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目视着他娘气的脸，感到自己嗓音干涩：“不是说只有异性可以阴阳调和……”吸了师兄又要来吸她，他是人妖？！啊不对，人妖不男不女没有性别……那就是双性人？！

    她不知道双性人是不是会同时具有男女的性状，但看着他平坦的胸部，她想，如果他真的是万千太平同胞中的一员，那他一定是最平的一个。。

    “噫，”他恍然，“你大概不知道，我并不是人……”

    “来员峤山之前，我一直长在那边的海里。”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唐萌望去，只看到满目青山……“现在离得远了，你什么时候想看，我带你去看看也可以。”

    她在脑海里飞速地过滤了一遍海中的奇葩生物，越想脸越绿：“所以你真的是双重性别……”

    他奇异地望向她：“怎会……哪有不分阴阳地东西，我只是还未来得及分罢了，我们赤瑚一族都是在成年之后再自行选择性别的，在那之前，一直处于混沌状态。”

    唐萌心惊胆战，敢情这位都混到祖爷爷辈儿了居然还是个未成年，“那你什么时候成年？”

    “就快了罢，”他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惆怅，“什么时候成年也都是没有数的，不过族人大抵都在二百岁上下，想必我也该到时候了。”他语气低落，“我真不想成年，所以找了师兄师姐双修平衡体内的阴阳之气，这样就可以拖延成年的时间。到了不得不选择的那一天……其实也没什么好选择地，体内阳气多些就化成男身，体内阴气重些就化为女身，也由不得自己反悔。”

    唐萌看他神色寂寞，也不禁好奇：“看起来你们一族也是聚族而居的，你又为什么离开那里？”

    他淡然道：“我也是被师父带来的，师父途经我们族中的海域，心喜于我族人原身别致美丽，便带回了几株留作赏玩。其他的几个同族都因气候不适先后死去了，独留下我——因为长得最合他意，所以被他摆在桌案上，时常拂拭。时日久了竟也得了他些许灵气滋养，开了神智，这才侥幸留存下来。”

    “像我们这种开了神智的灵物，本也有自己的道宗门派，但师父担心我浸染了员峤的气泽，再去别的门派恐受排挤，且万物本无贵贱之分，索性就给我化了个人身，收我在门下亲自教导。”

    “我虽心系故乡，仙法修得尚可后也时常回去探望，但果然就像师父担心地，我的气味已经不再属于那里了，去了之后就算显出真身也得不到接纳，只能徘徊在那附近，盼着得空能碰见一二旧友。”

    唐萌听他说的怅然，说到底他也是被强迫着带来的，作原身时没有反抗之力，看着同伴渐渐死去也无能为力，好不容易侥幸存活却无法返回故乡，得不到族人的接纳。就算之后被收为亲传弟子，但在人类中他何尝不是一个异类，肯定也是受到排挤的罢。他若是个心性成熟的成年人，经历了这么多身不由己，恐怕内心早已怨怼。好在他一直一个心智未开的少年——鉴于此她就原谅他各种无视常识的奔放行为了_(:3ゝ∠)_。。。

    再仔细看看他雌雄莫辨的脸，果然是一副十六七岁的鲜嫩模样，喉结看不出来，骨架也纤细，不去扯裤子钻研的话，还真会误以为是发育晚的女孩儿，虽然这位美女长得实在略高了些……

    据他所言，由于一直以来排队找他双修的女修太多，就算实行预约制，也是一不小心就吸了过多的阴气。而他最后一个小师兄也在上个月五百岁整岁的时候喜结道侣，再让他半夜敲门去，让人家的老婆腾床位给他，他虽非人族，也觉得甚是没脸……老光棍儿的师父最近又出门了，已经三四年没见人影了，他此刻真是迫切地需要一个阳气充沛的中和剂来调节一下。

    于是就等来了她。

    他并不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但却能感到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缘——以他二人的体质，就算以后结为双修道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唐萌却从他变幻的细微表情中发觉了之前被她忽略的、一些被苦情史掩盖了的东西——自己的阳气生生不息，要想过点安生日子就不得不时时来一场深入交流……这么看来，受制于人四个大字简直死死钉在了她的脑门儿上。

    于是不免跟他想到了一处——受制于一个外人不如受制于自己人，果然还是要持有长期合法同居证才好……

    只是，为了排便通畅就和一个无性人结婚，这毕竟……

    元华清见她神色忽然古怪起来，略微思索，便知道她忌惮于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别人掐在手里，便好心解释道“你体内的阳气过重也只是一时，现下全因阳气盖过阴气太多，才叫阴气无法催生，然则你毕竟是个女子，即便失了元阴，只要先将过多的阳气去除，静待元阴滋长，虽不能恢复阴体，但早晚也会阴阳平衡的。”这么一想她作为道侣的人选倒更加合适了，等身体调养好后，自己岂不是想吸阴就吸阴，想吸阳就吸阳了么……

    唐萌被他眼中的绿光盯得一抖，便催促他赶快吸两口了事——他的修炼法子不同于元子真，简便快捷的多，只要从对方身上找个洞，用口导出阴阳之气便可。

    这个洞可以是鼻孔，可以是耳洞，可以是泪腺管，可以是……

    看着他缓缓凑近的脸，唐萌觉得自己真的脑抽了，竟然就着他的手抬了一下下巴，果断要把鼻孔奉献给他——这一下却险些撞断了对方的鼻子。元华清松开了抚着她脸颊的手，泛着水雾的眼中写满了不解，她简直是他见过最兴奋过度的女人！

    =口=！

    唐萌捂着鼻子泪流，她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排着队等他双修，光为了等着跟他来一下纯洁的身体接触也实在太夸张了，搞了半天竟然是献吻？！！

    太没节操了！她大怒转身欲走，却被绊住了袖子，身后传来闷闷的带着委屈的指责：“你不能走，说好的阳气呢……”一只手软绵绵的缠了过来，柔若无骨似的，扶上了她的肩，却让她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被他拨过来，揽近，然后覆上柔嫩的嘴唇。

    她只觉脑中嗡的一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推开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先察觉到的是他凉凉的鼻尖儿，然后是他磨蹭了半晌，模模糊糊的抱怨着：“……你倒是张嘴呀……”

    张嘴呀……

    她感觉自己通身激灵了一下，凉凉的、属于水生动物的手抚着她的肩，那股子凉意像渗透了她衣服一样，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全然没有反抗之力的巨大差距让她恍惚觉得，他或许会直接把她吸干……

    采阴补阳什么的，从来都不只存在于臆想之中，不是么……

    ……

    ……

    等到元华清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肆意轻薄个够之后→_→，唐萌只觉得肩头一松，好像一下子被从水里捞出来，那种动都动不了的滞涩感一扫而空，但她后背也细细的出了一层的汗，黏黏的贴在身上，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元华清还垂眼打量着她，片刻后留下一句软绵绵的点评：“太弱了呀……”脑袋还轻轻歪了一下。

    那是带着一点轻视的目光，像看着弱小的蝼蚁一样，怜悯的注视着她。

    唐萌的手掩在宽大的袖子下，此时已经握成了一个僵硬的姿势。

    这是境界上的威压，没有任何办法克服，她在他面前确实弱小得毫无反抗之力，就像刚才，他只是轻轻的一抬手，她就全然不能动作。而现在，一丝威压随着他的情绪泄露出来，她几乎就要这样摔倒在他面前。

    但她决不能让自己这么狼狈。

    元华清依旧歪着头打量着她，混着点红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是块通透的宝石。长老和弟子的差距有多大他当然知道，平日在门中他决不会轻易这样试探一个人，但是今日不同，他既已起了心思，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加了解她一些。

    只是小小放出一分威压，就几乎站都站不稳了，修为实在太低……但却挣扎着没有跪下去，倒还有几根傲骨。

    他略一沉吟，直接捞过了她的腰，夹着她就往屋内走，“你自今日起就搬到这里来，我会给你主事的师兄传个口信，让人将你衣袍用物俱都送来。”

    唐萌又成了威压下僵硬的雕塑状态，她咬着牙艰难地出声：“理、理由？”

    元华清低头瞟了她一眼，丰润的嘴唇带着一点儿潮湿，红艳艳嘴角的弯起，笑得又纯洁又开心

    ——“试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