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番外(完)
余家跟陈家联姻让他娶陈锦,看重的就是京城荣国府的名声,急匆匆的完了婚,跟着一起来了京城,进了荣国府才知道,贾玫母子在荣国府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体面。
住的是最偏远的小院子,还是母子、婆媳、女儿、女婿全挤在一起,荣国府偌大的空院子都有好几个,偏偏当家的舅舅,舅母就跟遗忘了他们一样,任由下人把他们安排在“故居”里,余树不由得从心底觉得自己这桩婚事被陈家人欺骗了,怪不得婚事一定下来便要求急忙晚婚,恐怕就是怕他们打听清楚了反悔吧?
贾赦听说陈铭愿意去做主薄,心里多少有些欣慰,贾玫不招他待见,对于陈铭的印象还是可以的,贾赦在地方上做了九年时间,早少了浮华多了脚踏实地的责任感,对他道:“别小看了这主薄一职,若是做的好了,却不比县令还磨砺人,舅舅身边还有几个人,如今也用不上了,回头给了你,你多听听他们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主薄还带这幕僚,这已经是贾赦给陈铭最大的支持了,贾珍当初也只是个跑腿的,因为身上有爵位且还是贾家人身上还有功劳,皇帝才额外开恩让他做了县令,陈铭有这些人扶持,做些功绩出来非常容易。
陈铭想的明白,一鞠到底,“谢舅舅。”主薄官职不高,可是依他自己的能力想要谋一个还是不容易的,他们才来,舅舅就给安排下来了,还给了人帮他,只要他听话用心做事,将来的前途指日可见,恐怕比走科举还快些。
余树眼看着大舅子带着岳母扬长而去,心里空了一半,有心听贾赦的话,可总有些不甘,想要去求贾赦给他谋个更好的前途,却总是隔了一层,他又不敢去。
想到总是笑mm的贾琏和贾瑛,他有了主意,跟陈锦打听了一下两位便宜表兄的喜好,匆忙着出去置办了些东西,又找机会亲自找到了贾琏的书房,不想,那里却多了一个人。“来,给你介绍一下,”贾琏看是余树,不动声色的给他和贾珠介绍,“这是你二舅家的珠大哥。”在给贾珠引见了余树,二人稍作寒暄,各自落座,余树袖子里揣着的一方古砚还有一柄古剑却不好出手了,砚台是给贾琏的,古剑是送贾瑛的,可如今多了个贾珠,他又没有预备给他的礼物,这会儿总是不好拿出来献宝了,可东西沉甸甸的在袖袋里总是让人那么的不自在。
贾珠婚后即单住,他自知道没有读书的天份,好容易考了个秀才后便安心跟着薛宝钗做买卖,薛蟠打死人的事贾赦到底没有帮着平息,没有多久就被判了流放,那时候薛家母女还依附着荣国府住,与外面的消息并不灵通,等知道了派人去找,薛蟠已经受不足磨搓一命呜呼了。
薛姨妈受了刺激,大病一场,等好了也死了心,安心跟着贾珠过日子,在她心里那时候就已经把贾珠当做姑爷看待了。
只是贾珠到底跟王熙凤有着婚约,王熙凤又是薛姨妈的内侄女,她也不好明着抢内侄女的未婚夫给自己的女儿。
贾珠学业不大好,又不大跟贾赦亲近,将来走仕途的可能为零,别人恐怕看不上,薛姨妈眼界浅,在失去了儿子后即便是个傻子也该机灵几分了,依她们母女当时的情况,手里有大把的银子,若是找一个陌生的姑爷,将来把他供出来有了出息,自己母女却也不一定有命享。
因为有这么一层心思,薛姨妈对内侄女王熙凤也不大亲近,王熙凤也知眼色,来看了她们两次,便一头钻在荣国府女学里,宁愿侍奉那女师傅也不再来看她这个亲姑妈了。
等王熙凤和亲的旨意下来,薛姨妈才松了一口气,却也因此心里着实堵的慌,贾珠人好不好她不好说,可王熙凤宁愿去和亲也不愿进贾家的门,着实让她心里膈应。
贾珠是姊姊姊夫的儿子,姊姊姊夫是什么样的人她也听说了,薛姨妈对笼络着贾珠的同时也一直防着他,生怕贾珠也是个白眼狼,直到薛宝钗跟贾珠完婚生了个儿子之后,薛姨妈才把薛家铺子里的生意交给贾珠。
贾珠手里有了薛家的铺子,却不好跟荣国府在少来往了,薛家底蕴到底足,荣国府虽说没有很关照过,可薛姨妈母女一直住在荣国府,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轻易也不敢打歪主意,薛蟠死了,少了个惹祸的少爷,可薛宝钗极精明,全权打理薛家铺子,反而是福非祸,托这几年国富民安的福,薛家虽说没有薛父在时候的荣光,可也比一般的富户强上许多。
因有这么大一笔家财在,贾珠并不敢与荣国府走的生疏了,可跟大伯父低头哈腰,他到底是拉不下那张脸,虽说知道自己父母的死都死咎由自取,可他也知道,若不是大伯父贾赦、大伯母邢氏赶尽杀绝,他也不至于成为京城里的笑柄,如今他想要依附别人都不可能了。
好在大伯父似乎真的不是恋权的,在贾琏婚后竟然把荣国府的事务全都交给了贾琏打理,贾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科举不走,竟然真的打理起荣国府的内务来。
贾珠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想,他们父子都是这种怒其不争的,为何还要跟自己父子争的头破血流?
可形势比人强,碰了满头包的他知道他父子兄弟如今只能依靠荣国府才不能被人欺负,只能低头哈腰的来荣国府求庇护。
几个人说着话,便把话题聊到了读书上,余树想要跟贾琏、贾瑛套近乎,最大的希望还是想要求他们帮忙给自己举荐个好的老师,最好是像他们外祖父那样的名宿。
然贾琏却道:“贾家族学如今还算是不错,宝玉也在那里读书,这次下场本来是去试试水的,没想到竟然也中了举,说来读书上竟然比我和瑛儿都强些,将来咱们贾家说不得还得看宝玉的。”
说到宝玉,就连贾珠也笑了起来,他自己被贾政给耽误了,勉强考了个秀才就弃了科举入仕的心,宝玉可以说是他启的蒙,小时候多些顽皮与小丫头打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一心读书,也不钻丫头堆了。贾珠能够放下书本安心帮打理薛家的铺子,也是看宝玉比自己会读书,打算一心供养宝玉。
贾琏和贾瑛读书好仗着有个好老师,张老太爷可是做过帝师的,可贾宝玉小小年纪便中了举,可是真的是靠天赋了,贾家族学这些年是不错,可像宝玉这样一路秀才举人不落空的,还是少数。
贾琏和贾瑛因荣国府所限,还不好全力以赴去考举,贾瑛为了免上面的猜忌加上自己的个性所至,甚至混了个京城魔王,与他父亲当年的名声有的一拼了。贾宝玉反而没有这个制约,这就是邢薇所说的福祸双依了,为名所累了。
余树听了一愣,有心想要请贾琏和贾瑛帮忙举荐他到城外的书院去,却跟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且宝玉在族学里读书依旧考上了举子,他那里能够说贾家族学不好,他瞧不上。
余树借口还要拜访家里的亲戚,拖了几天才去贾家族学,他家不过是小地方的乡绅,族人里是有几个做官的,可多在地方,京城的同族听说他跟荣国府搭上了亲,反而还想通过他来巴结荣国府,他便知道了他们如今的能力还不如自己,帮不上自己多少不说,还得劳累自己。
余树给父母写的信也有了回音,也跟他想的一样,到底是不愿意就这么着去做什么主薄,怎么的也要再考两次才死心,他年纪还小,三十岁之前,就不信在科举上没有什么建树?
因为要跟宝玉一起读书,余树便跟“二舅”贾政那边走动多了些,因为有陈锦的普及,余树也难免的对贾珠多了几分同情。
珠大表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因为二舅舅的关系被耽误了,如今竟然沦落成为了一个“商户”,余树心里一边替贾珠惋惜,一边跟他打听在京城开铺子的事情,他父母随信不仅说了他科举的安排,还有让他打听一下在京城置办商铺的打算,余树知道自己在京城还不知道会耽误几年,这置办下来的铺子多数就是他将来的“体己”,自是十分上心安排的。
其实据余树所知,荣国府的商铺产业比贾珠岳家薛家可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说那玻璃作坊还有皇帝的股份,又重新开起来的南北商铺,还有酒楼、成衣、首饰等商铺,荣国府不做便罢,铺子一旦开起来,立即就成了京城商铺的风向标,且还有连锁趋势,由京城辐射周边乃至全国。
余树跟贾琏试探过能否在荣国府的商铺里参股,可贾琏一句话就把他给噎回来了,人家参股的除非亲戚就是官员还有皇族,——他虽说也是“亲戚”,可已经一表三千里了,何况他还有个不懂事的岳母,临走前还把荣国府给得罪了,虽说贾赦和邢薇没有表示出来,可他也是不好意思再跟贾琏他们在提商铺的事情了。
贾玫临走时还是有些意不平,总觉得贾赦没有对陈铭尽心,只一个不入品的小官就把自己儿子打发了,她不敢跟贾赦和邢薇叽歪,心一恨跑到贾母史氏“修行”的庵堂去讽刺嘲笑了一番史氏。
庵堂里原本是有人“伺候”贾母的人的,不仅是看住贾母,还有保护的,可贾母在庵堂里住久了,也没有离开的心思,庵堂里的人也放松了警惕,在者,贾玫是借着荣国府给贾母史氏送东西的借口去的,这些年逢年过节贾赦总是带着儿子们去给贾母史氏磕头,甚至还有接史氏回荣国府的打算,若非贾母自己不肯回家,她也不会至今还在庵堂念经。
贾玫很是容易的便见到了史氏,装模作样的给嫡母磕头见礼之后,便是一番别后叙情,她自己和贾攸的事都是一略而过,主要就是说大姊贾敦和贾敏的事情。
贾赦和邢薇知道贾敦死了还是从贾玫嘴里知道的,具体情况贾玫却不肯说。
却原来贾敦接二连三的看着几个庶出的兄弟们遭遇不测丢了性命,要不是她们姊妹三个是女儿身,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即使如此,在嫡母史氏眼里,她们的存在也占了嫡女贾敏的长女身份,明里暗里没少受磨搓。
身为长姐,贾敦的心性自是比妹妹多了几分担当和责任,暗地里也去求过父亲贾代善,可贾代善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对史氏的信任,或者是没有把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当人看,她的一番求助不仅换不来丝毫保护,反而得到了史氏一番报复。
贾敦曾经三天三夜无米沾牙,那还是在路太君眼皮子底下,史氏却不肯要了她的性命,贾敦就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果然,路太君死后,她是第一个出嫁的,贾敦也曾经幻想过,嫡母或许因为祖母的死掌控了荣国府就会放过她,却没有料到,当她盖上盖头就被人击昏,再睁开眼睛就到了暗香楼。
暗香楼却是暗寮,里面的姑娘来历多是说不出来历的,去那里的客人心知肚明,除了寻求刺激的便是有特殊嗜好的,贾敦到了里面自然是没有个好。
但贾敦心境不比旁人,要不然在荣国府就活不下去了,在那心思各异的客人中,贾敦居然很快的挑了一个人辗转带信出来给了贾玫,贾玫这才知道为何她出嫁之后去看大姊贾敦对方却不肯见她的原因——原来那所谓的“贾敦”不过是她的陪嫁丫鬟而已。
贾玫求了人去见了贾敦一面,不止带来了贾敦自尽身亡的消息,还给她捎了一封信,却原来贾敦抱了必死的心,只不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如了嫡母的意,便忍了一口气到今天,她在嫡母的威压下心性早慧,往日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的份例和首饰以及能够偷变银钱的物件都变卖了银钱积攒起来,存在银号里,因为怕起变故,只留了一个口信便可支取,那信上写的就是那约定。
贾玫有了贾敦的前车之鉴,心里有了防备,不等“陪嫁”丫鬟动手,自己找了个借口喊了牙婆把她们卖了,劝说丈夫带着折变的银子和贾敦的积蓄匆匆回了老家。
时过境迁,压抑了二十多年的仇怨加上自己的仇恨,贾玫会有好话对贾母才怪,一番讽刺嘲弄出了心中的恶气,贾玫跟着儿子去了任上,贾母史氏却大病了一场,贾赦和邢薇也终于知道了贾敦去世的真相。
贾赦听贾玫说贾敦死了,也派人打听过,那边说确实是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住,这事在这个时代也是常情,贾赦也没有追究过,如今才知道,那所谓的姊姊竟然只是一个丫鬟,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他早先还觉得母亲史氏在庵堂多年也算是赎够了罪,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如此残酷。
贾赦心底的一丝愧疚也消了,不再提接史氏回荣国府,却也对那贾玫再也无了好印象,贾玫母子跑的快,他便迁怒到了余树身上,外甥女婿本就远了几分,再加上余树又是个好高骛远的,贾赦也不会多喜他几分,私下里也交待了贾琏和贾瑛不必对他过多关照。
余树在荣国府得不到好处,只好来寻贾珠的帮助了。
贾珠不知道贾玫几乎把史氏气死,可即使他知道了恐怕心里只会有几分解气,也不会心疼贾母几分,他父母虽说是咎由自取,可若是没有贾母的纵容和默许,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虽说薛家的商铺也是靠着荣国府才有今日,面对余树的“示好”,贾珠自然不会轻易允诺什么,可如果余树懂事,他也不介意指点他一二,毕竟这亲戚关系在那里搁着,余树又不是白丁加穷酸,即便他不帮,余树将来也不见得做不起来。
因此余树也见到了薛宝钗,薛家的商铺虽说多数是贾珠在跑,可薛宝钗也没有完全把权利放给贾珠,姨母一家的遭遇已经给了她前车之鉴,薛宝钗也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可以抛却一切的,贾珠对待贾政、王家以及王熙凤的冷然早让薛宝钗心里起了防范,薛宝钗到底只是一个女子,照顾母亲、子、女,料理家务,已经占用了她大多部分的时间,且贾珠到底是他丈夫,做的太过了也会把他推远,便退而求其次,只把总账把在自己手里。
余树私下里与陈锦说起贾珠,不免也鄙夷他几回说他吃岳家的饭,偏陈锦心里也瞧不起这个表哥,却舍不得薛宝钗这位大方的表女叟,免不了要替他们夫妻说几回好话,捧这个免不了就要压那个,说来说去只说贾赦不仁义,偏心什么的。
这个却说的是韩氏的一对儿女贾环姊弟了,韩氏并不是好高骛远的人,贾家虽说定了女儿晚婚的规矩,可她知道自家事,与荣国府比不得,在一次科举的时候托贾赦“榜瞎捉婿”,替她长女找了个外地的女婿,在贾赦邢薇的主持下替女儿完了婚,然后就带着儿子随着女儿姑爷一起走了。
女儿嫁人好说,只要姑爷不嫌弃,靠着荣国府也过不差,可是儿子娶妻却也马虎不得,她当初虽说耍心眼弄了个平妻,一双儿女名份上比庶子高些,可在京城讲规矩的人家却是当不得事的,她虽说不在乎儿子娶庶女,可却不愿意被人家当菜品一样的挑来挑去落人笑话,还不如到地方上去找好人家的闺女做媳妇。
贾赦和邢薇知道了韩氏的打算,知道韩氏的一双儿女就一个在自己身边完婚,嫁妆上就舍得些,在韩氏一行走的时候也花了一笔,自然是令陈锦夫妻眼气的了。
他们夫妻跟贾珠多走动些,也怨贾赦不拉衬他们,跟贾珠和薛宝钗难免就有些共同语言了,薛宝钗是个七窍玲珑的,跟荣国府亲近不起来,却也不敢得罪,也不知道是何种心理,对待这位“同病相怜”的表妹就大方些,哄的陈锦自觉贾赦夫妻越发不公了。
然他们心里再酸也影响不了贾赦的决定,在又一次科考失利之后,连贾赦都厌恶这一对不识眼色的外甥女和姑爷了,找人替余树找了个缺,远远的打发了。
贾赦再不待见陈锦夫妻,他的人脉在那里,替余树找的缺也不是很差,却是王熙凤和亲之国立太子的使团里,——王熙凤虽说只是个假公主,可假公主也是公主,上了玉碟的,代表的是安国,并非个人,战败国琼州并不敢挑剔王熙凤的身份,虽然那王子原本是有正妃的,可也得给王熙凤让位。
王熙凤本身也有心计手腕,即使没有这个公主的身份也不比那王子后院的女人差什么,原本的王妃虽说占了地利人和,但却不敢挑战王熙凤的威仪,几年经营下来,王熙凤不仅顺利生下了儿女,且帮助丈夫顺利上位,然后立即就跟安国申请,请求安国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确认他们母子的身份地位。
虽说这样会成为其他皇妃,皇子们的靶子,可即使不立太子,她的皇后身份也是别人的碍脚石,何不名正言顺的确立了自己儿子正统的地位,他们母子身后有安国这个大靠山,只要她儿子不造安国的反,这下一任琼州国王的位置妥妥的跑不了。
因着拐弯抹角的一点亲戚关系,王熙凤一国之母还特意召见了余树一回,但言谈间也察觉了余树与贾赦并不亲近,且这余树也是个好高骛远,并无什么真本事的,只淡淡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赏赐了些东西便让他退下了。
“老师,我还以为这余树是贾叔父不放心专门派来看我的,原来却不是,”王熙凤有些低落,在荣国府寄居几年,她本人因为王氏的关系与贾赦夫妻走的并不亲近,除非年节轻易过去请安,但她依旧承贾赦夫妻的好,若非他们夫妻放手,她如何能够揭皇榜得到这公主身份地位?尤其这几年下来,越发念贾赦夫妻二人的好,当初她无处可去,若非他们夫妻收留且还给了她受教育的机会,她如何能有今天?在安国,她即使是“受害者”,可依旧是王家女,有王子腾那样的亲叔叔,王氏那样的亲姑姑,她和她的子女一辈子都得被人指点着过日子。
若是贾珠对她好歹有些看护她也不会选择和亲远嫁,或许身上流的血作祟,贾珠与他一样g情薄义几年下来见他的时候有限,也从来没有让人过来问过她的起居温暖,更别说有任何安慰她的举动了,再者还有那么一个温柔可亲又多金的薛表妹在,她王熙凤更是不会去趟那趟浑水了。
“侯爷向来远离朝堂争斗,想来也是不会派人专程过来的。”柯老师便是当初随着王熙凤远嫁的荣国府女校的老师,王熙凤与她几年相处下来亦师亦母,柯老师本身娘家人也靠不住,若不然也不会答应到荣国府教书育人,她与贾赦夫妻相处的时间比王熙凤多,比她更知道这夫妻二人的心思,那就是万事不想管,只关门过自己小日子的人。
“我知道,我以为我可以无牵无挂的过完这一辈子的,却原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王熙凤不禁自嘲几声,“除了荣国府的几个,安国也没有几个让我记挂的了,如今想想,却是我自作多情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再显赫,也是用她一辈子远离故土换来的,虽说她似乎站在胜利者一方,可想活到完全不用担心性命的那一天还不知道要用多少条性命来换,她和她的儿女亲人每日里吃饭都小心翼翼的生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到头,甚至她的丈夫,儿女们的父亲心里恐怕都想着他们母子早日升天。越是这种时候,她心里越是想着亲人,奈何,她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话也不能那样说,”柯老师知道王熙凤的心里苦,原本她比王熙凤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宫里出来的人有几个不是见惯了死亡和经过无数次失望的。“虽说这余树并非是侯爷的嫡系,可他也代表了侯爷不是?”
贾赦在不愿意过问时事,可余树确是出自荣国府,相反,因为他这不远不近的身份,反而更有利于王熙凤母子,这就够了。
到如今地位的人心里又真的有几分亲情牵挂?再者王熙凤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儿女,她心里更看重的自然是他们,荣国府众人与她如何,却也只是靠后罢了。
余树却不知道王熙凤此时的心态,因为同出自荣国府的关系,王熙凤还是吩咐人额外的关照他几分的,这趟琼州之行可以说是他此生最为风光之时,虽说只是个随行小官,可风光却盖过了使官,被那些亲近安国和王熙凤的人正恭维的飘飘然。
也因为他的不知进退,为今后的官途上埋下了无数隐患,加上荣国府对他并不很是关照,他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官也才爬到五品而已。
尤其在又一次回京述职恰遇贾赦九十大寿的时候看到风光的陈铭,十分的后悔当初没有与他一样当初听从舅父贾赦的安排,因为贾琏继承荣国府的爵位不在走科举,贾瑛又从了武,宝玉虽说读书不错,却不是个会做官的,这会看眼色知进退的陈铭就成了荣国府重点扶持的文官了,他做了几年的幕僚才考了进士,虽说没占鳌头,却也因为有过实践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且他算是荣国府一派,实实在在的保皇党,一开始就被皇帝委以重任,如今虽说才做到从四品,却六部里做过四部了,未来十年妥妥的是要入阁的了。
余树虽说心里酸溜溜的可在面对这个大舅子的时候还得竭尽全力的讨好,更希望通过他来讨好如今大安最年轻的“阁老”邢忠,无他,因为他的“圆滑”左右逢源,贾家人并不待见他,要不是陈锦兄妹的缘故,他连登贾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2k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