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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外 坑爹啊

      (昨晚家里保险丝烧掉了otz……泪奔)

    宁无尘是天生的美人,这和他的男儿身无关,与年纪也无关。

    即便已经逼近三十大关了,他也是众口皆碑的美人儿。

    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般当面说喜欢他漂亮了。

    这个女孩儿,也不知道是骄,还是痴。

    他做的是武者打扮,飘逸的长发早就剪断,一头利落干净的碎发依然柔顺,却绝不会显得有丝毫妩媚。他的面相太过柔美,且这具身躯无论怎么锻炼都生不出肌肉来——他当然不知道当年安格那一点点小小的恶作剧会让他一生都无法摆脱这样宛若少年的柔软身段——纵然功力已近后天顶峰,他看着依然弱不禁风宛若女儿身。

    安格曾玩笑道:“你即便不是女儿身,这一生也必定倾国倾城。”

    彼时宁无尘恨得牙痒痒,他喜欢这个女子,可她看自己的目光却是那般无垢——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绮丽思绪,他都愿意为她抛弃宁家子的身份。

    可她没有,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她看他的目光,是纯然的欣赏,是对于美好事物单纯的喜爱,且没有一丝占有欲——就好像他是个花瓶,还是别人家里的名贵花瓶。

    这怎能叫人不心生怅然?

    他曾经的愿望是不要这么一张艳丽到脱俗的容颜,后来却懊恼,为何他生的不够美,不够让自己的容貌停留在她的心里,哪怕只有一瞬间。

    “我叫宁无尘,”他笑着伸手轻揉女孩儿浓密的头发,黑色而柔软,带着身体的温度:“你要叫我叔叔,阿楠。”

    他叫她阿楠,却无半分亲近之意。

    林若楠面色涨红,收回了挽着他的手。却是无端端的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错认了客人的身份,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平静,连微笑的时候,都没有一丝变化。

    阿楠知道自己是讨人喜欢的。家中族中,鲜少有人不喜欢自己。就是有那妒忌她受宠的,在明面上也不会与她为难,见了面还会亲亲热热的喊姐姐妹妹。

    她当然分得清真心假意,这是她吃饭的家伙。小时候她哭着问家主爷爷为什么那些小朋友总不像表现的那么喜欢她,族长爷爷笑着说:“因为我的小阿楠不是金币啊!”

    就连金币都未必人人喜欢,何况是人?

    她的天真娇憨在一些人眼里是可爱的。在另一些人眼中,便是矫揉造作。

    “阿楠,莫要把你的本事告诉他人,它是一种福气,却也会带来灾祸。”她爹爹如是说道。

    她本来不信,后来却渐渐信了。

    那些原本还与她一同玩耍的孩子在知道她的本事之后,渐渐就疏远了她,不再与她一同玩耍。

    “人的心是不可测的。若有人能看透人心,就会为人所忌。”她虽不能看头人心,但也会令人害怕的。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即便是对她好的人,也会有利用她的时候。

    于是,她的“本领”便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消失”了。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才一瞬间触到他的胳膊,他便僵硬了一下。她相信他脸上的不自然是因为自己的触碰,而非因为那句无意的“漂亮姐姐”。

    他答说“……喜欢。”大概也只是为了周全一个小女孩的面子吧?

    为什么是大概?

    因为阿楠挽住了他,却感受不到他心中对她半点的喜悦或是厌恶。

    不憎不喜,是视她如无物么……

    大概是她的本事忽然失灵了,阿楠这么跟自己说,随机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这边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了。

    之后呢?

    哦。她记起来了。

    她记得那一次家主爷爷生日,下午却忽然下起了大雨。其实武者是不惧日晒雨淋的,只是路上泥泞,纵然有马车可乘,也让人心情不那么愉悦起来。

    推不过家主爷爷的盛情挽留,宁家一家便在林家的老宅里住了一晚。

    晚间她睡不着觉。又偷偷从窗户里爬了出去——爬窗户什么的,在外边那些贵族女孩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顶多被人笑骂一声“顽皮”。但对六大古族的小姐们来说,无疑是件不大端庄的事情,只是她实在睡不着觉,也是难得不端庄一回。

    她在想,她的“漂亮姐姐”在做什么呢?

    这真是个叫人心痒痒的疑惑。

    而后,她便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六大古族的子弟,多半也会些乐器,比起长笛,她更喜欢箫声——因为箫比笛子更长一些,垂手时看起来便带着一股子仙气儿,且没事儿还可以拿来抽人。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笛声原来也是那么好听啊!

    她循着笛声而去,便见到了那幅月下仙子的画面。

    “她”仍旧是碎发及耳,却丝毫无损“她”的容貌。白玉短笛凑在“她”红唇之上,将那唇衬托的愈发鲜艳欲滴,无端端的,便叫人妒忌起那唇下玉笛来。

    一袭白衣,腰间束着玉色腰带,再无半点坠饰。

    “她”的眉目不似白日里那么平淡无波,带了一分莫名的怅然,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光。

    ……那时她便想,那目光,若能得见,会是怎样的勾人心魄。

    “她”没有发现她的窥视,好似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样的美人,这样宁谧的月色,都掩不去“她”身上的光华。他是一个天然的发光体,无需雕饰,便能成为一道风景。

    无人可及。

    阿楠静静的听完一曲,竟然没有生出上前招呼一声的想法——若是寻常,她肯定这样做了。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只要一出声,便会破坏了这份美好。

    她静静的离去,静静的爬窗回了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

    叔叔?

    “她”最多……也就是“哥哥”罢了。

    第二日,宁家人便走了,阿楠没有嚷着要去送行,而是乖乖的呆在屋里想心事。

    她就那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喝,几乎不出门去,整整三天。

    骇得所有人都以为她得了重病。

    家主爷爷来看她,却见她巧笑盈兮地坐在床边上,正在刺绣。

    林家主一怔,阿楠历来是不喜欢女红的,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

    “小阿楠,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家主爷爷!”她嘟起小嘴,一副可爱的模样。

    “那你这是在干嘛?”林家主有些受惊的望着她手中的绣布。

    “家主爷爷……阿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吧?”

    “……嗯……”还小了点啊……不过,也快了……

    “那,阿楠是不是要给自己准备嫁妆?”

    “嗯?”

    阿楠兴高采烈的举起自己绣的不知名野草:“阿楠在给自己绣嫁衣呢!家主爷爷,阿楠绣得牡丹好不好看?”

    掀桌!你家牡丹长得像草丛?

    林家主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发现了阿楠看宁无尘的眼神……

    可是……

    那就是一个坑啊……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