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坳入定
这场雪似乎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持续不断的下, 这座原本就已经十分窄小的山坳中,已经慢慢的被堆积起来的雪围了起来,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山坳,也十分隐蔽。
洛川此时就在山坳下面的一个凹进去的崖洞之中,这里应该是自然风吹而成的,人迹罕至,里面倒是看到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粪便。洛川也没有仔细观察,他安静的坐在此处。
这一路走来,内心深处所受到的感触已经远远超过了很多方面的,无论是对于单纯一种信仰的感动,或者是人们在精神世界里那种无畏而无私的胸怀,他自问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却没有做到。
如今他所做的仅仅只是作为一名引导者的身份,努力的尽自己的所能,让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人们感受到这种精神带给人们心灵上的愉悦和不迷失,所以纵然就是遇到一些困难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他无所适从。
外面的雪依旧下的很大,原本他是想等雪停了之后再出发的,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小,只有继续等,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渐渐的黑了,这一次出来大约也有接近一个月了,其实鲁焱和尹贺一郎相信洛川的能力,所以他们并没有太过着急,反而是上官静感觉到十分着急,对她当初把滴水月牙晶留下来的惭愧一直在心里挣扎了很久。虽然事情过去了,洛川没有计较,而且出去一趟也真正的成为了一代大师,但是她却愈加看不懂洛川了。
这原本是一个极为有才的人,但是却走上了一条看似根本就无法通行的路,就算是按照地下世界人们的理解,她应该是理解才对,但是她自己这些年却不仅仅只是在地下世界中,而是游荡于各种繁华世界里,过的逍遥自在,看惯了无数人生活的状态,自然慢慢的会受到影响,让她逐渐的不能明白洛川这样做的意义。
纵然在地下世界的佛经典藏中甚至都有曾经玄奘大师的亲笔注解,但对她而言就如同无字天书,若非洛川等人的到来,那里几乎就要变成了博物馆,再多一点时间,估计就没有人去看了。
即使如此,她能明白洛川身上有一种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是绝非男女之间的,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或许是洛川的信守承诺,或者是他身上那种造福世人的胸怀。虽然让她不明白,但丝毫没有影响他对于洛川的关注。
她见过洛川身上所怀有的异能之术,的确世间少有,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他能够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其实不然,他却选择一条几乎就是愚公移山的想法。
当她无力改变的时候,只有去关注,虽然这一次出去了接近一个月多了。时间不长,但她确实心里十分着急,边境的情况她很清楚,这里要是下雪就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不会停止,即使说他曾经在雪域那么长的时间,但那是有生存环境的,这里绵延不断的大山里,偶尔才有人家,即使遇到了也很难说会被收留。
当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鲁焱和尹贺一郎之后,两个人也觉得有道理,似乎这样下去可能还真是会有问题,于是便安顿好了一切准备出去找他。进入冬天的下雪季节里,地面结冻,根本无法施工,只能把施工的时间延后,他们都已经有了时间。
几个人带领这一帮熟悉这里的人,沿着洛川之前给过的提示,一路照过来。而他们每一次几乎都是和洛川檫肩而过,就在洛川进入到了这座山坳之中躲避风雪的时候,他们也在不远处躲避风雪,几乎就隔着一道山梁。
洛川安静的坐在此处,他入定的感觉犹如一座石像,一动不动,脑子里几乎完全空白,这种空白是在内心已经空无所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就连呼吸都微弱了很多,身上依旧淡淡的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种光芒若隐若现,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显得不那么明显。
而在对面的那个山坳里,上官静等一行人已经烧起了柴火,冉冉的浓烟之后,慢慢的变淡,如果此时洛川睁眼的话,必然会发现对面的山坳里有人。只是洛川深度的入定以后,似乎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完全在一片巨大的空白中,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瑕疵,就在这片空间之中,他看到了曾经的很多人,有自己的父母,还有师父,似乎苦行僧都开始穿戴的整齐等等。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是都没人说话,这让他有些奇怪,这里算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似乎人们的面色也是木木的,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各自做个各自的事情,完全没有在乎过身边还有其他的人。
“苦行僧大师?
洛川走到了苦行僧的跟前问道。
只见苦行僧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接着不动了。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依旧是没有回答。
“暗音,暗音你快过来!”似乎他看到了暗音的背影划过,转眼间又不见了。
一切显得那么诡异,安静的世界里和他之前的入定状况完全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身体和灵魂脱离开来。
他清楚的记得时间并不长,等着雪停了以后他就打算出发,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既然如此,他决定静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坐下来决定使用物语之能来探测这一切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物语只能居然无法使用,而他的内力也似乎在一时之间就消失殆尽。
他心里些许有些紧张,虽然对于生死如今他也看的淡薄,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之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可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吧,人到快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刚开始还会挣扎,到最后就慢慢的放弃了,而放弃的那一刻开始,基本上就等于把自己完全交代给了一个不知名的未来。结果可想而知,洛川不同之处在于,他看淡了生死,真正的来临的时候,虽然也有遗憾,却已经明白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
于是,脑海中回忆起了过往的很多东西,有些人注定今生就是要亏欠了,而有些人,必然也无法在偿还了。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偿还的问题,洛川深刻的理解了这份来自己的理解。
此时,外面的雪慢慢的再变小,隔壁山坳里上官静带的一帮人一起走了出来。
天空中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虽然雪停了,但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问了熟悉地形的人说“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就会出了国境线,外面就更难找了”。
大家都陷入到了一阵沉默之中。
这一路找来,几乎都没有看到洛川的人影,他们所到之处,洛川总是先他们一步而离开。但到了这里,原本以为没有人烟就容易找了,但是想不到一场大雪将来路和去路都已经完全封住,几乎都看不到什么路。
辛亏这些人熟悉地形,经常奔波于此地,否则的话也很难找出路。
“快看,那里有光芒!”鲁焱侧脸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那个山坳里出现的光芒,虽然极为微弱,但能够看得清楚。
“这个光芒有点像洛少身上所发出来的。”尹贺一郎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张开嘴巴说话的时候,就像一只肥大企鹅。
“走,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上官静招呼。
“上官小姐,那条山坳就是死神之路,没人敢走啊?”带路的其中一个人说到。
“什么?怎么回事?”
“我们经常往返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找珍贵药材,全部的山川坳地都敢走,只有那里是忌讳,因为有多人去了哪里便消失不见了。莫名其妙的找不回来了。”
“胡说八道,走吧!”上官静一点都没有觉得这个山坳有什么古怪,她加快了脚步,迅速穿过一个山梁,站在这个上面看不出来这个山坳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啊。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在这里呆着,万一要是我们上不来的话,你们就回去吧。”
“这,这怎么行?”
“就这么定了!”说完上官静自己先跳了下去,山坳上面全部都是积雪,顺着积雪滑下来倒是很快,因为底下不深,所以很快就到底了。随着上官静的后面下来的,就是尹贺一郎和鲁焱,两人也紧跟着滑下去了。
上面站着七八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下还是不下,最后还是领头的人说了:“我们下去三个,剩下的在上面,既然拿了人家的钱,也不能这样。”
说完也紧跟着就划了下去,不知道是山坳周围的小山很光滑,还是因为雪下得太厚了,下午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障碍。
“快点,我看到洛川了!”上官静第一时间发现了入定再那里一动不动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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