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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白秀蘭笑笑,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那你觉得我是谁?”

    白之卿看着她。

    “我是白秀蘭,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白秀蘭起身,她是白之卿的妹妹。

    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白之卿猛的站起来,想要去拉白秀蘭,白秀蘭闪身躲开,两人有一段距离,白秀蘭看着白之卿的眼睛:“如果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妹妹,那只当我不认识你。”

    她转身快步出去。

    白之卿愣在原地,他伸出了手,却抓了个空。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撕裂开来,血淋淋的疼。

    他眼睁睁看着白秀蘭走出这道门,想说什么,可到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

    多么荒诞的事,躯壳里是谁的灵魂?

    他相信了,就以为他想相信。

    那样,自己的负罪感就能减轻。

    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比借尸还魂还荒谬!

    白之卿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白秀蘭早就没有影踪,他依旧站着。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他错的太离谱。

    白秀蘭从来不知道,白之卿对她抱得是这种心思。

    回去的路上,她表情十分不悦,沉着脸。

    王烈看着后视镜中的夫人,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气,她很少生气,往里心里琢磨。

    今日,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秀蘭沉着脸回去,顾钊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听到动静,他就抬眸看过去。

    他穿着睡衣,高大身材陷在沙发里,手指上的星星火光忽明忽暗。黑眸深沉,静静望着白秀蘭。

    白秀蘭看他一眼,因为心情不好,一点应付的意思都没有。

    移开视线,往楼上走。

    顾钊按灭了烟头,他站起来:“怎么了?”

    白秀蘭不说话,快步上楼。

    顾钊回头扫了眼门口的王烈,问道:“夫人见了谁?”

    王烈就老老实实的回了,顾钊摆手。

    “你去吧。”

    见一个白之卿,至于这么大脾气?

    顾钊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事,又觉得白秀蘭生气的时候特别孩子气。

    上楼,白秀蘭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空气发怔。

    顾钊走过去,步伐沉稳。摸了摸白秀蘭的头发,他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玩的不好?”

    白秀蘭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就沉沉看着,半天没说话。

    顾钊干燥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后颈,摸了摸。

    “遇见了谁?”

    白秀蘭渐渐收敛了情绪,神情缓和下来。

    “督军怎么不睡?”

    “等你。”

    顾钊收回手指,手肘撑在椅靠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白秀蘭眉头微蹙,声音不大说道:“我会回来,你睡你的。”

    顾钊看着她一会,忽的就笑了。

    拉了白秀蘭的手,粗糙掌心摩擦肌肤,白秀蘭眉宇舒展不开。

    “去洗澡吗?”

    他眸光越来越黑,暗沉一片。

    白秀蘭盯着他看,为他突如其来的笑而愣怔了一会儿。

    站起来,挣脱他的手。“那我去洗澡了。”

    顾钊说:“好。”

    他眸光含笑,意味深长。

    白秀蘭出去卧室,他靠在椅子上,黑眸渐渐眯了起来。

    夜幕很沉,白秀蘭刚刚浴室就跌入了一个怀抱,她刚要动手,头顶上方男人低沉嗓音入耳:“秀蘭。”

    顾钊抱着白秀蘭回房,她的头发有些湿,水浸湿了床单。

    顾钊欺身压在白秀蘭上方,他身形伟岸,相貌又英俊,灯光下五官深邃。俯身,细致的吻着白秀蘭,从额头到嘴唇,缠绵悱恻。他在这事上一向有耐心,白秀蘭躺着接受着他绵长的吻,舌头勾着他的。两人在一起久了,也就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节奏。

    顾钊解开她的睡袍,他低头细致的亲着。

    白秀蘭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很短的寸板,摸起来有些扎手。

    刺刺的,痒痒的,很舒服。

    她扯开顾钊的睡衣,手指摸着他的腹肌,下一刻手指被握住。湿润的吻落在她的手指上,他抬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白秀蘭。

    “夫人,今日发什么脾气?”

    白秀蘭挣脱手指,覆上他的眼睛,声音低哑:“继续。”

    柔软的手指盖住了眼睛,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白秀蘭说出的那两个字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浴火。这是他们做的最激烈的一次,□□的身体绞缠。

    沉重的撞击,他看着白秀蘭,他的声音带着喘息:“夫人,舒服吗?”

    声音里带着笑意,白秀蘭在摇晃中,望着头顶的灯,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

    她抱着顾钊的头,两人接吻,很深很重。

    她以前一直觉得接吻挺脏,可是一旦习惯了,就觉得这是桩挺舒服的事。她是享受派,吻得深沉,两人达到高峰,那瞬间,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她满脑子想着,如果换一个男人,她能接受吗?

    她不知道,最起码活了几十年,她只接受了顾钊。

    顾钊把她搂在怀里,汗水混合着□□,黏黏的贴在一起。

    顾钊抚摸着她的腰,笑:“夫人,在想什么?”

    “督军。”白秀蘭换了个姿势,枕着顾钊的手臂,她脸望着上方灯光。

    “爱情和亲情那个重要?”

    她忽然这么问。

    顾钊觉得好玩,可在此之前,他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件事:“叫我名字吧。”他是白秀蘭的男人,而不是她的督军,然后继续说道:“爱情和亲情一样重要,爱情总归是会变成亲情,两者并不冲突。”刚要说下去,脑中灵光一闪,她不是喜好风花雪月的人,为何会突然这么问,根本就不像白秀蘭的做派。眸光一顿,捏着白秀蘭的手渐渐重了:“爱情和亲情可以兼并,反之就不行了,有违人伦。”

    白秀蘭微微蹙眉,手指被顾钊缠着,把玩,她叹口气:“你猜到了什么?”

    “没什么。”

    顾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下午来家中的是叶家八小姐?”

    白秀蘭点头。

    “另一个人是谁?”

    “周正。”

    白秀蘭无意隐瞒,她这个人向来坦荡。

    顾钊视线扫了过来,他靠在枕头上,表情渐渐深沉。

    “周正?临城人士?”

    “是。”

    顾钊对白秀蘭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回去临城后就知晓了。顾钊并不会在意谁爱上白秀蘭,他的女人优秀,是值得骄傲的事。可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让自己的女人被人窥探。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来路?”

    白秀蘭横他一眼,说道。

    “你想问什么吧?”

    顾钊低笑,亲了下白秀蘭的嘴唇,不是很在意这件事,随口问道。

    “他喜欢你?”

    白秀蘭皱皱眉头,她的腿贴着顾钊的腿,汗毛扎的皮肤有些疼。

    “不知道。”

    男人看女人的目光,顾钊同样身为男人,太清楚不过。

    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出来那位周公子对白秀蘭贼心不死。

    白秀蘭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坦荡,喜欢就是喜欢。

    她会直接告诉顾钊那个姿势更加舒服,她毫不避讳。这就是白秀蘭,直白干脆,十分合顾钊口味。他们在一起,永远是直奔主题,不扭捏,不逃避。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无论如何都勉强不了。

    “我不喜欢他。”

    白秀蘭说的直白。

    顾钊早猜的出来,白秀蘭对周正是漠视。

    “他是白秀珠的前男友。”

    应该算是前男友吧?白秀珠可是从白秀蘭手中抢过去的!

    “嗯?”

    顾钊关了灯,躺下去把白秀蘭圈在怀里。“听起来人品不怎么样。”

    人品?

    白秀蘭笑了一声,温度正好,靠在顾钊的怀里并不会显得热。

    “确实。”

    “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临城病变那时两人分开的?”

    推算白秀珠来徽州的时间,也差不多。

    “好像是。”

    白秀蘭说道。“什么时候迎娶白秀珠进门?”

    说起来,两姐妹嫁给两兄弟,也是奇缘。

    想起这个,白秀蘭不由的想笑。

    “三弟对秀珠也算是真爱。”

    “不可能。”

    顾钊直接说。

    “这事由不得他任性,如果白秀珠不在意名分,那就抬回家做姨太太。”

    白秀蘭到底和白秀珠有点血缘关系,她对这件事不好发表意见。

    顾钊怎么做,都和她无关,只是这个时代的妻妾制度。虽然已经是民国,新旧交替时代,可妾到底是妾,妾扶正为妻的人家很少。如果白秀珠有本事,哄的住顾恒,那也是好事,对于她来说,唯一的翻身机会。

    白秀蘭是早晚要走的人,白秀珠无论如何,是殃及不了自己。

    “顾恒还出国吗?”

    顾钊表情有些难看,声音也沉戾起来:“顾恒是个拎不起的,孰轻孰重永远都分不清。”

    两兄弟又谈崩了,白秀蘭有些困,眼皮都发硬,晕晕沉沉。

    顾钊手指往下抚摸着她的小腹,声音很低:“秀蘭,给我生个孩子吧。”

    一瞬间,白秀蘭就清醒了,她睁开眼看着黑暗里的顾钊。

    他粗粝的掌心干燥热忱,缓缓抚摸着白秀蘭的肌肤。

    “我们结婚有大半年了。”

    他抬头看着白秀蘭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秀蘭,这个家太冷清,生个孩子热闹。”

    白秀蘭一直没有说话。

    他抚摸着白秀蘭的头发,声音像是叹息,沉重。

    “男孩好点,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他能保护你。”

    白秀蘭的拳头捏的很紧,很长时间后,顾钊包裹着她的拳头,一根一根手指掰开。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他说:“秀蘭,这个乱世,处在这个位置,我不保证自己能活多久。”

    白秀蘭沉默着,顾钊叹息,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想要一个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到了后半夜。

    白秀蘭依旧睁着眼,她睡不着,心烦意乱。

    顾钊的手臂强壮有力,他圈着自己。他的身材高大,下巴上的胡茬有些扎人,白秀蘭抬手摸了摸他胸口最长的那道伤疤,狰狞依旧。

    深沉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白秀蘭终归是叹了口气,她望着头顶深沉的黑暗。

    “我并不想要。”

    “为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几乎是下一瞬间就响起,原来他们都没能睡着。

    “孩子并不是工具。”

    白秀蘭说:“乱世,他会活的很辛苦。”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越加的紧,他的呼吸落在白秀蘭的耳畔。

    “我的孩子,一定性格坚毅。”

    他翻身压在白秀蘭身上,喘气声渐粗,他俯身注视着白秀蘭的眼睛。

    “秀蘭,我能活到他成年。”

    他和她接吻,动作骤然狂野,吻得激烈,粗粝手指抚摸着她的肌肤,一改之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