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生一世(大结局)
“叶子,叶子,醒醒。”
迷迷糊糊中。叶媚生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那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担忧。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却又不是记忆中的那种熟悉。
“她睡多久了?”那声音又在问。
“从早上开始吧。”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声音还带着不确定。“我早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从早上开始?现在天都快黑了,怎么不找大夫过来瞧瞧?”那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带着怒火。
“是花公公说不用……”
“我不管你什么花公公叶公公,现在立即去请大夫。”那声音不耐烦道。
然后,叶媚生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是被什么人握住了,很温暖的感觉。他说:“叶子。你到底怎么了?我回到教中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你却又……哎……”
“太子?”另一个声音从门外走了进来,语气是藏也藏不住的惊喜。“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既然回来了,陛下是不是也回教了?娘娘是他吩咐服下药才会睡过去的,并没有什么大碍,呆会儿应该就醒了。”
陛下?苏幕楌!
叶媚生想到这两个名字,脑袋一个激灵,立即睁开了眼。入目是夜阑风那张清秀的脸,他还穿着离开那天的那件深紫色长袍,腰间配有一把长剑,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然后是花公公,再是几名星月女子,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只是没有苏幕楌。
“叶子,你醒过来了?”夜阑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叶媚生挣扎着坐起了身:“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酉时了。”
酉时?晚上了。叶媚生习惯性地饶了饶头。她记得自己喝下苏幕楌端过来的药睡过去时也是晚上。又下意识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
“正月十八。”夜阑风回答,又问道。“叶子,你怎么了?”
正月十八,自己睡了一天**了,不会吧。明日便是思存限制的期限了。“幕楌呢?他在哪里?”他还没有告诉自己考虑的结果呢。
“娘娘,你还是先歇歇吧,等陛下忙完了自然会过来见你的。”花公公道。回答依旧有些模凌两可。
叶媚生看了一眼他,后者已经低下了头,一脸恭敬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那一层的星月女子。个个低眉顺眼,说不出的温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夜阑风身上。
“教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跟思存一起在碧云寺吗?她怎么会放你回来的?”
“叶子,你……”夜阑风开口想问些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决定好要同六王爷一起离开了。为什么才一个月不见,她又开口闭口就是苏幕楌了。
而且……她整个人带给人的感觉也跟一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那眉宇间的担忧,黑眸中露出的灵气。怎么看都不像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沉沉的叶媚生了。
是她变了?还是这才是本来的她?
“教主,大夫过来了。”先前离开的白衣女子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年过半百的大夫。见叶媚生已经醒了,又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叶媚生看了那大夫一眼,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刚在半昏半睡中听到那些话。太子?陛下?服药?一惊。“花公公,幕楌呢?他是不是已经去了碧云寺了?”
花公公将头低得更低了:“娘娘,陛下很快就回来了。”
“他有危险,我现在就要去碧云寺。”叶媚生说着已经下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思存对苏幕楌的爱,那是一种豁出去的不顾一切的爱。为了得到苏幕楌,她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而苏幕楌偏偏又是个最受不了别人威胁的主。上次在中宫殿,只是因为思存暴露了身份,两人一言不合发生争执,后果便是苏幕楌腰上多了一道伤口,并昏迷了一天**。这一次……她不敢想象。
“娘娘,陛下吩咐过,你那里也不能去。”花公公拦在了她面前,并看了一眼身后的星月女了了。她们立即站成一排守在了门口。
“这都是幕楌吩咐你们这么做的?”叶媚生瞬间明白过来,又劝道。“花公公,幕楌他现在有危险,你想想,连教主都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思存已经豁出去了,她要留下幕楌。”
“娘娘,你要相信陛下,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此事。而且,陛下现在也不一定在碧云寺。他说过会将思存先引出碧云寺然后再作打算。”花公公解释,又劝导。“娘娘,你现在不能离开星月神教,倘若思存再次对你施咒,老奴无法跟陛下交待。”
“叶子。我也相信四弟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而且,思存,她不会伤害他的。”一旁的夜阑风看到这里,明白她与苏幕楌是和好了,也跟着劝解。
“四弟?教主,你都想起来了?”叶媚生转过头来。“你恢复记忆了?你见过幕楌了对不对?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
“没有,我没见过四弟。”夜阑风摇头,又将目光移向另一边。“今天早上,思存突然给我了一粒药丸,说是解药。让我服下它以后就回星月神教,并且再也不要回去了。我那时浑浑噩噩的,也就听话服下了。服下药后我又昏迷了一段时间,再次醒来时便想起了从前的种种,脑袋也瞬间清醒过来。但是,那个时候,思存已经不见了。”
而他,也因为一直想确认叶媚生到底有没有跟着六王爷一起离开,便急急赶了回来。也就没有细想思存为何会突然放过自己了。
“思存是不是在练什么药?”花公公问道。“太子殿下,这一个月来,你跟在思存身边可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夜阑风想了想,又摇头:“没有,我那时已经完全被她控制了。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你可否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离开星月神教的?”花公公又问。
夜阑风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思存,她以前告诉过我关于叶子在宫内发生种种,我信了。所以,那一晚,她再一次找到我说可以告诉我那些从前时,我也是有些相信的。但是她要我同她一起离开星月神教后才肯告诉我。我不同意,她便要离开,我想要拦住她,便动了武。后来,她似乎是撒下了什么药粉,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太子。”听到这里,叶媚生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并改了称呼。“你看,连你武功这么高强的人都能随时被思存带走。何况幕楌的右手已经不能使剑了,他现在很危险。他是为了救你才会同意去碧云寺跟思存见面的。”
夜阑风从来没有看到叶媚生这个样子,一脸认真劝说的神色下隐藏的是深深的担忧,看似无助,实际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她在说服自己去找苏幕楌。
“叶子,你忘了。思存她爱四弟。”想到这里,夜盖阑风故意开口,并一脸肯定。“她是不可能让他有危险的。而以四弟的聪明,想要反制服思存简直是一如反掌。”他说得毫无余地,只是希望在叶媚生脸上看到失望那怕一点点怀疑的表情,但是他错了。
叶媚生只是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幕楌不爱她,而且,思存因为练药已经失了心智。”又点点头。“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去找他,我自己去。”说罢,准备离开。
“娘娘。”花公公再次拦住了她。“老奴会派人去碧云寺查看是否有陛下的踪迹,并命人回帝都通知三公主。娘娘就留在房间里等消息吧。”
“让开。”叶媚生冷声道。
“娘娘请回房。”花公公低着头。
“你……”叶媚生举起手。可是,面对年过半百的花公公与他脸上那衷心耿耿的表情。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与他动手,拒自己真的倘若要动起手来,花公公肯定会放自己离开的。余光瞥了一眼夜阑风腰间佩带的长剑。叹息一声:“好,我回房等消息。”
说着,人已经一步一步往后退了去。
花公公松了一口气。却见叶媚生突然一把拔出了夜阑风腰间的长剑,剑峰就抵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历声道:“你们让不让我出去?”
“娘娘,别做傻事。”花公公立即伸出了手。
“叶子。”夜阑风也是一惊。
“让开。”叶媚生前进了一步。
花公公后退一步:“娘娘,陛下他这样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
“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我守着这安全又有何用?”叶媚生反问,又摇了摇头。“你们不会明白他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是我留在这个时代惟一的希望。而思存,我早就领教过她的蛇蝎心肠,那日在悬崖边,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她已经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让她再连我的夫君也一并带走。”
叶媚生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语气无比坚决,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执着。
夜阑风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突然间就明白了,明白为何苏幕楌会爱上她了。
“娘娘,你别冲动,先入下武器,我们有话好好说。”花公公说着已经跪下了身子。
叶媚生摇了摇头:“我没有冲动,也不是任性而为。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们都让开。”说罢,又将剑更贴近了脖子几分。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找他?那怕你自己的生命会有危险?”夜阑风突然问道。
“是的,我一定要去找他。”叶媚生回答。
“好,我带你去。他现在就在碧云寺。”夜阑风回答。
“太子殿下?”花公公一惊。“你不是说没有看到陛下吗?”如果陛下还在碧云寺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我刚刚说了慌,”夜阑风承认得倒得很大方,又走到了叶媚生面前。“我今早离开碧云寺时的确见过四弟。他就在碧云寺,同思存在一起。我那时以他是专程过去找思存的,便先回来了。”
叶媚生倒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剑:“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天已经黑了。”夜阑风劝解。“而且,叶子,我敢保证四弟他现在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明日一早,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叶媚生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想到夜阑风才回教,倘若再连夜赶路肯定是吃不消的。而自己到现在连马都不怎么会骑,如果没有人陪着根本不可能到达碧云寺。只得点头:“好,那教主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准备一下,明白一早便出发。”
“娘娘,陛下要是……”花公公还是有些不同意。
“他若是怪罪下来算到我头上。”夜阑风回答,说罢,人已经走了出去。
“花公公,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拖累陛下的。”叶媚生肯定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花公公解释。“陛下主要是因为担忧你的安慰,才会特地将我留在星月神教护着你。其实,老奴也很担心陛下,他离开时说过有把握将思存引出碧云寺,然后与欧阳老人一起将她拿下。但刚刚你也听见了,他并没有做到。看来,思存这个人并没有像中的那么好对付,况且。所以,明日,便让老奴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嗯。”叶媚生点了点头,又一脸歉意。“花公公,我刚刚并不是故意为难你,我……”
“老奴都知道,陛下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花公公郑重道,又笑道。“小叶子,你好好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老奴先告退了。”
叶媚生看着花公公离开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他说得没错,明日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是,她却并没有如愿入睡,或许是因为已经连续睡了一天**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事放不下。
最后那一晚。她独自一人躺在**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从她穿越到这里之初,再到同六王爷一起出宫,又与苏幕楌在宫外确认感情;再是同他一起回宫,又因思存的缘故两人产生了误会。最后画面一转,转到昨晚他点头让自己好好休息的场景,唇角似乎还挂着柔柔的笑意。
其实他很少笑的,在外人前面,他一直是那个冷酷无情甚至有些残暴的帝王。只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露出一些或脆弱,或无可奈何的表情;会笑,会难过,也会大声指责她,被她气得直跳脚。
屈指一算。她来到这里竟然已经有三年半的时间了。
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她伤心过,难过过,也曾因为思存的缘故无比绝望过,但最终都因为有苏幕楌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种好,还会持续到明白吗?
叶媚生有一种预感,不管好与不好,明日一定会有一个大结局。
第二日。天还没亮,花公公便在外面敲了敲门:“娘娘,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叶媚生连衣服都没脱,闻言翻身就下了**:“准备好了,这就过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眼睛余光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木雕小兔子,那还是苏幕楌送给自己的,又赶紧拾起来同手机一起踹进了口袋。
打开房门,花公公已经换上了一件蓝色侍卫装,恭敬道:“娘娘,可以出发了吗?”
叶媚生点了点头,关上房门的时候,又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古色古香的家具,大开着的窗户,窗外竹叶纷纷,还有书桌后面那把掉了漆的椅子……她这里住了交近半年的时间,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离别的伤感。
就好像那日她出宫去见思存。走出清和门,最后看了一眼那巍峨耸立的皇宫大门,与隶书拽刻而成的三个大字时,心里涌起来就是这种感觉。
而后来,她果真没再回过宫,且以后也永远不会回宫了。
想到这里,叶媚生又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星月神教又不是皇宫,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都是可以的。
“叶子,走吧。”夜阑风骑着一匹马过来了,轻声提醒。
他身上又披上了那件大红色披风。不知是因为服下解药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摘下面具的他五官虽依旧清秀,却再也瞧不见当初那种书生感了。
他是太子苏幕遮。
叶媚生这样想着,又点了点头,上了另一匹马。
黎明十分,叶媚生,夜阑风,花公公,并许多星月神教的弟子一起离开了星月神教,往碧云寺的方向赶去。
中午经过邕城吃饭的时候,叶媚生还特意去看了一眼若初开设的当铺。
那当铺依旧跟以往一样,若初两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只是当铺门口立着一名面如冠玉的美男子,一身红衣似火,正是苏幕尘。
他这是在?接客?门口有了他的站立,生意明显要比其他当铺好很多。
若初拿个扫帚在后面扫地,不,确切是说是在扫苏幕尘,扫地出门?!纵引豆扛。
“笑什么?”夜阑风骑着一匹马从后面过来了。“可以出发了吧?”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二弟?他这是……”准备过去。
“别打扰他们。”叶媚生提醒,然后,驾的一声离开。花公公立即带人跟了上去,扬起一地的尘灰。
若初听到马蹄声,下意识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数名黑衣人离去的背影。
苏幕尘趁着她不注意时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扫帚:“别扫了,别扫了,你这一天都扫了不下十次了。还有什么东西可扫的?”
若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不是还有这么大一个东西没有扫走吗?”转身进了当铺。
“我又不是东西。”二王爷说着,扔掉扫帚也跟着跑了进去。
叶媚生一行人赶到碧云寺的时候,时已至下午。
午后的阳光透过大路两旁的绿叶细细密密地洒下来,洒在上山的路面上,远远看去,犹如碎了一地的金子。
只是,那路尽头却再也瞧不见以往那座安静庄严的寺庙了。取而带之的是一片废墟,断垣残壁。原来种在院落一旁的菩提树也被火烧死了,只留下一个黑糊糊的树架子,看上去有些可怕。
那架子前立着几名黑衣人。
“吁”在最前面的花公公停了马,黑衣人听到马叫声,立即拔刀从里面跳了出来。“来者何人?”
叶媚生骑马上前,正欲开口。却见灵芸姑娘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灵芸是与苏幕楌一起离开星月神教的,她既然还在这里,说明苏幕楌也在里面。想到这里,立即翻身就跳下了马问了一句:“幕楌呢?”
“叶姑娘,你怎么过来了?”灵芸一脸惊讶,又赶紧让身后的黑衣人收回了武器。注意到后面正下马的夜阑风,停下:“教主,你怎么会这里的?你已经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
“参见教主。”身后的黑衣人见此行了一礼。
“幕楌呢?他是不是已经进去了。”叶媚生又问了一句,说着就准备踏进寺内。
“等等。”灵芸赶紧拦住了她。“叶姑娘,陛下吩咐过我们就在门外候着,等他同思存出来时再听吩咐。而且,寺内一片废墟,跟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叶媚生问。
“昨天下午。”灵芸回答。
“他都已经进去一个晚上了?”叶媚生反问。“你们还只是这样在外面等着,里面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说罢,提步就准备进去。
“叶姑娘,你还是不能进去。”灵芸拦在了她面前。“欧阳先生刚刚已经来过了,称思存因为练药已经走火入魔了。他现在回去取药去了,等一下应该就会过来了,陛下现在是在里面同思存周旋。”
“思存走火入魔了?”叶媚生重复,又问道。“那你们还让幕楌一个人在里面呆着?”
“思存只让陛下一个人进去,且里面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灵芸回答。
“叶子,再等等吧。等欧阳先生过来一切都好了。”夜阑风也劝解。
“d。”叶媚生骂了一句脏话,又狠狠踹了一脚那断垣残壁。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啊,谁知道欧阳先生会不会护短包庇自己的徒弟。这种事情,她在以往的得多了。
得想个办法才成,叶媚生又看了看四周。碧云寺除了这烧毁的前门,不是还有后门吗?灵芸他们怕被思存发现坏了大事,她却不怕,她只是想确认幕楌现在是否安全。
所以……
“我到后面去转转。”想到这里,叶媚生尽量装作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我陪你去吧。”夜阑风准备跟过去。
叶媚生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极其陌生:“不用了,我就是呆不住,想随便转转,呆会儿就回来了。”
夜阑风注意到她眸色中的陌生,不由得愣了一愣。
花公公已经走了过来:“皇后娘娘不要走远,欧阳老人应该过会儿就到了。”他故意加重了皇后娘娘这四个字。
夜阑风深吸了一口气,是啊,皇后娘娘。缓缓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叶媚生没再说什么,而是沿着那烧毁的墙往后门的方向走了去。如果她与幕楌两个人注定只能活一个的话,她希望那个人是幕楌。
思存爱着苏幕楌,却恨着自己。而幕楌能被思存左右,也不过是因为怕思存会伤害自己。所以,她叶媚生也算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位主角不是吗,怎么可能不进去呢?
叶媚生只走了几步便到了后门,那门果然还在,只不过同前门一样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框了。她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跟过来,这才踏进寺内。里面果真如灵芸姑娘所说一片废墟,没有地方能藏人,同样也不见苏幕楌与思存的踪迹。
他们去了哪里?叶媚生又朝四周看了看。碧云寺身处山顶,前面是进寺的大路,后面却有一小座山谷,以往还曾用来关押过李佳诚。那山并不大,却极是郁郁葱葱,似还有袅袅炊烟在徐徐上升。
炊烟?对。思存在碧云寺生活了这么久,她需要吃饭啊。
叶媚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星月神教的弟子每次都是失败而归。要想踏入后山,就必须得经过碧云寺这座废墟后面的一处小院落。而单从外面来看,这后山与碧云寺分明是有一段距离的。
叶媚生凭着以往的记忆,沿着那些断墙往通往后山的院落走去。不一会儿便在墙上发现了一道门,被烟火熏得黑不溜秋的,一眼看过去,似乎只是一面墙。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进入后山,刚走出没几步。前面便传来了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子棼,你看这个怎么样?”
叶媚生停下脚步,这个声音,就算化为灰烬她也记得。
是思存。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那是一处玄,湖光波光粼粼。思存一身银白长裙,就这样赤着脚站在湖里,手中拿着一朵黄色的野花,正尝试着往头上戴去,一边戴还一边歪头问岸边立着的男子:“好看吗?子棽好看吗?”
那男子身如玉树,负手而立,如墨秀发倾泻一背的芳华。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苏幕楌又是谁?
“快上来吧,虽已是春日光景,湖水依旧是冰冷的,小心感染风寒了。”他的声音极轻极淡,明明是担忧的话语,却听不出一点关心的语气。
“那你过来拉我。”思存手一伸,脸上露出明媚好看的笑容,余光却瞥了一眼林间的叶媚生,近乎于挑衅。
苏幕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也走了过去,大手伸出:“上来吧。”
思存将手放在他手心,轻轻一笑,正准备上岸。叶媚生已经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一把将苏幕楌拉开,紧张道:“幕楌,你在干嘛?”怎么可以拉思存。
苏幕楌脸上浮出惊讶:“媚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花公公呢?”又往身后看了看,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子棽,湖水真的很冷。”思存微一蹙眉,表情有些楚楚可怜。
苏幕楌犹豫了一下:“媚生,你先走,走啊。”一把将她推开,又伸手去拉思存了。“上来吧。”
“你不准拉她。”叶媚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看不得他对思存好,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或是真的被她控制住了。她就是看不得,转过身又拉回了苏幕楌的手。“幕楌,你怎么了?我们都在为你担心,你却……却……”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无比委屈,鼻子一酸,只差点要哭出声来。
“媚生,我让你走。”苏幕楌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你走啊。”拉着她准备送她离开。
“子棼,你答应过我什么?”思存站在湖水中,双手插腰。腰上的笛子明媚而晃眼,比笛子更晃眼的是她脸上那好看的笑容。
苏幕楌咬了咬牙,就这样将叶媚生推进了树林,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叶媚生,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说罢,转身往湖边走去。
叶媚生被他推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抬起头,却见苏幕楌又回到了湖边,似乎还准备拉思存上岸。她也顾不得嘴里的泥土了,翻身爬起来就跑了过去。
“苏幕楌,你不是人。”说着,又一把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分开了。“你为什么要拉她?你到底怎么……”推思存的手还没有收回,却已经被她一个反用力拉进了湖水中。
“砰”的一声,湖面溅起无数朵水花,叶媚生尖叫一声浮出水面:“救命啊。”这湖水好冷,好冷。
“媚生,媚生?”苏幕楌也跟着跳了下来,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岸边走去。
“哈哈哈。”思存在一边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突然间就大笑了起来,笑得前府后仰。然后笑声嘎然而止,取出了腰间的长笛。“苏幕楌,你终于还是演不下去了。”
苏幕楌见状赶紧将叶媚生放下,另一只手已经拉住了思存的手,微一用力,两人一个飞身上了岸:“我这就陪你回去做饭。”
思存满意地收回了笛子,独叶媚生一人还留在湖水中。
湖水好冷。
“幕楌?”她叫了一声。
苏幕楌并没有回头,而是同思存一起往林中走了去,她应该知道自己爬起来吧?
她当然知道自己爬起来。叶媚生翻身就上了岸,几步上前一把将思存拉开,质问:“你是不是对幕楌做过什么了,他才会这么听你的话。你恨的人不是我吗?我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刮谁你便,放了幕楌。”
“你?”思存上下看了她一眼。冷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又看了苏幕楌一眼。“子棽,要不要解释,我给你这个机会。”
“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苏幕楌提高了声音。“叶媚生,我让你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不。”叶媚生摇了摇头。“幕楌,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担忧你,你……”
“媚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不讲道理了。”苏幕楌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还不明白吗?走啊。”说罢,拉着思存准备离开。
“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讲理不听话,你现在才知道吗?。”叶媚生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苏幕楌,你又在骗我对不对?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恨你,恨死你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思存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她转过身一把就将苏幕楌推开了:“够了,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苏幕楌,你没有经过考验。”说罢,拿起手中长笛放在了唇边。
“不要。”苏幕楌叫了一声,伸手就要去夺。
“别白费力气了。”思存身形一换,又到了另一处,笛声已经响了起来。
苏幕楌左手取出腰间的软剑,直往思存头顶刺去。
“你竟然带了武器?”思存停下吹笛的动作,以笛子挡住了他的动作。“苏幕楌,你要杀我?”
“你早就该死了。”苏幕楌咬牙,两个人就这样在空中打了起来。
叶媚生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岸边,冷得瑟瑟发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刚幕楌不是还说要同她回去一起做饭吗?怎么才一眨眼功夫,两人又打了起来?
思存一身白裙,身形变化得极快,偶尔还会吹两声笛子。苏幕楌因是左手使剑多有不便,在后面追得有些辛苦。只得赶紧回过头对着岸边的媚生说了一句:“快走,她要施咒了。”
叶媚生下意识抬起左臂一瞧,那黑点果然又在蠢蠢欲动了。虽不知道思存与苏幕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苏幕楌一脸着急的样子,她还是听话的准备先离开。
“别跑。”思存一声怒吼,人已经迅速飞了过来,一掌就将叶媚生打进了湖里。
“不要。”叶媚生尖叫着落了水,又急促地咳嗽了两声,起身准备往岸上爬去。
“定。”思存手中长笛一指。
叶媚生的四周立即出现一个紫色的结界,将她死死困在了湖水里。
“媚生?”苏幕楌想要过来救她。
思存已经吹响了笛子,苏幕楌无法,只好又一剑刺了过去,想要阻止。
跑不了了?叶媚生被迫困在湖水里。感觉怀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冒着幽幽蓝光。她下意识掏出来一看,是她的那只白色智能手机。不会吧?来电了?叶媚生拿起来仔细瞧了一瞧,是开机画面没错。
“思存。”林中传来一声怒吼,是欧阳先生的声音。他已经飞身来到了湖边。“大胆孽徒,还不快收手。”
思存手中的笛子晃了一晃,身形变换到另一边,又继续吹去了。
叶媚生并没有管那么多,只两眼直直盯着那只手机,开机画面还没有结束。手机屏幕上的蓝光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她下意识看了一自己躺着的湖水,这感觉太熟悉了。
不好。
她赶紧转过身叫了一声:“幕楌。”她还不想就这样回去,她要幕楌,可是她被思存的结界挡住出不来了。
笛声还在继续。欧阳先生手中已经练化出一个火球,眼看着就要往思存那边拯去。可是,她却丝毫没有要放下笛子的意思,眸色泛着吓人的红光。
“媚生。”苏幕楌注意到湖里的异常,大叫了一声,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
而叶媚生眼着这片蓝光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得将四周环境全部挡住了,那样刺目的蓝,刺得她眼睛阵阵发痛,只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媚生,不要走。”是苏幕楌的声音。
“为师今日就要清理门……”是欧阳先生的声音,却又嘎然而止。
笛声终于停止了,安静,好安静。叶媚生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似乎就要入副外一个世界飞去了。
“不要,幕楌,我不要回去。幕楌。”她尖叫,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在不停的下坠,往下坠,似乎就要坠入什么无底深渊。终于,脑袋无力承担身体的力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哈切”叶媚生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猛然从梦中惊醒。
睁眼,入目是明晃晃的天花板,板上吊着一盏白炽灯。她下意识坐起身子,柔了柔昏昏沉沉的脑袋,她不是在湖边吗?这里是?又左右看了看,窗户,白色窗帘;墙壁,壁上挂着一个红色时钟,时针刚到指向晚上八点。
八点。
叶媚生看着那个时钟,大脑有个几秒钟的空白。
这是她们家的浴室,她记得自己进来沐浴的时间刚好是下午四点半。还想着沐完浴陪母亲一起看电视。四点半,八点,三年半的时间,现代竟然只过去了三个半小时。
难道说在沛国发生的一切只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里有悲有喜,有笑有泪,有痛苦亦有欢乐,可是……如果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实,那么些痛,那些爱,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不,她不相信,这不是梦,不可能。摇摇头准备起身,余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沐浴露,又停了下来。她记得自己被静妃关进暗室差点死掉的那一次,似乎是回到过这个浴池。当时,手一伸出,便碰落了浴池旁边的沐浴露,然后又被苏幕楌生生给叫了回去。
幕楌?对,幕楌呢?她朝四周看了看:“幕楌?”
空荡荡的浴室,没人能回答她的话。她想起最后一幕,他一脸着急的向自己跑过来,他说:“媚生,不要走。”
他肯定被留在了湖边,她以前明明说过就算是要离开也一定要拉他一起,可是,现在却只留他一人,面对那冰冷的湖水。这个世界没有他,他的世界也没了自己,不要。她要回去找他,对,她要回去。
想到这里,又赶紧躺下了身子。握紧手机准备再次打开,却见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的章节名是:苏幕楌番外——不能让你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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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媚生握着手机的手无故抖了一抖,颤抖着点击了下一页。
在我五岁那年,一向最疼爱我的母妃突然请辞去了碧云寺,说是为国祈福。
她离开那日,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我没有去送行,躺在房间里哭了一天。我那时还不明白祈福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母妃就愿意为了他抛下我与姐姐。
母妃离开后,日子是难过的。除了要对付势利眼的奴才,更重要的是还要同太子周旋。大子他不是什么好人,仗着比我们大几岁,又有母后与父皇的疼爱,老是欺负姐姐。
姐姐是最疼爱我的人,而且,她还保证过绝对不会为了祈福而抛下我。
我时候虽小,力气却很大。只要他一欺负姐姐,我就跑过去去找他打架,然后两人一起被父皇罚跪在上书房。
跪得多了,我与他越看对方越不顺眼,继续打架,然后继续被父皇罚跪。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了死对头,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习惯性了要跟他抢,从抢教书夫子的夸奖,再到父皇的**爱,储君之位,还有女人。
那时,我已经明白了祈福并不是什么人;却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比如思存。
思存长得很美,会唱歌会跳舞,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太子喜欢她,想将她纳为妃子。我是太子的死对头,自然是要同他抢上一抢的。
于是,我就跑去招惹了一下这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女人,并许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承诺。
在那以后的五年时间里,我几乎已经快要忘了那一段荒唐的过去。
直到遇见叶媚生。
见她的第一眼,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这女子挺漂亮,特别是一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仰,左脸泛起一个无比甜美的梨涡,一对清澈如水的眸子灼灼生辉,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只一眼,我便记住了那笑容。
可是,她却消失了,就像她莫明其妙出现一样又莫明其妙的消失了,我几乎派人找遍了整个后宫,没有这个人。
御前的小叶子却渐渐露出了马脚。
她说她是六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可是六王爷身边根本没有这个人。她不懂宫中的规矩,常常以为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懒,或是拿东西吃。
我那时还只是觉得她跟其她人不一样,留在身边也是种乐趣,便习惯了调她来御前伺候。毕竟宫内的人都太过于小心翼翼,没有一点趣味。有她在身边,日子会变得有趣很多。
那时的我真的是这样认为。
直到后来眼睛复明,我看到她对六王爷的关心。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嫉妒与怒火,我想把她掐死,就像杀掉那些背叛过我的人一样,好让她不要再关心六王爷,可是我又舍不得。
于是,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将她留在我身边,等我玩腻了再掐死她。
可是,她不答应,就算是为了救六王爷她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走了,六王爷以自己爵位换取她的清白,并带她走了。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她不仅仅是图一时的新鲜。
三姐说:子棽,去找她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是的,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这是我在登上帝位的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一次,我同样对自己的感情如是说。
我找到了她,并如愿带回了宫。她做了宫女,妃子,然后是皇后,一步一步。她终于和我平起平坐了,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她终于成了我的后。
可是,她却并不快乐,因为失去的孩子,也因为不喜欢宫内的生活。
我看得分明,却给不了她想要的承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命人寻找太子,想将皇位禅还给他,然后同媚生一起离开,过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我没有料到,五年前我种下的因,会在这个时候报应在她头上。
就在我决定告诉她这一切的那个下午,她被思存骗去了悬崖边,然后在我赶到之前听信了她的话。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不敢去回忆那日下午的情况,就算是后来在星月神教同媚生和好如初,也始终不敢去多作回忆。
而回忆得最多的依旧是那一年里茫然无措的寻找,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那样落魄无助的时候,几乎找遍了整个沛国,大大小小的街市,只是寻找,不停的寻找。
可是那样的多人的,却没有一个人是媚生,没有,一个也没有。
她就像突然来到我身边一样又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怀疑过,她是回去了,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可是,她回去的方式还是让我不能接受,每每想到那一剑,心就是撕裂般的疼痛着,我对不起她。
我一直想着要带给她幸福,平安,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又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带给她难过,痛苦,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那样爱她,却终究还是伤了她。
第一眼在星月神教见到她时,我只是震惊。那还是她吗?瘦得不成人形,脸上是死灰一样的绝望。那是她,是我的媚生,拒她当时站在另一名男子身后,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我,她说:陛下,我们认识吗?
可那就是她,只要找到她了,一切便都是好的。那怕我一辈子都只能住在星月神教的大牢里,一辈子都只能趁着她睡熟后悄悄溜出牢房去看看一眼。
只要知道她在,一切便都是好的。
可是,我忘了思存,她不会放过我。就因为我曾经在年少时许下的那些荒唐的诺言。我说,我不会负她,可是,我连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都不记得了。
她处处找媚生的麻烦,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她手臂上中下了毒。
思存说:“三日后,独自一人来碧云寺见我,否则,别说是太子殿下,就是你怀中那位,我也能一样让她命丧黄泉。”
我知道,媚生不会同意我去。她会担忧,明明是那么单薄的身躯,却总是恨不得将我呵护在身后,好好珍惜保护着。我这一生中遇到过那么多的人,惟有她一人是特别,聪明,善良,美丽,纯真,总是一心一意跟在我身后,那怕是因为思存的缘故恨我恨得那么深,却依旧在看到我受伤的情况下送药来牢房。
正如楔子经常所说,这一生,能遇见她,是我的福气。
而关于我与思存之间的种种,便让我自己去做一个了断好了。媚生不该参与其中,我给她的感情应当是完美无缺的。
于是,我在她的药碗里放了药,能让她好好好安睡的药,然后独自上了碧云寺。
思存倒还是以往那翻模样,她见到我来,很是高兴,并信守诺言放了太子。
她让我留在她身边,那怕仅仅只是一天,陪着她,就像回到初次在邕城见面一样。然后,她会拿出媚生的解药,放我们离开。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哪怕是演戏。
可是,她说,她有办法让媚生回到属于她的世界,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欧阳先生让我不要惹怒她,她练药已经练到走火如魔,一旦生气,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欧阳先生还说,他现在就回去拿药,只让我陪她一下午便好。
但我没想到,媚生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思存看到媚生时,眸色又开始泛起了红光,我知道,她想要送媚生走,送媚生离开我的世界。
媚生不能走。
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媚生,走,我不想见到你。”她不听,只说我又骗了她。
事情终于还是发展到了无可收拾的一步。
思存动了怒,并吹响了笛子。我取出剑,想一剑结束了她的性命,这样,她就不能施咒,不能再伤害媚生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思存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法的地步,我杀不了她,而笛声还在继续。最后,媚生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不可置信的传过头,却只是看见她被困在结界里,身体越来越透明。
“媚生,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一头就撞进了结界里,想要抱住她……
《完》
没了?叶媚生看到这里,又下意识点了点那没有颜色的下一页,没有反映。 [妙*筆*閣~ 幕楌呢,他去哪儿了?他也撞进了结界,他说抱住了自己。可是,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啊,他去了哪里?
“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知道我的事?”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莫明其妙的问话。
叶媚生征了一征,好半响才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苏幕楌就坐在自己身后,脸上表情带着他一贯的无辜,又朝四周看了看,俊眉微微皱起:“媚生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媚生张了张嘴,又上下看他一眼,跟自己一样什么也没穿,娘唉~
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阿生,你还在里面吗?怎么洗澡洗这么久,我跟你爸都去逛了一趟超市了,快出来,你爸要上厕所。”是母亲的声音。
“啊?啊?妈!”叶媚生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