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寻到你了
光剑在场间飞快穿梭着,飞旋轨迹毫无规律可言,无数西凉修行者被一剑击穿身体,毫无招架之力便倒地身亡。
“是陈校尉!”
虎狼师之中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所带动的高昂情绪瞬间便感染了在场所有阵中兵卒。于是虎狼师开始越战越勇,将那些被光剑所威慑下变得畏手畏脚的伪境者们逼迫得极为狼狈。
常无剑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咬牙,双腿一蹬便朝着飞剑扑去,但陈寒青所驱动的飞剑速度极快,而且飘忽不定,常无剑在其后头跟的异常吃力,最后只能大喝一声,将体内真元尽数释放,空气中发出雷鸣一般的巨大轰响,飞剑的剑身陡然一震,竟是被阻在了空中无法前行。
“好霸道的力量。”司才羽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惊。
再看常无剑怒目圆睁,双手之中真元一聚,竟想着徒手将飞剑摧毁。或许在他眼中,这把剑即便真的是星器,也绝不是那个叫陈寒青的蓬莱境修行者所持有的本命星器,所以他低估了这把剑的威力。
只瞧见这把飞剑周围的白色光芒忽然一散,幻化成为无数道剑光绽放开来,像是沙漠之中开出的一朵白色绝艳花朵,透着死亡和毁灭的美丽。无数光芒在空中缠绕在一起,相互妆点衬托,瞬间便将无处躲避的常无剑困在了里头。
陈寒青依然低着头,只是伸出右手往常无剑的方向用力一握拳,那些光芒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刹那变成了一道道锋利寒锐的剑意,统统刺入了常无剑毫无防备的身体里。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口吐浓血的痛苦**,常无剑的身体被贯穿出了无数道口子,鲜血像是饱满的果实被压榨出的汁液,一瞬间竟是在其周身弥漫起了一阵血雾,模样十分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这怎么可能?!”宋信山望着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惊悚目光看了一眼远处的陈寒青,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入自己的脑海里,目光里充斥着十分骇人的杀意,以及非常不符合他天下第九身份的一丝惊恐。
局势骤变,宋信山再顾不得一切,起身飞入半空,将重伤的常无剑接住,然后神笔不律顺势在周围画出了一道符箓,转阵之法一触即生效,两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管夫子没有去追,他深知要杀了宋信山,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最让他担心的,是陈寒青的状况。
被宋信山抛弃的西凉伪境者失了主心骨,一泻千里,在陈寒青飞剑的虐杀以及司才羽和虎狼师的围剿下,不出一炷香的世间便被杀了个干净,这场战斗以虎狼师的完胜告终。
士兵们欢呼沸腾,没有人会想到这场本应该是殊死搏斗的战局最后会胜得如此轻松。只有管夫子和司才羽明白,陈寒青重伤常无剑才是这场战斗趋于一面倒的重要折点,但他们不明白,为何陈寒青的实力会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
司才羽走到陈寒青身前,眼中满是惊诧,问道:“陈寒青,你怎么回事儿?”
陈寒青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司才羽这才看清楚他那双犹如野兽一般的可怕眼神,没有了任何人性精神,唯有最原始的杀意带着一丝痛苦的压抑。
司才羽吓了一跳,竟是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步。管夫子看着陈寒青的这副古怪模样,心生担忧,难道他又被体内气血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不成?
“寒青哥哥!”
陈寒青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呼唤,若远若近,似久旱逢甘霖,让他的瞬间便清醒了几分。
“采...”
一个“薇”字还没有从陈寒青的口中说出,一口浓浓的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后他两眼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幸亏管夫子眼疾手快,脚下飞快掠上扶住了陈寒青瘫软下去的身子,他看了陈寒青一眼,随即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了那声呼喊所传来的方向。
司才羽握着竹帚的手颤抖不止,他的目光里满是惊喜,嘴上情不自禁嘀咕着:“采薇,是采薇!太好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他丢下了先前一直不曾离手的竹帚,然后朝着那渐渐清晰起来的娇弱身影飞奔了过去。
“采薇!”他朝着她用力地招手,大声地呼喊。他渐渐看清了那张一直念念不忘的面孔,不似以往得子楼时候的病颓干瘦,变得饱满而滋润,那头枯黄如干柴的发丝如今变得黑亮飘柔,在风沙之中亦是美如仙缕。
然而下一刻,司才羽挥动的右手像是被人忽然点了穴位一样,一动不动地定在了空中。
采薇从他身边没有一瞬停留地掠了过去,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瞧他,像是将他当成了一股空气,直接奔向了昏迷着的陈寒青。
“寒青哥哥...”女子带着极端忧虑的哭腔扑在了陈寒青的身上,一手抚着他的额头,泫然欲泣。
“不要紧的,只是体内真元枯竭所致,不会有性命之忧。”管夫子安心抚慰道。
采薇悬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点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眼泪却是再也抑制不住,长时间以来的恐惧、无助和委屈一下子从她的心中涌出,化作一股强而有力的思念从美丽的双眸里溢出。
管夫子看着她,眼中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丝爱怜之心,心中却蓦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翻涌而上,他的眉宇轻轻皱了一皱,隐约觉得眼前这位名叫采薇的女子有股说不出来的过人气质。
司才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采薇的身后,他看着她蹲着身子,双手不停地擦拭着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啜泣模样,心中不由一阵心疼,而后又瞥了一眼管夫子怀里的陈寒青,心头又是一阵难言的绞痛,让他痛不欲生。
“采薇,我终于寻到你了。”他用极轻的口吻在她身后嘀咕了一句,却也不知她听没听到。
又或许,他只是将这一句话说给自己听罢了,无关旁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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