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结局

    “已非仙人？哈哈，我仙体犹存，仙识未毁，又有这万年修为，难道还不能奈何你这小小剑灵？”涅璇心情极好的抚摸剑身，狂妄的说道。寂灵古剑冰冷的触感，让涅璇的心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终于又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逆风，如今你已堕入魔道，就算凭借那千年灵狐的内丹借得仙身又如何？前尘往事你已不记得，玄天神剑再忠心护住，也阻止不了我了，你不让我杀，我偏要杀个痛快。六界之内，所有至善至美的东西，我都要悉数毁灭！”

    涅璇看着帽子温柔低喃道，如同爱侣间的呢喃。眼底却是残酷无情的弑杀，帽子身体瑟缩了一下，把小盗抱得更紧了。

    “尊上，无论你是仙是魔，是善是恶，我都会一直跟着你的。”小盗低头在帽子耳边私语，然后抬起帽子的下巴，印上他的唇，眼角有温热滚烫的液体滑落，灼得帽子的心轻颤。

    尊上，魔是无心无情的，可是因为尊上，我大概早已是有心之魔，因为我心里有尊上。

    “我也很喜欢尊上这里，可是你不是尊上，我也不是我。”小盗抵着帽子的额头低语，这大概是她说过的最温柔的话。帽子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却能真切的感到心痛，好像有什么正从他身体里剥离，再也不会回来。

    帽子很害怕，他想把小盗抱得紧一些，更紧一些，可是他的怀里突然一空，什么都抓不到，小盗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好像马上就会随风而去，玄天神剑发出‘嗡嗡’的声音，骨头也哀叫着在上空盘旋，它身上的金光像雨滴一样落在帽子身上。

    帽子感觉原本要撕裂自己的脑袋挤出来的东西突然奔涌出来，很多东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切，如同亲身体会过。

    修行、仁善、拼搏、杀戮、爱恨交织，最后所有的一切，随着凤凰最后一道金光没入剑身，终化作一柄寒光四射的玄天神剑。

    玄天神剑静静地悬在空中，帽子站起身，抬起右手，玄天神剑便乖巧的落在他手上。这把剑，曾没入他的胸口，那冷得刺骨的触感，仿佛上一刻还停留在他心尖。可是如今它躺在自己掌心，凉凉的，却有着暖心的温度。

    “不管我是仙是魔，是逆风还是玄天，我都是我，你……也是你。”帽子看着剑身倒映出的自己，温柔的说道，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涅璇，万年前我一念为善，将你镇压在此，如今万年已过，没想到你却还不思悔改，如此，那就做个了断吧。”帽子说着，腾空而且，在空中与涅璇对峙。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退却了少年的稚嫩，有了温文儒雅的仙人风姿。那一刻，他记起了前尘往事，记起了杀戮和执念，记起了他是玄夜，更是上古仙人逆风！

    “了断？那便让我将这六界毁给你看！”涅璇话未说完，人已携着凌厉的剑势奔向逆风，逆风急速后退，墨发翻飞，竟让涅璇有些花了眼。

    恍惚间回到万年前潜心清修时，他墨发飞扬，她仙姿决绝，他为人寡淡，却待她极好。她初现异心，被送上诛仙台，是他不顾众神压力，将她救下。就算是到了仙魔对峙之时，他也仍怀着让她重回正道的仁善之心。

    到底是为什么让她与他变成如今的模样？

    大抵是他太淡泊名利，她太争强好胜，大抵是他太过仁善，让她不齿自己的私念，大抵是他太过坚持原则，让她有被背叛的错觉。既然他如此好，为何不能与自己一起携手作战，一统六界呢？

    “涅璇，你知道仙是如何来的吗？”逆风挡住涅璇的攻击，语气淡然的问，一如万年前，他们一起钻研仙道的模样。

    “是苦心修行，一心向善修得的，只是我涅璇已经不屑仙班……”

    “你错了，仙是六界幻化而来的，若是没有六界，也就没有仙，没有一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那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

    “你说谎！我要统一六界，我要……”

    “就算你毁了六界又能怎样呢？就算六界都臣服于你，又能怎样呢？没有什么能奈何你，你是永生不灭的，然后呢？然后陪伴你的只有一层不变的世界，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无尽的孤寂，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逆风说完用剑身一档，将涅璇推出好远，他就那样凌空而立，衣炔翻飞，自有一股不容玷污的圣洁萦绕，连玄天神剑剑身都笼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若你恨的是我，那便杀了我，看看六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如何，若是你喜欢，就算我魂飞魄散，也会为你开心的。”逆风说完，猛地向前，撞上涅璇手上的寂灵古剑。

    涅璇愣了，她可以感觉到束缚她万年的禁制在渐渐消失，她马上要完全自由了。她的灵魂正在肆意的扩散，她不必再待在那个地方，万年的时光，足以让沧海变为桑田，足以将这个世界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逆风，你骗我，我要毁了六界！！”涅璇失控的尖叫着，身体里的黑气在四处流窜，四处都弥漫着恐慌和悲伤，这就是她想要的，她可以为所欲为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在慢慢消逝。

    就好像一滩阴影里的积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汪洋，却在暴露在阳光下后，只能蒸腾消失不见。

    “逆风，我恨你！！”涅璇惊恐的喊叫，她在消失，没有任何攻击，她在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上。

    原来从见到逆风的那一刻开始，她想赢的，从来只有他一个。

    “涅璇，杀死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逆风捂着胸口轻叹，寂灵化作人形出来。

    “这么简单就死了？早知道你早点给她解开封印，让她自己死不是更好吗？”三爷双手环胸，一脸不赞同的点评，逆风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说，你该不会也要死吧，你可是仅存的上古大仙了，天上那帮子人都死了吗？”三爷表示很那啥，他寂灵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如今要是再杀了这么个独苗上仙，还怎么留存于世？

    “我说，天上的，给爷爷下来个人，看看这个不着调的仙君会不会死，老子可不想遗臭万年，你们要是不下来，老子就杀上来了信不信？……”三爷双手叉腰，底气十足的指天大骂，正骂得欢，一个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便乘着五彩祥云缓缓而来。

    “前辈性子果真急躁，我是神界的筱默仙君，主管尘缘往事，逆风上仙和涅璇上仙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旁人也无法插手改变。”筱默仙君神叨叨的解释，这些三爷都不在乎，只要别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就好。

    “老子不管什么劫不劫的，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老子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三爷说完，化作寂灵古剑，任性的乘风而去。看着寂灵飞去的方向，筱默眸子微深，这一去，又该引起多少纷争和尘缘。

    “逆风上仙，如今大劫已过，恭迎仙君回到神界。”收回思绪，筱默恭敬的朝逆风行了个礼说道。

    “大劫已过？只怕还有一劫，是我避不开躲不掉的。”逆风垂眸看着手中的玄天神剑，唇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宠溺。

    “仙君何苦执着于此，玄天剑灵自有她的去处，仙君与她尘缘已了……”

    “已了么？若是我偏要再与她结缘呢？”逆风冷冷的打断筱默的话反问，眼底有了一丝不容反驳的霸气。筱默一惊，倒是他忘了，仙君还有一分魔性未除。

    “玄天剑灵刚刚与剑融为一体，已见过仙帝，自愿与仙君了解尘缘，但求相见不相识！”筱默思量片刻，终是泄露了一些天机，当然，看这情况，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这位仙君也不会就此罢休。

    “但求相见不相识？果真是好极了。”逆风抬眸看了筱默一眼，发出一声赞叹，人已消失不见。

    筱默看着空荡荡的天际，无奈的摇摇头，若无执念，何以成殇……

    后记：

    “阿姐，等等我，今天我一定会捉到一只最大的虾！”少女笑颜灿烂的大喊着，没留意周围的事物，直直的扑进一个宽厚的怀抱，抬眸，一张精致得足以慑人魂魄的俊颜就那么突兀的撞进来，激起一池涟漪。

    “哇，你长得好好看，是不是天上来的仙君？”少女的裤管卷起，露出一双洁白小腿，脸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少女失神的笑问道。她的眼忽闪忽闪的，像会说话一般。

    男子并未理会她，只是淡淡的将她推离，来到溪边。

    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那个女子神情寡淡的捉着一只龙虾，许是男子的目光太过专注炙热，女子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他。在对上男子的容颜后，女子神情依旧淡淡，男子眉毛一挑，径直走入溪中，然而，却滴水不沾。

    “嗯，终于找到你了，以后，这里是我的。”俊美如画的男子径直吻上她的唇，感受到那凉凉的软软的触感后，伸出食指抵在少女的唇上说道，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少女脸腾地红起来，气恼的扔下龙虾，狠狠地剜了男子一眼跑远。

    男子信步跟上，眼角眉梢都带着飞扬的笑意。

    彼时，原本有些怔愣的女子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清明，脸上却蓦地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好像心有些……疼！

    仙君，我们是不是前世有缘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