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禅悟
静坐于大殿之内,整个人恍若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在天心炎的帮助下,叶凡似乎已经陷入了混沌之中,天地万物,由混沌初开,相生相克,尽是天地大道。
在叶凡准备与药王琉璃做最后争夺的这一刻,他的心,似乎在一瞬间看透了很多。那山已然不再是山,那水似乎已不尽是水,天地万物,在叶凡的眼中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这一切,已经不再是真是的自我。
佛影依旧在叶凡身后闪亮,药王的神识,已然将叶凡给包裹了起来,但是,这看起来已然是最后一场对决的争斗,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气,反而被一股宁静祥和之气给缠绕起来。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叶凡从那种恍恍惚惚的混沌之中清醒过来,这一刻,惊得他背生冷汗,如果在刚刚药王出手,对他进行夺舍,叶凡相信,在那种情形下,自己居然不会是药王的对手。
在回过神来之后,叶凡想都没想,催动自己那磅礴的神识,猛然扑向药王的灵魂之力而去。或许是因为猝不及防,药王琉璃的魂力一下子被叶凡给吞噬,然后,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神海之中。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凡身在局中,自然无法了解到事情的本质,而站在一旁为叶凡护法的火老和叶坤,则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
扭头看了叶坤一眼,火老沉声传音道:“你……有没有发现药王琉璃他……”
不等火老的话说完,叶坤就静静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他在帮助小凡感悟天道,可惜,凡儿没能理会到,反倒恩将仇报了。”说着,叶坤不由得叹息一声,这种情况,之前他也是没有意识到。
无奈的摇了摇头,火老沉声道:“真搞不明白,药王琉璃究竟是怎么回事?从之前的谋设计,到现在的反身相助,他的转变也似乎太快了点,难道……他已经领悟了禅之本意?”
叶坤也满是疑惑的看向背生佛影的叶凡,眼中尽是不解之色,不过此刻,他已经消除了原本的防卫,因为对于现在的状况,药王琉璃对于叶凡来说,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反倒是叶凡成长的一大助力。
作为当事者,叶凡在吞噬了药王琉璃的魂力之后,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像这样轻松自如的吞噬掉药王的灵魂之力,叶凡之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却已然成真,而叶凡,也从中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意味。
“药王前辈,你这是……”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在结合刚刚的状况,叶凡突然发现,药王琉璃其实是在帮助自己,而自己则在情急之中,将药王的魂力给尽数吞噬了。
一声沧桑的笑意,传进叶凡的脑海中,“小子,这一段时间来,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感悟一番禅道本意,当然,也看到和听到了你的经历,从这短时间的感悟之中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禅。”
佛门之事,讲究一个佛缘,当然,也在于一个禅机二字,像药王琉璃所言,顿时间内体悟到禅之本意,这本就是一个机缘,对于这些,很多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叶凡,自然也会去相信药王琉璃的这些话。
“佛本是道,道法自然,如来。”药王琉璃一声轻吟,一个清晰可见的佛陀之影,出现在了叶凡的神海之中,纵然叶凡的神识再过强大,也无法撼动其分毫,就算是天心炎,也对其无从下手。
在这个佛陀出现的时候,叶凡背后的那个佛影,突然变得更加明亮,佛影清口微张,一道禅音徐徐飘来。
听到药王琉璃这句话,叶凡的身躯猛然一震,佛本是道,道法自然,如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阐明了道佛法之间的关系,无论是道,还是佛,乃至于天地间的法则,其实都可归为一类,它们都算得上是一个整体。
这或许听起来没有什么玄奥的,但是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而对于叶凡这样一个融汇各种法则奥义的修士来说,这句话无疑就是一盏明灯,点亮了叶凡的前路。
“斩断红尘纷扰,吾辈皆可成佛。从前,我太过重于名利,从而忽略了佛心,也忽略了禅意。但是这一段时间的领悟,让我明白了很多。世事纷飞,不过是红尘一粟,等到你我做土,一切皆乃尘埃。”药王琉璃化身佛陀,轻声喃喃道:“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也不想再争夺什么,只想回归本我,求一个心安理得,做一个迟来的佛。”
感觉到药王琉璃话语间的那份脱尘,体悟到药王琉璃的那种淡淡忧伤,叶凡在一时之间,似乎也明白了许多。而且,看到药王琉璃现在的心境修为,叶凡就明白,如果药王真的要和自己争夺这句臭皮囊,自己本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此心境,如此感悟,想要击败叶凡,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带着淡淡的疑惑,叶凡神识传音道:“药王前辈,既然你已经不愿意在争夺这些,我想,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争斗下去了。”顿了一顿,叶凡继续道:“小子我多谢药王前辈刚才的提点,此恩我叶凡没齿难忘。”
平淡一笑,药王琉璃传音给叶凡道:“的确,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必要在争斗下去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大彻大悟,没有什么留恋,既然如此,倒不是将我的佛位传与你,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将来可以在末世浩劫来临之时,挽救大陆与水火之中。”
听到这话,叶凡神色猛然一变,回应道:“药王前辈,此事万万不可,如果我继承了您的佛位,那么你就会飞回湮灭,永世都无法进行轮回,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其实就是药王琉璃当初圆寂所留下的诟病,如果他当初不这样做,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对于当时药王一心想要放手一搏的情怀来看,药王的这番做法,没有一丁点的错误。
微微叹息一声,药王说道:“这都是我自己犯下的因,那么,我也就需要承受这因所带来的苦果。你继承药王佛位,本就是天道所指,我不应阻拦。既然这样,那我就索帮你一把,让你在天道一途上,走的更远一些,看的更真切一些。”
话音一落,药王琉璃所幻化的那尊佛陀,呼的一下,消失于叶凡的神海之中,顿时,化作一个淡淡的金色虚影,慢慢的与叶凡相融合。
感觉到一股极强的佛力注入进自己的体内,叶凡就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现在很想反抗,但是却有心无力,本无法动弹。由于药王的心境太高,单单凭借对于天道的感悟,就已经彻底的压制住了叶凡,让他只能静静的接受传承。
“你我之间,恩恩怨怨,明争暗斗,在今天终于有了一个了断,而我的心,也终于可以安稳下来。”药王的声音在此刻,响彻叶凡的脑海,“不要反抗,静静的接受它,这些,就算做是我留给你的佛缘,好好珍惜,我这就去了。”
药王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叶凡都已经有些听不到了,不过,有一个声响,他却可以渐渐听闻,“红尘为我,我为红尘,斩断红尘,立地成佛,斩不断红尘,我亦为佛。”
现在,叶凡已经知道自己无法阻挡药王的决定,对于这位与自己有着不解之缘的佛门前辈,叶凡的心中是百味恒生,幽幽的叹息一声,叶凡默默沉吟道:“此果亦是因,药王前辈,这份恩情,我叶凡记下了。”
与此同时,叶凡背后的那尊佛影,顿时金光普照,引得天地为之色变。一道通天金芒,由天而降,直接洒在叶凡身上,一道道禅音从天际响起,徐徐飘来,飘入叶凡的脑海中。
有些愣愣的看着叶凡,火老和叶坤都是满脸的震惊,这种情形,作为一代霸主,他们都曾经见到过,自然也明白这样的状况,所代表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也正是由于清楚,他们才会这番震惊。
“想不到药王琉璃最后居然会作出这番决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能够放弃心中的郁结,感悟禅之本意,药王此生,足已。”火老似乎对于佛门的事情也是颇为了解,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猜测到,药王琉璃应该是感悟了禅意,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心中稍稍感慨了一番,叶坤附和道:“是啊,谁又能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番决定。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凡儿,都是一件好事,等他继承了药王佛位,实力必然大进,帝级,绝对是唾手可得。”
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火老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当火老看到源源不断注入叶凡体内的佛力之后,火老的脸色骤然大变,慌忙道:“人皇,这好像不单单是传承佛位那么简单,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是立地成佛的景象。”
“立地成佛?不会吧,立地成佛可不单单是传承佛位那么简单,传承佛位,仅仅是继承佛门奥义功法,而立地成佛,那可是领悟禅意,彻底遁入空门,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叶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叶凡,脸上尽是无法相信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道红芒突然从叶凡体内飘飞而出,似乎是要逃离叶凡的躯体,但是,当它窜出叶凡身体的那一刻,便被从天而降的金芒,瞬间融化为了虚无。
“斩断红尘?这……这分明就是立地成佛,糟了,要是小凡真的遁入佛门,斩断情丝,体悟禅之本意,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一向淡定无比的火老,这一刻也露出了惊慌之色。
听到了火老的话,叶坤顿时也慌了起来,似乎,这个斩断红尘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事情,它,将会对叶凡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影响到叶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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