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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盛宠 作者:奶茶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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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起无数错杂的、清晰的话音——
……
——你叫什么名字?
——‘冬梅’与‘临霜’本为一类,梅处季冬,临寒披霜,本也是佳意,但‘冬梅’直白,过于韵俗。相较之下,还是‘临霜’更为雅意一些。
……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一时的欺辱自然可以忍让,可若长时受到他人的霸凌欺压,忍让,便会成了助长他人气焰的懦弱。
——如果无法忍耐,那就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处境,变得比对方更强。
……
——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临霜,我不想等了。我想娶你,也只想娶你。
……
——我们不仅会有下一世,还有下下世,下下下世,生生世世……
——而且我们不止会有下一世在一起,下下世也会,下下下世也会,我们要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
——临霜,我不想遗憾。
……
…………
不想遗憾……
……
所以……
终究……还是要遗憾了啊……
她笑得更盛了,眼眶中倏地有无数晶莹倾流而出。长久地注视着他,看着他拼命去挣脱,嘶喊,心中缓缓升腾起一丝坚凛。
徒然转过身,她倏地猛地紧抱住沈长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推向大殿中最空旷的角落。高声呼喊:“快走!别管我——”
“活——着——”
……
——如果我死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你记得,你要为自己而活,千万不要随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尤其是因为我……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要努力去逃,离开京州,离开定国公府,往北走往南走都好,总之,一定要活着……
——无论这一次,结果如何,你一定都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也好,为了你爹娘也好,你都要活着,努力活下去。
……
…………
其实——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能够遇见,能够相知,对于她而言,已是最大的幸运。
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是何结局,对于她而言,都已没有任何的遗憾与可惜。她永远都会记得,当初在她最迷惘,最彷徨的时刻,有一个少年一直在她身侧,给她鼓励,教会她坚韧。而她永远也都会依照他所说的,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无论经受怎样的挫折,都会努力坚强地面对。
所以,他的话,也同样是她想说的。
哪怕是我死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不——!”
歇斯底里的喊声惊起,沈长歌猛然挥开身边的所有禁制,疯狂朝着大殿的角落奔去。
当那巨大的炸响徒然响起,整个天地都仿佛在瞬时间撼动了一下,一阵烟尘如浪铺面而来,众人下意识地伏身掩住口鼻。四下的空气中似有血腥气缓缓漫开,掺杂在迷蒙的烟尘之中。临霜只感到迎面一阵冲击的热浪,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似乎一阵撕裂般的疼。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有一瞬的空濛,可失去的那一刻,耳边却似乎传来一声呼唤,仿若是从极远极远的方向传来,熟悉而绵长——
“临——霜——!”
……
这一年,京州的冬季似乎格外的长。
时逢年节,几则有关皇城宫变的消息也在帝都各个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适前太子殿下谋逆的消息传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不想时隔一月,一切却徒然倾转了一个方向。
三殿下萧瑞意欲谋反制造假象扰乱众听,当朝陛下伙同太子殿下萧珏引贼出洞,瓮中擒王。定国公府世子以谋遣调镇远军队,倾力助君捉拿叛贼。个中故事精彩起伏,趣味迭出,无疑已成了民间此刻茶余饭后,最为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时过不久,又一则旨意自民间广泛传开,称言国相郝兴宏在朝期间,结党营私,暗拢朝臣,连同皇后郝氏意图谋逆,图谋不轨,更身具戕害朝臣、党同伐异等重罪。据说数十年前,那曾闻名京州的太学院判岳远之一案,以及北境一役,当年的镇远军副将沈震林离奇亡故一事,皆与其脱不开干联,加之此次三殿下萧瑞举兵谋反,梁帝特此下旨,命刑部连同大理寺彻查两案,若当真含以冤情,必当依法严处,为冤者沉冤洗雪。
京州的民众们对此消息无疑是震惊了!
当年无论是岳远之私通外敌一案,或是镇远少将沈震林的亡故,在当时的大梁国内皆为一处惊骇人心的事情。而今时隔数余年,举国震骇的大案再次浮人视野,更加令人不免猜疑。那几日常有对当年之事怀有印象的京州老人在街流民坊间提起当年对两个个少年郎的记忆,寒门出身,却文采飞扬、才学隽逸的太学院判岳远之,以及那鲜衣怒马,恣意昂扬的镇远军少将沈震林,在当时那京州城中,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谓一队曜目的文武双璧,而今再议,当令人大觉世事难料,唏嘘不已。众人只期盼倘若消息属实,当今陛下可为冤者平故昭雪,也算得对死者的一点慰藉。
然而无论这些消息流传得再怎般广泛,对于民众而言,终究都不过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聊之言,天家之事遥如云端,无论再如何为人探讨,终究也不过变作了一些奇闻乐趣,以供后人评说。
第131章 梦醒
仿佛做了一幕悠长而迷乱的梦……
梦中的她, 白衣长发,面拂笑靥,静静坐在紫竹苑中的梨树之下, 倚着树干认真读卷, 阳光从她头顶的树隙中慢慢坠下来,在泛黄的书页上静投下了点点的光斑, 她静静闭上眼,鼻息间都似乎回荡着那春梨的香味。
他就在她不远处的地方, 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就着梨花春雨利落地炫出一套套剑法。剑势似风, 凌厉电掣,四周的花瓣随着剑锋飘落,落满了他的周身与发间, 仿佛一片的映阳的冬雪。
然后很快,眼前的一切都被抽离而去了,眼中所映出的,是那一间幽闭的书房内, 她就着一盏轻烛提笔书写,纸上那一行字跃进她的眼帘,“公子如玉, 妾似陌尘,玉尘难合,与君长绝……”每一笔都似乎饮歌泣血,她惊讶地看着自己, 默默将那一封信咬牙搁至他的案头,凝思了许久决绝离去,却在转身的瞬间,徒落了一滴残泪——
泪花坠地,瞬间化作一片冰冷的谭泉,四周冰冷的寒水顷刻将她包围,把她整个人都层层地围裹,那些冰冷的水从她的鼻孔耳朵灌进来,让她无法呼吸,更无法动弹。她感到胸憋涨得异常难受,身体似乎被刺骨的冰冷撕裂,却依旧不受控的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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