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飞来横祸

    两人意见相合，就开始商定后面的计划。到底年轻，向往外面的世界，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姜赫的血亲不多，接下去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乔姬和姜狄阿乌。

    姜赫看着袁问低垂下脖颈，心里一动，他从角落里扒出个袋子，从里面倒出一堆孔雀蓝的石头。每颗形状不一，但都差不多樱桃大小。袁问数了数，总共十九颗。

    “这不是绿松石吗！”

    “原来这叫绿松石？这是我阿妈给我计算年纪的。”

    “嗯？”

    “我是很冷的雪天出生的，每过一个雪天，阿妈就会往袋子里放一颗石头。阿妈说，等我大了就把这些石头做成项链送给喜欢的人。”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袁问。

    “原来你才十九岁啊。天哪，你还这么小！”袁问数完，不敢置信的望着姜赫，“你长得实在是与年龄不符啊！” 还以为你二十好几呢。

    “那你多大了？”

    “小爷芳龄一十八”

    “是么？你嫌我长的老？”姜赫听着袁问话里话外都在嫌他长的老相，不禁有些委屈。

    “不是，就是吃惊罢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姜狄阿乌的吼声：“姜赫，你在不在？”

    姜赫忙应了一声，起身要去开门。

    “你赶快去看着乔姬。她刚才滑了一下，肚子疼的厉害，我去请大巫医。你快去！”

    “我知道了，阿乌你也快去！”闻言，姜赫和袁问都吓得套上草鞋就往外跑。

    乔姬疼的浑身冒汗，大腿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两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玛姬跟着大巫医进来，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

    不一会儿，玛姬出来，手上沾满了猩红的鲜血。

    “怎么样了？”

    “大巫说要催产。不然都活不了！”

    “什么意思？”

    “哎，你烦不烦。快闪开！”玛姬火了，推开姜赫，骂道，“你还杵着干什么。快去烧水！”

    从早上到下午，乔姬痛苦的喊声，能把人的心都揪起来。分分秒秒都显得那么难熬。就在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声微弱的啼哭如天籁般传来。一声刚落，又传来一声。

    “是双胞胎！”祭祀激动的喊道，她朝天摊开双手，“感谢先祖庇佑！”

    所有人都跟着一阵激动。

    “不好了，乔姬的血止不住！”玛姬神色凝重的跑出来：“再去拿些热水来，快去。”

    “先让我们看看孩子。”族母拉住她。

    “我现在没空！”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大巫医抱着一对小猫一样瘦弱的女婴展示给大家。乔姬仍在昏睡，得到母女平安的结果，姜赫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等松懈下来，袁问才发现身上黏的难受，回去洗涮干净，倒头就睡。

    部落里对双胞胎很是重视，姜赫这个新晋级的阿乌落的个轻松。祭祀认为这是个吉兆，打算等天晴就为这对双胞胎举行赐名仪式。

    天气依然闷热潮湿的厉害，乔姬发起烧来，时醒时睡。到了第三天，她便悄无声息的撒手人寰了。姜赫前不久才失去阿妈，如今又失去了阿姐。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然而，噩梦还不曾停止。那对早产的双胞胎没熬足月，也没了。接二连三的噩耗打击的姜赫人都傻了。

    乔姬的忽然离世袁问也很难过，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眨眼就没了，不得不感叹上苍的残忍。但是让他更心疼的是姜赫现在的模样，木木的，像个行尸走般，行动都失去了生气。

    袁问很用心的照顾他，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安慰、劝解都是苍白的，死去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你如何体会他内心的痛苦？只有让时间来治愈这心灵的创伤吧。

    梅雨终于过去了，过量的雨水成了灾害，作物大都被泡坏了。好在雨水过后，山上的野物疯长，采摘下来收获颇丰。

    袁问带着姜赫同大家一起采李子，李子树颇高，好的又都长在顶上，袁问就让姜赫爬到树干上拿长棍敲。，天气炎热，姜赫汗湿的脚在树皮上滑了一下，一个趔趄人从树上摔下来，所幸底下草厚实，没什么要紧。

    “呀，姜赫你没事吧？”附近的族人看到连忙跑过来，“袁问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照顾他一点。”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姜赫你快去歇息歇息，我来采。”另一个族人也跑过来。

    乔姬母子的死让族里的人瞬间可怜起姜赫来，再看他整天神情恍惚的样子，都同情心泛滥，做什么都尽量多照顾他，要是没袁问拉着他做事，没人会要求他干活。

    人大约都是这样，本能的敬畏强大，同情弱小，排斥异类。

    袁问跟他们想的不同，与其让姜赫胡思乱想，沉浸在悲伤里，还不如让他忙的跟陀螺似的没时间瞎想。所以他嬉皮笑脸的应了，却仍拉着姜赫干活，不过多留份心思关注他。

    傍晚，辛苦了一天的人们回到部落，部落里静悄悄的，灶火还在烧着，本该做饭的女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伙都有些不着头脑。

    卸下身上的重担，脸上丰收的喜悦还未退尽，一群手持各式青铜武器的男人突然从四下里涌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接着就见族母、祭祀、大巫医都被脖子上架着刀子推到大家面前。

    “全都给我就地坐下。不准出声，把手里的武器交出来。要是谁敢反抗，就别怪我不客气！”焱族领头人说着就用锐利的刀子在族母的颈边轻轻一划，血珠渗开，族母顿时脸色惨白“啊”了一声。

    这批突然出现的人是焱部落的，他们是来抢东西的。男人们本来就不多，被他们绑在了广场上，女人们也被他们关了起来，只留下几个人，替他们做饭搬东西。看着那一筐一筐的麻布、谷子、陶器、毛皮，看着他们随意宰杀圈养着的动物，族人们都急红了眼。

    姜赫这时候不呆了，趁着夜色他偷偷的挣开身上的绳索，随后又解开身旁几个，不一会儿，男人们都已经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但仍旧维持着被绑的姿态。

    悄声商量了许久，大家决定等到后半夜趁他们都睡熟了再动手。又累又饿又老迈的队伍，人员不占优势又不会什么战术，只凭着股血去跟有着金属利器的焱族人拼斗，很快就败下阵来。这场历时短暂的家园保卫战被迅速镇压了。

    “我说过，别给我反抗。本来只想拿了东西就绕过你们，现在不行啊！”焱族领头人面目沉的让人把瑟瑟发抖的族母拉出来，“兄弟们心里恶气可不能不出，没办法对不住了！” 他对着族母呲牙怪笑。

    “把这个老女人给我绑上。”他大声吩咐，又喝道，“把那个姜赫也给我绑上。”等到两人被齐齐绑在桩子上，他立马走到姜赫面前，抬手甩去一巴掌：“姜赫是吧？你胆子真肥啊！”

    “来呀，把这两个人各打二十鞭。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谁还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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