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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2

      定下要去环游世界的事情后,海棠便期待起明日的婚礼来。因为准备仓促,婚礼必定简陋。不过王妃几乎调动了府中所有人,只为了将婚礼办好讨得儿子欢心,虽比不得一般世子成婚的规模,可也比大多数婚礼气派。因为婚礼举行得太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自己做,都是去买的现成的,宾客也完全来不及邀请,婚礼上的外人,也就林雪霜一人。

    婚礼前一天,和端木夜一起吃完晚饭之后,海棠便想好好洗漱一番。明日必定要早起梳妆,端木夜虽想留下,却怕自己留下没那个自制力,影响第二日的婚礼,便只能给了她一个吻之后离去。

    不过,端木夜离开后并未去休息,而是去找了他的父王。海棠说的事,端木夜自然放在了心上。可他不需要端木淳经手。

    端木夜与齐王谈了半个时辰。平素里他并不会跟齐王谈这么久,只是经过谋反一事,想要让齐王相信他再没有异心,只想陪海棠四处走走,却不是件易事。好在最终,齐王答应了端木夜,会立刻向皇帝求情,允许他离开封地。

    端木夜从齐王书房出来之后,遥望着广袤的夜空,心里涌上了个淡淡的、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疑惑。

    他,真的再没有异心了么?

    第二天天色未亮,海棠就被王妃派来的侍女叫起来梳妆打扮。她昨晚睡得不错,早上精神很好,只是对于今天是自己结婚的日子这件事,还处于懵懵懂懂的迷茫状态。

    她真的就要在这个古代结婚了吗?

    不管心中有多少不确定,海棠还是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打扮好,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因为太仓促,嫁衣是成品,不过衣料佩饰都是极好的。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所穿嫁衣都是自己缝制的,而富贵人家的嫁衣,即便不是女儿亲手缝制,也会有丫鬟绣娘之类的代劳。海棠现在穿的这件嫁衣,款式自然不是世子妃该穿的,就是普通百姓的款式,这嫁衣也是得来不易,本地最好的绣坊作为镇坊宝藏着的,要不是王妃要,他们还不肯卖呢。好在海棠身量中等,稍作修改这嫁衣便能穿了。

    一切仪式从简。其实王妃也是抱着私心,仪式简化跟普通百姓嫁娶差不多,婚礼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外人不会知道世子娶了个世子妃。于她来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一天不上玉牒,海棠就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说不定什么时候夜儿就反悔了呢?

    仪式简单,几乎没有宾客,被送入洞房之后,端木夜根本就不需要再离开去招待宾客。至于闹洞房,根本没人来,也没人敢。喜婆是外头请来的,不知道端木夜有多可怕,倒是敢取笑端木夜,在端木夜挑开盖头之后,热情地要两人喝合卺酒,她还鼓动丫鬟们一起闹腾,可惜那些丫鬟都算是齐王府的老人了,一看端木夜的脸色就害怕,脸上难得摆着个笑脸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了,还要“笑闹”,太为难她们了。

    海棠和端木夜一起喝了合卺酒,喜婆又说了些吉祥话,到底是发现情况不对,也不敢多问,带着丫鬟们拉拉杂杂地走了。

    房中很快便安静下来。

    直到此刻,海棠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嫁人了,嫁给了她一开始避之唯恐不及的端木夜。

    昏黄的烛光之下,两人的脸似乎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海棠忽觉一阵羞涩,别开视线不敢与端木夜对视。后者却抬手碰上她的面颊,让她看着他。

    海棠起先被迫与端木夜对视,可当他的面容映在她的眼中,她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精致的面容上是略带一丝妖异的浅笑。大红喜服映衬之下,他更是英俊无俦,令人怦然心动。

    海棠忽然想,老公太帅,她将来可能舍不得和离的。

    端木夜一向讨厌别人盯着他看,那种仰慕痴迷的目光会让他厌恶,然而当用那样目光看着他的人是海棠时,他只愿她再多看上几眼,最好再别挪开目光。

    他微微垂下脑袋,拉近了与海棠的距离,轻轻在她唇上碰了碰。海棠的脸几乎立刻红上一分,在他眼中艳若桃李,无人能及。他压抑着心中的焦躁,轻柔地除去两人身上沉重的冠冕和外袍。整个过程中,海棠红着脸视线微垂,僵硬着身体只能任由他动作。

    两人的第一次并不算美好,那时候海棠喝醉了酒,并没有记忆,眼下对她来说才算是两人间真正的第一次,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一阵响,脸颊和耳朵涌上一片灼热,连她自己都担心会不会因为过于害羞而昏倒。

    端木夜微微一笑,身体前倾将海棠压在了床上。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近,互相间的呼吸亦是清晰可闻。他垂下头,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双唇,只不过这次却不像方才那般温柔,更多了种热烈,狠狠地吞噬着她的呼吸,不放过她口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两情相悦之时最易动情。感觉到端木夜的手在自己身上轻缓热烈地移动着,海棠只觉心潮涌动,心头渐渐涌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渴望。她知道他渴望着她,而她也与他有着相似的渴望。

    第二天,累了大半个晚上的海棠猛然睁开了双眼,一看天色她就觉得不对,她这是睡到日上三竿了吧!

    她正要掀被子起身,忽然觉得身上好像还光溜溜,腰上还压着根同样光溜溜的手臂,尾端的手掌微微上斜握在了她的胸上。

    海棠神智一清,她想起她做昨天跟端木夜结婚了,还如此这般地闹了一个晚上,现在她动一动还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海棠一动,端木夜也醒了,只听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醒了?”

    海棠脸色腾的一红,也不敢去看他,只低声道:“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起了?”

    新婚第一天早上似乎应该去跟王妃请安的吧?哦,按照规矩好像将来也要天天请安的。

    海棠还在思索着她那有限的认知,却觉端木夜手掌微微用力将她身子一翻,让她侧躺着正对他,低低一笑:“不用。”

    他笑着,手又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挪动起来。

    海棠脸色又红上几分,忙伸手按住他道:“难道不需要请安什么的吗?”

    端木夜却顺势抓住她的手往下一按,声音暗哑:“不需要。”

    海棠惊慌地想要缩回手,端木夜却不肯放,还拉着她的手上下动了动。海棠臊得慌,却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闭了眼任由他为所欲为。她不甘心地想,将来她总要反客为主,主动一回吓吓他的!好歹她也是瞅过几部爱情动作片的,身为一个现代人,她总不能输给他!

    这一闹腾就到了中午。好在端木夜积威甚重,他不叫就没人敢进来,也没人敢催,因此海棠也就免去了这种尴尬。起床的时候,她先起来穿了衣服,这期间端木夜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她穿衣,弄得她又是一阵羞涩。等她穿好,她才去帮着端木夜穿衣。他从来都是大少爷的脾性,习惯了别人伺候他穿衣服。

    等两人都穿好衣裳,海棠便叫人进来,两人分别洗漱了。原本端木夜身边除了海棠之外算是没丫鬟伺候,但海棠嫁给他之后,他们屋里就必须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因此李长顺暂且先去找了几个丫鬟来。都是原来在封地的丫鬟,背景相对原齐王府的丫鬟简单得多。现在端木夜防的,主要还是王妃。

    两人洗漱后就到了午饭时间。海棠虽觉得不去给王妃请安于礼不合,可端木夜一脸不容置疑的模样,她自然不会坚持,反正她也不喜欢王妃。不过,她倒是请来了林雪霜,三人一起吃过午饭,端木夜在隔壁书房看书,她就和林雪霜聊天。林雪霜也借机提出离开的意思,她在这边已经待得太久了。海棠虽觉不舍,到底没有挽留,只是恋恋不舍地跟她又多说了些话。

    跟海棠告别之后,林雪霜并未再留,又去跟端木夜说了声后,便启程离开了。林雪霜走后,海棠想起了牡丹,便找来李长顺,让他带自己去找牡丹。可李长顺却很为难,只说世子不让她出安平居。海棠乍一听这话心里便涌上一股怒气,她是嫁给他又不是卖给他,他怎么就能软禁她?不过随即她就想到,端木夜会这么吩咐,应该是因为他怕她再出什么事。毕竟这府上,还有人想要她死。

    海棠没有为难李长顺,自己不能出去,把牡丹叫来也就行了。李长顺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内侍去找牡丹过来。

    那一天牡丹跟着端木夜去找回海棠,亲眼看到她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后来她跟着回安平居,也没人赶她,在得知海棠死了后,她还大哭了一场。等她得知海棠死而复生的消息时,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个时辰了,还是刘三来拍门,她才晓得这个天大的喜讯。只是那时她进不了安平居,直到第二天海棠跟世子的婚宴上,她才远远地看到了她。虽然盖着盖头,但她认出来了,那确实是海棠。婚宴结束回去,她又哭了一场,这回是喜极而泣。现在听到海棠让人来找她,她立刻跟着去了。

    两人见面之后,都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世事变迁,两人的姐妹之情,过了这么久,却历久弥新。对海棠来说,除了林雪霜之外,牡丹就是唯一一个能交心的好朋友,穿越的事无法跟她说,但其他的心事,两人却能分享。一次次的挫折与磨难没有改变两人间的情谊,反而让她们的友情更为牢固。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李长顺小心翼翼地来说端木夜找海棠过去,海棠才依依不舍地送走牡丹,临走前还跟牡丹说,让她有空就过来坐坐。李长顺就在一旁,听了这话自然记下,下回牡丹再来,那是必须开绿灯的。

    海棠去了书房,端木夜正在练字。他已经很久没能静下心来练字了。见海棠过来,他招招手让她过去。

    海棠近前,发现纸上写的,竟然是他教她练字时写的那首诗。

    却听端木夜道:“海棠,当初我教你练字,你也是故意写得那么丑?”在得知海棠原本也是上过学堂的之后,他难免会产生这疑惑。他哪里知道,未来普遍使用的可不是毛笔。

    海棠犹豫片刻,老实道:“……不,我的字真的就那么丑。”

    见端木夜眉毛微挑,嘴角带着丝不带恶意的调侃,海棠忙又补充了一句:“但那是因为你们这儿的笔不好!”没错,就是这样!给她支钢笔,她能写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