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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祖宗

      她把景迁安顿给庄起,听得景迁板着小脸说了句早点回来,看着那眉目酷似徐知诰的儿子,心头真是滋味未明,拉长声应了是。

    她走到徐知诰门口,他却不在,对面江大人的房间半敞着,影影绰绰的好几个人,她从门缝里看到,徐知诰也坐在那群人中间,靠着椅背,单肘搁在扶手上,俊容疏淡微垂着眼眸听着他们说话,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如果抄这条路,可以提前两天到达七盘关,只是得翻越两道山岭,道路崎岖难行,盗匪出没的机率更大。”

    这是清润的声音是谢绰的,然后屋里就沉默了。

    之后,江大人的声音出来,“徐官人,你看……”

    徐知诰很快道,“时间紧,就这条路吧。”

    江大人自然是附和,心里却在嘀咕,要说时间,到达蜀都指定是与约定的晚了,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就他们这么精兵,也不至于惧怕毛贼,路程赶前一些总是有利的。

    他始终是一头雾水,就象不明白此次蜀地之行徐大人为何要跟随,吴主形同虚设,把持朝政的徐知诰事务繁重忙碌自不必说,而且虽然他刚从外地放任回来,也知道徐氏二公子和徐知诰之间的权利之争,徐知诰虽暂居上风,可是徐温毕竟是二公子的亲爹,以后徐氏大权会落入谁手,实难预料。

    想起前两天苏彦和华茂喝多了酒时说,在这种形势下长期离开吴都,事事算计步步为营的徐大人,这事做得极不合情理的。

    不过经过这段日子的同行,江大人想,这徐大人心思细密洞察力敏锐,绝非常人能及,此行必有目的。

    徐知诰一言定音,谢绰已是见怪不怪,他爹临行前已跟他提点,这伙商队名义上领队是江官人,可是真正作主的却是这个更年轻的姓徐的官人,这位可不只是有个迷倒大姑娘小媳妇的外表,那气场风度行事尤为不凡,这人的来历,想来绝非等闲,让他注意交好,在这艰难动荡的乱世,也多条后路。

    江大人送几位大人和谢绰陆续出来,见她在外面,也都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的离了去。

    徐知诰清冷冷的丹凤眼瞥了她一下,从她身旁走过进了对面的屋,她赶紧跟了进去。

    她觉得徐大人的心思愈来愈委婉曲折了,平时离得远时就撩着她,这共处一室,又是一派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风范,只是她一看到他就心头热切,不知不觉中已是过去围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

    她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徐知诰是什么意思,可徐大人的低沉清冽的男性嗓音,除去磁性诱人,还带着那么点恰到好处的柔情,听得她心神俱醉,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治愈了,她轻嗅了嗅徐知诰温暖独特的气味,头抵在他胸膛摇了摇。

    “就是想你了。”

    她没跟徐知诰告景迁的状,她总觉得这俩父子没那么亲密无间,她可不想添乱。

    徐知诰愉悦的轻笑,胸膛里发出的微微的震荡声都让她一阵酥麻,她心头一热,踮起脚来就亲他,从喉结到下巴,又亲到唇角,压到他唇瓣,没多久,徐知诰就热烈回应她,反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舌尖缠住她的辗转厮磨,反复索取,火焰般的热情,她被烧得都浑身无力了。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却钻到耳朵里,一声声的把她的意识扯了回来,徐知诰也撤开离开她的粉唇,黑眸回复清冷,目光掠过自个的腰下,默了一刻才说了句去开门。

    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可是任桃华双腿发软,哪里能动弹得了,不由得哀怜的瞅着他,徐知诰低头瞅着她的模样,也意识到了什么,轻笑出声,眸色揶揄,又俯首咬了她红肿的粉唇一口,才松开她,缓步过去开门。

    门口却是慕姑姑,端着碗,身姿端正的立在门外。

    “放那儿吧。”

    慕姑姑垂头敛目的轻移步子,往桌旁走过去,任桃华在他甫一松手时已是站不住,幸好身旁就是椅子,她就扶着坐了下来,眼见得慕姑姑,端庄袅娜的行来,四平八稳的把一碗盛着黑漆漆汤水的瓷碗放在了桌上。

    看到慕姑姑,她就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徐知诰和她单独说话,虽然隔了些距离,她还是能看到那慕姑姑那朝霞般的羞色,想到这儿,她不禁仔细打量着她。

    慕姑姑的其实并不老,年纪和徐知诰相仿,最多不过能大上一两岁的模样,面容姣好,虽然平日都不苟言笑,衣服再密实,那风情却总不经意透出来,那种压抑严谨之下的风韵犹存,远比直白的媚色更加的诱人。

    “慕姑姑和郑嬷嬷都是出自大明宫,善长针灸药膳和调理身体,你最近身子亏,这补药能调理身体。”

    她一头雾水,她能吃能睡的,除了这几日有些乏,哪里身体不好了。

    “我去洗澡,你把药喝了。”

    直到徐知诰出来,那碗青釉缠枝的瓷碗还满满的。

    “怎么不喝?”

    她苦着脸瞧向徐知诰,却一下子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徐知诰就那么出来了,没着外袍,只穿了件亵裤,上身完全赤着,那精实完美无丝毫赘肉的身躯都令人震撼,上面还挂着水珠,从他宽广优美的肩,肌理分明的前胸,顺着紧实有力的腰线,滑落到平坦结实的腹部,消失到了下方,她一瞬间就口干舌躁,喉咙发紧,真想呀,变成那滚动晶莹的水滴。

    她大脑缺痒,后来也不知自个支吾了什么,那药她实在喝不下,一到唇边,嗅到那呛人的味她就想吐,没有办法。

    徐知诰走过去,拿起碗来,说了句过来,她硬着头皮过去,这是要硬灌吗?

    徐知诰把她圈在怀里,她心跳如鼓,脸贴着他光裸的胸膛,徐知诰却执起她的脸攫住她的下颚,覆到她的嘴上,唇舌交接,一口药汁就哺了进去,她猝不及防,药汁从口腔冲入喉咙,她又羞又惊,居然这么喂她。

    不过,这么喂她,那甜蜜冲淡了苦涩,她也是可以喝得下的。

    一碗药就这么喝光了。

    徐知诰轻笑着把她嘴角的流涎拭光,她这时已是气喘吁吁,只是无力的附着他。

    然后,一场欢事不可避免,只是事后,她觉得不可思议,徐大人怎么了,那些姿势,差点折腾掉了她的老命,她才惊觉自个年岁渐长,已不是那么娇嫩柔软的小姑娘了,话说回来,就是小姑娘的身段,怕也是不够他折压摆弄的,她满腹狐疑,徐大人虽然这方面很强,可是这些花样,却是新鲜的,以前从未用过,从哪里学来的呀?

    她看了看更漏,还不算太晚,想起景迁的话,赶紧起来着衣,徐知诰询问了句,她只说景迁在等她,徐知诰再没说什么,只冷眼旁观她手忙脚忙的把衣裳穿好。

    她勿勿的在徐知诰唇上啄了一下,提着裙角飞快往外面走去。

    在她慌忙小跑的回程路上,闪过一个念头,徐大人好象不太高兴,可是她也顾不上了,那个眼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到了庄起门口,她又理了理发鬓,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敲了门。

    景迁果然还没有睡,见她进来,眼光上下扫了一番,让她不禁的心虚,才慢吞吞的站起来,她去牵他,却被他躲过,当先走了出去。

    她歉意的冲庄起笑笑,跟着景迁出了去。

    还好景迁好象是困了,回去也没多说什么,就上床安歇了。

    隔日启程,果然走了山路,一路上颠簸了许多,她觉得挺遭罪的,不只是因为路,关键是她那处火辣辣的,昨晚她趁景迁睡了去洗澡看了看,那处红肿得不行,瞅着都快破皮了,上次在船上就做得过了,其实就没缓过来,这次她就知道不妙,果然今天更厉害了,让她坐立难安。

    幸好中午的时侯,徐知诰差郑嬷嬷给她送来了药膏,老嬷嬷给她望风,她偷偷一个人上车抹了去,清凉过后,下午果然好受了许多。

    到了晚上,一大堆人围着篝火烤猎物,猎物熟了,大家都分了一些,因为跟着景迁,任桃华也和江大人徐知诰围了一个火,听徐知诰和江大人说了几句话后,话题就到了景迁身上,说起景迁的学业,江大人赞不绝口,任桃华听着只觉着格外骄傲满足。

    “这阵子,晚上就也让景迁跟着江大人吧。”

    任桃华正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徐知诰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句,她正吃惊着,余光却瞟见景迁的脸色变了变,用手肘撞了下她。

    “不,还是我照顾着景迁吧,他习惯了跟我。”

    她打断了徐知诰的话,江大人和谢绰几个不知情的都挺吃惊,一个身份和奶娘相仿的下人,竟然当众顶撞徐大人,他们都不太敢随意反驳,虽然常理说,一般来说,这种身份,又是个人间尤物,通常都和主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也仅此而已,毕竟上不了台面,徐大人也不是那么轻易惑于美色的人。

    她话一出口,徐知诰就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没斥她,也没旧事重提,不过也没理她,转移了视线,又和江大人说起话来。

    晚上,她照旧领了景迁睡。

    从翌日起,她就觉出不太对味了,徐知诰彻底无视她了,莫说那些偶尔撩拔她的眼神笑意,连目光掠过她都一点不眷顾了,她觉得她在徐知诰眼里就跟那陌上的枯草野树没啥分别了,都不如那些同僚护卫们,还偶尔能得到他赞许的浅笑。

    她失魂落魄,黯然神伤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觑得机会拦住了徐知诰。

    “有事?”

    徐知诰撩袍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姿势利落优雅,一张清冷俊颜面无表情,那神情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她都有点不敢上前了。

    只是她这阵子没脸没皮惯了,也没挺多久,就涎着脸凑过去,到了他跟前,侧身往他膝上一坐,觉得他伸臂扶住了她,心头一松,甫一坐稳就圈上他的项颈,撒娇的口吻说道我想你了。

    徐知诰扶着她的柔软的腰肢,轻易给她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才淡淡道了声是吗?

    这口气让她惊了一下,瞧了瞧他,脸色倒柔和下来了,可是那语气是明显的不悦,这是怀疑她的话吗?

    “景迁不许。”

    她委委屈屈口吻也没换来徐知诰的同情,徐知诰嗤笑了一声,你倒真有出息。

    她委屈了,她在景迁跟前,莫说没身份,就算是当了娘,那也是直不起腰板的,还是得迁就,谁让她欠了他那么多。