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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宫殿失火

      这几天天气异常的闷热,整整一个月没下雨,空气又干又燥,两个小包子还有些上火,急得夏绾绾只能多喂他们喝些水,降火的药草是断然不能乱吃的。

    太后对她的态度逐渐改观,闲着没事就爱逗弄两个小包子,宋婵玉等人也安分不少,除了格外思念齐睿外,夏绾绾日子过得很舒服。

    眉儿对夏绾绾亲自哺乳孩子的举动很费解:“主子,是不是那些个奶娘奶水不够还是怎么的,您何必亲自喂呢?”

    一个孩子配了两个奶娘,平日好吃好喝伺候着,怎么会奶水不够,夏绾绾亲昵地亲亲齐麟脸蛋:“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喂几口奶|水有什么关系。”

    眉儿有些迷惑,在她看来,一般都是穷苦家里才要亲自哺乳,大户人家都是请奶娘。

    夏绾绾也不欲跟她多解释,只是笑着让奶娘把齐悦也抱过来,小包子眉眼渐渐长开,能清楚地看见齐麟五官随齐睿,整日咿咿呀呀不消停,妹妹齐悦文静多了,有时在摇篮里睡醒也不哭闹,相比之下,夏绾绾更疼惜乖巧的小女儿。

    因为夏绾绾住所够大,里面还有内室,索性让奶娘和小包子住里面,夏绾绾睡外面,平日值夜的宫女则在榻上休息,中间隔了个屏风。夜里只留了两个奶娘在,小包子有什么响动,夏绾绾总会起来看看,给奶娘们搭把手。

    把小包子喂饱就让奶娘抱着他们去睡了,眉儿伺候夏绾绾上床后,她也和衣在榻上睡下。依旧是平静的一晚,谁也没想到黑暗之中的危险渐渐逼近……

    夏绾绾睡眠很浅,她是被浓烟的异味呛醒,等她眼睛适应了黑暗,已经能看见浓浓黑烟透过门缝钻进来,外面火光显目,夏绾绾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眉儿?眉儿!”

    她匆匆下了床,外榻上的眉儿被喊醒,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看见门外火光一片,大骇:“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绾绾无暇顾及眉儿,转身走进内室,两个孩子还在里面摇篮中睡着:“眉儿!你快看看外面能不能出去。”

    此刻奶娘也被惊醒,夏绾绾着急道:“走水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

    两个奶娘慌乱地抱起孩子,又在孩子外面裹上一层被子,急忙跟着夏绾绾走出来,迎面对上眉儿,她惊骇道:“不行啊主子,外面已经全烧起来了。”

    夏绾绾住在云清宫的偏殿,她的房间最靠外,房间里面还有个内厅是让孩子晚上睡的,出了这个门外面才是空地,火势很大,木头被烧得噼里啪啦响,浓烟滚滚,孩子被呛得哇哇大哭。

    夏绾绾果断地推了两个奶娘一把:“赶紧进内室。”

    内室和她的屋子还有一扇门,夏绾绾把内室的门关紧,她捂着嘴巴看外面的形势,大火烧得很旺,很快门被烧通她们就要被困死在这儿,还有顶上的房梁也开始燃烧,一旦被烧断就会掉下来。

    眉儿焦急地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没喊几声她就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大咳起来,“咳咳咳……咳咳。”

    夏绾绾脑子成了浆糊,差点不会思考,她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要冷静,旁边巡夜的一旦发现这儿出事,肯定会来救她们。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保证能撑到救援的人。

    前面的大门已经出不去,那只能从后面走了,夏绾绾瞄到盆架旁边还放着两桶水,那是晚上放着洗漱备用的,她把架子上的毛巾全部湿透,递给眉儿一块:“捂住嘴。”

    然后拉着眉儿躲进里面内室,把门关紧,递给奶娘几块毛巾,让她们捂住嘴鼻,小包子们被呛的喘不过气,夏绾绾心疼的要死,也用湿毛巾给他们捂着嘴鼻。

    只听外面击锣阵阵,眉儿惊喜道:“有人来救我们了……”

    话还没说完,又听见外面一阵巨响,是外面屋子的房梁塌了,火势延续到里面,很快就会到内室。

    奶娘和眉儿都忍不住哭了起来,蜷缩在墙角犹如被宰的羔羊,面对突如其来大火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夏绾绾更想哭,她还不想死,特别是两个孩子,才刚出世不到两个月,她还答应齐睿要等着他回来的。

    对生存的渴望暂时战胜了大火的恐惧,她稳住心情对大家说道:“你们听我说,现在哭是没用的,听外面已经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撑住。”

    几个人屏住呼吸一听,除了大火烧木头的噼里啪啦声,果然能听见各人的呼唤声、口令声。眉儿最先缓过神,她眼里还含着泪,虽然充满恐惧,可仍然附和道:“主子……说的对,奴婢听你的。”

    夏绾绾欣慰地握了握她手:“好眉儿,你现在跟我一起把被褥都堵住门缝。”

    屋内的浓烟越来越多,都是从门缝进来,再不想办法堵住只怕她们没烧死也要呛死。眉儿惊魂未定点点头,夏绾绾丢下一句:“你俩把孩子照顾好。”就赶紧把床上的被子都抱下来,全堆在门缝那,门板已经被烧的很热,夏绾绾一开始没注意手碰到门烫得她差点呼出声,好在眉儿及时过来帮忙,总算全部堵住,烟雾立刻小了很多。

    要是是湿棉效果会更好,可这里也只有一桶水根本没用。她们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一根粗大的横梁柱子从外面砸进来,把门砸了一个大缺口,烧成木炭的柱子还有火,倒在地上仍然顽强的燃烧。

    “啊……”大家同时发出骇人的呼喊,随即又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小包子脸涨得通红,已经哭不出声了。

    夏绾绾看着小包子们心疼地直掉眼泪,凶猛地火势来的很快,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她们就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娘娘……我们要死了!”最先崩溃的是吴奶娘,她才二十几岁,此刻抱着齐悦的手已经松开,还好眉儿接住了襁褓,她大哭着想往外冲,“我不想被烧死,救命……咳咳咳,救命啊……”

    “回来!”夏绾绾气极大喊一声,她被热浪吓回来,失魂落魄地呆在墙角,瞳孔剧烈的紧缩。

    夏绾绾咬咬唇,擦了擦眼泪往头顶一看,居然有了新发现,她心一阵猛跳,似乎找到了希望……

    外面的朱嬷嬷、月儿等人都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茗妆虽然没哭,可通红的眼睛也透露出她此刻心情极差。

    一桶桶水源源不断地往大火上浇,宫女、太监、侍卫,所有的人都出动救援,太后接到消息,连走带跑赶到云清宫,眼前大火一片,她差点晕厥过去。傅嬷嬷扶住太后哽咽道:“娘娘保重啊!”

    太后控制不在情绪,她失声喊道:“救人啊!都救人啊!”她一向冷静精明,从未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听旁边宫女说里面宸妃和两个孩子都在,太后全身冰冷,她不敢想象真出了事,皇上会成什么样子。

    云清宫所有的人都加入救人之中,云清宫后院的那口大井成了主力水源,一些宫女嬷嬷连水盆都用上了,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所有人的心都有些绝望,可救援的步子仍然没慢。

    众妃嫔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不缺乏凑热闹的,也有真心担忧的,贤妃想让人冲进去救人,不过被其他人反驳说这么大的火,现在冲进去就是送死,更别提救人。

    薛素画离得远远的,掐着灵玉的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呼吸急促使得胸口起伏很快。灵玉被掐得生疼,却不敢有任何不满,只能颤巍巍问道:“主子……宸妃不会死吧……”

    “我就是要她死!”薛素画咬牙切齿瞪着灵玉,吓得她一激灵,“她要不死,我就得死。所以,她必须死。”语末又加一句,“还有那两个小杂|种,也得死。”

    灵玉已经不知道和近乎疯狂的薛素画如何交流,她只能默默注视着前方的火海,心愈加地麻木。

    音歌在出事后先跟着其他人提了一阵水,后来发现对于大火他们的救援就是车薪杯水,她果断甩掉手里的水桶瞬间消失不见。

    屋内夏绾绾和眉儿借着床上的高度,又在上面叠了几个凳子,她慢慢爬上去,眉儿在下面做固定,骇然地看着门口的火烧进来:“主子,火烧来了。”

    夏绾绾吃力地仰着头,烟雾地吸入让她窒息感越来越强,头也昏昏地差点倒下去,骇得曾奶娘掩嘴惊呼。

    还好她抓住天窗的窗栏才稳住身子,夏绾绾瞪大眼睛看着天窗,烟雾熏得她眼泪直流,她手拼命地抓着天窗往上抬,因为生锈缘故,她推了好几次才推开,踮起脚尖头透出天窗,外面空气一片清明。

    夏绾绾又惊又喜,还好发现了这个天窗,真是能救命的东西啊。她刚准备喊眉儿把孩子抱上来,耳闻一阵惨叫,她低头一看,差点没吓得摔下去。吴奶娘被烧着的门倒下压住了身子,她凄惨地狂叫,拼命地挣扎,可是火光很快包围住她,她与大火融为一体,偏偏门还在她身上压着,硬生生地让吴奶娘被烧死而无处可逃。

    这骇人的一幕落在曾奶娘和眉儿眼中,她们的心理防线也被攻破,曾奶娘放声大哭,边哭边咳,凄厉骇人的哭声让夏绾绾脑袋都快炸了。眉儿扶着凳子手越来越抖,夏绾绾心里一惊,呼喊道:“眉儿,撑住,撑住!快让曾奶娘把孩子抱上来!”

    天窗口很小,只够着夏绾绾一个头伸出去,但是小包子还小能送出去。眉儿这会儿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哆嗦着嘴唇,脸越来越苍白,死死盯着没有动弹的火人吴奶娘,手不听使唤地抖动。

    终于夏绾绾感觉到脚下的凳子一歪,地身子朝下偏倒,手指抠着窗栏都划出一条深深地指甲印,却仍止不住身子的倾斜,她绝望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