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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宣楼甩开宝玉,却见他眨着桃花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自己。宣楼顺手丢了手里的《中庸》给他。

    “读吧读吧,别来烦我就是。再有,我听说你今儿个又四处找事儿,乱喊乱叫。上次怎么说的?再犯毛病,我就将你丢到相国寺去,天天粗茶淡饭,陪着和尚们过清净日子去。看来,你是很向往这样的生活,明日就叫人送你过去。”

    宣楼说此话是,袭人正带着人进门。众人一听,忙跪地,哭喊着替宝二爷求情。

    宣楼才不会给这些丫鬟们面子,哼了一声,这就拍桌定下,叫人去准备。

    袭人火急火燎地爬到大老爷跟前表态,“今儿个是我不好,没看出宝二爷,叫二爷到林姑娘和姑太太跟前丢脸了。我不好,我不好……”说道后来,袭人甚至自扇嘴巴赔错起来。

    宣楼瞟一眼她,觉得她很无聊,很闹腾,很讨人嫌。

    麝月、晴雯等丫鬟见状,纷纷效仿袭人,下跪自扇嘴巴。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啪啪”地打脸声。

    “如此也好,有个清幽之地读书。”宝玉闷闷地点头,不敢直视宣楼的眼睛,但言语还算诚恳。

    袭人停了手,满面泪痕地看向宝玉,对于刚才宝玉说的话觉得很不可思。宝玉不是最不爱读书的么?

    宣楼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才没心思去关心缘由,直接打发人接走宝玉。他刚和道士打了一架,内力受损,亟待补充灵气。

    宝玉人一走,袭人等人就眼巴巴的俯首等着老爷的吩咐才敢起身。

    宣楼回身进了里屋,在罗汉榻上闭眼打坐,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天大黑了,袭人等人跪的双腿发麻,头晕眼花。袭人再忍不住了,悄悄的转头示意麝月等人,率先翻白眼晕了过去。麝月赶紧跟着袭人做,也假装翻白眼,一头栽了下去,紧接着四五个丫鬟都倒下了。

    晴雯身子本来就弱,早已摇摇欲坠,却还是硬挺着没倒。剩下一个没晕倒的是小红,一直俯首规规矩矩的跪着。

    宣楼将屋里的灵石碎块练完了,拿着小簸箕预备出去在弄点。他一走到厅堂,看到满屋地躺着挺尸的丫鬟们,还以为自己灵魂出窍飘到战场上了。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转即宣楼就感受到这些人的鼻息,知道她们都是活着的,而且中气十足。

    “大老爷!”晴雯感觉到人影要过来,虚弱地抬头瞄一眼,立马俯首行礼。

    躺在地上的丫鬟们闻声,都认真地板着一张“晕厥脸”,屏住呼吸,受金了全身的毛孔。

    宣楼自然感受到众人的气息变化,淡淡的嗤笑起来。他扫视躺在地上的袭人等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默了会儿,忽然出身吩咐晴雯和小红退下。

    晴雯摆着嘴唇,看着地上的众人,为难道:“老爷,她们……”

    “我眼不瞎。”宣楼突然出身打断。

    晴雯抿着嘴,低头不敢吭声,在小红的搀扶下,双双出门。

    屋子里又恢复沉寂。

    门外的棕竹及时进门伺候,上了热茶。他素知老爷的秉性,也不多问,就当满地的挺尸的丫鬟不存在。

    宣楼悠哉的吹着热茶,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人儿,心中起了戏弄之意。

    既然装,就要付出代价。

    “棕竹,石头,”宣楼唤道。

    俩小厮忙应声。

    “瞧她们几个长得也算如花似玉,你二人有喜欢的么?”宣楼问。

    棕竹和石头二人害羞的挠头,俩人都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话了。

    “看不上?”宣楼又问。

    二人忙摆手摇头,宝二爷房里的丫鬟个个娇美,他们自然喜欢。只不过这些丫鬟都跟半个小姐一般,十分娇气,个个都盼着做宝二爷的姨娘,他们两个小厮哪里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宣楼听了缘由,转眼瞧着地上晕厥的丫鬟们,有几个丫鬟因为紧张收缩了嘴角而不自知。宣楼脸上笑意增加,眯眼对棕竹和石头二人道:“现在人都躺下了,看上哪个直接领回去睡了就是。老爷我给你们做主,至于此刻能不能领回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老爷说的可是真的?”石头两眼放光,兴奋的看向心宣楼。

    宣楼点头。

    棕竹第一个扑上袭人,伸手就要抱起她。

    袭人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往远处爬。

    麝月也行了,推开要碰她的石头,急急忙忙跑到袭人身边,可怜兮兮的揪着自己的衣服,生怕被人扒了去。

    余下装晕也都适时地醒了,凑在一起,表情十分惊恐。

    “老爷,您看这?”棕竹尴尬的向宣楼求助。

    “没本事。”宣楼歪嘴一笑,瞟向袭人,“你醒得可真是时候,又或者说,装晕装得太假。”

    “大老爷!”袭人脸色更加惨白,无奈地抖音叫着。

    “在老爷我跟前作假要付出代价的。”宣楼冷言阐述道。

    袭人忙哭着下跪赔错,道自己冤枉,“是真晕了,后来听老爷说话,我醒了过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老爷,便没敢起身。”

    宣楼根本不听这个狡猾的丫鬟如何解释,冷冷的下令道:“两条路可走,要么跟了棕竹,要么领板子出府。”

    袭人大惊,眼泪吓得直流。她刚听老爷说的时候真的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慢慢地她缓过神儿来,就没那么怕了,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特别赏赐给宝二爷的。老爷不可能说处置就能处置了她。

    “老爷,奴婢只想尽心伺候主子,死也不愿嫁人的。”袭人找到了自认为最好的答案。

    “那你们呢?”宣楼转而看向其余人。

    麝月紧跟着袭人表态,说完话,表情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缩着脖子直掉泪。其余的丫鬟纷纷响应,以袭人马首是瞻。

    “那好,索性全部打出府去。”宣楼说罢,便提袍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袭人等吓得没了魂儿,真没想到大老爷敢这样干脆的处置她们。众丫鬟脑子里一片空白,六神无主,互相观望。

    棕竹见袭人瞧不上自己,心里有了怨气,乐得打发她们出去。

    “几位姐姐,都起吧,随我去张嬷嬷那领了板子,就赶紧收拾东西出府吧。”

    众丫鬟吓得不行,赶紧围着袭人求她做主。袭人带着众人出了门,追上了站在巨石边上的宣楼。

    “求老爷开恩。”袭人行礼道。

    宣楼一心在石头上,嫌她们烦,“滚!”

    “老爷,您就算要打发我们出去,也得先问问老太太的意思。我们几个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拿着老太太给的月例。”

    宣楼动了动眼珠子,转头看袭人,慢慢凑到她跟前,对其低声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威胁我?别说老太太,你就是拿皇帝来威胁老子也没用。”

    袭人惊讶地瞪着大老爷,没想到对方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老爷,这种欺君犯上的话万不该说。”

    宣楼冷笑,仰头高声道:“怎么,装晕糊弄老爷还不够,还想无赖本老爷?”

    袭人自知自己上了当,忙解释不是,转头问麝月等人听没听到。

    麝月是听到那么一点点,却不敢确认,更不敢的当着老爷的面儿说。她只是个狗奴才,人微言轻,说诽谤老爷的话谁会信。

    宣楼对于敢跟自己叫嚣的袭人很不满意,他不爽了,袭人就甭想有好下场。“敢站出来指认袭人恶行的,本老爷会开恩留你们在府里,否则照从犯处置,一律打出府去。”

    众人一听,默了会儿,很快就有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作证的,更有人落井下石,列举出袭人往年干得丑事。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别说把袭人大出府去,送官发配都够了。

    自以为稳坐宝二爷姨娘的袭人,素来在众丫鬟们面前风光无限,万没想到今日落得个被人人唾弃的局面。

    袭人挨了三十板子,灰溜溜的被打发出府。家里人听说她的恶行,脸上无光,都不愿认她。悄悄地将她关在屋子里,等她养好了病,便随意卖给一个商人老头做小。

    宣楼自受伤之后,就发奋修炼,加紧切割石头,据为己有,以免再出现道士事件,节外生枝。

    跛足道人被宣楼拍了灵符之后,法术无法施展,一直蹲在铁槛寺的大牢里。灵符持续时间只有十五天,宣楼便每隔半月来牢里‘探望’他一次,拍灵符。跛足道人云游四方惯了,从没在一个地方呆过两天,况且铁槛寺大牢又臭又脏,四周充满了各类犯罪的凡人,环境污浊不堪。这这种日子于跛足道人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他的道骨清风,非凡脱俗……全完了。

    每次宣楼来,跛足道人都跳脚大骂。宣楼也不理他,远远隔着牢门,将灵符拍到毫无招架之力的道人头顶之后,便飘飘然离去,留一个清俊非凡地背影给他。惹得道人更加咬牙切齿,恨他入骨。

    这一日,四皇子捎来消息,告知宣楼贾元春昨夜忽被皇帝宠幸的消息。

    宣楼绝不能让二房翻身,叫来贾敏商议:“是时候让王氏‘去死’了。”

    “母亲那儿还在犹豫,总以跟她娘家人商议为借口,不忍心。”贾敏低吟道。

    “老太太爱犯糊涂,咱们毋需理会。就这么定了,今晚就死,叫凤丫头准备丧事!”宣楼坚决道。

    贾敏有些惊讶,“这么快?”

    “再等,元春就封妃了。”宣楼看向贾敏。

    贾敏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趁着夜色,贾敏命人将王夫人迷晕,偷偷抬到码头,并令亲信将其运到扬州林家一处庄子上,就此将其圈禁。

    夜一深,东苑就响起哭嚎声,丫鬟们开始大肆宣告二太太病逝消息。

    贾政宿在赵姨娘房内,得知消息之后,也没什么心情去探望。在他心里王氏早已经是个无恶不作的毒妇,早该死了,丝毫没有夫妻之情可念。

    贾母次日一早才得知消息,万没想到王氏就这么死了,心一软,闹着要去瞧瞧,被贾敏好言劝下了。

    晌午时,宫里忽然来人,宣告元春封妃之事,并表明了省亲之意。

    贾母和贾政闻言俱是欢喜。

    宣楼冷不防道:“娘娘生母刚刚离世,三年内似乎不宜省亲啊。”

    此话彻底堵住了太监的嘴,也断了贾母和贾政的念想。太监一去,俩人就遗憾的互相叨叨半晌,埋怨王氏死的不是时候。

    于宣楼和贾敏来说,她“死”得正好。

    三日后,林如海到京。宣楼开大门相迎,却见林如海身后跟着个光头和尚,此人头上还长着癞,很不美观。

    宣楼感觉到危险气息,眯着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个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