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到了怡亲王府瑾临将兰沁扶下马车，看到老管家迎上来：“格格，您可算是回来了，快进来。”兰沁走上前：“福伯，兰沁可想念您的泡的茶了，待会可要再给兰沁泡一杯啊。”福伯拉她进府：“瞧您说的，我这老头子的手艺还有人来欣赏不容易，一定泡，一定给我们小格格泡上一杯。”

    瑾临跟在兰沁身后走进大厅，怡亲王夫妇早已坐在大厅。兰沁和瑾临对视一眼，兰沁单膝跪地，头微微低垂，两手交叠：“礼亲王府新媳，兰沁给阿玛，额娘请安。”瑾临身子微躬，双手抱拳：“小婿爱新觉罗·瑾临给阿玛，额娘请安。”

    二人敬了茶之后。礼亲王妃走过来：“兰沁啊，你看看你，额娘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不到我的小女儿转眼就已经二九，已经嫁作他人妇了。想想额娘还真是舍不得，兰沁在那边一切可好？”

    兰沁走过去拉住瑾临，瑾临身子微微一僵：“额娘，兰沁在那边都很好。再说了，有相公在一旁，府里一切事务也好有个教导，额娘毋须担心。”怡亲王妃看了瑾临一眼，眼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转而又偏过头去。

    怡亲王看了兰沁一眼：“兰沁啊，既已嫁作他人妇，一切都要依婆家的意思。侍奉姑舅，不可善妒口舌，家务事要多上上心。”兰沁点头：“是，兰沁知道了。”怡亲王妃拉了拉兰沁：“兰沁啊，你玄钰表哥也来了，就在后园呢。家中的哥哥姐姐也很是挂念你，快去吧。”兰沁知道二老有话对瑾临说，也不做逗留。只是临走时又看了瑾临一眼，便缓缓踏出大厅，往后园走去。

    兰沁走进自己居住的院子兰轩苑，一群人围上来：“小妹，你可回来了。”“是啊，你经常住在里，我们姐妹相处的时日不多，可你又出嫁了，可让我们一阵好想。”“老幺，不是五哥说你，说也不说一声就要嫁，你也不知道彩音哭的多伤心。”

    兰沁浅笑道：“各位哥哥姐姐，说的兰沁多不讨喜似的。兰沁回门，你们也不说说好听的，净说这些了。”一个彩衣女孩走过来：“兰沁，你走了，我们也没个盼头了。之前镇日盼你回府，如今也是不能了。”

    兰沁点了点彩音的鼻子：“你终究是我娘家人，难不成日后都见不着了？你要是日后嫁给我五哥，看你还见不见得着。”彩音是怡亲王妃的陪嫁丫鬟的女儿，和兰沁只差了一刻钟的早晚。

    彩音跺了跺脚：“好你个兰沁，难怪雪黛说你灵气，原来都灵气到这来了。”七姐菊洛是妾室所出，便文静些许：“兰沁妹妹，你嫁得好，我们这些姐妹也替你高兴的。”三哥严泗兰沁额前的头发：“这兰沁妹子长的倒快，转眼就嫁了。你三哥都还没着落呢，真真是不孝。”

    彩音拉着兰沁的手，朝一边努努嘴：“兰沁，玄钰贝勒也来了，你……还是去看看吧。”菊洛点点头：“是啊，兰沁，你还是过去和贝勒爷说上几句话也好啊。”严泗摇了摇头：“你说这天下总有不完美的事，玄钰自小就有婚约，而你这丫头又装傻到突进，不知道你要怎么收场了。”兰沁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你们别担心。”

    兰沁缓步走进兰芳亭，轻轻的唤了一声：“玄钰表哥。”玄钰没有转身：“沁儿。”兰沁抬眼：“玄钰表哥，我……”玄钰打断她：“过来，看看这条柳溪。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眼角上还没有伤吧？那时你用白净的小手撩拨着溪水，笑的很天真。”

    兰沁走上前，握住玄钰垂放两侧，紧握成拳的手：“是啊，兰沁第一次看见表哥，就觉得，表哥真的很让人安心。当兰沁知道玄钰是兰沁表哥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因为兰沁知道玄钰会是一个很疼兰沁的哥哥，一定……是的。”

    玄钰侧头：“沁儿，表哥永远是你的表哥。就算沁儿嫁了人，做了母亲，玄钰依然是沁儿的表哥。只是，你又何必……”兰沁踮起脚尖，双手抱住玄钰：“表哥，沁儿不会走的，永远都不走。深藏在心底的，才最美好，不是吗？”玄钰无言，只是伸出手回抱兰沁。这个拥抱，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呵护；一个妹妹对哥哥的承诺。

    许久，兰沁退开，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展开巾帕，里面是几瓣夜合的花瓣：“表哥，这个你拿着，兰沁只希望有一天，这夜合能开的更好。”玄钰接过花瓣，苦涩的笑了笑，这花，还能开吗？但是，沁儿，表哥从来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真的看清楚，瑾临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幸福了吗？

    二人相对无言，知道远处传来丫头的喊声，才回过神。

    兰沁淡笑：“表哥，该吃晚饭了，走吧。”兰沁垂着眼帘，徐徐走过玄钰身边。算是上天的捉弄吧，你我终究是兄妹。你是她的夫，而我是他的妻。你的柔情，我不是不懂，只是要不起。

    玄钰看向兰沁水蓝色的身影，想伸出手去，而这手，终究只是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犹如烟花般坠落。也许是上天的捉弄吧，你我终究无缘。你是他的妻，而我是她的夫。你的美态，我不是不要，只是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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