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离看着他的眼睛，分析。

    “易容。”

    “上面有认识我的？”

    “对。你的声音也要换。”

    两个人互相挤眉弄眼间交换情报成功。

    殷无离随便易容成了一个路人，陶靖焉伸出手。

    殷无离看他一眼，挽住了他的胳膊。

    上了楼。

    宽阔的会议室里，装陈极为华丽高贵。

    十个人围坐在一个圆形水晶台前，怔怔出神。两个人走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抬头去看。

    殷无离自觉诡异非常，皱眉扫了一圈那些人，眼神飘过一个人时，殷无离险些倒地。

    仔细看了又看。殷无离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时间复杂非常。

    再看陶靖焉，正对着自己奸笑。

    果然。难怪连声音都有改。

    殷无珏，我，很想忘记你。可是，偏偏。

    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无离皱眉看着陶靖焉。

    陶靖焉却挽着他的手，径直带着他做到了空余八个位子中，离殷无珏最近的两个。

    这样殷无离和他只隔着一个人。

    殷无离的脸色不太好看。陶靖焉翘着腿说不出的快意。

    这会儿不用陶靖焉说什么，殷无离已经就不想开口了。

    静观其变。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认得出自己，但还是，觉得像是一个透明的雪人暴露在阳光下一样，十分难受。

    陶靖焉用指节敲着水晶桌，发出了杜杜的声响。

    殷无离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别的人仍旧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各自心里正在想些什么。毫不理会陶靖焉。

    殷无离的眼睛时不时瞟过殷无珏。每次都像做贼一样胆战心惊。

    尽管自己给自己打气说明明是小爷飞了他，打不起我还跑不起嘛，你害怕什么啊。

    还是没用。眼神躲闪，怎么看怎么像是他乡遇故知——债主。

    陶靖焉看着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一个女人缓缓走了进来，殷无离彻底震撼了。

    金色的铃铛。红色的丝线。□的脚踝。手腕上缚着红色的绢带，发丝间带着几抹金色。

    李浮玉。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殷无离看一眼陶靖焉，他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浮玉又转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

    两个人都从彼此那里证明了自己，没有眼花。

    陶靖焉苦笑，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殷无离。

    奇怪的是，在李浮玉进来以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殷无珏仍是面无表情，并不因为看到李浮玉而有任何变化。

    殷无离眼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陶靖焉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李浮玉走到第一个人身边，看着他的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个人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个人一齐木偶似的十分古怪的点了一回头。

    依次下来。尽是如此，便是殷无珏与李浮玉视线相对，两个人也没有任何表情。

    殷无离的眼中忧虑加重了十分。这个人必然是李浮玉无疑。十八年相处他不可能认错。

    但是，为什么他们好像……被人纵者的玩偶一样？有时看上去神色虽沉凝却是带着思想的，有时，就像是完全服从这命令的，死的……玩偶。

    眼看着李浮玉走了过来，陶靖焉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起身离开座位。

    殷无离倏然飘走。

    站在座位之后。

    李浮玉在他做过的地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迟钝的疑惑，然后，眼睛虽扫到了他，却是像没有看到一样，直直冲着陶靖焉走了过去。

    陶靖焉与她对视点了一回头。

    李浮玉便将桌边的人依次……检验过了？

    殷无离觉得这套程序就像是确认来宾一般，不，是相互确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殷无离看看陶靖焉。

    后者抿着唇，眼中凝重非常，却还是故作嬉笑着的示意他坐回去。

    殷无离落座，仔细观察者李浮玉，试图找出她是中了什么邪法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浮玉开口，却不是她素日的声音。

    “诸位，开始吧。”

    清冷的，却是让人心里抽搐了一下，十分不舒服。

    竟然是殷无珏第一个开口。

    他一开口，似乎就恢复了全部的神采，浑身透着往日里的霸气。声音也是一如往日的坚定。

    “殷无离，我的儿子。”殷无珏顿了顿，殷无离神色一变。

    “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快要死了，怎样救他。”殷无珏缓慢的说。

    殷无离眼中有些微的酸涩，一时间怔住了。

    半晌回神。他四下看看，似乎……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听到殷无珏的话。便是陶靖焉也没有一丝变化，呆愣坐着。

    李浮玉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睛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里面的光华，殷无离很陌生。

    殷无珏说完很久，李浮玉才点点头，交给他一个卷轴。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等你支付了报酬，答案，就在里面。”

    殷无离眼睁睁看着殷无珏一抬手，那卷轴便消失了。他无力阻拦，不知道是什么报酬……他的心无限的沉下去。

    如今，太过诡异。

    好像他在意的人，全都被牵扯进了这样一场没有胜负的游戏。

    因为，玩偶不需要胜负之分。

    时间好像凝滞了。

    好像这是一场完全看不到彼此的游戏，或者说，交易。开始时他和陶靖焉都置身局外，尚可隔岸观看这一切。

    而自从陶靖焉与李浮玉对视点头进行了那个古怪的礼节后，他也变成了这场诡异的交易中的一份子。

    殷无离听着他们一个个的提出要求，形势各异，有难有易，却都不是寻常解决的了的。

    这种交易……

    不论他们提出的是什么，李浮玉，或者说她背后的纵者，都可以在几分钟内解决。

    由李浮玉凭空拿出一只匣子一副卷轴，说上那一番话。

    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殷无离不知为何，心中一下就想到了邪魔……不禁打了个冷战，一定不是，一定……不会。

    邪魔答应了与李浮玉再不相干的……明明。

    终于轮到了陶靖焉。

    “我想要知道，萧唯的位置。我需要一个指引我和我的朋友直到他身边的东西。”陶靖焉朗声说，直视着李浮玉的眼睛没有半点波澜。

    似乎，一旦他参与了交易，也就与这些人无异。

    李浮玉这次停顿了很久。

    终于那个声音响起，一个水晶球被放在他的手上。

    李浮玉眼睛扫过全场，确认交易结束。

    殷无离死死盯着她。她对他视若无睹。像来时一样走了。

    那些人终于各自傀儡般茫然的散去，殷无离狠狠摇晃陶靖焉几下，他似乎回过了神来。

    “我娘是怎么回事？！”殷无离急切的问，当初看他的神色，李浮玉绝对出事了。

    第二十章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