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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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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雅又在赤泉县逗留了两天,帮助木莲好好地安顿下来,才决定和皇甫岐一起前往京城。

    “木姐姐,你就暂且住在叶宅吧,有张伯和张婶照顾你和远征,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回去你先前生活的村子的事,等到那边安排妥当了,你再去吧。”临行前,叶知雅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

    木莲眼圈红红的,可是面上却是微笑:“傻丫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用你这么惴惴不安地担心。而且再说下去,只怕有人就该嫌你啰嗦了”木莲说着,眼神便直往皇甫岐身上瞟,打趣叶知雅和皇甫岐两个。

    叶知雅忍着眼泪扯出一丝微笑来,点点头,又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托付给木姐姐是为难你了。不过,我这次走得匆忙,来不及通知茉莉,还承望木姐姐到时候帮我跟她说一声。”

    “嗯我会告诉她的。”木莲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你们就别再远送了。”叶知雅强笑着,挥手道:“罗大娘,罗大哥,木姐姐,金师傅,张伯,张婶,再见了。”

    送别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暗自垂泪,却又都强忍着眼泪,欢笑着送别叶知雅一行人。

    “走吧。”皇甫岐扶着叶知雅的肩膀,叹息一声:“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我们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就是了。”

    叶知雅点点头,转身想要登上马车。

    “等等——”远处,茉莉飞快地朝这边跑过来,叶知雅惊喜地看过去,迅速地将本来跨上马车的那只脚又拿下了来。

    “茉莉”叶知雅流着泪地笑起来,奔向茉莉,跳进了她的怀里,“茉莉,你竟然来送我了我真高兴在离开之前还能见上你一面”

    “小姐……”茉莉哽咽着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别担心,到了那里有巡察使大人和肖大哥照顾我,我不会有事的”叶知雅伸手抹去茉莉的泪水,感动地说。

    “嗯,有人照料,平安就好。”茉莉点点头,将叶知雅放到地上,却没有再说些什么离别的话,只是有些反常地低着头。

    叶知雅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只怕茉莉这番跑来,送她是一,最重要的大约就是要跟肖云辞别吧。悄悄地退了一步,让茉莉和肖云之间再也没有阻碍,叶知雅耐心地等待着茉莉开口。

    “肖,肖侍卫。”茉莉嗫嚅着嘴唇,脚动了动,想要上前,却又十分为难的样子,“我,我把我们家小姐托付给你。”说完这句话,茉莉在心底一个劲儿骂自己不争气,她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她是想问肖云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又是怎么样看待他从叶府带出来的木莲的……

    “放心,小雅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般”肖云笑着许诺。

    茉莉捏捏衣角,嘴唇动了半天,最后才说出一句话来:“那,那我就放心了……”

    叶知雅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想要上前帮忙说两句拨开云雾,直奔主题,又怕茉莉难为情,更害怕肖云会拒绝茉莉的心意。

    木莲见状,以为茉莉是舍不得叶知雅,便想也没想地一边上前去拉茉莉的手,一边说:“他们赶路要紧,别到时候耽误了,你别太担心,知雅她……”

    在木莲即将碰到茉莉的手的那一刹那,茉莉一闪,躲开了。木莲顿时尴尬地伸着手,不明所以。

    也许是木莲的这一动作刺激了茉莉,给了茉莉以勇气,只见原本低垂着脑袋的茉莉竟然突地抬起头来,晶亮晶亮的眸子紧盯着肖云,问:“你是不是喜欢大少,不,是木姑娘?所以那日会带她离开叶府?”

    肖云一愣,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茉莉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竟然会认为他喜欢木莲

    “你想多了。”肖云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木姑娘对于我来说就是小雅的姐姐,也算是我的一个妹妹,我自然是要保护她的。”

    听肖云这么说,茉莉神色一喜,旋即又黯淡了下来,低头使劲儿地绞着衣角,嗫嚅着问:“那,那你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

    最后的那个“我”字声音小得还不如蚊子叫,茉莉的脸颊红通通的,赛过东天里的朝霞。

    肖云面色郑重起来,茉莉于他是比别的姑娘要特别一些,因为茉莉毕竟是叶知雅的贴身丫头,而且温柔实诚,真心地关心着叶知雅。要说喜欢,肖云还真是有点喜欢这个好心的姑娘,但是肖云明白,他心底的喜欢,绝对不是茉莉所渴望的那一种。

    虽然有些残忍,但肖云还是诚实地回答道:“我现在,没有力去考虑男女之事。”

    茉莉顿时觉得自己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她那么努力地不顾颜面去主动表白,可是肖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茉莉死咬着嘴唇,直到嘴巴里有咸咸的东西流过。

    “茉莉”叶知雅担心茉莉做出什么傻事来,赶紧上前,抓着她的小手使劲儿地摇晃。

    茉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叶知雅,说:“我没事儿,小姐你别担心。不过是明白了肖侍卫的心意而已,我不会,不会想不开的……”说到最后,茉莉再也忍不住了,竟然盈盈啜泣了起来。

    肖云见到这种情状虽然觉得可怜心疼,但是他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给茉莉一个虚假的承诺,毁了茉莉的一生。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出乎叶知雅的预料,所以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决定是即即刻就走,还是再等一等。求助征询的目光看向皇甫岐,叶知雅想问问皇甫岐的打算,但是皇甫岐只是给了她一个宽厚的微笑,将决策权交给了她。

    “不然我们今天就不……”叶知雅延迟出发的计划还没有说出来,就见茉莉突然抬头,虽然是在对她说话,却一脸坚定地盯着肖云,说:“小姐,我想过了,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收拾好了东西,就跟你们一起去京城”

    叶知雅惊呆了,茉莉面对爱情如此决绝的态度让她震惊,要知道,她要说服自己跟随皇甫岐离开,可是花了好多年的功夫。茉莉只不过在这短短的片刻,竟然就决定了在肖云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是委婉拒绝了她的情况下,毅然跟随肖云离开。这样的决绝和坚定,让叶知雅忍不住动容。

    其实从私心底来说,叶知雅还是希望可以有一个熟人陪伴她去面对将来未知的京城生活,应对那些可能的波诡云谲的,更何况,茉莉还是她最喜欢、最信任的好姐妹

    于是,叶知雅请求的目光瞟向皇甫岐,皇甫岐笑笑,将皮球又踢给了肖云。肖云看着可怜兮兮的叶知雅,半天叹息一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快回吧,免得晚了误了行程,那晚上我们可就要露宿荒郊野岭了。”

    茉莉欢喜无限地点点头,完全看不出刚才失落的样子,一阵风似的跑开了,还不忘记嘱咐:“小姐,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茉莉离开没有多久,就回来,背着一个包的严实致的小包袱。叶知雅想,或许茉莉早就料着有这么一天了,所以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囊,可见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

    众人又是寒暄一阵,叶知雅和茉莉才带着对于赤泉的人和事无限的眷恋,伴着辚辚的马车声,于自己的故乡渐行渐远。

    晚上的时候,正好到了一个名叫青龙镇的地方。皇甫岐不想惊动当地的官员,也是为了赶行程,便没有去驿馆,只是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要了两间上等房做晚上的安歇之处。

    要了四份阳春面,又点了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也没有烫酒,四个人便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吃着饭,别有一番趣味。

    吃饭完,各自收拾好了正准备去楼上客房睡觉,突然从门口闯进来一个人,一下子堵到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叶知雅惊讶地抬头一看,不是叶端平还是哪个?

    “你怎么来了?”叶知雅惊讶地问,要是她没有猜错,整个叶家的人现在都应该恨死了她和木莲这对败家姊妹才对,为什么叶端平会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

    叶端平摆摆手,先喘了几口气,将气息调理顺畅了,这才抬头解释道:“你不知道家里闹成了什么样子,我不耐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整日地吵吵闹闹,便想着跟四妹妹你一起到京城,闯出一片天地来”

    叶知雅觉得,叶端平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实在是惹人怀疑。在叶府的时候,叶端平因为叶念安嫁给洪程却过得不幸福的事,没少对她这个多管闲事赠玉的人每每横眉冷眼的,怎么现在又突然作出一副要誓死追随她的样子?

    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复,叶知雅看向一旁的皇甫岐,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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