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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谁是小偷 了无风雨

      第三十七章:谁是小偷

    六、了无风雨

    一周后,杨建国从生产队回来,晓得工地的事后,就上李轼家来一进李轼家门,就一屁股坐在靠门边的藤椅上,那是李轼家最舒服的座位对李轼家,杨建国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从小就在这里进出别看李家窄,朋友们爱来摆龙门阵,人多时挤满一屋

    开口第一句话,杨建国说他已经晓得这回事了,语气中好像也不当回事说起这次遭遇,李轼还在愤愤不平杨建国就说:

    “你算了,这多大点事情你忘了小马和大牛的事情?他们才是真遭罪”

    杨建国这么一说,李轼不做声,想起了一年前那一幕去年,小马和大牛因为跟动员的人发生争执,两个人都被抓起来,游街示众、批斗,被整得很惨李轼心想,自己摊上的这点事跟他们比,就真不算事小闹剧一场而已,再叨叨地说就没意思

    一看李轼不说话,杨建国就开始摸烟出来抽他没有让李轼,他晓得李轼烟瘾不大,一般在家也不抽烟而他自己,原来没烟瘾,下乡以后,慢慢开始有烟瘾,乡下呆着太苦闷,没事就想抽烟,于是瘾越来越大他一边点火,一边说:

    “你这就算烧高香了没有遇上那帮‘群专指挥部’的人,遇上了两个还算有职业素养的警察,也没有为难你,不过就呆了一晚上嘛还有啥想不通的?”

    “关一晚上,我倒也不介意就是觉得太窝囊,平白无故地就被人坏了名誉你还说他们有职业素养,那瘦警察还差不多,那胖警察实在可恶,尽帮着对方说话”想起那个胖警察,李轼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

    “李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警察也是人,说不定那天心情不好,就把晦气出在你身上再说,凭啥警察就该帮你说话?是有人告你偷大衣,不问你问哪个?你不是说瘦警察好吗,其实就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依我看,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

    “行啦建国,不说警察的事有一点,我就是没想明白,那小丫头咋就一口咬定是我拿她的衣服?”

    李轼也明白那胖警察并没有过分,只是自己心中有愤懑而不快不过,他心中一直疑惑为啥曾小玲要咬他一口那天晚上他就想了很久,想不出为啥子,这几天有时也想,还是想不出为啥子杨建国来,正好请他帮着分析一下,究竟为啥子

    “是呀我也有点奇怪,平日曾小玲那丫头对你还不错,这次咋啦?说不定是她心痛大衣,又信了角斗士的话,总得找一个人垫背啊算了,你不是常说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吗?我觉得奇怪的是,一件大衣,在失主看来算回事在警察那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居然还让两个警察来回跑两趟要不是有关系,肯定就是报案的时候就说得邪乎,不然,警察哪里会管这种芝麻小事”

    “我就是觉得……哎,不说了,像小马和大牛他们才是真倒霉”李轼本想再发几句牢骚,想到大牛的事,自己遇到的这点事确实不值得提没再往下说

    “你说大牛、小马犯了哪条,不就说了几句真话嘛,就被游街,就被关起来你说人家小马还是一个年轻女娃儿,有哪个顾及她的颜面和尊严?这年头有的人早就无法无天了,都是以革命的名义行事现在逮一个人,说逮就逮有啥法不法的?还有哪个来管你的人格和尊严”杨建国说完,站起来,把烟屁股往房角一丢,又踩灭它

    李轼心里不同意杨建国的话,心想人的人格和名誉还算小事吗?但也承认杨建国说的是实情,这年头早已斯文扫地,有权的人就有法,找哪个说理去?遂不再说

    杨建国又坐回藤椅,问:“我到工地碰见老黄牛,老黄牛说你对他好像有点不高兴是吗?”

    “说实话,我是有点不高兴他你说他平时对我不错,没有少照应我我还觉得他是一个最仗义的人,平时都这样关照我,为啥到了关键时候反而不为我说话?这点我也没想明白”

    “你不要怪老黄牛,以我对老黄牛的了解,他肯定要拼力帮你你冒死救过黄三娃,你可能不觉得是啥大不了的事,但对老黄牛就是天大的情,他没有道理不还你这个情但他太本分,编不圆假话,又是在那种情况下,警察盯着他问,他脑壳转不过弯来他没有王有才那两下”

    “是呀,说到王有才,还真得感谢他我真没想到王有才能帮我,还以为他巴不得看我的笑话”

    杨建国一笑,他晓得李轼、吴能他们都看不起王有才这号人他自己不这样看,在他看来王有才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自己从小在别人眼中也是一个淘气包,所以他能理解王有才,虽说王有才身上有些不好的习惯,但为人还是正派的,没有那样多的花花肠子于是就说:

    “你把人看扁了,王有才人不坏而且像王有才这种在社会上混的人,特别讲义气,哪怕他昨天刚跟你打一架,他要相信你不会拿大衣,也肯定为你出头作证的”

    “建国,不怕你笑话,我原来还以为是王有才干的,心想是不是这小子打牌输了,想找点外财看来我还是有点小人之心”

    “这也不赖你,你在工地上呆得不多,不熟悉他们你别看他们这些人吃喝嫖赌都来,但绝对不干偷东西这种事,至少不会拿私人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吃喝嫖赌是个人的事,偷盗那是不义之举,是断了别人的财路”

    “这次也让我明白不少事,长了不少见识只是让王有才把活路丢了,有点对不住他”

    李轼一想到王有才为自己丢了活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他心中当一回事情的,在杨建国看来也根本不算一回事,杨建国说:

    “这种活路,本来就是有一天干一天的,有时到一个工地,刚干一两天就抬屁股走人只不过你是刚出来混,不习惯,干久了就会习惯”

    “话虽如此,不过王有才确实是为了我把饭碗砸了,总让我心里过意不去现在活路这样不好找”

    杨建国又掏出烟来抽,吸了一口后说:“放心,王有才第二天就到工地去了我来找你,就是告诉你黄皮的意思,也是要让你去工地他看你没有去找他,让我带话给你:男人要经得起事这点小事不算事”

    李轼听杨建国提到黄皮,想到了黄皮的经历、老黄牛的经历、还有张二胡的经历,自己这点事真连小事都算不上所谓的饭碗,王有才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心里松快了不少,就说:

    “嗨,坐了半天,说了半天,你也不先说这事我还在为王有才的事过意不去,你早说,我不就不担心了嘛”

    “我晓得你这几天肯定心情不好,就是故意来跟你说说话说开了,你心里就不会有疙瘩”

    “说实话,除了觉得有点对不住王有才外,心情倒没有啥不好的,正好休息一下,上午看书习字,下午去游泳吴能还问我去不去他那里,我说不去”

    李轼家是老式木房子虽然窄,但很高,墙壁有4米多高,柱子间都是那种长木板,一板到顶李轼把写的字和画都往墙上贴,说是糊在墙上,隔些距离看,容易看出毛病来而且习字都是一些烂纸,说是糊墙,过不了多久就撕掉

    杨建国记得方二第一次和吴能到李轼家时,看到这个场景,方二就对李轼说你家是家徒四壁,但可作壁上观杨建国还笑话方二瞎转杨建国早晓得李轼这个习惯,所以有时就转着脑壳看有没有的又糊上去

    果然,今天又发现一张糊上去的:

    莫听穿林打雨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阳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字写得潦草,杨建国大多认不出来,而且他对古诗词没兴趣,问李轼都写些啥?李轼说前两天从工地回来后,正好吴能等人来耍,说到苏轼这首词,心有所悟,就随手写了糊上去,劝人想开点的意思

    “上次你告我吴能那小煤窑不是出事了吗?他咋还干呀”

    “他也准备换地方,暂时还混着,他们那位师傅说不会连续出事的”

    “你也劝他小心为上久走夜路难免撞鬼”

    李轼点点头,说吴能三舅正在帮他联系的活路,联系好了,就准备离开鸡窝煤窑

    当初离开工地后,李轼其实是动过心思要去找黄皮的,因为黄皮原先说过要照应他后来也没去,觉得是自己跟黄皮添麻烦,不好意思去找黄皮,怕黄皮左右为难今天杨建国一来,他就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杨建国,杨建国一听就说:

    “这点事算啥,你想多了黄皮连张二胡这种‘坏分子’都能收留,何况你这算啥?不要说黄皮,工地上的人要是混熟了,都能相互帮忙你混久了,就明白”

    李轼晓得杨建国说得在理,虽说都是学生出身,但杨建国的社会适应能力比自己强得多,熟悉社会上这一套听到杨建国的一番话后,也就放下心来,转口问:

    “工地都干些啥?”

    “现在不是满城都在开挖防空洞嘛,可能也是运石头之类去年中苏在珍宝岛上打了一仗,据说******有一个‘深挖洞’的指示,中国城市开始挖防空洞了那,明天我们一起到工地去”

    “你先去,明天我得去人工湖,约好与吴能、方二见面的上次我不是跟你讲过,钟益生跟我们出了一个主意,我这里一点头绪都没有,看看他们两位有啥子进展”

    “行,这事也要紧,你先忙这事工地上早去晚去无所谓那我就先去人工湖了”杨建国站起身,跨出门坎,把烟屁股丢进垃圾筐

    “你干脆跟我去游泳今天天气这样好江边现在游泳的人少了,都在忙各人的事”

    “也行”

    李轼和杨建国来到江边

    去年这个游泳圈圈里的人还比较多,多的时候有十几号人,少的时候也有七八个人今年人少了,一些人都到外地去找活路干了,江边已经看不到钟益生和一些朋友的的影子了一些人虽然还在本地,抽不出时间来,多的时间花在谋生上

    金沙江江水还是那样滔滔不绝地往下流着从去年4月到今年3月,工地上的每一天,李轼觉得很漫长,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如今过去了,又觉得也很快,真像老话说的光阴如流水,像这江水一样留不住它,流走了

    3月下旬,江水依旧还清澈再过一段时间,上游冰川融化、雨水降临的时候,江水又要汹涌澎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