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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日

      一模的成绩也出来了,那两个转校生果然有两把刷子,一个考了600多分,一个考了570多分。而高崇博只考了542分,排第三名。

    高崇博还知道那两个人和自己不同的地方是,他们两个是回原籍考试,而他是高考移民。

    不过现在有谁会在意这个呢?高崇博知道自己不在意,班上的同学也不会在意。而且他比那两个人多拥有了他们没有的,珍贵的同学友谊和一个真正会关心自己的老师。

    自从高崇博一模考了543分后,便经常有同学来问他题,他也啥说的没有,只要他会便都会将给同学听。久而久之,问他题的同学也越来越多,都是学生,所以思路会比较相近。这样高崇博的“业务”就比老师还多,忙是忙了点,他却非常高兴。

    从上学到现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非常有价值的,这样被大家需要着,他感到很幸福。

    “老师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高崇博跟在安逸的自行车旁边小跑着上学。因为安逸说他体质太差,需要锻炼。

    “知道,不就春分吗。”安逸想都没想就回答出来,“反正不放假。”

    “谁说这个了。算了,不和你说了。”高崇博没想到安逸连春分都能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吧。”

    “其实我本想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来着,不过算了吧。其实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又有谁能记得呢?”高崇博几步快跑起来,将安逸甩到后面。

    “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安逸骑车追了上去。

    “早啊。”

    “早。”高崇博和同学们一个个打招呼。

    “生日不生日的,无所谓了,能像现在这样快乐就好。”

    本该是下课的时间,没有听到下课铃,教室也突然陷入黑暗之中。

    “停电了?”这是高崇博的第一反应。

    突然教室里就有了光亮,蜡烛一只接一只地燃了起来,教室里充满了烛火的温度。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教室中响起了清唱的生日歌。

    “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高崇博愣神间已经有人走上了讲台,两只烛火跳动着。

    “今天,是楚晓芸的生日。”是郑佳佳的声音。

    高崇博听到这里自嘲自己多情:“呵,原来不是我啊。”

    “当然。”李子清俯身将高崇博也拉到讲台上,“今天也是高崇博的生日。”

    “让我们祝福两位小寿星生日快乐。” 郑佳佳和李子清将蜡油滴在讲桌上,然后将蜡烛固定上去,腾出双手轻轻鼓掌。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高崇博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被烛光映照出的一张张真挚的面庞,又觉鼻头酸酸。

    “请闭上双眼许愿。”

    “我希望大家都能身体健康,考上理想的大学。”高崇博如是想着。

    “吹灭蜡烛。”蜡烛熄灭了,电灯也在此刻亮起,安逸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讲桌旁,讲桌上放着块双层大蛋糕。

    “好了好了,两个小寿星切蛋糕吧。”安逸将两把刀子递给高崇博和楚晓芸。

    “原来她就是楚晓芸。”高崇博今天第一次将这个很文静的女生对号,她就是那天梳马尾辫扫雪的那个女生,“我俩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高崇博不知这时应该怎么做,和她一块切开那蛋糕?这好像有些太那个了……

    楚晓芸倒是一点没觉得又不对的地方,从容地将蛋糕切开并将有“快乐”的红果酱字的那块递给了高崇博:“生日快乐。”

    高崇博这才回过神,将有“生日”的那块切下递给楚晓芸:“生日快乐!”

    “哦哦~”底下的同学开始起哄,“演个节目,演个节目……”

    李子清和郑佳佳恰到时机地退开了,就连安逸也没有制止,反而在一旁笑得正欢。

    于是高崇博也便只有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楚晓芸倒不觉的会很困难,毕竟文艺委员的头衔也不是挂那好看的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高崇博点了点头,楚晓芸便轻声唱了起来:“风穿越过山涧,只剩下单车和少年,背包中那筒孤独的画卷,绘着山,潮汐、糖果和草原。”

    “唉,这歌我会唱啊。”高崇博没想到楚晓芸也会唱这种网络歌手唱的歌,便跟着唱了起来:“瀑布下的公路,把黑白描作他的图。画风的少年,雨是天空给的礼物。”

    “孩子们,恭喜成年。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两个孩子,从今往后你们便要担负起成人的责任,你们准备好了么?”

    “嗯。”高崇博坚定地点了点头。

    安逸带头鼓掌,同学们也开始鼓掌。

    高崇博忽然很想说些什么,安逸像是读出了他的想法,摆摆手让学生安静下来。

    高崇博很是得意和安逸的默契:“那个,一晃我来这儿也一个多月了,一直有很多话要说,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虽然同你们错过了两年半的光,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能在现在遇到你们,走进三年十班这个大家庭。谢谢你们接纳了我,跟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体会到了之前十多年不曾体会到的东西,学到了很多很有用很重要的东西。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遇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高崇博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又是掌声如雷。

    “好啦好啦,分蛋糕分蛋糕了!”安逸将蛋糕切好,讲台旁的四位同学则帮忙将蛋糕分了下去。

    正当同学们吃得高兴的时候,教导主任也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安逸你出来一下。”

    安逸冲学生们笑笑,告诉他们不用替自己担心,带上门出去了。

    教导主任倒是开门见山:“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做出这种欠考虑的事?学校明明已经禁止高三学生的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活动,你怎么还能做出这种带着学生一起庆祝什么啊,又是吃蛋糕啊,搞得跟过节似的。”主任边说便推着他那副银边眼镜,很着急的样子,“你让别的班级怎么想啊?”

    “违反学校制度,这事是我的责任。可主任,我觉得这件事是值得的。”安逸拉着主任往走廊里处走了一些,“班主任有责任照看好班里的每一位成员,那我想通过这件事来帮助同学融入集体之中是非常值得的。”

    “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违反了学校制度。”教导主任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主任,制度无情人是有情的。你也看到那些孩子们的表现了,非常有秩序,完全没有影响到其他班级。您听,现在才刚刚上课。”安逸空过了打铃的间隙,“我们利用的是下课时间,不会影响什么,这大概也算是孩子们高三最后一次的‘疯狂’了。”

    “就你会说,好吧,下不为例。”主任终究退了一步。

    “谢谢主任,您慢走。”安逸送走了主任,当他重新回到教室的时候,他愣住了。

    班长李子清在前面监督纪律,50名同学将分到的蛋糕整齐摆放在桌子左上角,一口未动,全部摊开书本在学习。

    “老师。”李子清看到安逸回来,叫了声老师后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你们……咳……”安逸想说些什么却觉嗓间一阵温热,只得清了下嗓子,“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老师你还没有吃。”

    安逸看到讲桌上留给自己最大的那一块蛋糕,又带着笑容看过每一个同学的面庞,走过去端起软盘咬了一口蛋糕:“嗯,好吃,你们快吃吧。”

    同学们这才拿起自己的那块蛋糕,很是幸福地吃着。

    整个晚自习安逸没再组织过一次纪律,他发觉这帮孩子真的是都长大了。

    “主任找你说什么了?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高崇博坐在安逸的后车座上,晃荡着双腿,看着一辆辆飞奔的汽车,车灯拖出炫目的眼神。

    “你啊,就别瞎想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高崇博想想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你们班主任啊。不过今天是同学们的主意。”安逸骑车拐了弯。

    “唉,感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高崇博撅了嘴,抬手抹掉脸上淌下的体。忽然感到裤兜的手机在震动,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有四个未接来电——全都是长途。

    点开新收短信:“儿子,成年生日快乐。本来今天船靠岸要给你打电话,可却一个都没通,只有试着发短信了。”

    将手机的挂链穿过手指,高兴地悠起手机,晃了一圈又握在手中:“唉,老师。”

    “怎么了?”

    高崇博将头靠在安逸的后背上:“没什么……”

    原来很多我们早以为失去的东西却本未曾失去过,只是我们总是任的以为那些都是理所应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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