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惶恐的同时嘶声喊着:“……我、我要下车……”

    公交车刚好到站,他立刻跌跌撞撞地冲了下去。

    车上仍然嘈杂,又行了两站,谢玉和戴蓁到了,她背上书包,拎起之前谢玉帮她拎的袋子,轻轻说:“谢谢。”

    谢玉笑了笑,径自回家。

    “哎呦,小玉回来了啊!”刚好碰上隔壁的王阿姨,她热情地和谢玉打了个招呼。

    谢玉对这个称呼无力吐槽,仍然很有礼貌地回了话,这才回到家里。

    这套位于底层的三室两厅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住,因为前面都是人工河,即便是底层,她家的采光依然很好,而看中这里的原因就是外面那个小院子,她妈妈对种花种草无比钟爱,不算大的小庭院被布置得温馨精致。

    掏开钥匙打开门,她父母却不在,上个礼拜他们夫妻回老家奔丧,如果不是谢玉高三,估计也得去,因为她的亲生大伯过世了,虽然谢玉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独自在家,谢玉很自然地……叫了外卖,不管哪一辈子,她似乎都没有点亮“厨艺”技能,从来不会做饭。

    至于点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什么牛排意大利面,而是很简单的可乐炸鸡薯条,还有一小盒鱿米花。外卖来了之后她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把一盒子炸鸡都吃完了,又练了会儿武,才洗了澡坐下来安静地写作业。

    这也是谢玉妈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都很放心的原因,除了喜欢吃垃圾食品之外,谢玉的自制力从来不需要她操心。

    写作业写到十二点半,以她远超常人的体力和精神,这会儿还没有困倦,忽然就听到了外面院子里传来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响,如果是寻常人,当然不可能听到这点儿声音,但是谢玉却听得很清楚,尤其现在是半夜,邻居都已经入睡,安静得很。

    谢玉无声无息地走出去,还没等她看是谁,就听到“笃笃笃”三声敲她们家院里进屋子那扇门的声音。

    ……看来不是小偷,应该不可能有这么有礼貌的小偷。

    于是,谢玉很快就猜到了是谁。

    “你怎么又来了?”她皱眉。

    门开了,外面是个瞧着已经二十*岁的青年,长相平凡,却很精干。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不去。”

    青年:“……”拒绝得要不要这么快!

    “如果成功了,价格随你开。”他努力**,“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都喜欢什么……漂亮衣服啊,包啊什么的,就算是读书上个好大学,上班十年都未必挣得到这么多钱。”

    谢玉冷冷说:“我说了不去,还有,下次再见你翻我家的院子,”她的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抬起,那浅粉色瞧着十分健康漂亮的指甲轻弹,青年根本没看清任何东西,就觉得脸上一痛,“我对这些个不速之客向来不怎么友好。”

    青年抹了抹脸上沁出的血迹,眼睛明亮,“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要甘心住在普通的地方只当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谢玉慢条斯理说,“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青年一笑,“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谢玉蹙起眉,真的是很讨厌现在的状况。这青年叫阿洪,他就姓洪,然而名字并没有多少人记得,说起来这个世界,嗯,或者说这个国家,黑道、换句话说邪道,有是有,却绝对不比过去那样猖狂,要不就是低调不走到台面上来,要不就半黑半白还做点儿面子工程,阿洪他们……就属于前一种,他们什么都干,当然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高中的政治课本上说“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这话说得再有道理不错,阿洪的老大叫袁泽,在道上的名声着实不算太坏,对手下兄弟也义气,但是他和同样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老大陈海生关系很微妙,互相看不顺眼又不得不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只能说维持着表面的平衡,与阿洪他们不一样,陈海生属于后一种,所以,知名企业家陈海生于普罗大众而言,还真不是什么特别陌生的名字。

    本来,谢玉只想做普通的高中生,这种平凡的生活真的很得她的心意,毕竟这样便利又丰富多彩的世界,足以占据她的整个心神,她还有太多新鲜的东西可看,原来人类对世界的探索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即便是每天解题她都觉得挺有趣。

    如果,这些人不招惹她的话。

    谢玉很漂亮,不管是不是重生,她都是很招眼的那种漂亮,哪怕在学校她从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在头发和衣服上面费心思,甚至穿校服的次数远远大过其他学生,她仍然是漂亮的。

    她足够低调,从不惹人注意,学校中仍然有不少人暗恋她,虽然没有王媛媛那么大的名气,但一旦注意到她的,几乎都没办法再将王媛媛视作学校最漂亮的校花。

    这些个尚且天真纯洁的少年人都这样,更何况眼神毒辣的“老江湖”。

    陈海生招惹她的原因真的很简单,因为谢玉太漂亮,而他用的手段又太龌龊。

    于是,谢玉毫不犹豫地给了这个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孩子的人渣一掌,把他的内脏都震得碎成一团。

    但世事总有例外,袁泽恰好那段时间想要对付陈海生,利用卧底在他的住处装了个小小的针孔摄像机,前一天装第二天就震惊地看到这一幕——体重还不到陈海生一半的纤秀女孩儿一掌将他打到,犹如一片烟云般从别墅四层的窗户跳了下去。

    当然,袁泽倒是想去威胁一把谢玉,偏他派去的人还没威胁到什么,当天晚上他手上的录像就被全部销毁,还被坐在他办公桌上等他的谢玉狠狠吓了一跳。

    在谢玉的面前,压根儿没有什么永恒的秘密,她想让人说什么就说什么,拍摄下来的东西彻底被删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种下恐惧并没有什么难的,袁泽知道谢玉的底线,所以也不敢真正招惹她。

    听到阿洪的问话,她忽然一笑,“为什么不信?”

    “我们头儿说了,就这一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派阿洪来找谢玉。

    谢玉眯了眯眼睛,“看来留着你们还是不保险。”

    阿洪一愣,“什么?”

    “总共有几个人知道我呢?”她掰着手指数着,“袁泽、你、刘沙莎、胡天荣,还有吗?”

    关于她的事是一个秘密,袁泽身为老大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威胁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所以只有他身边几个心腹知道。

    “不如,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吧。”

    最后,阿洪狼狈地逃出谢玉家,心中发誓再也不来找她了。

    谢玉哼了一声,有些留恋地看了看这个家——

    反正,她也在这儿呆不了多久了。

    谢玉妈妈的工作要调动了,他们一家已经商量好了要搬到那座城市去,谢玉也打算考那里的大学。

    事实上从很久以前开始,谢玉就觉得,平凡,并没有什么不好。

    或许曾经的她也享受过江湖生涯,那种酸甜苦辣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现在,她也享受着这样的安宁幸福美满平和。

    不管什么时候,谢玉绝不会屈服于命运,她只会选择她想要的人生。

    素来坚定,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