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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宫垣他是有预谋的……他想要消灭我,就得让你爱上他……他要摧毁我的信念,扼杀我存在的意义……难道你忘了,他冒充过我,对你不轨……他不爱你,你只是被她利用的工具……”

    “不……不是这样的!”

    “雅雅,你清醒点,不要被他骗了……”

    “轻音,是你对宫垣割腕吗……”

    “是!他侮辱你,侵犯你,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雅雅,我一定会夺过宫垣的身体,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别这样……轻音……”

    黑暗中,男人的身影向她靠近,他的双眼满是希冀和渴求。他跪在她身前,抓住他的手,“雅雅,我很想你……只有你能让我出来!雅雅,用你的心呼唤我!我真的好想你……你把我关得太久了……让我出来好吗……雅雅,我求求你……”

    他抱着她,哀求她。舒雅南心神一片紊乱,不知所措道:“你出来了,宫垣怎么办……他怎么办……”

    男子眼底闪过冷幽幽的恨意,但他看向她的双眼,满是痛苦的哀求,“我只想出来见你……就让我看看你好吗……不要再这么关着我……”

    “雅雅,你不让我出来,我会疯掉……我会杀掉宫垣……这一次是割腕,下一次,我会把刀子插向他的心脏……”

    舒雅南心神一凛,“不要!”

    “让我出来……雅雅……只要让我出来……我不会占据宫垣的身体太久……就让我出来看你一眼好吗……”

    舒雅南彻底乱了阵脚。

    “用你的心,呼唤我……雅雅,用你的心呼唤我……”

    舒雅南猛地弹坐起身,额头冷汗涔涔。

    正是后半夜,特护房内亮着一盏淡淡的橘色壁灯,清幽的月光由窗外投入些许。舒雅南转过头,正看到宫垣睁开眼睛。

    “怎么了?”宫垣问,作势就要起身。

    舒雅南赶忙稳住他,重新躺下身,“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宫垣伸手,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不要怕。”

    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舒雅南抬头看他,见他眼眸如星,闪着清凌凌的光。她想到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个人,扭曲的脸上是歇斯底里的疯狂,时而阴戾狠毒,时而万念俱灰,时而伤心绝望……心中五味杂陈,她忍不住眼眶发热。原来宫垣也可以拥有这样纯澈如水的目光啊,而且这双眼睛是那么好看。

    她埋入宫垣怀中,忍不住潸然泪下。

    咸涩冰凉的液体,淌在肌肤上,宫垣抬起舒雅南的脸庞,擦拭着她滚下的泪,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我刚刚梦到轻音了……”舒雅南哽咽道:“他说他想出来……”

    宫垣脸色一变。

    “你很想他吗?”宫垣翻个身,俯在舒雅南上方,表情紧绷,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叫他出来吗?”

    “我……”舒雅南很是纠结,眼里泪光闪烁,“上次把他逼走,我心里一直很愧疚……”

    宫垣看着她的泪水,表情几经变幻。清幽的月光下,她素净的脸庞写满了无措、忧郁,他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泛起不知名的难受。仿佛她的痛苦,可以牵动他的神经,令他更加痛苦。

    最终,他的手指在她脸庞上摩挲,擦拭着她的泪,轻声道,“如果你想见轻音,就把他叫出来吧……”

    “你……怎么……”舒雅南难以置信,宫垣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是最恨那些人格吗?不是跟他们势不两立吗?

    宫垣垂下头,埋入她的脖颈间,哑声道:“雅雅,我不想再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没有力气了……如果你的选择不是我,就让一切结束吧……”他宁愿在黑暗中永不醒来。

    舒雅南心头猛然一颤!

    她仿佛再次看到他在视频里那万念俱灰的神情……那是被抽空一切的颓然无力,是放弃所有的绝望妥协……她宁可看到强势霸道的宫垣,也不要他这么行将就木般枯萎……仿佛一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被扯断了,失去了一切张力和生命力……

    “雅雅,你叫他吧,让他出来吧……”宫垣再次抬起头,看着舒雅南的眼睛说。

    “不!”舒雅南脱口而出。猛然窜出的恐惧,令她全身骨髓发凉,她将宫垣用力抱入怀中,“……不要这样!”

    “我知道你很辛苦,你撑得太久了,可是,不要放弃好吗?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有我在!我再也不会放弃,我会一直陪着你!”她哽着喉咙道,“……垣垣,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取代你。”

    “雅雅……”他低声叫着,“雅雅……”沙哑的嗓子好似再也发不出其他的音符。

    他像个婴儿般,依偎在她怀里……没有强悍的武装,没有坚硬的外壳,没有高冷的倨傲……他剥开**裸的千疮百孔的灵魂,紧贴着她的心脏,聆听她的心跳声。

    他什么都没说,舒雅南却那么鲜明的感觉到他的依赖和脆弱。她翻个身,伏在宫垣身上,用力的吻住他。

    一个深深的缠绵的热吻结束后,她捧着他的脸庞,噙着泪光的双眼看着他说,“垣垣,谁也不能取代你……因为他们都只是你的一部分……我们一起努力,把那些属于你的碎片,全都拼合起来,好吗?”

    他静静的看着她。

    “不要排斥,不要抗拒……垣垣,你就是你,你不会消失,不会被取代……把那些碎片捡起来,会让你成为更好更完整的人。”

    “那样,你会爱我吗?”他抬起手,指尖浸润在她的泪水中,深深看进她眼底,“不再是同情,是爱……只要能换来你的爱,我必竭尽全力……”

    “爱。”舒雅南与他对视,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我爱你。不管能不能拼起那些碎片,我都爱你。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能走出黑暗,摆脱噩梦,成为一个完整的快乐的人。”

    宫垣将舒雅南用力抱入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猝然滚落的泪水。

    她再次问:“可以吗,垣垣,接纳他们,把他们变成你的一部分。”

    他抚着她的发丝,抽动干涩的喉咙,哽咽着道,“只要你爱我……什么都听你的……”

    舒雅南含泪微笑。

    这个男人太脆弱,脆弱到全身都竖起厚厚的坚硬的刺。但在扎伤别人时,那些长在身上的刺,同样令他自己遍体鳞伤。只要给他很确切的爱,消弭他内心的不安全感,他会自己拔掉所有的刺。他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纯粹,都要更渴望爱。

    .

    次日,舒雅南陪伴了宫垣一整天。两人已经没有丝毫曾经吵架冷战的阴影,就像是最甜蜜的一对情侣。吃饭,说话,亲吻,看着彼此满足的微笑。但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比如,他知道看她的脸色了。比如,他会听她的话了……

    当天晚上,舒雅南要离去时,宫垣拉住了她,“再陪我一晚,好吗?”

    看他像个小狗般可怜求抚摸的眼神,舒雅南迈不动步了。

    深夜,两人在床上接吻,舒雅南察觉到宫垣的身体起了反应,但他没有越矩分毫,只是不停的吻她,呼吸越来越急剧,吻得愈发用力,似要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积压的**。

    舒雅南快要窒息,由他口中逃离。她喘息着,调侃道:“宫大大转性了,居然吃素不吃荤。”

    宫垣翻个身,躺到一旁,深吸几口气,缓和下腹的那团烈火,哑声道:“我想……但是你不想……我可以忍……”

    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煎熬,他不敢再随心所欲了。只要她能陪在身边就好,其他的,不强求了。

    舒雅南伏在他胸膛上,低低的笑。难道是以前被他的气势打压的太狠,她居然很享受看到宫垣委曲求全的模样……

    她在他身上打着圈圈,“我也不是不乐意。可前提条件是,你得快点恢复健康才行,我才不要跟个病秧子做呢,都不知道能不能行。”

    宫垣的男性尊严受侮辱了,手掌伸进她衣服里,说,“你试试能不能?”

    “不要不要……”舒雅南笑着翻滚开,“快睡觉吧。我明天有的忙。”

    宫垣眼底滑过落寞,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舒雅南忙着拍戏忙着录歌,还要忙着照顾宫垣。好在宫垣同样迫切的希望身体好起来,不过一周多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舒雅南本以为他身体好了,她会轻松些,哪知道即使不是需要照顾的病人,他也是需要陪伴的恋人。

    不管她在哪里,他最多隔天就要跟她见面。即使有时候,只是把她带上飞机,索取一个吻。

    其实宫垣这段时间很忙,手下分管的一家公司在海外上市,还有一家控股公司在做融资并购,扩张版图。寰亚董事长,也就是宫垣爷爷,把集团内部管理的担子也分给他了。管理多琐碎,每天都有一堆决策在等着他。但他的地位,又一次提升了。众人私下议论,下一次换届时,差不多就是宫垣升任总经理的时候了。

    这天,舒雅南来到寰亚,陪宫垣一起吃晚餐。她今晚正巧在这个区有个通告,她就忙里偷闲,自己过来了。现在她出入寰亚大楼,都得带着大黑超和面罩。

    88楼的餐厅里,两人一起吃着晚餐,舒雅南说,“我都没你的私人手机号。”

    宫垣说,“我没有私人号码。”

    “哦。”舒雅南了然的点头,没再说什么。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宫垣的确没什么朋友。工作之外的私人空间,好像只有她存在。

    但宫垣马上打了个电话,片刻后,有工作人员亲自送来两张电话卡和两部手机。他们现场装上,向他们介绍这对情侣卡的用途等。宫垣点头接过,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以后这就是我的私人号。”

    舒雅南忍不住笑起来。**oss良好的工作习惯,都能带入到恋爱中,提出任何问题,马上解决落实。

    吃过晚饭,宫垣带着舒雅南一起进入办公室。还没落座,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声后,很抱歉的对舒雅南道:“临时要开个小会。”

    舒雅南马上说:“没关系,我也该走了。”

    宫垣将她一把揽入怀里,亲着她的脸颊,“不准走。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宫垣把几个高层召到隔壁的会议室,他们察觉到宫垣写在脸上的不悦,尽量长话短说。

    二十分钟后,那些人离去,宫垣推开办公室的门。舒雅南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对面的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她跟ange在一起的画面……她在海滩上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梳头……

    宫垣坐到舒雅南身侧,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陈秘书拍的。”

    “原来他还是兼职狗仔。”舒雅南低低一笑,“看着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感觉呢……”

    “嫉妒。”宫垣直言不讳,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酸溜溜,“你对他们太好了。”

    舒雅南说,“这就是你呀,只是你没有了那一部分记忆。”

    宫垣刚想要反驳,忍住了。他凑过去亲吻舒雅南的唇瓣,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呢喃着:“你要补偿我,要对我更好……”

    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垂,舔着她的耳廓,舒雅南浑身发软。他的手掌往她衣服里伸去,她及时抓住,“别……这是办公室……”

    “不会有人擅自进来……”他解开她的衣服,虔诚的亲吻她的身体。

    她彻底沦陷在他温柔的进攻下……

    两人在沙发上一番甜蜜纠缠后,他搂着她一动不动,意犹未尽的说:“我们住在一起吧……”

    “不要。”舒雅南马上拒绝。

    “为什么?”宫垣问,马上又说,“我可以保证,你不愿意的时候,我不会勉强。我只想有更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

    “除非结婚,我不同居。”舒雅南说。她再也不想未婚的时候,让自己形同已婚女人。

    “那你嫁给我吧。”宫垣说。

    “想的美!这种事情哪有这么草率就答应的!”舒雅南敲他的脑袋。心里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你的婚姻,只怕自己也不能做主。

    舒雅南知道自己很不理智。她已经31了,不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的年纪。她最明智的选择是趁着现在事业和美貌都还在,找一个靠谱的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跟宫垣的未来,模糊的她自己都看不清。

    豪门难进。宫家这种高不可攀的豪门,更是难如登天。

    可即使看不到前路,她也想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每当他用那种渴望的眷恋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无法理性思考。她觉得自己疯了。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她却每一次都栽在不理智的感情上……

    关于未来,不能想,不能深究,她也不想给宫垣造成负担。他才28岁,正是最年轻的时候,这个年龄的豪门公子,又是事业型男人,根本不会谈婚论嫁。

    舒雅南主动岔开话题,“对了,元旦你自己安排吧,我要参加明珠卫视的跨年晚会。”

    宫垣毫不犹豫道,“我去陪你。”

    “那倒不用,我知道你很忙,寸秒寸金。”舒雅南见宫垣表情下沉,俏皮的眨眨眼,“好吧,真相是到时候有很多圈内朋友,大家约好了一起嗨皮嗨皮,我不方便带你这个分量级的家属呀。”

    “哦。”宫垣应声,“欺负我没朋友。”

    “你也可以交交朋友啊。”

    宫垣恢复高冷脸,“我很忙。”

    “所以说我善解人意嘛,我就知道你很忙。”舒雅南狡黠的绕了回去。

    “我忙着睡你。”宫垣不甘示弱。

    “喂,你……唔……”她的嘴巴被他堵住。

    他将她由沙发上抱起,放到窗前的桌子上,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他用力的虔诚的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诶……别……我还要上镜……别弄出痕迹……”舒雅南全身酥酥麻麻的,声音软的像猫儿在叫。

    虽然宫垣不像以前那样,想要就硬来,但是每当他想要时,他会用那种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用那些亲亲摸摸惹得她同样欲火焚身。最可怕的是,他无师自通,完全掌握了她的敏感点,而且格外耐心……所以,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她率先沦陷,主动投降,只想他快点结束这甜蜜的煎熬,带来畅快淋漓的释放。

    舒雅南跟凌峰的后几年,由于凌峰常年在外地奔波,两人身体交流变得很少,朋友们笑她守活寡,可守着守着她也就习惯了,以至于分手后恢复单身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应。如今再次恋爱,却遇到这种疯狂热烈又索取无度的男人,她深感自己的体力快要跟不上了。有时候甚至有点莫名担心,如果她满足不了宫垣,他会不会找其他女人。虽然知道是自己瞎想,但因为这一层顾虑,一般来说,她不会拒绝他。

    而且,她很喜欢看他吃饱之后蹭在她怀里,满足的闭上眼,一脸幸福又慵懒的模样。这种心理上的舒爽完全不输于那一瞬间生理的快感。

    .

    元旦的夜晚,很少参与家族活动的宫垣,破天荒的参与了晚宴。宫明尚很高兴,端着酒杯走到宫垣身侧,说:“最近表现不错,老爷子很满意。”

    “你跟那个小明星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又说,“玩玩我不会管你,但要注意分寸。”

    宫垣淡淡一笑,没有应声。他径自走向一个叔叔辈人物,与他攀谈起来。

    相比以前高冷的行事风格,宫垣现在有了很大的转变,开始主动与一些利益相关的人走动。

    因为他要给舒雅南一个未来。这个未来,必须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他的精神状况不好,已经无法给予她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允许连物质都失去。所以,他要娶舒雅南,他也要主宰寰亚。

    喝了几杯酒后,宫垣心生倦意。他拿出手机,走到窗台边,给舒雅南打电话。

    电话接通,低柔的女音,带着甜甜的气息,由听筒那端传来:“宝贝乖,等会儿聊啊。我在准备着登台,结束了给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