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误打误撞
历史上的布尔哈屯之战后罗布藏丹津易妇人服逃走,一路向西投奔策妄阿拉布坦而去,一直到乾隆年间噶尔丹策零反叛才被押解进京。而此时却与历史上大不相同,既然知道了罗布藏丹津是颗试探的棋子,就该钉死在棋盘里,若是让人逃了,他们都没法将功补过。
所以这场仗打得相当辛苦。古话还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罗布藏丹津对柴达木的熟悉程度正是他最大的资本。三月,岳钟琪率中路军直取柴达木,擒获罗布藏丹津的生母阿尔腾喀吞并擒获其主要部将数人,罗布藏丹津却早就带着一些随从逃了。
于是霍家琮和徒祐便和大部队失散了。灰头土脸的五暗卫加五侍卫共十护卫恨不得自刎谢罪,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那果子得多难吃。
比这十个人更糟心的当属岳钟琪了,他看着徒祐一行人令行禁止那是一百个放心,可没料到这心放得有点早了,就差最后一步不但把罗布藏丹津丢了,还丢了定郡王。
说起徒祐和霍家琮的失踪就得把时间往回调一天,正好是平定青海之乱的最后关头。
“琮琮,这是......哪里?”徒祐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人都哪里去了,壬一,壬二?”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徒祐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这次的夜行一百六十里就掉队了?
霍家琮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不用看地图就知道偏离了行军路线。上次的夜行军是打遭遇战,这次的是悄悄的包围,出声的不要,在不熟悉的地方走岔了也是很正常的嘛。
“祐祐,这也是个机会。”霍家琮看到徒祐脸上未散去的沮丧,双手齐上揉搓着徒祐的颊,“丧气什么,我们能做的可不少,比如截杀漏网之鱼什么的。”或者说接应的人,他敢保证策妄阿拉布坦绝对在关注此次的战争。
“对哦。”徒祐脸上的颓色一扫而光,“是我魔怔了,光想着大干一场,倒忘了这茬了。”
“那我们就以这里为中心开始搜索吧。”霍家琮在隐蔽处做了个记号后,又嘱咐徒祐道:“祐祐,你记得做记号,免得壬一他们变无头苍蝇。”
“知道了。”徒祐同暗卫自有一套接头的暗号,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在相应的地方做了个记号。
“走吧。”霍家琮将剑身上的布条重新缠好,避免反射日光暴露位置。
徒祐学着霍家琮的动作将龙战上的布条也紧了紧,在阳光的照射下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困了?”想到这段时间的刀光剑影,霍家琮拍了拍徒祐的肩膀,“罢了,我们小憩一会,磨刀不误砍柴工。”
“也好,那就休息会。”本来还不觉得疲倦的徒祐被霍家琮口中的小憩两个字击倒了,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偶尔入睡还被噩梦惊醒。
霍家琮解开外袍铺在了地上,随手将背上的包袱放在一边,异能进阶前的积累足以让他无视柴达木抽风一样的天气了,“靠着我睡会吧。”
徒祐不客气的背靠着霍家琮闭上了眼睛,可惜的是再次重复了以前的梦境,张牙舞爪的索命厉鬼,刀剑相击的铿锵声,血肉横飞的惨叫声。
“这适应期可真够长的。”霍家琮感受着徒祐的不安,再次用异能梳理着徒祐的神经,他一直觉得徒祐是被脑浆迸裂的场景吓到的,否则怎么解释睡觉时老抱着头的动作。
“犯境者,犯境者杀,杀......”徒祐的确梦到了死在霍家琮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他同样清楚这些人除了死相凄惨了些,没有可以饶恕的理由。既然选择了在边境烧杀抢掠,死亡就是唯一的归宿。
霍家琮听着徒祐渐渐消失的呢喃声,感觉到背上的人不再拳打脚踢,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末世里受不了惨象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结局自然也就一个死字,而徒祐打定了主意做将军,这道槛就需要他自己的努力了。
想到刚入千秋书院时的萌包子,再看如今徒祐的拼命努力,暗地里倒也有些佩服。现代和平年代的小孩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想到什么,而同样盛世下的徒祐不过十几岁便开始向未来奔跑了,所以说生长环境至关重要。
不过顶着大太阳可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在异能积蓄已久的时候。霍家琮只好出手打断徒祐的梦境,“祐祐,起来了,有鱼儿游过来了。”
“哪呢,哪呢?”徒祐牢记着捕捉漏网之鱼的计划,听到霍家琮的话猛地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待看到老神在在的霍家琮后郁闷了,“琮琮,不要做狼来了里面的放羊小子。”
说到狼来了的故事就不得不提到乔纳森,当时乔纳森拿出伊索寓言是为了感化霍家琮的,结果被霍家琮拿去应付徒祐了。没先到在千秋书院还挺受欢迎的,当然在讲的时候是要剔除一些不合时宜的。
“总会来的。”霍家琮跟着站了起来,瞧着外袍上的脚印颇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正要伸手去捡地上的外袍,忽然就听到了马蹄声,面色一变,抄起外袍拉着徒祐寻找掩体。
柴达木盆地除了绿洲之外多为山丘、沼泽、还有灌木丛,而他们两个现在所在的是一片灌木丛,高度一米多点不说还稀稀拉拉的,想藏起来还真不太容易。
“怎么了?”徒祐被霍家琮拉着侧身躲在灌木丛的后面,探出头循着霍家琮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禁奇怪的问道。
“鱼来了,准备。”听这杂乱的马蹄声,霍家琮很快就猜到这是逃亡的叛军,看来岳钟琪那里的围攻有了漏洞。
徒祐其实还有些迷茫,他根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不过依着他对霍家琮的了解,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同霍家琮一样解开剑身上的布条慢慢擦拭着。
就在两人拭剑的时候,马蹄声逐渐传入了耳中。徒祐握剑的手紧了紧,慢慢的将视线从灌木丛后移出,然后被飞马狂奔的人影吓了一跳。
“琮琮,怎么都是女人?”徒祐疑惑了一下,叛军首领的女眷基本都被抓干净了,可现在远远看去尽管面目不清,但是飞扬的女式服装无不揭示着马上那些妇人的身份。
这就是所谓的历史惯性?霍家琮眯起眼睛看着渐近的十来匹马,“女人不女,易服而已。”看来这次迷路倒是因祸得福了,历史上的罗布藏丹津跑了,到他手底下不成灰烬已是仁慈了。
“装女人逃跑?”徒祐愣了一下后嗤笑道:“真是狼狈,岳将军真是勇猛无敌。”
“老话常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给他们来次人肉绊马索。”霍家琮装作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麻绳,其实是在空间里偷梁换柱来的。
“琮琮,太危险了。”徒祐看着霍家琮将绳子的一头缠在身后的灌木丛的根部,另一头缠在了手肘上,急忙制止道。
“放心,我可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霍家琮挑掩体的时候就专门找了茂密的灌木丛,在上面缠绳子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他只需要等待马蹄的扬起。
徒祐的嘴巴动了动,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们两个人想拦住这些人就得出奇招,人腿是跑不过马腿的。霍家琮在叮嘱了徒祐趁火打劫后,毅然的朝对面滚了几圈,站起来后猛地将绳子甩高,前面并排的三匹马瞬间被绊倒在地,带着身后的几匹嘶叫昂立。
“真是好机会。”徒祐也不去看倒地的那几个,在霍家琮出手的时候就仔细观察了剩下几个人的反应,抢了一匹刚刚站立起来的马,直奔被几个人护在中间的高大身影,正是罗布藏丹津。
霍家琮也早就扔了绳子,提起凤舞趁着倒地的那几个人没回过神来,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刺了个透心凉。同时翻身上马将怀中的火折子扔了出去,掩盖了指尖弹出去的火焰,刚爬起来的两个人连武器也来不及捡,慌乱的拍起了身上的火苗。
“看你们这两个小毛孩的样貌就知道是大顺的兵士,正好拿来做人质。”说话的正是躲过徒祐攻击的罗布藏丹津,本来还以为有埋伏,定睛一看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被岳钟琪追杀的憋闷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我们是小毛孩,你就是穿女人衣服的乌龟。”徒祐一击未中便被剩下的七个人围了起来,险险避过一鞭正是相形见绌的时候,霍家琮便护住了他的后背,顺手砍断了一支射来的利箭,嘴上不客气道:“想抓我们做人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不定今个爷就让你一梦不起了。”。
罗布藏丹津被说到了痛处,顿时铁青了脸,“既然如此,那便杀了吧。”作为首领,他自然能看出徒祐和霍家琮身上的战袍是定制的,能有这样的战袍非富即贵,抓住了可是有大用处的。
霍家琮对徒祐只能无奈了,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杠上了,他还想趁人不备再搞个偷袭,抓个活口什么的,这下可要不死不休了。
“速战速决。”既然要把这些人全灭了,霍家琮手底下的招式愈发狠辣,活口啥的也不一定能问出东西来,反正知道西北这片有不臣之心就得了,调兵遣将还需要看皇帝的意思,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知道了。”徒祐自知在武力值上差了霍家琮一大截,所有的招式都配合着来,一时间只听得各种利器划破空气,马蹄交错的声音。
正缠斗间,忽然一旁响起了凄厉的救命声,一时间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原来霍家琮刚刚弹出去的火焰将两人的衣服点燃了,本来那两个人是在互相拍打灭火,结果越拍火越大,直到衣料和皮肉相连散发出阵阵的焦味。
徒祐瞄了一眼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琮琮果然一如既往的凶残,而罗布藏丹津看到两个火球样的人,整个人都被点爆了,飙出一口流利的藏语。
“祐祐,他说什么呢?”少数民族在末世已经不是少数了,而是濒临灭绝了,霍家琮自然听不懂。
“反正就是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之类的。”徒祐的龙战从霍家琮的腋下穿过,刺穿了偷袭人的手掌。
“他倒会给自己找死法。”霍家琮每次出手必见血,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合力解决了四个,剩下的三个人在看到落马倒地,几乎变人彘的四个人全部胆怯了,其中一个人的尖叫声甚至压过了刚才还有声音,现在只剩燃烧着的两个火球人,挽着缰绳倒退了好几步。
“琮琮,你这是什么毛病?”徒祐本来都要忘记上场仗血腥,这么一看又得求心理的阴影面积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霍家琮抬脚避开流到脚下的血,削丧尸削习惯了,就忘了人是要喷血的。丧尸的顽强是人类完全想象不到的,就是砍了腿都能挠你一爪,这些都是自保的手段。
“驾”
忽如其来的嘶鸣声的,打断了徒祐和霍家琮同那三个人的对峙,原来是罗布藏丹津见势不妙骑马跑了。
“他......逃了?”徒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跑远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惊叫一声,“他把手下扔下了?”
“不扔下来,留着作伴吗?”霍家琮看着被吓得动弹不得的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上的三个人击落下来,同时挑起地上的麻绳递给了徒祐,“你把他们三个绑起来,我去追。”
“别呀,我也要去。”徒祐快手快脚的将三个人绑在了一起,顺手解下了几个人的腰带,准备绑住几个人的脚。在军营里学到的一项技术就是捆绑俘虏,这还是徒祐第一次动手实践。
“你随后跟来吧。”再啰嗦下去人就没影了,霍家琮可不会手下留情,那三个人不失血过多死亡都算好的了。
徒祐眼睁睁的看着霍家琮绝尘而去,只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同时在几个人的身上削了几块布下来,塞住三个人的嘴巴,然后拉住最后一匹没跑的马,快马加鞭的追去。
最前面的罗布藏丹津那叫一个后悔不迭,他没想到自己从岳钟琪手中逃掉,反而栽在了两个小毛孩的手里,还将十个手下全部折了进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两个小疯子。
紧追其后的霍家琮才不管罗布藏丹津的心路历程,看到马背上的弓箭便取了下来,挽弓射箭,然后,射偏了。
“好吧,弓箭真是第一次用,有误差是理所当然的。”霍家琮囧了一下将弓箭放了回去,末世中罪常见的是弩,用弓箭的人真心不多。
后面的徒祐正好看到霍家琮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霍家琮无所不能,没想到射箭的本事这么烂。
当然罗布藏丹津是不会感谢霍家琮的破技术的,想活着谁也不想死,否则他在逃亡的时候也不会易服。可在看到后面紧追不舍的霍家琮和徒祐时,一开始反叛的勇气又回来了,他以现在这副丧家犬的模样就是逃到准噶尔恐怕也会被策妄阿拉布坦父子拉出来顶罪,还不如拼死一搏。
“琮琮,他这是自暴自弃了?”徒祐看到罗布藏丹津忽然拉住缰绳调转马头,一脸的惊奇。
“你觉得策妄阿拉布坦是喜欢丧家之犬还是能咬人的狗?”霍家琮看着扯掉女装,露出劲装,挽弓搭箭的罗布藏丹津,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这是想拿我们,或者说我们中的一个做投名状,注意安全。”
“异想天开,他一个人还能对付了我们两个人?”徒祐想到了罗布藏丹津的用意,对罗布藏丹津的最后挣扎嗤之以鼻,不过该警惕的时候他是不会放松的。
“即使重伤我们也好啊。”霍家琮其实很不理解头领们的想法,总是等手下的人损失殆尽的时候才出手,一齐出手的胜算不是更大吗?
“若是刚才搞个偷袭还行,现在,哼。”徒祐手中的龙战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同霍家琮并肩作战是彻底把体内的鲜血燃烧起来了。
霍家琮看到徒祐眼中的火焰,明白徒祐是真正的过了战场这一关,应了一声便迎面朝罗布藏丹津而去,他已经感觉到了体内异能的屏障要被打破了,眼下的事情要要尽快解决才行。
罗布藏丹津看到面无表情的霍家琮,手抖了抖射偏了箭。他见过手段残忍的,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就一脸漠然还是很少见的,而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徒祐在霍家琮包抄的时候,取下马上的弓箭做掩护,干扰罗布藏丹津的攻击,就算两个人交手也没有放松手中的弓箭。
“铿锵”是凤舞同弯刀相击的声音,霍家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彪悍这个词语一直是用来形容大漠民风的,相对的这些人的武力值也很高,刚才力战七人不过是用了异能作弊,而现在异能已经濒临爆发,为了不暴露只能凭自身的招式了。
只见罗布藏丹津手中的弯刀划出一个弧度,直奔霍家琮的喉咙。而霍家琮则微微后仰,将凤舞竖在胸前格挡开划到面门的弯刀,之后将凤舞推出压下弯刀的攻势并反手挑开,紧接着斜刺向罗布藏丹津的心脏。
罗布藏丹津急忙扯住缰绳错开霍家琮的攻击,手中的弯刀已然回护并再次朝霍家琮的腰间劈砍。霍家琮则迅速收回凤舞,将扯住缰绳的左手放开,朝罗布藏丹津的下巴挥去迫使其再次闪躲,化解了弯刀的走势。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包抄的计划被两人突然的打斗给弄夭折了,徒祐只好一旁观战,因此发现了霍家琮在招式上的一些迟缓,他可是见过霍家琮同暗卫的过招。
霍家琮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近一个月的时间东征西战让霍家琮自身体到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锤炼,与罗布藏丹津的打斗正好卡在了异能进阶的这个阶段,身体上总有一些不协调,若不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他可就要暴露了。
因此求胜心切的霍家琮在招式上有些失误也就不奇怪了,当然失误是可以弥补的,所以当徒祐看到落马的罗布藏丹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徒祐当即拍马上前,喜滋滋的用肩膀撞了撞推了推霍家琮,正欲开口赞赏一番,却看到霍家琮在马背上晃了晃直直的朝自己倒来,待看到霍家琮紧闭着双眼,一额头的冷汗后,顿时魂飞魄散。
“琮琮,琮琮,你怎么了?”徒祐托着霍家琮下了马,使劲的戳着霍家琮的脸颊,同时将霍家琮的全身检查了一遍,除了其他人的血迹没有找到任何伤口,一下子慌张了起来,“琮琮你醒醒,醒醒,怎么这么冷?”竟然越来越冷了,徒祐摸了摸霍家琮的双手,也是一样的冷,而且这股冷意正透过霍家琮的外衣往外散发。
说起霍家琮的昏迷,其实也不是昏迷,而是在刺穿罗布藏丹津的喉咙后进阶了。三阶异能被取名为幽冥鬼火,即冷火焰,就是说这火焰散发的气息如极地冰雪般寒冷,但是只要沾上一点便会感受比岩浆更炽热的灼烧,直到一切化为虚无。
现在霍家琮的体温就在向极地靠拢,而他在体内经络间流窜的异能则在燃烧二阶的屏障,直到这层屏障被燃烧殆尽,达到由内而外的升级。也就是说徒祐再不放开霍家琮,要么被冻僵,要么被灼伤。
可惜这一切徒祐都不清楚,他现在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霍家琮,似乎只要一个用力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琮琮,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睛告诉我该怎么办啊?”徒祐被霍家琮的体温冻了个哆嗦,抽噎着激昂霍家琮放平,将罗布藏丹津的外袍扯下来,同时捡起了地上的女装,一股脑的裹在了霍家琮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徒祐觉得霍家琮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于是便坐在一旁等着霍家琮的醒来。可是看着落山的夕阳,徒祐一脸的惆怅,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醒来啊。等他再次看向霍家琮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为什么琮琮的脸会变成蓝色,还有,还有连手也变色了。徒祐看到泛着蓝光的弯刀,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原来霍家琮是中毒了吗?对了,他带着解毒丹呢,不说能解百毒,起码能延缓毒素发作。
“怎么又热起来了,难道是毒发导致高热了?”徒祐拿着解毒丹的手停了一下,忽然想到既然弯刀上有毒,那么罗布藏丹津肯定有解药。于是再次折腾起了罗布藏丹津的衣服,在搜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瓶子后又呆滞了,哪个是解毒的哪个是下毒的啊!
徒祐拿着三个小瓶子犹豫起来,红色药瓶里是粉末,按一般的的规矩应该是下毒用的。可其他两个蓝色和黄色的药瓶虽说都是药丸,但不管是形状大小还是色泽味道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分辨的出来。
就这么一踌躇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徒祐这下连瓶子的颜色都看不清了,只能在怀里摸索火折子。谁料到身后竟然有火光闪现,惊讶之下看到的便是霍家琮被冰蓝色的火焰包围,手中的瓶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身子都软了下来。
待徒祐连滚带爬,满脸泪痕的蹭到霍家琮跟前的时候,这才发现霍家琮身上的衣服并烧起来,这些火焰更像是从霍家琮的身体上燃烧起来的。松了一口气的徒祐鬼使神差的将弯刀捡起来凑了上去,然后便看到那把弯刀灰飞烟灭。
“琮琮,你是......妖怪吗?”徒祐看着手中的刀柄,傻傻的问了一句。
“你才是妖怪呢!”霍家琮将异能梳理好之后便清醒了过来,找个了舒服的坐姿慢慢梳理体内的异能。不过在昏迷那点杀人灭口的心思,在看到呆呆的徒祐后竟然消失了,更是在听到徒祐的话后还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琮琮,你,你醒了啊!”徒祐看到连霍家琮闪着冰蓝色光泽的双眸,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一句话来,“眼睛的颜色挺好看的。”
“没想到琮琮的眼光这么好。”霍家琮身上的火焰并没有消失,这些火焰是保护进阶的异能者不被伤害,直到进阶完成才会消失。
“你这是......”徒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不想问了,“算了,肯定是难言之隐,我还是不问的好。”
“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好描述而已。”霍家琮想着若是早知道异能会在徒祐跟前暴露,白天也就不用拿火折子遮掩了。而现在若是能稍微坦白一点,两人的关系应该会更进一步,反正两人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和风向都是共享的。
“琮琮不介意我知道吗?”徒祐想着就算霍家琮是妖怪,那也是个不错的妖怪,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大的方面来说还能保家卫国。
“怎么说呢?”霍家琮看着徒祐想知道又怯怯的眼神,想到了一个词语,“你知道生而知之吧。”其实霍家琮一直觉得生而知之的那些人指不定就是穿越重生的。
“你是说这些是天生的吗?”徒祐指了指霍家琮身上的火焰,看到霍家琮点头后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好吧,我再解释的清楚点。”霍家琮整理了一下关于异能的资料,把符合这个世界的东西拿出来借用一下,“你知道寺庙道观里求的那些护身符平安符之类的吧,有作用的那些就是和尚道士们用最真挚的感情画出来的,是他们全身心的祝福。”
看徒祐恍然的模样,霍家琮接着解释道:“那些祝福诅咒之类的是靠符箓传递出来的,说明这些人本身就具有这种能力,就像荣国府出现的道士和尚,还有那个马道婆,而我只不过不靠外物直接拿出来用了。”
这么一说徒祐也就明白了,瘌痢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以及马道婆,都是有些许同普通人不一样的。什么冷香丸,不能见外男,还有风月宝鉴等等等等,这些东西他们徒家人都知道,不过因着威胁不到他们才没大张旗鼓的查探,没想到身边就有一个而已。
“那你的这个是什么?”徒祐打量着渐渐熄灭的冰蓝色火焰,好奇的问道。
“火,我可以掌控一部分的火,是毁尸灭迹的好帮手。”霍家琮就是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对意外暴露出异能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那你给我点堆柴火吧,我有点冷。”明明是火焰,却透着冰冷的温度,在这本就温差大的夜晚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行,给你点。”霍家琮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一个火焰甩了过去,青翠的灌木丛就燃烧起来,冒出一股青烟来。
“我会保密的。”徒祐看着燃烧起来的灌木丛,许下了承诺。
“我知道。”霍家琮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其实他这么坦白也是一个试探,但凡徒祐露出一点的不对劲,他就有办法做出徒祐的死亡现场,还好他迎来的不是失望。
而徒祐说出保密的话自有他的考量,同霍家琮一起成长的日子让他深知此人的性格,而他们两个早就被绑在了一条船上,互惠互利才是最基本的。
霍家琮就算不知道徒祐的想法,也知道若是徒祐泄露了他的异能,两人迎来的都不会是喜大普奔。而他在确定徒祐无害后,闭上了眼睛梳理异能,他们走失一天了,那几个护卫说不定已经找来了,异能只暴露给徒祐就够了,再多他就要考虑遁世了。
此时霍家琮还不知道那几个护卫已经找到了被徒祐捆起来的三个人,不过因为陷入了昏迷已经被带回去交给了岳钟琪,就指望着三个人醒来进行讯问。而等待的几天也给霍家琮梳理异能争取了不少时间,却也让徒祐的味觉饱受摧残。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用一周的时间明悟了良药苦口利于病的真谛。中药汤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饮品,没有之一,苦苦哒!!!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