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暖手上的伤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新的指甲没有完全长出来，但对日常生活而言已经没有大碍了。伤愈之后，自然是要回国了。

    “我们先去香港，然后再回s市，你看怎么样。”韩程晏问唐璃暖的意见。

    唐璃暖翘着脚抱着垃圾桶坐在沙发上面吃葡萄，电视里在放刑侦片，她心不在焉地点头，“随你的便。”

    “这电视好看么？”

    “好不好看你不会自己看啊？”剧情正播放到□处，唐璃暖嘴里无意识地嚼着没有剥皮的葡萄，不耐烦地道。

    韩程晏听了她的话也没恼，他的家世身份摆在那儿，从小到大从来不需要迁就别人，所以也算是脾气坏的，但唐璃暖比他更暴躁，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往，但胜在待人热忱，铁血丹心的侠士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了。韩程晏心里清楚，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必然要有一个是要退让的，他年长她几岁，自然要包容些，“葡萄要剥了皮再吃。”

    唐璃暖紧盯着屏幕，吃掉韩程晏送到嘴边的一粒葡萄，电视剧已经放到尾声了，她摇着头道：“我就知道那个是凶手。”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丈夫或是妻子被谋杀，那么第一嫌疑人一定是他们的配偶。”唐璃暖笃定地道：“再不然就是外面的情妇或者情夫。”

    “你怎么这么肯定？”

    “这是我这么多年看侦探小说以及电视电影总结下来的经验。所以说，为社会和谐和自身安全着想，我们要坚决抵制婚外情。”唐璃暖义愤填膺道：“这个男人真是坏，就因为他的出轨，害了四条人命，连他的小孩都被杀了。如果不能做到忠诚，那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韩程晏坐在她身边，抽了张纸细细地擦拭指尖，他漫不经心地道：“你说得对。”

    唐璃暖沾沾自喜道：“这个当然，虽然比不上老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我毕竟不是一般人。”

    两个人泡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地看了一下午的电视，这分明是连唐爸唐妈都唾弃的行为，唐璃暖不禁暗道，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恋爱啊。

    吃晚饭的时候，唐璃暖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喂，韩程晏，你看我们两个人这样算是正常的恋爱么？我看老唐和赵老师都不屑一整天坐在电视前面看肥皂剧。”

    “我觉得这样似乎好不错。”韩程晏替唐璃暖夹了一块牛道。

    唐璃暖吃得满嘴油光，她想了一阵道：“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的样子。”

    “缺了点什么？sex？”韩程晏着下巴想，偶尔在沙发上做一次似乎感觉很好的样子。

    唐璃暖压没听到他说的话，她皱眉凝思，忽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少了点爆米花啊，本来在电影院里我们都是一人捧爆米花的。”

    韩程晏耸耸肩膀，略有些失望地道：“那晚上就边吃爆米花边看电视好了。”

    唐璃暖抬起头看了眼对方的神情，蹙眉问：“韩程晏你有什么不满么？”

    韩程晏姿态优雅地喝了勺汤，然后用餐巾压了压唇角，轻描淡写道：“我们什么时候做一次吧，沙发浴室阳台你随便选一个。”

    唐璃暖把一个一个的地点考虑了一遍，然后坚定地摇头，“哪个都不行。”

    “那你说哪儿？床上？”

    唐璃暖坐在那儿，金刀大马地割着羊排，房间里一时间只听到刀叉触碰盘底发出的难听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地拒绝：“我们都说好了，要一步一步地来，恋爱这种事，要慎重，要严肃。sex是放在最后一步的。”

    韩程晏举着双手表示投降，“行行行，我们再等等。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个期限吧。”

    唐璃暖咬着叉子，思虑了一会儿道：“我待会儿去看看黄历，选个黄道吉日。”

    韩程晏听了她的话，郑重其事地道：“记得选最近的黄道吉日。”

    唐璃暖吃着，道：“知道了，对了，我们是后天回国么？”

    “嗯。”

    “你不再吃点啊？”唐璃暖看着长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难得一次觉得有些饱了。

    “我吃饱了。”

    “以后别这么浪费了，就我们两个人吃饭，你还让厨师做这么多菜。害我每天都撑得要死。”唐璃暖自认只能消灭这里一半的伙食，另外一半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好。”韩程晏干脆地同意了，在这些小事上，他从来都是迁就着唐璃暖的。

    晚饭过后，唐璃暖照例和韩程晏一起去外面散步，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也热起来不少，走在路上很惬意，有些人这时段牵着狗出来溜，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在玩直排轮。

    “我们过几天去日本吧，京都的樱花应该快要开了。”

    唐璃暖用鼻子喷出一口气，明显的不屑，“樱花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想去哪儿，巴黎？”

    “哪儿都不去！”唐璃暖动了动五指，道：“回家吃好的喝好的，比在外面瞎晃荡强多了。”

    韩程晏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地笑，“你倒是容易满足。”

    “老唐每天都教育我要知足常乐。”唐璃暖伸出手在空中描绘着道：“他自己就像个弥勒佛一样，成天都笑眯眯的，再加上那个啤酒肚就更像了。整个小区的小孩都喜欢他！”

    “你呢？你招孩子喜欢么？”韩程晏低笑着问她。

    “招啊，不过小孩的妈妈就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

    唐璃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每次看到隔壁的小孩就给他糖吃，后来他妈妈一看见我就把孩子领走，说孩子除了那两颗已经掉了的门牙，其它牙齿全坏了。”

    韩程晏笑着她的头，道：“你呀，真是。”

    唐璃暖张开嘴巴，紧着鼻子，让韩程晏看她的牙齿，“小时候牙齿难看一点又没关系，我小时候也是满嘴烂牙啊，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韩程晏出乎意料地不讨厌她此时显得古怪的脸，反而还有些喜欢，他低下头仔细看了一番，末了又亲了亲，“很好。”

    唐璃暖立马闭上嘴，道：“就会占我便宜，下回我换我来。”

    韩程晏好整以暇道：“不用下回，你现在就占回来，我不会反抗的。”

    唐璃暖的好胜之心立起，她趿着一双拖鞋，不及韩程晏高，只好一手拖着韩程晏走到路边，站到比较高的地方，道：“谁怕谁啊，你给我闭上眼睛，我要亲你。”

    韩程晏眯着眼睛止不住扬起了嘴角浅笑，像是怕唐璃暖直播中途忽然要按暂停一样，他二话不说立马就闭上了眼睛。

    唐璃暖学习主动不够强，虽然经常和韩程晏切磋吻技，现在的技巧还是不够好，牙齿动的多，舌头用的少，不过韩程晏舔着被咬出血的嘴唇很是心满意足，这是唐璃暖主动的第一个吻。

    “怎么样？亲得你爽歪歪了吧？”认为自己无往不胜的唐璃暖拍着韩程晏的肩膀，像个做了好事急着向家长邀功的小学生。

    “嗯。”韩家长自然不会吝啬一句夸赞，“你的吻技很好。”

    “比你好多了吧？”唐璃暖看着他，眼神热切地问。

    “嗯，比我好多了。”

    唐璃暖两只手放到后脖颈上望天，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

    “那还请夫人以后多多赐教了。”韩程晏笑得比她更欢实。

    唐璃暖好为人师，她挥挥手，道：“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我会耐心教导你的。”

    两天后，唐璃暖终于漂洋过海，踏上了阔别多日的故土。下了飞机，便有司机开车来机场接他们，唐璃暖一坐到车上，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延伸到了第二天下午，饥肠辘辘的唐璃暖总算是被饿醒了，她翻了个身，有些糊涂，不知身在何处。又躺了几分钟，她才爬起来，整个房间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唐璃暖拉开窗帘，满目青翠，心里嘀咕，韩程晏果然知道享受，连房子都买在这种风景如画的地方。

    从卧室走到楼下，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唐璃暖凭着神赐的直觉，直冲进厨房，吃下一碗扣在盘子下面的还带着热气的饺子，一块放在橱子里的枣泥糕，几条原本是用来喂野猫的被烤焦的鱼，两罐八宝粥，连入口有些苦的苓膏都吃了三碗，勉强填饱了肚子之后，唐璃暖这才神清气爽、优哉游哉地拿起一个苹果用衣服擦了擦，一边吃一边踱着方步走出去。

    刚走到客厅，就和一个黑发黑眼的英俊少年打了个照面，唐璃暖嘴里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道：“喂，小孩儿，你是谁？”

    那少年也不回答，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唐璃暖大大方方地让他看，甚至还走上前了两步，“你认识韩程晏么？这家里怎么没人啊？”

    少年张开嘴，沉静地回答：“韩程晏是我爸爸。”

    唐璃暖三两下把一整个苹果啃完，再咽下去，用袖子抹抹嘴，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他的养子？”

    “不是，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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