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四

    不缺失，不得到。才是完美的标准线。

    &

    天空才刚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穿过。

    细细的光斑落在了站在坐在窗口喝着牛的凉川的脸上，脸上小小的一圈绒毛也泛起了光晕，红色的头发有些微微变淡了。

    她闭着眼睛，任凭牛的热气的扑向脸上。

    安静了一会，凉川一口气喝完了整杯牛，伸出舌头舔了舔在嘴角附近留下的迹。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眼角愉悦的都眯了起来。

    凉川其实只是刚起床而已，她有个习惯。

    就是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在洗漱之前总要喝上一杯热牛才行。淡淡香充斥在口腔里面的感觉，温热的体顺着咽喉流下的感觉也异常的舒服。

    ‘叩叩——’

    从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凉川刚好把牛喝完了。

    把牛杯放在了玻璃桌上，从软椅上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会是谁呢？这么一大清早就来找她？

    “来了来了。”

    凉川拧开门把手，一边把头探出门外一边说着。发现夏在小声的嘟囔着，双手抱，表情似乎在不满的抱怨一样。

    “诶，是夏啊，怎么了？”

    “哟，阿川早上好。”

    夏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虽然打招呼的内容本该是元气十足的。但是语气却异常的低落。

    “早上好，怎么了？”

    凉川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解的问着。突然她拍了拍脑门，想起来夏还在门外呢，她把门开得大了点，让出路示意夏进去说。

    夏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凉川的房间，刚坐在了软椅上一会儿，等凉川转身进来的时候就像是坐不住了一样。直接开口了，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阿川，你说我怎么就对交通工具这么没辙呢？”夏一下从软椅上蹦了下来，直接双腿盘膝坐在了地面上，双手环，有些气鼓鼓的说着。

    他来问凉川是有原因的，本来凉川也是和他一样，一坐交通工具就会晕的无力，所以凉川从来都是隔绝交通工具而自己步行的，不过这次回来之后，居然听到米拉和大家说凉川这次是坐着火车回来的，继而就聊到了夏乘坐交通工具必晕的绝症。

    凉川已经好了，而夏还没好。

    于是夏不服气了。

    凉川也和夏一样，直接盘膝坐在了地面上。

    她听到夏的提问，突然想起来——难不成是夏觉得百年难得一件的难友没了，寂寞了吗？

    这个念头才出来就被凉川给推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凉川了下巴，“这个嘛……”

    在她刚开口的时候，夏就露出了星星眼，“怎么样怎么样？”

    眼角不着痕迹的撇到了夏现在的表情，凉川起了玩心，故作深沉严肃的继续下巴。

    “这个嘛……”

    “怎么样怎么样？”

    夏继续星星眼。

    “其实啊，是有一天我出去找素材，但是地点相差太远，走路的话来不及，于是一天乘了很多趟汽车，七晕八素的时候一长，之后就习惯了。现在乘什么我都没问题！”

    说完凉川掳了掳袖子，显示自己强壮一样的在夏的面前挥了挥自己的胳膊，一脸得意。

    夏面露难色，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怎么？你不相信？”

    凉川拍了拍夏的肩膀，再拍了拍自己的口，一脸坚定的保证，“相信我绝对没错，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是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嗷呜，那我这就去！”

    夏热血了，一把从地面上蹦了起来。双手握拳，眼底似乎有火在燃烧一样。

    凉川身体往后仰着，双手支撑着身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明天再来找我哟。”

    一溜烟儿，夏从凉川的房间跑了出去。

    凉川向走廊上探出头看了看，确定已经没有了夏的身影之后，才慢慢悠悠的把走回房间里面，转过身子把门给关上。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哈哈哈……”

    凉川从原本的微微颤抖，变成了剧烈颤抖。

    像是怕从嘴巴里面泄露出什么声音一样，凉川一把捂住了嘴巴，可是依旧能够听到朦朦胧胧的笑声。逐渐的，笑声越变越大，大的震天响，凉川不再捂着嘴巴，转而捂着肚子，软软的趴在地面笑着打滚。

    “哈哈哈……”

    似乎想要挣扎着想要起来，手紧紧抓着白色的单薄被子。

    却把被子给拉了下来，直接盖在了凉川的身子上。

    ‘嘭——’地一声。

    艾露莎推开门神色不变，但是眼底略微紧张，“阿川，怎么了？”

    闻言凉川想要抬起头来看看艾露莎，却发现自己停止不了笑了。

    抽搐的捂着肚子，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艾露莎看见凉川这样，有些紧张的走到她的身边，把凉川的胳膊环过自己的脖子，紧紧地扶着凉川，有些疑惑的问。

    “我刚才看见夏出去了，你又欺负夏了？”

    ——不是夏又欺负你了，而是你又欺负夏了。

    没错，从小到大。

    夏一直受凉川的欺负，当然也是有原因。开始的原因很简单，夏对于艾露莎的不尊敬。

    而这次凉川要这样恶整夏的原因，也是在凉川离开之前的一天，夏好不容易从凉川的手中借到了相机，准备给哈比拍一张照片，结果却不小心把凉川的相机磕到了一个角。

    这让凉川忿忿不平了很久。

    但是在凉川挽起袖子，准备找夏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又任务去了。

    于是她在心底暗自下决定，回来让夏‘道歉’。

    而现在回来了，夏也在。

    可是夏似乎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

    “……”

    凉川努力平息自己的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稳定下来。

    “艾露莎，在我走之前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凉川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走到了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坐到了凳子上面，轻笑了一声。笑容的弧度小小的，淡淡的，像是缓缓流过的小溪。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你不是君子……”艾露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同样的坐到了凉川身边。

    “嘛嘛，这句话是我偶尔在书上看到的，只是引用一下啊，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啦。”

    凉川揉了揉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艾露莎抿了抿嘴角，笑容微妙。

    异常的美丽，就像盛开的小白花，淡淡的，却有一种干净的温柔。

    凉川看着艾露莎的笑容，也轻轻地笑了。

    一时间屋内浸满温馨。

    只是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谁让夏居然已经不记得了他把我相机磕了一个角的事情，要是他记得的话，只要道歉，我怎么说都会原谅他的啊……”凉川气鼓鼓的蹙起眉头，细长的眉毛微微有些紧的贴近。

    艾露莎低下头开始回忆，突然。她左手握拳，轻轻敲击了右手的掌心一下，一脸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嘴角挂着小小的笑容，“对了，说起来你的相机还被夏磕了一角呢。”

    “诶，艾露莎也不记得了……”

    凉川却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她扑到了艾露莎的身上，有些眷恋的把脑袋埋在了艾露莎的颈项里面。

    艾露莎轻轻地抚着凉川的头发，神情温柔。

    凉川仰起面，明媚的笑容溢满。

    “艾露莎，我要再说一遍，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是欢迎回来吗？还是什么？

    她在心底总是喜欢艾露莎说的话，不易见的温柔，偶尔被凉川发现了，她就要兴奋很久。

    艾露莎神情未变，还是那样的温和，停下了轻抚凉川头发的手，轻轻吐出一句。

    “啊，辛苦你了。”

    只是一句，——啊，辛苦你了。

    她就感觉到自己似乎再怎么样都不会疲倦，只要能够跟着大家，只要能够跟着艾露莎。只要能够看到大家的身影，只要能够闻到大家的气味……

    “好了好了，同伴之间要好好相处知道吗？阿川。”

    艾露莎揉了揉凉川额前的刘海，轻柔的笑着，没有扳着一张脸，卸下伪装的艾露莎总是异常的柔和，让人心底不由自主的范暖。

    “知道了当然知道了，艾露莎。”

    凉川对着艾露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站起身子，从沙发上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哟西，满点。”

    咧开了嘴角，弧度升高，就像是朝阳一般温暖爽朗的笑容

    艾露莎轻轻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用她说她也知道，即使凉川是这么回答的，但是她还是会依旧欺负夏的，因为啊——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啊，即使表面上再怎么样，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同伴的本质。

    “好了，走吧，我们去工会。”

    艾露莎拍了拍身上的铠甲，回过头轻声对凉川说着。

    “好！”

    元气十足的回答，仰起脸依旧是明媚的笑容。

    其实整个工会的人都知道，凉川即使和夏表面上再怎么样怎么样。

    看起来都是凉川欺负夏，其实有时夏也会让着凉川，不然就凭夏的能力，偶尔被夏看穿是小事。夏看起来会很生气，但是他们在心底都知道，夏其实并没有很生气，而凉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分寸。

    ——这些，全部都是妖的尾巴里面彼此特殊的相处方式。

    ——真挚，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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