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一个被害人
的这个怀疑让我觉得简直心累,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一次无法完成的任务,我原来以为shawn很符合我们的侧写,然而在见到了他之后我又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而就像是说的,每个警员、甚至每个能够接触到这些案子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我觉得有点心累,就好像自己在做完了一些工作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点,结果发现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
“我们的unsub上报纸了。”jj拿着报纸走了进来抹了一把脸,坐在位子上闭起了眼睛,我拿过报纸看了看,它首页的标题很醒目:【他是我们的英雄!】
eid皱着眉翻了翻那份报纸,最后抬起头来说:“我又想到了上半年的那个书记员的案子,和现在真是很相似。”
我询问地看向了他,他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同样是义务警员,录入这些案子的速记员是凶手。”
“这一次不一样。”有点疲惫地说,“那个案子的速记员杀的人虽然没有判案,但他们的确有罪,而这一个……”
他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是在嘲讽那个人:“这一次的这个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从最近的被害人身上就能看出来,他逼迫对方认罪,他只是沉迷于裁决别人生命的快-感而已,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他最初的正义感了。”
我不明所以地皱着眉问:“但最近的被害人不也是有罪的嘛?为什么说unsub丧失了正义感。”
“折磨被害人、逼迫被害人承认自己有罪,他的心态已经和普通的连环杀手没有任何的区别了。”eid给我解释,“接下来他很有可能自动自发地给别人定罪,并且逼迫别人承认他妄想中的罪名。”
这真是太可怕了,我原本还以为这是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unsub。
这个报纸发行的后果和我们想象中一模一样,整个城市都因为这个unsub沸腾起来了,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看见的,警局现在每天都能够接到很多支持那位unsub的电话,警长接到了很多个上层打来的电话——这毕竟是在华盛顿,和别的小地方不一样,华盛顿的安全非常重要。
很多别的报纸都刊登了关于unsub的信息,他们觉得他是这个城市的守护者,甚至有些小报排列了一下“华盛顿最不受欢迎的人排行榜”,警员们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进行调查。
在这么混乱的时刻,unsub又动手了。
这一次的被害人尸体被扔在了垃圾桶里,仍旧是脑门正中的一枪,被害人是一名女性,穿着短裙,膝盖上的丝袜被磨破了,bau的数据库gacia很快就找到了和她相符的资料,她奇怪地说:“伙计们,这一次的案子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她的案子当时被判刑了,只不过从轻判刑,她杀了人,但是她声称那个人试图强-奸她,只是这一点没人能够证明,她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因此被提前释放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也不能算她的错,为什么她会成为unsub目标列表上的人?她并不符合条件啊。”我不明白地说咧了咧嘴,微微皱起眉说:“这也许说明了unsub开始不在意罪名了,他开始自行判断,只要是他认为有罪的人,他就会逼迫她认罪然后进行裁决。”
所以这个女人的膝盖上也会有伤痕,eid在旁边皱着眉补充了一句:“这种症状人们往往会认为是妄想症。”
我看了看eid,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没错——不过前段时间我还在觉得unsub做的似乎有点道理,现在他完美地在我心里完成了从“义务警察”到“妄想症”的转变,好吧,我现在对于这位unsub真是一点都不能够理解了。
这一次的unsub弃尸的位置并不偏僻,我们还没有带着尸体离开现场,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又出现了,站在警戒线外面推推搡搡,闪光灯一刻不停,就好像这里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位睡着的大明星。
jj情绪不太高地再一次去面对那些媒体了,警长安排好警员的工作,走过来问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还要扩大档案查找的范围吗?寻找所有的重案,这真是巨大的工作量。”
摇了摇头,看着尸体叹息了一声:“没有必要了,unsub已经不再按照案子来了,他的下一个可能就是无辜的民众。”
“为什么会这样?”警长不能理解地皱起眉,“他的目标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有罪却逍遥法外的人吗?”
“是‘他认为有罪的人’。”eid插嘴了,他看着警长说,警长将目光转向了他,eid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他现在显然将自己当成了裁决者,被害人膝盖上的伤口就是因为他的逼问,他在逼着被害人承认原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罪名。”
警长不说话了,但是我们说服了警长,却无法说服那些讨人厌的记者,他们层出不穷的问题让jj露出了有些疲惫的表情,我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正好听见一位记者在说:“请问fbi为什么要抓那位英雄?他们的性质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这叫什么问题?这些真的是记者吗?真的不是什么反社会分子吗?
我真是有点听不下去了,偏偏就在我想要冲过去的时候,eid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带上了车。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我不能明白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unsub只是个妄想症患者?现在他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出于他的正义感!”
eid摇摇头:“他们不会相信的。”
我觉得很烦躁,这个案子总是让我很暴躁,特别是那些媒体对于unsub的热烈追捧,让我觉得非常地想要冲到报社去把报纸糊主编一脸。
然而即使再烦躁,我也没有想过对unsub的热烈追捧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戛然而止——
unsub杀了一个女高中生,在他刚刚犯案的第二天晚上。
那天晚上华盛顿下了雨,而那个小女孩被装在了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扔在了马路中央,就好像她只是unsub随意扔出的一袋垃圾而已,半夜有个出租车司机开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unsub拎着垃圾袋,他摇下窗叫了一声:“嘿。”
unsub听见声音的时候立刻扔掉了垃圾袋钻进了附近的小巷逃跑了。
司机没有追上去,而是打开了垃圾袋,然后看见垃圾袋里尸体的时候,他很快报了警,那个女生是个乖孩子,从没有在晚上九点之后回过家,她的妈妈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来了警局,于是被害人的身份很快就找到了。
那位出租车司机录了口供,而这份口供也成了到现在为止唯一能够描述unsub的一份口供,而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unsub,但是他的口供中对于unsub的外貌形容也并不多,我们只知道unsub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身材挺壮实,当时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但是这样的人在华盛顿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的消息根本无法封锁,不到几个小时就有了关于这一次案子的报道,之前把unsub夸到天上去的媒体这会儿完全换了个口风,他们开始骂警方的不作为,不过这在我们看来比之前的那种可怕的热情好多了。
媒体这边暂时不用再担心了,因为这个被害人之后他们显然是不会再误导民众了,但是与此同时,我们可以肯定的是,unsub彻底地完成了从义务警察到强迫性杀人的转变。
这也让他更难被抓到了,因为他的目标不再仅仅局限于警局档案库里有的那些人,而是那些“他觉得有罪的人”,而我们现在根本无法预测他接下来杀的人会是什么类型,究竟怎么样的人在他的眼里才是“有罪的人”。
我之前还对这个unsub抱着微妙的心态,甚至还有那么点欣赏他能够有胆量去裁决那些钻法律空子的人渣们,而现在我对他的观感比对那些普通的连环杀手还要差劲。
警长这些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毕竟在这里他算是承担压力最大的人了,媒体的施压再加上他的上司直接的施压,他到现在还咬牙没有跟我们抱怨过,我也是蛮佩服的,要是我的话,应该早就扑到eid怀里嘤嘤嘤来减压了吧。
我们之前的侧写被推翻了,因为那些关于义务警察的描述不再适合用在现在的unsub身上了,我和eid去了法医工作室,小女孩的尸体已经送过来了,尸检报告也差不多出来了,我们需要听一听验尸官的看法。
“她的致命伤在额头,干净利落,和前几个没有区别。”验尸官戴着手套摸了摸她额头的枪伤,表情甚至还很轻松,可能是已经看惯了尸体,“唯一奇怪的是她的手上又出现了捆绑的痕迹。”
验尸官把那个女生的手从白布下出来,上面一圈一圈青紫色的印子,看起来很狰狞,验尸官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看了看我们讲解了起来:“绳子和之前的受害者不太像,按照这个痕迹来看,她似乎被多次捆绑,而且绳子也比之前的受害者更粗。”
“但是为什么要用更粗的绳子绑住本身力气就不大的女生呢?”我不明白地问,eid盯着那个女生看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抿了抿嘴唇说:“他很可能有一个目标,却不是很确定能够抓住它,而这个女生和目标有相似的地方——她很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
不管过多久,我始终不能够明白为什么连环杀手犯案的时候会有“替代品”这样的存在,而eid却好像已经想通了什么,自顾自地站在原地,皱着眉思考了起来。
“啊对了,她的指甲里有一些皮肤碎屑,可能是她进行了反抗,我们已经将它那去化验了,报告还需要过一段时间。”验尸官把尸检报告递给了我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