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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场恶战

      薛素画仿佛知道夏绾绾要来一般,听见宫人来报,她坐在那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直到夏绾绾带着音歌茗妆走进来,她才轻笑一声:“哪阵风把夏妹妹吹来了?身子可是好些了?”

    夏绾绾淡淡应道:“不过是嗓子被烟熏了,现在不碍事了。”

    薛素画似笑非笑提醒道:“虽说宫里一向太平,可谓小人难防,夏妹妹今后还是多注意些的好。”

    夏绾绾也不跟她兜圈子,眼神瞟向她身后的灵玉:“玉美人死了你知道吗?”

    薛素画低低惊呼:“玉美人……死了?怎么会死的?”

    “她被关进宫牢后期间只有灵玉去过,到了晚上玉美人就死了。”夏绾绾目光如炬看着灵玉,“你去宫牢做什么?”

    灵玉略有慌乱跪在地上,声音却很沉着:“宸妃娘娘明鉴,奴婢是奉德妃娘娘之命,去给玉美人捎几句话。”

    薛素画插言道:“我之前和玉美人有过一些交情,如今见她做了糊涂事被打入宫牢,心里难免有些不忍,只叫灵玉过去传几句话让她安点心。”若不是她太不放心玉姬,也不会出此下策让人抓住把柄。薛素画很怕玉姬招架不住全盘供出,那她必死无疑,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之下夏绾绾再怀疑没证据还不是没用。

    夏绾绾忍不住嗤笑:“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妃和玉美人交情好了,你明知道她是纵火凶手,打入宫牢就是死罪,你还叫人去牢里给她传话,现在她死了你倒撇的干净?”

    薛素画很诧异夏绾绾如此犀利的一面,不过她自然有应对:“玉美人如何死的,让太医鉴定便是,宸妃娘娘兴冲冲跑到棠梨宫,莫不是以为我下了毒手。”

    太医……夏绾绾只信杜骞,可惜杜骞随着齐睿去了北诏,她虽然已经叫人去查玉美人的死因,不过心里多少没底,薛素画行事狡猾,肯定销毁了痕迹。

    她今天过来也没想过薛素画能认罪,但是被薛素画团团耍,夏绾绾真不甘心!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德妃你累不累?”

    “什么?”洋洋得意的薛素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夏绾绾的神转折。

    “整天表里不一带着面具活着你不累么?明明恨我恨的要死,还要左一口妹妹又一口妹妹的,你不恶心?明明你才是身份最高的却硬生生被我压了一头,还要装作不在意,真的不累?”

    薛素画越听脸色越苍白,夏绾绾毫不留情地掀开她内心最痛苦最无法忍受的地方,她表情一点一点扭曲狰狞,双手死死握拳,竭力控制住自己情绪。

    屋里就剩她们几人,茗妆和音歌心里皆是一凉,看来主子是铁心要和德妃撕破脸了。

    薛素画大口喘着粗气,灵玉一见不对劲,忙扶住她轻怕她后背:“主子……仔细身子啊。”

    “走开!”薛素画大力甩开灵玉,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夏绾绾充满怜悯又嫌恶的眼神让薛素画伪装许久的面具轰然崩塌。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夏绾绾,你不过是个粗鄙武将的女儿,运气好才飞上枝头,可你莫要忘了,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薛素画愤怒到了极点,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在她认知中,她所有的失败不幸都是源于这个女人!

    夏绾绾没有动怒,反而轻笑哼了一声:“德妃娘娘,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她不过几句话的试探,就让薛素画气急败坏露出本质。

    既然撕破脸了,薛素画也没打算装下去,她同样冷冷一笑:“你还不是一样,又何必装什么圣女?”

    “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残害无辜性命,我做不出。”夏绾绾基本能肯定薛素画就是害玉美人的凶手,也是纵火的元凶。

    薛素画正想说什么,突然看见门窗手影一闪,而夏绾绾三人是背对着紧闭的门并没看见。她声音降了几分:“你真觉得是我害了玉美人?”

    “我自然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夏绾绾来这儿只为了试探薛素画,既然目的达到,她也打算离开。

    站在原地的薛素画半响没说话,直到夏绾绾正转身时,薛素画突然向她扑去,音歌下意识一挡,薛素画的身子如失控似的朝桌子那边摔去,撞得桌上的茶盏茶杯从上面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落地声。

    而她摔倒在地上,手掌撑地,“一不小心”摁在瓷器碎片上鲜血直流,屋里的人被这一系列的变动都惊到了,灵玉最先反应过来,连走带爬到薛素画旁边,凄惨地哭喊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音歌挡人的右胳膊还保持原状,她呆呆地看着手不敢相信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夏绾绾秀眉一竖,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大力推开,为首的正是太后娘娘,身后跟着傅嬷嬷等人,灵犀看见薛素画摔在地上还有一滩血,吓得她立马跑过去:“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请太医啊!”灵玉哭着大喊,薛素画怀了四个多月身子,这一摔很怕她摔出个所以然。

    原本太后接到玉美人死了的消息很蹊跷,正巧来人禀报说宸妃怒气冲冲去找了棠梨宫,她才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她心都吓出来了,薛素画苍白着脸,气若游丝地躺在灵玉怀里,手边一滩猩红的血迹。

    而夏绾绾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太后对她升起的好感立马降了一半,先不说素画摔倒和她有没有关系,单凭她这么冷血,太后就打心里不舒畅。

    太医很快来了,说并无大碍,只是动了点胎气和手上划破了口子,休息几日就好,薛素画在床上无声地笑开,夏绾绾,你跟我斗还真嫩了点。

    等太医走后,太后便进来看望她,顺便召来夏绾绾,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姑姑,不怪夏妹妹。”薛素画虚弱地开口,“是夏妹妹对素画有些误会,素画见夏妹妹要走,想跟她解释清楚,可她身边那个宫女……手劲太大把素画甩出去撞到了桌子。”

    夏绾绾冷冷看着她凄凄哀哀的表演,太后柔声安慰她,转眼又看着夏绾绾:“哪个宫女动的手?”

    音歌心里一沉,慢慢走出来:“回太后娘娘,奴婢只是挡了一下,并没对德妃娘娘动手。”

    太后一见音歌心里就来气,她是认识音歌的:“你的本事哀家清楚的很,就是挡一下也能把人挡残了,好大的胆子,以为有人撑腰就敢为所欲为?德妃还怀着孩子,你都敢对她动手!恶仆欺主,来人,把她拉下去杖责三十。”

    “太后娘娘。”夏绾绾上前一步,直直与太后对视,“德妃不过说一句话,您就要定了音歌的罪,未免太草率了吧。”

    太后被她说的一阵尴尬,有些羞怒道:“哀家办事还容不得你多嘴。”

    夏绾绾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薛素画真是个心机婊,既然她已经成了恶人,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别说音歌没碰她,就算我让音歌动了她,那也是她活该!”夏绾绾颇有气势地说出这番话,一时间屋内的人居然都愣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素画,她泪眼婆娑,指控着夏绾绾:“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就算你看我不惯要除掉我,也不能伤害到肚里的孩子啊。”

    太后被气得胸口一堵:“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宸妃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薛素画纵火行凶又害死玉美人,我为何不能给她定罪?”夏绾绾丝毫不胆怯。

    薛素画哭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一心要我死,多几条罪名扣在我头上又有什么区别。”她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对太后磕头,“姑姑,素画自问问心无愧,宸妃血口喷人,素画冤啊!”

    太后怒声道:“宸妃,你信口雌黄什么?当初你要亲自调查纵火一案,哀家依你,你说是玉美人,哀家也信了你,现在你又说素画是凶手,是不是全后宫的女人都死光,你才甘心?啊?”

    她因为愤怒,额上的青筋都爆出,可是她的愤怒都只为了包庇薛素画,夏绾绾冷眼看着太后心灰意冷,太后又道:“皇上对你宠爱有佳,你就越目中无人,告诉你,哀家没死还轮不到你放肆。皇上想为你遣散后宫,哀家今天就把话放明白了,只要有哀家一天在,这个想也别想。”

    遣散后宫……遣散后宫……薛素画听到这个令她血脉张扩的消息整个人都僵在那,皇上居然为了她一个人要放弃所有?那自己算什么,自己心心念念地争夺算什么?

    薛素画想哭,却笑出了眼泪,她恨自己傻啊,亏她还对皇上抱有一丝幻想,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原来都是假的,皇上爱的不是孩子,是孩子的娘亲啊!

    若不是场合不对,夏绾绾肯定要感动地稀里哗啦,可从太后嘴里说出,她就知道自己和太后也彻底撕破了脸。就算鱼死网破她也认了,薛素画蹦跶一天,她和孩子就危险一分。

    “都聋了吗?把音歌拖下去执罚。宸妃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禁足三十日。”

    夏绾绾不意外地看见薛素画在太后后面又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她听见太后对夏绾绾的处罚,又想起前段时间哥哥的来信,突然就想通了,皇上不爱自己又怎么样,哥哥说的对,齐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父亲成功,她依旧是最高贵的女人,到那时她一定会让夏绾绾生不如死。

    旁边嬷嬷来拉音歌胳膊时,被夏绾绾一记凌厉的眼神阻止,太后气结:“宸妃,你敢为命不尊?”

    “臣妾不想和太后娘娘闹这么僵。”夏绾绾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薛素画是善是恶,臣妾会证明给您看,臣妾不能禁足,要禁足的是薛素画。”

    真以为搬来太后设这么个套就能困住她,笑话,要是没十足的把握,自己又怎么敢过来。无视太后起伏的胸脯和薛素画微微一滞的表情,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令牌,声音铿锵有力:“见令牌如见先帝。”

    太后见到令牌的一瞬间先是呆住,随即鼻子一酸,泪水喷薄而出,薛素画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把先帝的令牌留给了夏绾绾,她再也接受不了夏绾绾扳回一局的事实,双眼一翻,竟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