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卡娃天生就是一朵时尚圈的魅艳交际花,她时而专注地和琼斯说笑,时而眼神游走,偶尔手指放在唇畔,给熟识的人送去电媚秋波和火辣唇语,惹得那些衣冠楚楚的高贵绅士们,望着她的眸光,都流露出一片意乱情迷的留恋不舍。
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幻,都拿捏得恰到火候。她火辣热情的笑容,永远都性感迷人,闪耀夺目,无疑她走到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女王。
白婷婷收回眸光,微微叹息一声,从精巧的粉红玫瑰手袋中取出手机,给简妮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丝不漏地告诉了她,然后在简妮气急败坏的叫嚷中,不无寂寥地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眸。
今天太累了,深沉的疲倦感袭来,不知不觉手机从她手中掉落,此时她只想好好睡一大觉。
希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阿青开门,看到被迈克总理的侍从抱进门来,正处于昏睡中的白婷婷,不由微微一愣,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伸臂将她接住,待那侍从走了之后,拍了拍她的脸,白婷婷却朝他怀里拱了拱,睡得死沉,阿青无奈,只得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主子,那位茱莉小姐已经被送过来了,不过她正在熟睡中,我怀疑她是被用了迷药。”阿青轻手轻脚地走进白金铖的书房,低声禀告。
白金铖皱起眉头,不太相信地问:“你确定?”
“我只是有点怀疑。”阿青低下头,谨慎地回答。
“你去将她弄醒,将事情了解清楚,我可不希望迈克总理送给我的妞儿,竟然不是自愿爬上我的床。”白金铖淡淡地吩咐,然后又低头盯着面前文件。
阿青领命,来到白婷婷休息的卧室中,他闭上门,走过去面无表情仔细观看床上美少女精致的面容,目光落在她着了鱼尾裙前凸后翘的性感身姿上,不由撇开头,眸中露出深思的迷茫。
他犹豫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过去推了推她,她依然睡得死沉。
阿青取来一枚电针,消毒后举着去轻刺她手臂的肌肤,可眼前的少女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只得掀开她长长的裙摆,替她褪掉一只高跟鞋,然后找准她脚趾大指末节外侧的大敦穴,将电针扎了进去。
强烈的刺激使睡得正香的白婷婷猛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阿青,一瞬间搞不清状况,竟然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阿青,你在干什么?”。
阿青板着脸,若无其事地取开电针,缓慢用消毒巾擦拭着冷漠地问她:“茱莉小姐,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白婷婷被他两次做出这副小死样惹生气了,跳起来穿上鞋,顾不得脚疼地径直朝门口走去,“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是在哪里?我明明记得我在参加今夜的庆功晚会,怎么一下子来到这里?”
“这里是白氏财团的总裁下榻的总统套房。”阿青脸板得死紧,迅速冲到她前面,展臂拦住她的去路,“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夜会被送到这里来侍奉我的主人?”
“不知道啊?谁将我送来的?”白婷婷茫然地摇头,但她蓦然惊醒过来,吃惊地问,“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白金铖,他终究是发现了我的秘密,不肯放过我吗?”
天啊,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被那个该死的恶魔抓了回来?
她急得差点没跳脚,一把拉住阿青的手臂,着急地哀求他:“阿青,你以前救过我那么多次,这次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放我走好吗?”
“先别说这个问题!”阿青好整以暇地收好手上捏着的电针,突然对白婷婷俯下头,凑在她耳边低声问,“我很想知道,我以前和你怎么认识的,又如何救过你?难道,徐特助的怀疑都是真的吗?你果真是是我家主人那个死而复生的未婚妻白婷婷?”
白婷婷霍然瞪大双眸,吃惊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去,摸上他脑门:“阿青,你这是怎么了?脑袋受了刺激吗?”
阿青摇摇头,反拉住她的手,朝观景阳台上放置的座椅走去,顾自地说:“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如果你真的是我家主人的未婚妻,这事我一定不能对主人隐瞒,我要马上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阿青,你傻了啊?”白婷婷生气地停下脚步,瞪大双眸一把扯住他,屈指去敲他脑门,“难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当初你让我假死逃离白金铖的追捕,送我出国,现在你却要去对他自首你对他的背叛,你疯了吗?”
“什么,当初还是我送你出的国?”阿青终于没法淡定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只觉满脑子装满浆糊,他又弄不清状况了。
自从他的主人宣布退出寰宇财团后,两人不知为何会去往撒哈拉沙漠中,并在那里迷了一次路,和白金铖的一众保镖走散,两人神秘地受到重伤,差点没死去,清醒过来却又都记不起这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后来两人被一帮保镖找到并救回,他的记忆就此缺失了一部分。
但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将这么丢人的事公诸于众,只是非常小心地在人前掩饰住他的这部分缺失,努力去通过了解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人与事,不落痕迹地补回缺失的那一块记忆。
在他的小心掩饰下,倒也一直没被别人发现他这个秘密,可他的这点小**,没法瞒过这个神秘的死而复生的女人。
他猛然一把攥住白婷婷的手腕,强横地将她推进座椅中,凶狠地瞪着她,快速地命令:“你必须立刻把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不然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立刻将关于你的真相完全告知主子。”
白婷婷哀怨地举起双手,非常配合地点头:“好,不管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什么都说!”
白婷婷刚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简单说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她大惊失色地拉住阿青的手,浑身难以控制地发出微微颤抖,哀求地望着他:“阿青,求求你,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死也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你为何一定要选择逃离我的主子呢?就因为你们的婚姻是你父亲的遗命,不是你心甘情愿喜欢上他?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因为逃离开他而后悔,他可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阿青深思地看着白婷婷,他真弄不懂以前自己为何要帮她从白金铖身边逃走。
“现在来不及说这个。”白婷婷着急地指着外面,敲门声急促起来。
阿青明白,这件事他的确必须帮白婷婷继续隐瞒下去,他今儿明明听徐特助和主子说起,茱莉的dna和死了的白婷婷不是同一个人,这说明当时他就在这件事上做了手脚。
这问题可太严重了,白金铖一向完全相信他的忠诚,就连他的性命安危都交托于他,要是被他得知此事,他真不敢去设想后果。
很快房中的无线传呼器里响起白金铖不耐烦的低喊:“阿青,你为何关了微型耳麦?赶紧去开门,外面有客人到访。还有,茱莉小姐醒来了吗?你将她立刻带到我的书房来,然后你去出面应酬一下外面的访客。”
“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是你帮助我假死脱逃开他的魔掌,你就必须帮帮我。”白婷婷一听到白金铖的声音,反而很快冷静下来,话语里带上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给我放老实一点!”阿青冷冽地用警告的眼神扫了白婷婷一眼,打开微型耳麦,沉声对白金铖说:“主子,茱莉小姐真的被人用了迷药,到现在还没醒。”
“让她再睡会儿,你立刻出去应酬一下。外面守着的保镖禀告说,来访的是茱莉小姐的签约老板亨利,你一定要滴水不漏地应付他,千万别让他发现茱莉小姐此刻就躺在我的床上。”他停顿了一下,语调森冷地说,“我不想为一个肮脏的女人,惹出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白金铖的话音带着对白婷婷的极度轻蔑,令她的气息非常不顺起来。
“好,我会去摆平他,主子请放心。”阿青关了耳麦,起身继续拉着白婷婷的手腕,将她拖到床边,顺手关掉室内的无线传呼器,轻声吩咐她,“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你都必须躺在床上装睡,直到我回来设法放你离开。”
“谢谢你阿青!”白婷婷感激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听话地躺上床,将被褥拉到身上盖住。
她闭着眼,努力理清纷乱的思绪。
阿青怎么会失忆,她无从得知。
但此时她回想起阿青的话,说她被人下了迷药,才会昏睡过去任人摆布。
当时她在晚会现场,喝了小半杯亨利送来的柠檬牛奶,后来又饮下一杯蜂蜜水,其余没进食任何东西,卡娃和亨利,都不像是会将她出卖给白金铖的人,那么下药的人会是谁呢?
联想到差点被当众走光的可怕事件,现场那些言笑晏晏千娇百媚的超模们,没有一个不具有陷害她的动机。
唉!都是万人迷亨利给她惹来的祸,不管她付出再辛苦的血汗,拼尽全力去打拼,她每一步成功,都会被嫉妒她的女人们归纳成亨利关照提携她的结果,谁叫他那么恬不知耻地对全世界宣称,她上过他的床!
而今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准没好日子过。
就连那个该死的恶魔,动不动骂她肮脏,或许都是因为这件乌龙事。
门被悄无声息推开,两道犀利冷冽的眸光,朝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投射过来,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奢华的卧室中弥漫开。
她怎么这么衰,一想到那恶魔,就把他招来了!
白婷婷警觉地发现白金铖走向床头,她慌忙屏住呼吸,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做不对,他会发现她在装睡,赶紧尽量放松身心,呼吸平稳,装出酣睡的样子。
白金铖停留在她面前,眸光嘲讽地盯着她酣睡的容颜,她的小嘴微张着,呼吸绵长,蝶睫却频闪着,眼珠在薄薄眼皮下转来转去,压根儿就没睡着,此刻故意装成对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想挑逗起他的**。
她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就只会玩这么一点小把戏?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淡漠而又霸气十足地开口戳穿她:“你如果再继续装睡,我就立刻动手扒光你的衣服。”
天哪!恶魔永远不会转性,一开口总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装,还是赶紧不装?
白婷婷满心纠结得暗暗叫苦。
可没等她有所决定,那个该死的恶魔,竟然一把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褥,狠狠揪住她身上昂贵鱼尾晚礼服的裙摆:“等着我动手吗?还不睁开眼吗?我一进来就发现你是醒着的。”
白婷婷再也无法装下去,只得睁开眼,双手用力揪住被他掀开的被褥朝回拉扯,恶狠狠瞪着他凶巴巴地嚷:“只要你敢动我一根小指头,我就会聘请全球最好的律师,告你性骚扰。”
“哼!小嘴倒还不肯服输。”白金铖颇意外地扬了扬眉,这女孩干嘛没如他意料中的那样,换个花样主动勾搭他,反而露出一副小野猫的凶狠样?
难道她还想在他面前装纯,以期获取更高的酬金?
他很快嗤之以鼻地丢开她的裙摆,探过身猛地伸出手去,捏紧她娇俏的尖尖下巴,冷眸逼视着她,唇角却浮起一抹玩味的浅笑,这副性感得没了边的样子,令白婷婷差点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地加快,“茱莉小姐,我想你没搞清一点状况,现在是你未经我的允许,擅自爬上我的床,试图勾引我。”
狼想吃小羊,还愁找不到借口?
“我,”白婷婷高傲地猛然一挣,摆脱他钳制她的手,摆出一副好似听到天大笑话的不屑样,小手抬起指着自己的鼻尖,撇着嘴轻蔑地盯住他,“试图勾引你?你也不找个镜子照一照你那张死人脸,板的跟千年寒冰似的,哪一点值得别人勾引?”
“你!”白金铖被这高傲小妮子的话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他强烈怀疑她是不是瞎眼了,他明明是个帅得没商量的型男加气质男加俊男还加猛男……好不好?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赶紧放我走,我就要控告你买通他人合谋将我迷晕对我图谋不轨!”白婷婷生气地指着他鼻尖,牙尖嘴利地吼。
白金铖突然一把钳制住她对他张牙舞爪的双手,整个身子朝她猛压下来,就在她大感不妙之际,他的唇已嚣张欺上她,张开口狠狠地咬她可爱的唇瓣,然后趁着她呼疼的一瞬,疯狂地抱紧她,舌尖长驱直入,掠夺她唇中的芬芳清甜。
呼!为何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从在冰天雪地中第一眼见到这个花样女孩开始,他就一直渴望这么将她狠狠揉进他整个生命!
似乎欺负她爱怜她捉弄她呵宠她……一直是他生命中最乐此不疲的游戏。
这种感觉熟悉到令他心酸得想要落泪!
这个名叫茱莉。珍妮的女孩,明明不是他的未婚妻白婷婷。
但他满腹的心酸从何而来,只想将她抱得更紧,再也不撒手!
白婷婷却愤怒了,她不容许他再碰她一丝,她猛地抬起手掌,用尽全力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滚!”她嘶哑着嗓子,气苦地喊,双手双脚猛力地踢打他,拼命要摆脱他的禁锢。
“你敢这样待我!”这妞儿发起狠来的力道,还真不是盖的。白金铖难以置信地松开她,大掌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上五道凸显的指印,突然他发现鼻腔有腥热的液体滴下,用手一接,竟然手心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红。
一缕危险的气压,迅速扩散,越压越低,接近爆发。
白婷婷还不怕死地跃身下床,闪电般一把撕裂身上绝无仅有的昂贵裙装下摆,拧身猛扑过来,朝白金铖很有章法力度地来上一串连环踢。
白金铖快速闪避开她的攻击,蓦然愤怒了,一把抓住她的美腿,用力钳紧,使她难以动弹,然后弯腰用大掌托着她的纤腰,用力将她再度甩上大床,手还依然钳着她的腿。
“好疼!放开我!”白婷婷被他甩得七晕八素,浑身发疼,下意识朝后挣自己的腿,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挣脱,不由带着哭腔叫嚷起来,却双眸灼痛,没法落下一滴眼泪。
她好恨!恨不得一口一口将他胸口的肌肉咬掉,看看他的心,究竟有多黑!
白金铖用空余的一只手,烦躁地扯过床头的纸巾,堵住鼻腔朝下流淌的血,然后松开衣领纽扣,嘲讽地朝她俯下身。
“你敢再动我一丝,我一定要杀了你!”白婷婷咬牙切齿地叫,他此刻一脸鲜血的样子,比恶魔还可怕,她双臂撑着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退缩,脸上却流露出死也不容他侵犯的坚决表情,愤怒地大叫,“不许你过来!”
因为无尽汹涌而上心头的刻骨仇恨,她的眸中变得一片赤红,在闪亮如丝般的白发映衬下,妖冶到致命地勾魂。
不知为何,白金铖面对她恨意汹涌的双眸,竟然感到莫名心虚害怕。
就为她那张和他死去的未婚妻一模一样的脸,他不想让这个女人恨他!
他避开她的视线,眸光却落在她虽然无比生气还是娇俏地半开着,不停发出剧烈喘息的唇,看到她被他咬得破皮红肿的唇瓣,凝着一丝血痕,发出妖魅娇艳的光,似乎心底的某种蠢蠢欲动又在冒头,他又立刻狼狈地将眸光朝下移,落上她起伏不定的酥胸,然后是被撕裂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春光。
“该死的!”鼻腔里的血流得更欢了,他愤愤低咒一声,蓦然松开她的腿,转身离去,“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若不愿意,就赶紧滚!”
白婷婷被他的话气得一噎,屈辱地咬住下唇,但她很快意识到,他居然放过她一马,她惊喜地跳下床,拉着破裂开的裙摆,朝外迫不及待地冲去。
白金铖却危险地停下脚步,伸臂挡住门口:“慢着,人可以走,却不许对外界流出一个字的胡说八道,不然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蚱一样毫不费力!懂吗?”
白婷婷深吸一口气,傲然抬头瞪他,讥讽地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歪,白总裁也会在意外面的蜚短流长?”
“我没有你这么蠢。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丢脸的更是你。”白金铖同样不服输地讥讽瞪她,其实他这样要求白婷婷,最主要考虑的迈克总理那头,事情发展成这样,令他不得不怀疑那个老狐狸对他肯定别有居心,“别指望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好心放过你!以后要是不想将身子卖给谁,就得学聪明一点,别稀里糊涂着了别人的道,被送上门去给人吃了,你哭都来不及!”
啧啧,这世道啥时候变了?这该死的家伙若成了正人君子,无恶不作的魔鬼都能装成仁慈善良的上帝了。
白婷婷撇起嘴,不屑地一把推开他高壮的身子:“滚开!”
“你!”白金铖的自尊心再度受伤,气愤地将她纤腰一搂,将她压靠在门上,狠厉地发出低咆警告,“别想用这些低级的招数来挑逗我,从此后你才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妓女没兴趣!”
说毕,他将她用力搂紧怀中,然后猛地拉开门,再将她狠狠朝外一推,砰地关紧门。
白婷婷被他猛力的一推,霎时跌倒在地,整个人还朝后滑了一小段,才稳定住身形,她撑着地面,艰难地翻身爬起,不顾浑身的疼痛,愤怒地攥紧双拳,冲紧闭的房门用力一挥:“该死的恶魔,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茱莉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阿青快速地冲进来,一把拉住白婷婷的胳臂,盯紧她恨意弥漫的赤红双眸,不无担忧低问,“出了什么事?主子他,和你相见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他认出你了吗?”
“不关你的事!”白婷婷愤愤地一甩手,挣脱开阿青,转身傲然朝外走。
阿青默默跟着她,他从她双眼中极度彰显的愤怒与憎恨,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尖锐到无法调和。
两人快走到门口,阿青蓦然跨步上前,拦住她说:“茱莉小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既然当时背着主子偷偷放你走了,这事我永远都会替你担着干系,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泄露半句。但我能看出,你非常恨我的主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报复他,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我决不容许发生的事。”
“你可以陪着你主子一起去死!”白婷婷生气地推开他,猛地拉开门,昂然越过门外规矩站着的数名保镖,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阿青追出来,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踩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分不清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
白婷婷刚走到离电梯不远的安全楼道口,蓦然一道黑影闪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安全楼梯里,不无担忧地望着她:“婷婷,你还好吗?我正想如何设法进白总裁的房里救你,你倒出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欺负你?”
“赵兴!”白婷婷看清来者,突然生出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鼻中一酸,一股热泪飚出眼眶,她哽咽着拭去泪水,“我没事,谢谢你。”
“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赵兴拉着白婷婷的手,朝楼下奔去。
两人一股气跑下七八层楼梯,白婷婷突然停下脚步,眸光幽深地望着赵兴,心神不定地问他:“赵兴,我可以信任你吗?”
“废话,这世上你除了信任我,还能去信任谁?”赵兴好笑地反问她,他看得出她因为白金铖的出现,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赵兴突然伸臂揽住她肩头,将她圈在怀中,露出不无宠溺的笑容,捏了捏她的鼻头,“傻妮子,别想那么多,我告诉你一个从可靠渠道得来的隐秘消息。你的前任未婚夫,似乎因为你的意外身亡,过于悲伤,这里出了点问题。”
赵兴指着脑袋,冲白婷婷眨了眨眼。
婷婷不解地望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恶魔会为了我的死,脑袋变锈逗?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他一如既往的可恨讨厌,永远都自以为是地以为天下唯他至尊。”
“那不过是他努力掩饰的表象。他这次没有认出你就是白婷婷本尊吧?”赵兴看到白婷婷摇头,笃定地笑开了,“这就是了,以你的前任未婚夫那种专横霸道唯我独尊的性格,若是对你产生出一丝怀疑,岂不会将你刨根究底一追到底?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地选择相信你,放过你,都是因为他失忆了。”
“失忆?”白婷婷震惊地低叫,“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的。自从他来到p城之后,我怕他会在认出你之后对你和尤利西斯不利,暗中留意观察他,居然被我有一天发现,他独自一人乔装改扮外出过一次。我小心翼翼缀着他,竟然来到以前我发生车祸住院治疗的那家国际著名的医院,发现他去看了一位脑神经科的专家,还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我费了好大的手段,调查出他患了失忆症。”赵兴开心地笑着,又去捏白婷婷的鼻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白婷婷一把拍掉赵兴的手,不无气恼地抬步朝楼下走。
那恶魔害死她的父母强夺走她的一切,逼得她假死远遁,他竟然没事人一般选择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徒剩她每每回想起往事,痛不欲生,独饮伤悲。
就算她狠狠报复了他,他还用一种无辜者的心态来蔑视痛恨她,还能有什么意思?
凭什么她在痛苦往事中倍受煎熬,他却失了记忆,凭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让他记起往事,记得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她要在他神智无比清醒时,将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让他生不如死悔不当初地死去。
“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白婷婷下定了决心,恳求地望着赵兴。
“你想让我为你去死都可以,别说做一件事啊!”赵兴虽然嬉皮笑脸,眼神却透出绝对的诚恳。
白婷婷打开手袋,低头找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手机已经不见了。那上面还存着好几个重要的电话号码,这可如何是好?
“糟糕!”她想赶紧跑回庆功会的现场,找回自己的手机,可她的裙子已经破损得不像样了。
她眼珠一转,连忙伸出手,让赵兴交出他的手机,她赶紧拨通简妮的电话。
电话那头,简妮一听到白婷婷的声音,一下子激动得跳了起来,一叠声地嚷:“我的上帝喂,你终于出现了。亨利总裁发动所有的人,只差没把整个希顿酒店给翻个底朝天,就连这里的监控视频都反复查过数次,也没能找出你。你手机也不带,一个人神秘地消失,究竟会跑去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手机,你捡着了?”白婷婷一听她这话,着急地问。
“亨利总裁最先发现你不在了,手机被他捡着的,他现在正在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将你找出来。你现在哪里,我们立刻赶过来。”简妮着急地说。
白婷婷放下心,打趣简妮地说:“我们?原来你们两在一起啊?那你就别告诉他,我给你打了电话,多陪着他四处找找我吧,咳咳,最好能制造点暧昧的气氛……”
“你想死啊!茱莉!”简妮生气地尖叫起来,手机里立刻传来亨利着急的声音,“茱莉,你在哪里?不管发生了天大的事,你千万别想不开跑去寻死啊,那几个欺负你的超模,都被我揪出来了,我会好好收拾她们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活下去,为了尤利西斯,你也一定要学会坚强一点,千万别灰心,勇敢地面对这个圈子里一些阴暗的负面……”
白婷婷本来因为白金铖而变得非常糟糕的心情,顿时被亨利几句话给逗乐了,她将手机丢给赵兴,跑到一边哈哈地大笑起来。
她发现亨利隐藏在所谓贵族世家花花公子华丽外衣下最真实的面目,原来他具有那么率真的个性,傻到如此可爱。
她真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时尚圈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这一瞬,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对她好,也原谅了他天价签约就为了要想欺负她,原谅他一冲动就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秘密情人,甚至原谅了他屡屡对她的侵犯和捉弄。
“喂,喂……”陷进爱情泥淖中的男人,实在是天底下最傻的那颗蛋。
亨利急得如团团转的蚂蚁,最后抓住被他害得彻底晕菜了的简妮,抓狂低吼,“她在哪里啊?为什么她要寻死啊?”
……我是简妮满腔痛苦仰头无语问苍天的悲催线……
哗!终于可以回去见小宝贝尤利西斯了。
白婷婷又给了赵兴一笔钱,和他具体谈了她想如何对付白金铖的方案,两人约定明儿一早联系后,她告别赵兴,回到阔别许久的家中。
尤利西斯已经睡了,白婷婷跑到他的房间,在他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一阵狂亲,很快将小家伙弄醒。
尤利西斯不耐烦地打着哈欠,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然后看清抱着他的妈咪,顿时欢喜得伸出小手,缠上她的颈项,吧唧在她左右脸颊各印下一记湿吻,依依呀呀地欢叫起来。
玛利亚醒过来,连忙起身,白婷婷让她继续休息,她来照顾尤利西斯。
“小恶魔儿子,我可见到你那恶魔老爹了哦!他已经不记得往事了,就算我带着你到他面前溜十圈,他都一丝儿理不清为何这世上会有一个小恶魔存在。”白婷婷这会儿心情很好,将儿子抱在怀里,用中文低笑呢喃着,去拿起放在暖杯中保温的奶瓶,试了试温度正好,将之交到儿子手上。
尤利西斯抱着奶瓶,不肯放进口中,皱起小眉头眨巴眨巴沁亮的大眼睛,对妈咪的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幽幽地盯着她魅力十足的笑容不转眼。
“好啦,别摆出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这天下还轮不到你操心!”白婷婷拍拍他粉嫩的小脸蛋,帮他将奶瓶凑进他口中,“吃饱睡吧!”
小家伙却不肯领情,用舌头努开奶瓶,一撇嘴十分委屈地抽抽噎噎哭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啦?”白婷婷头疼地望着儿子,手足无措起来。
“是不是久了没见到你?”玛利亚下床来到白婷婷身边,抱起孩子哼着摇篮曲哄他。孩子却踢蹬挣扎,伸手一定要妈咪抱。
白婷婷心疼地重新抱过尤利西斯,小家伙噙着泪花不哭了,转而叭叭地叫个不停。
“哟!这是在为你爹哋担心啊?真是白养你了。”白婷婷被尤利西斯气乐了,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眯眯地哄他,“好啦,我会想办法帮你爹哋治好失忆症,这回你满意了吧?”
尤利西斯噙着泪花,咧嘴嘻嘻笑开了,然后主动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喝起来。
“真是个小恶魔!”白婷婷对着人小鬼大的儿子又爱又恨,彻底无语了。
哄睡了儿子,白婷婷回到自己的卧室,给简妮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梳洗一番换了家居休闲服。
很快简妮和亨利带着几名助理和十余名保镖,一起跑到她这里,两人挥退手下,坐在她对面仔细听她把发生的事情过程述说了一遍。
亨利气得脸都绿了,生气地说:“究竟是谁敢这么使手段陷害你?看来他们一个个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简妮转过头一拉亨利的白西装,气呼呼地嚷:“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卡娃那个妖女。她表面上与人无害,一贯装得善良热情,极易与人相处,实则暗地里一直仗势你和她的暧昧关系,胆大妄为无恶不作。”
“我说简妮,你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可不可以不夹杂个人情绪进去?什么我和她的暧昧关系?”亨利颇有几分忌讳地看一眼白婷婷,还是不顾替卡娃辩护,“虽然你和卡娃的经纪人琳莎一贯不对路,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和中伤卡娃。”
“证据,”简妮呼地站起身,指着白婷婷,冲亨利发飙,“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那杯卡娃让人送给茱莉喝下的蜂蜜水,一定加了迷药。”
“照你说来,我也给茱莉喝了怪味牛奶,岂不是也大有嫌疑?”亨利也站起来,黑紫眸光透出隐忍的愤怒,两人相对大眼瞪小眼,火药味霎时弥漫,整个空间都火辣辣地,“我会害茱莉吗?我害了她,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哼,像你这类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只图自己爽就行了,哪会去计较做任何事,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什么好处或灾难?”简妮凌厉地瞪着亨利,扯着嘴角不屑地讥讽冷哼。
“简妮,你最近对我的态度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亨利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转身盯一眼好整以暇抱肩望着他们争吵的白婷婷,火气不由消了几分,讪讪地自我解嘲说,“对不起茱莉,我没法和这只失去理智和智商的雌鸟,再待在一起商量解决任何问题,明儿上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先走了!”
“可是亨利先生,我的手机还在你那里。”白婷婷连忙起身提醒他。
亨利一愣,这才想起的确他捡到了白婷婷的手机,不过他在将手机递给她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但他只是深深看她一眼,说了一句明儿见,转身大步离去。
白婷婷送走亨利,转身看到简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不由过去拥着她肩头,好言低声安慰她:“简妮啊,我看得出来,你嘴上虽然硬,心里其实很在乎他。既然如此,你就大方一点,对他索性表明你的心意难道不好吗?”
“哼!谁会在意那个见一个女人就爱一个的花花公子。”简妮推开白婷婷,生气地瞪客厅里恭敬地候着她们,大气都不敢出的四名助理,将满腹怨气一股脑儿撒到她们头上,“你们一个个都是拿来做摆设的吗?眼睁睁看着茱莉小姐从你们眼皮底下出状况消失!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几名助理将头垂得更低了,没任何人敢在盛怒的简妮面前分辩一句,el的庆功晚会,受邀的都是什么样的尊贵人物,就连简妮都没资格拿到邀请函,更别说他们这票闲杂人等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白婷婷第二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机上留存的几个从徐丽那里偷取到的重要号码,发给赵兴。他们昨夜商量好了,由她出资,先招募人手,组建一个情报组,帮她时刻严密监控住有关白金铖的一切,事无巨细都随时向她汇报。
……我是婷辣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宣战线……
白婷婷一到viv公司,便被亨利召去他的办公室。
亨利今儿的脸色相当不好,双眼挂着大黑眼圈,平素神采飞扬的紫眸显得没精打采。
而他的办公桌上,赫然摆着一份tiffan的合作文件。
亨利将文件交给白婷婷,端起玛格丽塔送来的咖啡,努力保持优雅的形象,小口地饮着,对她微笑说:“昨夜简妮和我因为卡娃而大吵大闹,结果事实证明,卡娃待你是极为真诚的,昨夜她不遗余力地游说tiffan的总裁,终于帮你争取到了这份难得的代言合约。”
白婷婷意外地望着亨利,她虽为此事惊喜,但又感到卡娃这一招带给她极强的压力和隐隐的不安。
从她对路易的印象,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难道就凭卡娃的三言两语,就让她如此轻易获得这个代言合约?
这背后会没隐藏任何阴谋?
经过昨夜发生的意外,再加上今儿这份从天而降的代言合约,白婷婷可以选择信任亨利,却没法相信卡娃了。
她虽然对这红尘俗世阅历浅,但却明白一个最真的道理,这世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名利场上打滚过来的成功女人,付出的艰辛血汗比凡夫俗子更多无数倍,她没有任何理由如此热情地帮助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这件事情上,亨利显然在极力回护卡娃,又对她恳切地说:“昨夜发生的意外事件,我感到非常抱歉。千错万错,都是我没将你保护好,你要怪就怪我,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你别听信简妮的谣言,和卡娃失和,她在这个圈子里人缘非常好,而且在上流社会也交游广阔,大家若真撕破了脸,对你以后的发展相当不利。”
亨利说毕,见白婷婷懂事地点了点头,他欣然地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珠宝盒,将之打开递给她:“这是我昨天预备好准备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没想到晚会中途发生了意外,把这件事也耽误了,你收下它,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白婷婷扫了一眼珠宝盒里价值惊人的蓝宝石鸡心项链,没法继续说服自己不去怀疑亨利,将之一掌推了回去淡漠地说:“你有什么罪可赔?都是我自己太不谨慎,才会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你要是真心想对我好,昨天那几个耍手段暗算我的超模,你都放过别计较了。”
“为什么?”亨利意外地扬起眉,不解地盯着她。
“她们之所以要联合起来对付我,都是因为我所获得的成功让她们感到嫉妒。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并没因为她们的过错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要她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行悔改,我又为何一定要毁了她们好不容易获取到的一切呢?
再说了,这件事一定有我们viv的超模搀和其中,你花那么多精力和财力去包装推销她们,现在她们有所成就了,你未必不想靠她们收回应得的酬报,何必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损人不利己呢?”白婷婷说毕,亨利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十分惊异。
他放下珠宝,激动地起身,突然伸出手将她拉起,紫眸热切地望着她,毫不掩饰心底的爱意:“了不起啊茱莉,没想到你这么宽容大度有头脑。
和我们公司签约的嫩模,一个个都依仗自己青春美貌,背后有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依傍撑腰,前途一片光明,大家相互都暗地里较劲,谁也不肯让着谁。今儿闹着你抢了该我所得的代言,明儿她生气被夺走了有钱的小开,成天捣腾得乌烟瘴气,没一时一刻不让人操碎了心。
要是她们一个个的,都像你这么既上进又懂事,给我省点心,我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啊!”
白婷婷一脸冰寒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回,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拿着tiffan的合约仔细阅读,心里却不由冷笑。
昨夜她被神不知鬼不觉送进白金铖的房中,这么一件若是被传扬出去非得闹出惊天丑闻的严重事件,亨利为何急于揽在自己肩上,一力承担?
他刚才说那些超模们背后有靠山,又是在提示她什么?
他在忌惮着谁,替谁掩饰着什么?
你装吧,姐就看着你继续装!
这个意外事件,白婷婷本来并不十分计较,但这会儿她就和亨利杠上了,你要不给姐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姐就和你翻脸。
亨利并没注意到白婷婷的态度反常,走过来对着她的脸十分好奇地左看右看,好似他今天才认识她一般。
白婷婷虽然被他盯得心里有点犯嘀咕,还是大方得体地保持优雅的姿态端坐着,异常沉静地一动也不动,继续看合约。
最终还是亨利忍耐不住,开口笑问:“我得到一个十分可笑的消息,听说你的外貌长得和白氏国际财团的总裁白金铖的未婚妻一模一样?”
“这没什么可笑的!”白婷婷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她的问题,还是镇定地放下合约,巍然看着他,十分冷静地回答,“你可以亲自去调来那位女士的照片和我比较一下。”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可怜早死的女孩任何一张照片。
不知为何她一死,有关她的一切资料都被销毁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从小到大,她都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据外界传言,她是因为发生车祸,意外去世,死的时候还没满十七岁。花一样的女孩,真要有你这般的艳丽,死得可太可惜了!”亨利有些惋惜地说毕,索性走到白婷婷身边又去挨着她坐下。
“那你又为何要去相信这个空穴来风的谣言?”白婷婷毫不客气地朝一旁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这个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动作,惹得亨利不无幽怨地盯了她许久,才好不容易克制住心底一拱一拱的火苗,开口继续说:“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昨儿很巧的是,我在你的手机上发现了那位白总裁的私人手机联系号码,所以我才怀疑上他,亲自去他下榻的总统套房里查找过你的下落。”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意?”白婷婷淡然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瞭望外面的风景,借此掩饰心底的波澜起伏。
为何一想起那个该死的恶魔,她就没法保持心情平和?
眼前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急于提出这个问题,又是基于什么缘故?
“你难道不想凭借自己的外貌优势,接近那个地位尊贵的男人,获取到一切你想得到的利益?”亨利不满地走到她身后,咄咄逼人地追问。
哗!原来这家伙在吃醋,吃很重很浓的醋!
为何她此刻才嗅出整个办公室弥漫着无尽酸溜溜的怪味,就像昨夜加过了量的柠檬牛奶?
但他这话摆明了是在羞辱她。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昨夜我被人下药迷倒以后,就被送去了他的房中,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白婷婷忍不住气愤,转身质问他,“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长得和那个死去的女孩外貌相像,而去主动勾引他。你这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傻到如此天真?”
“茱莉,你别激动!”亨利纠结难过了一夜,现在见她被他的话惹怒了,心里反而踏实下来。眼见她气愤地朝外走,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扯,使得她忽地跌倒在他怀中,他迅速圈着她的纤腰。
“放开我!”白婷婷气愤地扭动身子,试图脱离他的禁锢。
亨利低下头,将唇凑到白婷婷耳边,低声命令她,“不许动,我必须先弄明白你是不是主动接近他,才能告诉你,我昨夜获得的幕后一些真相,你贴近我,仔细听我说。”
“你少来这一套!”白婷婷生气地抬脚跺他,疼得他龇牙咧嘴,手上却将她拥得更紧。
他也生气了,蓦然张口惩罚地轻咬白婷婷莹白的耳轮,眼看她翻脸要发飙,赶紧悄声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用查也不用问,你儿子尤利西斯的那张脸现摆着呢,还不能说明一切问题吗?”
“你!”白婷婷的身子顿时石化,满腹火气也霎时消散,亨利的这句话可戳中她的命门了!
不管白金铖失没失忆,不管他知道她就是白婷婷后,究竟会对她抱着怎么样的态度,但要是被他知道她偷偷生下他的儿子,这可绝对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
亨利见她乖乖地没再闹腾,也消了火气,对她悄声低语:“虽然有人告诉我,你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可怜女孩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但那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尤利西斯存在。他那张小脸,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霸气,压根儿就是白金铖的翻版,尤利西斯就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就凭这点,任何人都能发现,你根本就是他还活在世上的未婚妻。
你知不知道你和尤利西斯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我对你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只是想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不再因此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
白婷婷回过神来,抬头讥讽地看他,不无气愤地低嚷:“保护我,笑话!昨夜我就在你眼皮底下被送上他的床,这你做何解释?你用不着那么大包大揽地替谁开脱,更不用怀疑我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尤利西斯不是他的儿子!放开我!”
白婷婷越说越生气,猛然在他的禁锢中挣扎起来。
“不要闹!”亨利在白婷婷面前,永远顾不上保持任何优雅的形象,他用力去抱紧她,控制住她激动的挣扎,同时着急地对她说,“我道歉,只要不是你主动的要去接近那个男人!这件事我向你道一千次一万次歉,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白婷婷蓦然停止挣扎,颇感意外地瞪着亨利,见他低下头,她又气息急促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亨利蓦然放开白婷婷,转身一拳砸向身旁墙面,痛苦地将头靠在拳头上紧闭双眼,哑声低语,“你别问那么多了,那些事统统和你无关。
只要不是你主动愿意重回那个人身边,不管他的金钱权势强大到何等地步,就算他闹得天塌地陷了,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好你们。
我用我的性命向你发誓,昨夜那种事,今后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白婷婷纳闷地盯紧他,对他的话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脱离了寰宇财团强有力支持的白金铖,失去了记忆在努力打拼事业的白金铖,其权势地位依然强大到连万人迷亨利都十分忌惮的地步吗?
但白婷婷无疑是聪明的,她稍微动脑筋一回想,立刻想起上次在西餐厅经理那里获得的消息,白金铖当时是在和哪位大人物密会。
再稍微一梳理,她立刻明白过来,亨利和那些权贵们,暗地里也是有所勾结,做下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难怪她被白金铖放走时,他会严厉地警告她不能将昨夜的事向外界泄露。
时尚圈就是这样,大小明星们光芒万丈的耀眼光环下,掩盖着何等丑恶肮脏的权欲交易。如果现在失去亨利的保护,她的确无法抗衡那些权贵名流们的觊觎和贪恋。
无所不在的可怕的潜规则啊!
如果她敢于反抗,敢于将这些丑恶公诸于众,想必用不了多久,她或许就会神秘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婷婷纠结地对手指,心里却迅速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她必须忍气吞声,巧妙地抱紧亨利的大腿,既不让自己吃他一点亏,又能让他甘心情愿帮她掩盖真相,帮她将事业做大做强。
最好的办法,就是博取他的同情!
她婉转低颦黛眉,眸光如无助的小鹿,伤切到令人心痛地望着亨利,娇柔无依的楚楚姿态,激发出亨利无尽的怜惜心和保护欲:“亨利总裁,你猜得没错,尤利西斯的确是他的儿子,我也的确是那个不该存在于世的女孩。但一切都非我自愿,是被那个霸势的男人强加于我的。那些痛苦的往事,我永远也不愿想起,那个人,我宁死也不愿再见到……”
白婷婷说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捂住心口痛苦地弯下腰,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压根儿不用在亨利面前伪装,那些血淋淋的伤痛原本就是不能触及的。
亨利立刻转过头,心疼万分地过去扶起白婷婷,感受到她因为想起痛苦往事而冰冷发抖,他毫不犹豫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沙发上,大掌包裹着她的细嫩纤手,用他的大拇指柔柔地按捏她的手掌心,传递给她一股使她安心的力量,柔声安慰她:“好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深处藏着一段让你痛不欲生的往事。现在我明白了,那个伤害你的人,就是那位了不起的白总裁。
你别再难过,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我不会再容忍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再接近你一分。然后你只需将往事忘记了,快乐地生活下去,好不好?”
亨利说到这里,放开白婷婷的手掌,转而双手捧住她苍白的脸蛋,俯下头温柔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快速一吻,然后起身去为她斟来一杯葡萄酒:“来,喝下它,让心情好一点!”
白婷婷感激地接过酒,一口饮干。
酒液入喉,一股绵醇的暖意弥漫开,四肢都变得懒洋洋地,心神也有点飘飘然,她的确感到好受了一点。
亨利蹲在她面前,见她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神情镇定下来,他也稍微放了点心,理清了思路,下定决心地说:“你别怕,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好你。
作为尤利西斯的干爹,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照顾好他。一会儿我就亲自送他到我的领地去,让他在我继承的古堡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还会为他选择最优秀的老师,让他接受贵族世家子弟才能获取的良好教育。”
白婷婷感激地点了点头,她相信亨利的确是真心待她,现今他才是她们母子最好的那把保护伞。
她必须更全身心地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为他带来最丰厚的回报。
……我是婷辣妈暗地着急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和白金铖抗衡的郁闷线……亨利说做就做,立刻带着白婷婷,回到她的小别墅。
尤利西斯见到亨利,欢喜得手舞足蹈,笑个不停,反而将白婷婷晾在一边。
白婷婷再苦再穷的时候,都没离开过儿子,此刻母子两迫于形势,必须分开,她的心就如被针在扎。
母子两的无奈分别,都是因为白金铖那个恶魔的意外出现。
白婷婷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
几人来到亨利豪奢得令人咋舌的家中,一架小飞机已经稳稳停在后花园。
尤利西斯被亨利抱在怀中,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那架小飞机时兴奋得直流口水。他才不在乎白婷婷难分难舍的眼神,踢蹬着双脚恨不得立刻跟着干爹去周游世界。
目送儿子上了飞机,越飞越远,白婷婷心里空落落地回到自个儿的小别墅。
她刚走进门,立刻看到一个高壮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阿青!”白婷婷瞪圆了双眸,拍了拍心口,暗自庆幸及时送走了尤利西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阿青手上握着一个掉在客厅沙发上的塑胶玩具熊,面色冷漠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白婷婷:“这是谁的玩具?”
“我的!”白婷婷脸不红气不喘地脆生生回答。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个?”阿青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鄙视。
据讨好他的一名保镖私下所提供的信息,白婷婷虽然美丽,但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痴,很快就被主子三两下搞走了该被她继承的白氏家传巨财。
一个没有头脑没有能力,守不住手上幸福的女孩,的确不配做他那位出类拔萃的主子的未婚妻。
两人分开了也好!
他犀利的目光却适时落在茶几上一本厚厚的书上,《跨国公司如何选拔和培养职业经理人》,他顺手拿起来翻阅,好奇地问:“这书也是你的吗?”
“废话!”白婷婷很警觉地看着他,不耐烦地问,“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阿青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将书放下淡漠地说:“我想知道我遗失的是怎样一段记忆,或许你能帮助我回忆起往事。”
白婷婷想起赵兴的话,不由暗自好笑。
这对主仆为啥就高傲到连失忆这样的事,都不肯让外界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掩饰得天衣无缝?
尤其是白金铖,他要将白氏财团迅速做为位列全球十强的名企,暗地里该付出了多少的艰辛,才能在失忆的情况下支撑下去,难怪他要尽量地回避外界的应酬,发狂地工作。
这讨厌的恶魔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定伪装得十分辛苦!活该啊活该!
白婷婷幸灾乐祸地走到阿青对面,居高临下抱肩冷冰冰睨视着他,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对不起,我不是脑科医生,对你的失忆症无能为力。再说了,你想知道你失去了怎样的记忆,找你主子问一问,不就啥都一清二楚了吗?请你以后再也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若是被你的主子发觉到这一点,我反而无法替你继续隐瞒你偷梁换柱,让我假死脱逃他身边的事。请吧!”
白婷婷朝大门强硬而优雅地伸出手。
“白小姐……”阿青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对了,”白婷婷好心地提醒他,“你如果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的主子知道你失忆了。你手上不是有电针吗?那玩意儿不只是用来对别人施刑或者夺命才动用的,它最主要的作用是针灸穴位,治病救人,或许你能靠它让自己恢复记忆。”
阿青看向她的目光,有了几分惊异:“你从何而知我在使用针灸之法,让自己走出失忆的阴影?”
白婷婷不答,狡黠地微眯双眸,得意地昂首转身,等待他自行离去。
赵兴受了车祸,为了让他尽快得到恢复,她也请柳老中医过来为他施针灸辅治,双管齐下,疗效奇佳。
有空守着赵兴的时候,她也和柳老中医请教过一些人体要穴的分布,也正是因此才识得昨夜赵兴拿电针扎她的部位,是具有镇定和恢复神智的大敦穴。故而她猜测阿青一定暗中在进行针灸治疗自己的失忆症,没想到一下子被她猜中了!
赵兴此刻着实不敢再小觑白婷婷,他放低姿态,求助地望着她,恳切地说:“白小姐,自从我发现自己失忆后,已经为自己针灸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除了一去强迫自己回忆往事,脑袋涨疼得就像要爆炸了一般,其余啥作用都没有啊!”
白婷婷恶作剧地轻扬黛眉,将头凑近阿青:“我记得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了,我不是脑科医生。你若是实在拿自己脑袋没辙,我还剩下最后一个招!”
阿青立刻惊喜地抓住她双肩,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招?”
“找一堆豆腐,将脑袋撞上去,反复地撞,直到你想起往事来为止!”白婷婷说毕,心情大好地哈哈笑起来。
“你!”阿青生气地揪住白婷婷的衣领,将她一把拖到自己眼前,咬牙切齿怒骂,“你想找死?”
“哼!看在你昔日救过我好几次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此刻的失礼。”白婷婷收起笑意,一掌拍开阿青的手,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衫,傲然转身朝楼梯上走去,“看在你们主仆两如此可怜的份儿上,我就好心为你们指点一下迷津,国内有个名满天下的神医,名叫张续慎,或许他对你们的失忆症,会有把握医好。”
“喂!白小姐!请留步把话说清楚,失忆的是我,怎么又扯上我主子了?”阿青着急地问。
白婷婷停下脚步,莫测高深地扬起一抹神秘冷笑,对阿青说:“天机不可泄露!你慢走,恕我不远送!”
阿青满腹疑团地离去,白婷婷走进儿子的房间,为他收拾好散落的玩具和衣物,一边心神不定地想,为何阿青和白金铖会同时失忆呢?这其中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她记得昔日白金铖发落阿亮时,提起过他们三人都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还提及让阿亮饮下一种失忆药,然后脱离他们的组织,获得自由。
难道他们的失忆,和那个追杀她的贾瑞德长老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是不是他们只要一失忆,也同时意味着他们已完全脱离了过去的一切,获得了自由?
她相信这种被药物控制的失忆,张神医一定会有办法为他们彻底治好,但他们恢复了记忆后,会不会招来那个神秘组织的杀身之祸?
一念及此,她不由纠结起来。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白金铖要是死了,她庆幸还来不及呢,但不能因此殃及阿青啊!
她正想着,简妮的电话恰时来了:“茱莉,我打亨利总裁的电话,他关机了。你呢?你又死哪儿去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密谈的吗?怎么玛格丽塔说你们已经一起出去许久了?你连个助理都不带,保镖也没通知跟着,就那么和亨利孤男寡女在一起,你就不怕被那帮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偷拍到点什么吗?还不赶紧给我死回来?”
白婷婷好笑地走出房间:“我说简妮,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冲动是魔鬼!你别因为亨利,动不动就变得失去理智。”
“我……你究竟在哪儿?”简妮的火消了一点,着急地说,“我刚得到消息,tiffan的总裁要亲自过来和我们签约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没一个人通知我呢?我现在连合约内容都没看到一眼!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你赶紧告诉我你所在的位置,我立刻派人过来为你梳妆打扮。”
“tiffan的总裁亲自过来签约?”白婷婷一想到路易在她腰间满含不良意图游走的手,立刻对简妮说,“这事你出面处理就可以了,别拉上我。”
“我的上帝喂!”简妮又在电话那端大呼小叫起来,“你知不知道人家是谁,tiffan是全球位列第一的珠宝公司,路易总裁家资巨富地位尊贵,viv多少当红的超模恨不得和他搭上一点关系,就连我们亨利总裁都不得不卖他的面子,他可是指明要见你的啊!”
“我病了,高烧四十二度,起不了床了行不!”白婷婷啪地关上手机,回到卧室抱着床头放置的书仔细地看下去。
tiffan的路易虽然白跑了一趟,连白婷婷的影儿都没见着,还是守信地在合作协议上签了约。
白婷婷才出道不久,一举拿下tiffan和el两家全球深具影响力的大品牌合约,身价暴涨,这一年躺在床上都不愁吃喝,若是寻常那些超模,获得如此成就也就心满意足了,但她现今不仅想要好好报答亨利,更在赵兴那边要支付不小的费用,还需要继续努力,多多挣钱。
二月底,已经错过了n城和l城时装周的白婷婷,但凭借为el走秀后创下佳绩,身价暴涨地位飙升,首次受邀走秀p城时装周。
无论新锐云集创意前卫花样翻新的n城和l城时装周,还是浪漫无限风情万种的m城时装周,都无法与走高级定制路线的p城时装周相提并论。
在这座从十七世纪开始,便成为世界时装之都的浮夸城市里,从来没有让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们失望的时候。
因为它永远都是时尚界高贵的巅峰!
在这里,举世闻名的罗华宫,杜罗莎花园,都被开放为官方秀场,全球各路媒体和买手云集,热闹非凡。
这里的时装秀,早就脱离了商品交易的范畴,而成为一场场融合了娱乐,戏剧和行为表演艺术的舞台作品。
那些名贵蟒蛇皮,鸵鸟羽翼和狐狸皮做成的昂贵外套,压根儿不会出现在各大品牌的精品店中,而是被超模们完美地演绎,坚定准确地传递出设计师们绞尽脑汁要通过这些奢侈品,所想表达出的独特的品牌形象。
这里,成就的不仅仅是全世界最具知名度的名媛贵妇们不懈追赶的时尚梦,更是成就超模和设计师们获取成功梦想的最佳舞台。
在白婷婷每一次出台走秀之际,都毫不意外地会发现现场有三个尊傲的男人。
白金铖,他永远坐在最显眼最尊贵的位置,浑身散发出强大的至尊气质。
他身边陪着魅力四射的徐丽,她时刻把握着时尚潮流,露出自信而得体的动人笑容。还变幻无穷地穿着一款款极尽奢华的时装,戴着各类价值不菲的珠宝。
她浑身闪亮的所有奢侈装饰品,无不彰显她过人的品位,和在白金铖心中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他们看向她的眸光,都同时充满不屑和冷傲。
路易,为白婷婷的走秀提供每一款极具奢华的珠宝的男人。
每当她登场,他蓝色的双眸总是流露出热切的光芒,紧盯她每一个举手投足,一笑一颦,丝毫不放。
他身边的金发气质美女,就是传闻中那位被他包养八年之久的情人,好莱坞巨星格温丝吧!
他在那个女人面前,丝毫也不掩饰对白婷婷的爱慕,向她展开疯狂的追求,鲜花,珠宝,各种出人意料之外的礼物,总在白婷婷退入后场之时,就已经被他的侍从必敬必恭地送到她的面前。
相较于一冷一热两个极致的大人物,亨利表现得极为低调。
昔日社交场上极富盛名的花花公子,如今身边一个女伴也没有,只是安静悠闲地坐在白婷婷必登的每一个秀场,深紫的双眸蕴含无尽深情,如痴如醉地望着她,迷人的笑容带着无尽温暖和鼓励,时刻挂在他性感的脸上。
他什么都不用做,却永远是守在她背后最坚定有力的支持者。
白婷婷对他们一如既往地表现出目空一切的淡定。
她只在意她在台上的每个动作和眼神,如何传神地表达出她身上时装的内蕴。
毫无疑问,t台上的她拥有一种超强的魔力,能将任何风格的时装内蕴都诠释得淋漓尽致。
因此,她成功地成为各大品牌设计师们钟爱的模特儿,大家给她起了个亲昵而贴切的外号—魔豆茱莉!
如今,她也拥有自发组织而成的强大粉丝团,每当她气质卓尔不群风格变幻多端地走过红毯,他们都会忘情地发出惊喜的呼喊:“魔豆茱莉,我们爱你!”
但华丽褪尽,疲惫深深的午夜,谁知她孤独地遥望夜空,思念远方幼弱的儿子。
难解的思念,超负荷的工作,使白婷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在p城时装周落下帷幕之后,已经是草长莺飞花香鸟语的春天。
心疼于白婷婷的日渐憔悴,亨利亲自督守着简妮修改她的工作安排日程,为她腾出三天假日。
他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白婷婷本来以为,亨利会利用这三天假期安排她和儿子见面,没想到他却没有和她商量,带她去了一位老同学的庄园。
随同白婷婷同行的除了亨利,还有他的秘书玛格丽塔,两名男佣,一名调酒师,以及两名他最喜欢的厨子和十余位保镖。
没办法,谁叫贵族大佬走到哪里都那么喜欢享受。
在简妮的强烈要求下,白婷婷也带上她和几名助理及保镖。
一大群人摆着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杀向玫瑰庄园。
简妮和助理艾米,都陪同白婷婷坐在亨利亲自驾驶的车上,反倒是玛格丽塔,被挤到后面的车上去。
她们都认识亨利那位名叫弗兰茨的老同学,一路上兴高采烈地议论他,从他的相貌到他的品位,再到他放诞不经的私生活。
能和亨利臭味相投的男人,无疑也是上流社会的花花公子。
白婷婷不屑地想着,听到亨利愉快地给他的老同学打电话,让他准备好接待他们一行。
他们一路上经过大大小小的葡萄园,都种植着品种繁多的娇艳玫瑰。
据亨利介绍,原来这些玫瑰,不仅为这些庄园主们带来丰厚的收益,更主要的原因是玫瑰花的生长情况,可以直接反应出葡萄树的健康状况,承载着葡萄园预警器的重要作用。
而他们要去的玫瑰庄园虽然是以玫瑰为名,园中也随处可见千姿百态花开正好的玫瑰,但这里其实是一个葡萄种植园。
意外的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玫瑰庄园时,居然大门紧闭,不见一个人影。
花圃里疯长的杂草,几乎将大部分玫瑰掩盖。远处一幢毫不起眼的灰色古堡,破败得似乎快被岁月的洪流淹没。
这里好像是一处没有主人打理的废弃园圃。
亨利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转头冲白婷婷歉然地解释:“上次我来这里,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虽然当时古堡比较陈旧,但不至于这么破败。真不知道弗兰茨怎么打理的这座庄园,让它变得这么荒芜。”
“古堡么,陈旧破败一点更显得历史悠长,具有价值。”白婷婷淡然地替亨利找台阶下。
很快的,一辆奔驰保姆车出现在林荫道上,快速朝庄园大门驰来。
这车,似乎在哪里见过。车停稳后从车门跳出来的那个妖孽男,她更是过目后从未曾忘怀。
弗兰茨的头发从银白色换成了金黄色,朝上梳成很潮的发型,用一根花格子丝带勒在额上,耳轮上一排铂金钻饰在阳光下闪烁夺目,上身穿着铂金嵌碎钻的双排扣黑西装,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衣和花格子短丝领带,下面却着了花色艳丽的爱尔兰格子裙,高帮袜,休闲鞋。
天哪,这死妖孽穿衣越看越没品位,偏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穿在他身上,就成了他独特的品位和风格,在阳光下气质出尘,具有瞬间秒杀男女的性感魅力。
白婷婷立刻记起上次她趁着他不注意,用防狼剂喷了他满头满脸的事,惊异地瞪大双眸,恐被这死妖孽认出,连忙摘掉脸上的大墨镜,见那死妖孽果真紧盯着她的脸蛋,魅人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地对她左看右看,不肯转眼,眸中渐渐露出一种对她似曾相识的深思神情。
该不会是被他认出了吧?
她不由手心紧张得微微出汗,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僵硬。
亨利展臂拥住她的肩头,带着她迎上弗兰茨,有点生气地问:“嘿,老伙计,干嘛给你打了电话,你都不在庄园里等我们?”
弗兰茨回过神,脸上浮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浮滑地回答:“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听说茱莉小姐大驾光临寒舍,欣喜得什么都不顾了,这不是紧忙赶来了吗?”
他主动捧起白婷婷的小手,放在唇边有礼地一吻:“我朝思暮想盼望已久的美人儿,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再!?
白婷婷听他话中有话,惊得差点没将自己舌头咬住,看来这死妖孽果真将她认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斟酌词句,怎么回答他,亨利在一旁不无好奇地问:“弗兰茨,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早已见过?”
“见过!”弗兰茨肯定地回答,一抬眸见白婷婷小脸强行压抑住满心纠结的样子,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中意的女人,果然不会被他妖魅的外相所吸引,随时露出一副口水滴答的花痴相。
这一点令他十分满意!
他的笑容不由越发浮光潋滟,好不令人心动:“在梦里!茱莉小姐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白婷婷悄然松了一口气。
亨利立刻紧张地挽紧白婷婷的臂膀,紫眸挑衅地迎上弗兰茨充满魅惑的桃花眼:“你别想从我怀中抢走我最心爱的宝贝!不然我非跟你决斗不可!”
“好!为了这位大美女,我很荣幸地接受你的挑战!”弗兰茨也潇洒地耸肩扬眉,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依然不忘对白婷婷大肆放电。
“你们别一见面就闹!”简妮息事宁人地凑过来,攥着小粉拳冲弗兰茨肩头热络地一捶,“见色忘友的家伙,连我这样的美人儿站在你面前,都不打个招呼?”
弗兰茨直接回简妮一拳,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地戳她心窝:“你是美女吗?为何我只看见一个还没开始长胡须的大男孩站在我面前?”
简妮丝毫没被他的话惹生气,索性架起胳臂,和他勾肩搭背地朝前走去,一路对他挤眉弄眼大肆挑逗:“你说得没错,人家都说我是帅哥,你是美女,我们正好配对啊!”
“啧啧,说得我这一身疙瘩起的……”两人说着话,来到庄园大门边。
“这家伙对你的态度真反常啊!”亨利转过头,好像第一次见到白婷婷一般,冲她的脸蛋饶有趣味地反复仔细打量,“再美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一贯都没主动去讨好过,反而是恨不得对她们的热情避而远之!”
还没到葡萄收获酿酒的季节,空气里酸味好浓啊!
白婷婷不过是第二次和这个死妖孽见面,况且她对这种相貌妖冶到反常的男人,戒备心更重。
她脸色一正,转移话题地说:“你瞧,他们把门打开了,大家走了这么远,都又累又饿,还是先进去,把车停好,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话,弗兰茨也掉头走向自己的车,简妮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路有说有笑,黏得死紧,就连艾米和玛格丽塔,都一脸兴奋地跟了过去。
这死妖孽的桃花脸桃花眼,太有桃花缘了!
大家各自上车,朝庄园里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